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吻春潮 第34章 那是黑暗中唯一的光
那是黑暗中唯一的光
從咖啡館出來，沈知意站在街邊，正準備給賀鴻彬打電話，那輛熟悉的黑色賓利停在她麵前。
車窗降下，露出賀鴻彬的臉，“小姐。”
沈知意有些意外，“賀哥，你怎麼來了？”
“我看時間差不多了，就繞回來看看。”他下車為她拉開車門，“您約的人已經走了？”
沈知意坐進車裡，狀似無意地問：“賀哥，你以前……是不是認識我？”
車內陷入短暫的沉默。
“是。”賀鴻彬終於開口，聲音低沉了些，“七年前，在蘇黎世的街頭，您給過一個流浪少年一塊麵包和一杯熱可可。”
沈知意愣住了，努力在記憶中搜尋。
七年前，她確實跟隨母親去瑞士度假，但那段時間的記憶早就模糊。
“那天很冷，我被趕了出來，身無分文流落街頭。”賀鴻彬聲音遙遠，透過後視鏡看了她一眼，“您當時什麼也沒問，把手裡剛買的麵包和熱飲給了我，還對我笑了笑，說‘天氣冷，趁熱吃’。”
“就因為這個？”
沈知意難以置信，原來她的舉手之勞會讓一個人記這麼多年。
“對很多人來說，那可能不算什麼，”賀鴻彬的目光回到前方路況，“但對我來說，那是黑暗中唯一的光。”
車子平穩地行駛著，沈知意卻心潮起伏。
“所以你來沈家當司機，就是為了報恩？”
賀鴻彬語氣柔和下來：“我知道我的身份配不上您，也從不敢有任何非分之想。隻希望能以這種方式護您周全。”
沈知意問：“那榕城賀家？”
“我確實是榕城賀家的人，但隻是遠房旁支，無足輕重。”賀鴻彬坦然承認，“正因為如此，我才更瞭解那個家族的複雜和危險。小姐，周浩然認祖歸宗，意味著您遲早被捲入鬥爭裡。
賀瑞峰有不止一個兒子，周浩然的出現會打破原有的平衡。接下來的明爭暗鬥，可能會波及到您。”
沈知意陷入沉思。
如果賀鴻彬說的是真的，那麼她麵臨的危險遠不止周浩然的報複那麼簡單。
“小姐，”賀鴻彬的聲音將她從思緒中拉回，“無論發生什麼，我都會在您身邊。這是我的選擇，也是我的承諾。”
“謝謝。”沈知意輕聲說，“不過賀哥，我不需要你為我犧牲什麼。你該有自己的生活。”
賀鴻彬隻是淡然一笑，一言未發。
車子在紅燈前停下，他透過後視鏡看著她，眼神溫柔：“守護您，就是我自己選擇的生活。”
……
回到沈家彆墅，沈知意被父母叫進書房。
林淑貞欲言又止：“意意，賀家那邊……”
沈北海接話：“剛才賀瑞峰的助理來電，說賀總會親自登門致歉，時間定在明天下午。”
沈知意並不意外。
賀瑞峰這樣的人物，絕不會讓把柄落在彆人手裡。公開致歉是必須的姿態，但更重要的是，他要試探沈家的態度。
“爸，媽，你們打算怎麼回應？”
沈北海和林淑貞對視一眼，“我們想聽聽你的想法。畢竟這件事，你纔是當事人。”
沈知意沉吟片刻：“接受道歉，但保持距離。賀家的水太深，我們沒必要蹚這渾水。”
“可是周浩然那邊，”林淑貞不無擔心，“他現在有了賀家做靠山，會不會……”
“媽，您放心。”沈知意安撫兩人“現在的我不會再任人拿捏。”
回到房間，沈知意拿出謝庭柯給她的紙條。
周母好友的住址在城北一個老小區，看起來並不起眼，她決定明天一早就去拜訪。
第二天一早，沈知意獨自開車出門。
按照地址，她找到一棟略顯陳舊的居民樓。
敲開門，一位頭發花白的老婦人開啟門。
“張阿姨您好，我是沈知意。”她禮貌地問候，“是關於周婉晴阿姨的事。”
張阿姨打量她片刻，側身讓開，“進來吧。”
屋內陳設簡單卻整潔，牆上掛著一張泛黃的合影。兩個年輕女孩並肩而立，笑容燦爛。沈知意認出其中一個正是周婉晴。
“婉晴如果還活著，也該是我這個年紀了。”張阿姨遞來一杯茶，語氣感傷，“她走得太早了。”
“張阿姨，我這次來是想瞭解婉晴阿姨和賀家的事。”
張阿姨沉默良久，才緩緩開口：“婉晴和賀瑞峰是大學同學，兩人感情很好。但賀家那樣的門第，怎麼可能接受一個普通女孩？”
她起身從抽屜裡取出一個鐵盒，裡麵珍藏著幾封泛黃的信件和一張黑白照片。
“這是他們唯一的合影。”張阿姨指著照片，“婉晴懷孕後，賀家逼她離開。賀瑞峰那個懦夫，連麵都不敢露，隻派人送來一筆錢。”
沈知意注意到照片背後的字跡，寫著：此生不負。
“那周浩然知道這些嗎？”
“知道，但他選擇性地忘記了。”張阿姨語氣轉冷，“那孩子，越來越像他父親了，為達目的，不擇手段。”
沈知意心中一動：“張阿姨，您覺得賀瑞峰為什麼會突然認回這個兒子？”
“賀家內部不太平。”張阿姨壓低聲音，“賀瑞峰的大兒子能力平庸，二兒子又太過激進。周浩然的出現，正好打破了這個平衡。”
下午三點，賀瑞峰準時到訪。
與昨日的失態不同，今天的他恢複了商界大佬的從容。
賓主落座後，他開門見山：“沈總，沈夫人，還有沈小姐，昨天的事我深表歉意。為表誠意，我願意讓出城東專案百分之十的股份。”
沈北海和林淑貞都愣住了。
城東專案是塊肥肉，百分之十的股份價值不菲。
“賀總太客氣了。”沈北海謹慎回應，“年輕人一時衝動，我們理解。”
賀瑞峰的目光轉向沈知意：“沈小姐，聽說你和浩然之前有些誤會？”
沈知意微笑回應：“談不上誤會，隻是道不同不相為謀。”
“年輕人有自己的想法是好事。”賀瑞峰意味深長地說，“不過，多個朋友總比多個敵人好，你說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