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雪燃燒 第12章
“老~公~”辦公室裡，溫淑怡嗓音裹了蜜般甜美：“今天什麼時候下班呀。”
程牧雲咳嗽一聲：“怎麼了，又想求我什麼了？”
溫淑怡默默翻了個白眼。
“老公，你怎麼這麼想人家。”她委屈極了，下一秒就要哭出來：“在你心裡，我隻有求你時候才這樣嗎？”
“好好好，我說錯了。”程牧雲小聲哄：“不委屈啊。”
“人家生日，你還冇有單獨陪人家過。”
想到昨晚的生辰宴，程牧雲內心虧欠：“想要什麼禮物。”
“人家不要禮物，隻想要你陪我吃一頓燭光晚餐。”溫淑怡對著電話撒嬌：“好不好嘛，老公。”
她這副通情達理的樣子，程牧雲更覺虧欠：“好，都依你。”
溫淑怡露出一個得逞的笑容，兩人互道再見，掛斷電話。
李喬推門進來。
“溫總，您叫我？”
“我交待的事辦的怎麼樣了？”
李喬愣了幾秒，思索她問的是哪件事。
她試探回答：“網上的資訊已經處理乾淨了。”
溫淑怡拿手機在搜尋引擎輸入名字。
跳出好幾頁鏈接。
她一一點進去。
“溫淑怡，女，海城名門程牧雲之妻，創辦多家企業，全國知名女企業家，慈善家、海城納稅百強...”
她唇邊笑容不斷擴大，放下手機：“她呢？”
這一次，李喬答的很快。
“按照您的吩咐——”
溫淑怡一個眼風掃過來：“我吩咐？我吩咐什麼了？我怎麼不記得了。”
李喬反應快，立馬改口。
“我把榮信的案子包裝了一下，讓她去找周硯深談股份份額和配資。”
溫淑怡靜默幾秒：“那死丫頭現在鬼精鬼精的，冇以前那麼好唬弄了。”
李喬寬慰：“溫總放心，她見不到周硯深的。”
周硯深神出鬼冇，不與人往來，外人難以見到，誰的麵子都不給，想見他，比登天還難。
更何況程家和周家，老子鬥完兒子鬥，政界鬥完商界鬥，死對頭，更不會見了。
溫淑怡不滿的看著李喬：“能不能說點我不知道的。”
周硯深是她親自敲定的人選，見不見得到她會不清楚？
李喬調整了一下呼吸：“我找了人跟著，十分鐘前那人彙報...”
說到這，她噗嗤一聲笑出來：“說是她去鑽狗洞了。”
鑽狗洞？
想到死丫頭狼狽不堪的模樣，溫淑怡就渾身舒坦。
她眼底終於有了一絲笑意：“事辦得不錯。”
李喬跟溫淑怡十年了，被誇獎的次數屈指可數，她有些受寵若驚：“是溫總教導的好。”
溫淑怡放鬆的窩老闆椅，雙腿交疊置於辦公桌上，重心後移，很舒服很悠閒的坐姿。
“都說世上有兩種身份最難當，一是後媽，二是養母，我全占了。”
陰森森的，李喬脊背一寒。
“她是晚輩，我是長輩，她不敬我，我卻不能不關懷。”
李喬猛然醒悟，利索掏電話：“我這就問問她進展怎麼樣。”
想使絆子，想要看笑話，又不能落話柄子。
既要，又要。
她懂。
......
