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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未婚夫互掉馬甲後 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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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忽然下起了雨,像一截截斷針,密密麻麻掉在臉上、身上,伴著陣陣西風,蕭瑟透骨。

應瑤跟隨沈容湛進了門,伴隨著“吱呀呀”的聲響,木門合上,似乎隔絕了門外的一切。

一進門,應瑤便留意到,這裡還有另一個人。

那人身著窄袖短衣,十分利落,腰間配著把長劍,身子挺立,一看便是習武之人。

他的右手正握在黑色劍柄上,雖未看那人的臉,應瑤仍覺得有道目光緊盯著自己,就如那刀劍一般銳利。

雨打屋簷的聲音陣陣傳來,在安靜的室內,格外明顯。

應瑤擦去臉上的雨水。

她知道,他在等她先開口。

“是我拿了公子的東西。

”她從袖中掏出瓷瓶,以及那截寫有“簡”字的布條。

鏗然一聲,利刃出鞘,不過瞬間,劍刃便指在她眼前。

魏澤喝道:“說,是誰派你來的。

”怔愣了片刻,應瑤道:“冇有人派我來。

”此刻,在魏澤眼裡,她就是個細作,且是個裝農婦都裝不像的愚蠢細作。

那劍刃離她又近了一分,應瑤隻覺得眉心一癢。

但不過片刻,那股壓迫感便消失了。

是沈容湛揮手,命魏澤退下。

“林娘子,無論怎樣,都是你在河邊救了我,在下心裡感激,不論是出於何種目的,隻要你說出幕後之人,我不會取你性命。

”那道聲音不緊不慢,傳入應瑤耳中。

這是在讓她坦白從寬,若老實交代,便饒恕她,倘若不說,自有好果子等著她。

她又重複了一遍:“冇有人派我來。

”聞言,魏澤頓時怒上心頭。

世子爺已開金口,答應不取她性命,可這人竟如此不識抬舉,到了現在還要嘴硬。

他正欲再揮劍,卻見那女子竟跪了下來。

“求公子救我……”纖長的睫毛忍不住顫動著,兩行淚瞬間劃過臉頰。

“我偷了傷藥,想辦法擦掉公子留下的記號,都是希望能在公子身邊多些時日,到時我再求公子,說不定公子便能心軟,帶我離開這裡……”她的聲音輕顫著,說到這裡,緩了片刻,才繼續說道:“我本名林柔,杭州人士,父親在杭州做些絲綢生意,家裡還算富足。

今年六月杭州水患,流民搶掠了我家的宅子,城裡動盪不安,無奈隻能隨家人往北逃難,卻在途中與家人走散,誤打誤撞來了這裡。

當時劉婆子帶我到她家,本以為遇到了好心人,不曾想她卻是要我做她那傻兒子的媳婦。

這村中之人沆瀣一氣,我曾逃跑數次,都被抓了回來。

”沈容湛道:“你說你是商戶之女,可如何識得我身上的傷藥。

”“我不認識公子身上的傷藥,我隻知道,這村裡郎中配的傷藥難用極了。

我每次被劉婆子抓回來,她總要打我一頓,每次用那藥,傷口好的慢極了。

”她伸出手臂,將衣袖撩起,隻見那胳膊上,密佈著長短不一的傷痕,有些隻剩一道道白色的印子,有些還泛著紅。

審視的目光掃過傷痕累累的手臂,以及她臉上的每一寸表情。

她的這段陳詞,幾乎可以說是天衣無縫。

沈容湛道:“如此,是我小人之心,誤會林娘子了。

”應瑤收回手臂,垂於身體兩側,衣袖向下滑落,遮住傷痕。

“公子言重了,當日我救公子是存了私心,我見公子衣著不凡,想著公子會念著恩情,會帶我出去。

可又怕公子覺得我挾恩圖報,不肯帶我走,纔出此下策。

如今看來,是我多慮了,公子是磊落君子,我不該妄自揣測,造成這般誤會。

若公子不計前嫌,還願帶我出去,我願此生給公子為奴為婢,以報公子大恩。

”說完,她朝著沈容湛的方向深深叩首。

半晌,應瑤終於感覺到,審視著自己的那道目光消失了,隨之而來的,是男子終於開口了:“林娘子是我的恩人,不必動不動就跪著。

”他俯身,扶了下應瑤的手臂。

她知道,這是在叫她起身。

站起來了,可膝蓋上麻木、酸脹的疼仍提醒著她,麵對眼前人流露出的和顏悅色,她片刻也不能懈怠。

“我會帶你離開。

”含淚的眸子微顫一下,應瑤冇再言語,隻道了聲謝便退了出去。

看著她離去的背影,魏澤憤憤道:“不過是些裝可憐的花樣,世子爺怎麼就信了!”“冇信。

”“那世子爺為何……”話問了一半,魏澤意識到,方纔沈容湛隻說要帶那婦人離開,卻未曾說要將她帶在身邊。

她是否是逆黨的人,並不重要,與其糾結她是否是細作,費時費力,不如不理會她,隻帶她離開。

若她是逆黨的人,不必留在身邊成為隱患,若不是,到底有救命的恩情在,如此也算報答她了。

魏澤心中不禁感歎:他果然是不如世子爺周全…………在應瑤離開後不過半個時辰,便有一隊人馬圍在了那間屋子外麵,幾乎是嚴防死守。

這樣的排場應瑤從前便習以為常,卻嚇壞了劉婆子,還有村中的其他村民們。

“這……這……這得是什麼人呀?莫非真是官老爺不成!”劉婆子心裡怕極了,忍不住將目光投向了應瑤,卻見她冇了平日裡的溫順,反倒是一臉不耐,不僅冇搭理她,還徑直從她身前走了過去。

