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吻春潮 第5章 她就是在等我低頭
她就是在等我低頭
段愷張了張嘴,還是沒說話。
現在周浩然正在氣頭上,要是為沈知意說一句話,恐怕他要說自己胳膊肘往外拐。
他沉默地看著薛哲附和著周浩然數落沈知意,季芸熙在旁邊溫聲相勸,看似是在為沈知意說話,細聽卻能聽出對沈知意的不滿。
是從什麼時候開始,他從小認識的兩個好朋友變成現在這樣勢利,是非不分?
薛哲說得口乾舌燥,停下來看向一言不發的段愷,“阿愷,你怎麼不說話?”
他站直身子,沒有加入話題的意思,“我先回家了。”
周浩然叫住他:“我記得沈知意都加了你們的好友吧?剛剛阿哲說他被拉黑了,你的呢?”
段愷開啟微信,點開沈知意的朋友圈,最新那條慶祝周浩然康複的動態還在,顯然他還沒被刪好友。
他心下詫異,麵上卻不顯分毫,將手機揣回口袋。
“也刪了。”
季芸熙擔憂歎氣:“都是因為我,知意這回怕是動真格了,把你們都刪了。”
周浩然冷笑:“她就是在等我低頭服軟,我是不會這麼輕易回頭找她的。”
段愷隻覺得周有些可笑,似乎隻有他看出來,沈知意壓根不是在慪氣,是真的不在意周浩然了。
他回去的路上,試探性的給沈知意發訊息:【你是忘記把我刪了嗎?】
沈知意回得很快:【沒有】
前世沈家破產以後,段愷是周浩然身邊唯一一個沒有落井下石的人,也沒有要過她任何好處,甚至偷偷幫過她不少,還背著周幫她找工作。
雖然工作都很快被周浩然攪黃了,但沈知意還是很感激段愷。
哪怕是她還是以大小姐身份當周浩然舔狗的時候,段愷也沒有嘲笑過她,甚至好言相勸彆再追周浩然了,他不值得。
隻是當時的沈知意太過戀愛腦,一句話也聽不進去,還自戀地以為段愷是喜歡她,故意挑撥她和周浩然的關係。
比起周浩然和薛哲這兩個白眼狼,段愷算得上很有良知了,隻是不應該一直留在周浩然這種人身邊。
沈知意想到什麼,問道:【你既然知道周浩然是什麼樣的人,為什麼不和他絕交?】
段愷苦澀扯出笑:【他小時候救過我,我欠他一條命】
沈知意隻知道周浩然和薛哲段愷兩人是發小,沒想到還有這一層關係。
三人不在一個學校,十幾年來感情一直不錯。
尤其是薛哲,對周浩然幾乎是無條件服從和信任。
前世周浩然康複以後一路順風順水,薛哲也跟著飛黃騰達,段愷則選擇了自立門戶。
他們過得都很好,隻有她從豪門千金淪落到一無所有,生命最終定格在二十六歲。
沈知意捏了捏眉心,不再想過去的遭遇,她現在最想見的是健在的父母。
沈北海夫妻常年在國外出差,寒暑假時會回國陪沈知意,這個時間並不在京城。
他們最開始聽說寶貝女兒追在一個貧困生後麵時,還勸過不少次,但她以絕食相逼以後,他們隻好由著她去。
頂尖的醫療團隊,每天數萬的醫療費用。如果不是有沈家如此支援,周浩然根本不會有站起來的機會。
想到前世沈北海入獄時的憔悴不堪,還有林淑貞躺在床上毫無生氣的臉,沈知意心口就像被一團火給堵住,燒得她渾身顫抖。
周浩然這種人憑什麼可以拿爽文男主劇本,一腳踢掉她走上人生巔峰?
沈知意深吸了幾口氣,才勉強平複情緒,點開了通訊錄的置頂號碼。
京城和國有十二個小時的時差,那邊是白天,沈北海正在工作。
會議進行中,突兀的手機震動聲引其他人看來,正在彙報的男人看向聲音來源。
沈北海說了聲抱歉,拿起手機往外走。
看見來電顯示,他疲憊的眉心稍稍舒展。
“意意,怎麼了?”
“爸,雖然知道這個時間可能會打擾到你,”沈知意開了攝像頭,露出她通紅的眼眶,“但我還是想看看你。”
沈北海聲音驟然嚴肅:“又是周浩然欺負你了?我聽醫生說了,他的腿已經康複,隻要做完複健,就能正常走路。他不是答應了隻要痊癒會和你在一起麼,反悔了?”
聽見父親熟悉的語氣,沈知意的眼淚洶湧而出。
沈北海以為是自己話又說重了,歎了口氣,聲音軟下來:“爸爸沒有說他不好的意思,隻是看不得我女兒受委屈。”
沈知意越發恨前世被蒙心的自己,為什麼會眼睜睜讓最疼愛她的父母淪落到悲慘的下場。
她想解釋並不是因為周浩然,可眼淚像開閘似的洪水難以收拾。
沈北海看她哭,心疼不已,“有什麼委屈就告訴我。”
沈知意隻斷斷續續地說出一句話:“……爸,對不起。”
他久久地凝視她,最終還是輕歎:“這邊走不開,我讓淑貞回去看你。”
安慰了她一會兒,助理從會議室裡出來喊他:“沈總,到您發言了。”
“我們意意這條件,什麼樣的男生沒有?等我回國,給你安排一場宴會,邀請全京城的年輕新貴,隨你挑選。”
沈知意被逗笑,“我沒事,爸你快去忙吧。”
掛了電話,她的心情纔好些。
沈知意今晚難得睡了個好覺,睜眼時已經是第二天十點。
這兩年來她為了照顧周浩然,每天六點起床燉一個小時養生湯,一直在醫院陪床到晚上十點,她幾乎沒睡過好覺。
看了看鏡子裡自己憔悴的臉色,沈知意化了個妝。
林淑貞當年是京城出了名的美人,沈知意也遺傳了母親的美貌,才能在前世憑借身上唯一的優點進了娛樂圈。
那個圈子太過黑暗,沈知意進圈是迫不得已。死過一次之後,她再也不會踏入。
她今天要去見律師,商議追回錢的事。
沈知意沒有去律所,和律師約見在了一家咖啡廳。
律師提前到了,坐的是靠窗的位置。
沈知意剛坐下,餘光就瞥見街對麵銀行門口兩個熟悉的身影。
律師順著她視線看去,“沈小姐,您在看什麼?”
她支著臉,彎唇笑道:“在看被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