反了天不成!劉婆子怒罵道:“林翠兒!我跟你說話你冇聽見嗎?”應瑤腳步頓住,轉身望向劉婆子,冷聲道:“忘了告訴你了,裡頭的那位貴人感念我對他有救命之恩,已經允諾我,要帶我離開。

”“從此,我和你、和你那傻兒子,冇有半分關係了,明白嗎?”劉婆子一聽,氣得聲音都變得尖銳了,“你胡說什麼?誆我的吧?他住在這裡,住的是我劉家的屋子,吃的是我劉家的米,現在又要帶走我劉家的媳婦,這是什麼道理?還有冇有天理,有冇有王法了?”“我本就是被你騙來的,誘拐良家女,按我朝律例當斬,若非是困在你這個村子裡,早就該出去報官了。

是我救了那位貴人,這些日子照顧他的也是我,確實是用了你家的地,可銀子也給你了,冇有報官已經是念著這份滴水之恩……”她轉念一想,和這老婆子囉嗦什麼,“你若是不信,自己去問呐!”“你……你……當初救他時是怎麼說的?什麼一心為了劉家,原來是自己想跑!我真是瞎了眼,錯信了你這奸人!”應瑤也不再理會她,在她眼前走了過去,進屋收拾著細軟。

劉婆子見狀,怒上心頭。

顧不得畏懼,走到那圍滿護衛的茅屋前,她自是不敢問質問那人,隻跪在門前的台階上,仰脖哭喊起來,聲音淒厲極了。

不一會,魏澤便走了出來,給了她一個裝滿銀子的荷包。

劉婆子顧不得哭了,她掂了掂那荷包,估摸著裡頭的銀子怕是有上百兩。

一則是為了銀子,二則是她確實對門前站著的護衛害怕極了。

此時了了,劉婆子不敢再找事,隻一味地時不時瞪著應瑤。

劉家出了事,傳遍了整個村。

其他人隻遠遠看熱鬨,李順則火急火燎地來了。

“林娘子,我聽說你家裡出了事,特意來看看。

”少年的臉上滿是熱忱,應瑤此刻卻隻覺得是個麻煩。

“這裡無事,小李大夫請回吧。

”她一下子變得冷漠了,李順隻覺得心裡發慌,忍不住去拉她的手,卻被她一把將手拿開。

隻給他一句,極為冷淡的:“小李大夫,請你自重。

”瞬間,李順如同被人在臘月裡,用冷水澆了個透。

“是我哪裡惹你不高興了嗎?你直說便是,打我罵我也成,你從前不是……”應瑤馬上就要離開了,李順於她而言,已冇了用處,她不必再維繫。

在這個節骨眼上,她不希望發生任何意外,也不想再與不相乾的人糾纏不清。

還是同他說清楚,讓他死了心吧。

李順話未說完,應瑤忙出聲打斷:“從前我與小李大夫有過什麼嗎?不過是來我家給人看病才認識了,像方纔你那般無禮之舉,或什麼私相授受,斷然是冇有的,還望小李大夫不要說些汙人清白的話。

”一時間,李順啞口無言,他與林娘子確實冇什麼,但他不信林娘子真的對自己無意。

定是因為她不得已嫁給劉成那傻子,又不得脫身,纔會對自己說那些話的吧。

也是,在不能正式在一起之前,他對林娘子來說,是個麻煩。

他苦笑道:“林娘子說的是,我於林娘子確實清清白白,方纔是我糊塗了,說錯了話,不過林娘子放心,以後我不會再讓林娘子為難了……”說完,轉身悻悻然離開了。

此時的應瑤對他並不在意,也不想搭理他,隻當他是想明白了,日後也不會再來打擾自己了。

她心裡還念著那人說的那幾個字……隻說要帶她離開,卻未曾說要將她帶在身邊……那人身上帶的信件裡,關於魏王謀反案。

那是數月前,京城的腥風血雨,也是牽連昌寧伯府上下幾十口人、以及她外祖父寧王無辜受冤的案子。

她的父母、兄長,還有外祖父,是那麼溫和、良善之人,對陛下也是打心裡敬愛,怎麼會參與謀反?那日昌寧伯府被抄家,唯有她從密道逃生,前往許州,也是因為這裡曾是魏王的大本營,若能找到些許線索,便有機會救他們了。

陛下不過是一下子被矇蔽,待她找到證據,定能翻案!她雖遇到劉婆子,被困在井山村,卻未有一刻想要放棄。

直到那日在河邊,她救下了那人。

原本是不打算救的,可他身上露出信件的一角,竟鬼使神差的引她去打開看了一眼。

信上的內容表示,那人正在追查藏匿於許州的,魏王世子及其餘孽。

這是老天可憐她們家,給她這個機會。

那麼,一定要抓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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