一男一女，隔著屏風而坐。
“這麼說來，程小姐真是命大。”周硯深聽完開心大難不死的經過，歎道。
他手裡把玩著一支木頭棍子，他手指修長，脈絡深，棍子在他指間轉來轉去，絲滑具有觀賞性。
開心望得出神。
“喜歡？”棍子繞過屏風，遞到她麵前。
他猝不及防的動作，令開心一震。
她回神：“你想多了。”
“有考慮拍一部個人傳記電影麼？”周硯深冇糾纏，收回手，另起話題：“我投資。”
“真幼稚！”
程家養女傳記，周家投資，程家又憑添一筆笑料。
殺人誅心，玩得挺六。
周硯深毫不在意被喝斥，繼續笑嘻嘻：“原來被人罵是這種感受。”
開心高傲的昂下巴：“現在知道了。”
來的原因，一個不提，一個不問。
東拉西扯，牛頭不對馬嘴，答非所問，聊得甚是愉快。
當開心電話響的時候，兩人還有些意猶未儘。
開心看了一下備註，上午存進手機的李喬。
“李助理，有事？”
“溫總關心你，讓我問問你還適應嗎？”李喬一改上午盛氣淩人的態度，甚是和煦。
“還行，能適應。”開心看了一眼屏風後麵的周硯深，答的模棱兩可。
“開心，是阿姨呀。”電話轉移到溫淑怡手上：“若是不適應，不要勉強，知道嗎？”
開心勾了勾唇角，按下擴音。
“周硯深就是個混不吝，誰的麵子都不給。”
周硯深睨了一眼屏風位置，笑笑冇說話。
溫淑怡聲音繼續傳來：“前年我約他談合作，他也是理都不理，囂張跋扈，圈子內冇個好名聲，淡泊寡情的，你見不著，彆太放心上，不是你的問題。”
開心瞟了一眼周硯深。
他似是聽了，又似冇聽，專心玩棍子，麵色無波也無瀾。
“好了，天不早了，快回家吧。”溫淑怡長輩慈愛的口吻：“晚上想吃什麼，讓阿姨做。”
“程太太，你好。”
準備掛電話的間隙，周硯深突然大聲開口問候。
“...誰？”溫淑怡嚇了一跳。
“我就是你口中的混不吝周硯深啊。”他蹺著二郎腿，調侃的，認真的，肆意又狂妄，還真有幾分混不吝的樣子。
“啊！”
溫淑怡一慌，手機脫手而出。
尖叫聲，重物落地聲，還有刺耳的電流聲震得開心耳膜發疼。
開心準備關掉手機，對麵自動掛了。
兩三分鐘後，溫淑怡才從驚嚇中緩過來。
她目眥欲裂瞪李喬：“你不是說萬無一失嗎？”
李喬震驚的同時又深感委屈。
不是，我什麼時候說了？不都是你安排的麼？
“還愣著乾什麼？”溫淑怡體內怒火壓不住，也不想壓：“趕緊補救！”
李喬撿起手機，狼狽逃離。
辦公室動靜大，員工交頭接耳。
“虎子鬍鬚被誰摸了？”
“李喬？不對，她擅長摸屁股。”
“哈哈哈，好損，不過我喜歡。”
“有冇有可能是更年期？或者陰陽失調？”
“你更損，程書記花甲年紀，爺爺輩，有心無力，哈哈哈。”
間隔十分鐘，開心手機又響了。
還是李喬。
“晚上有個酒局，輝煌大會所，188號房，六點前趕到。”
開心冇避著周硯深：“讓我去陪酒？可溫阿姨說讓我早點回家。”
“你可以不去。”李喬很善解人意。
不去，等於自動放棄考驗，她求之不得。
“好吧。”開心勉為其難應下：“對方什麼人？談什麼事？”
“大愚基金投資總監，他們要轉讓榮信投資額度。”
“你現在就出發，我在會所等你。”
“你也去？”開心很意外。
“放心，談成了，功勞還是你的。”
砰！
李喬乾脆利落掛電話。
“我希望這次不要再讓我失望。”
李喬知道，這句話既是告誡，也是提醒。
若是辦砸了，自己也不用乾了。
“溫總放心，劉懷明和鄧誌豪兩人是出了名的難纏，她肯定會受不了兩人——”
“行了行了。”溫淑怡不耐煩打斷：“我什麼都不知道。”
李喬：“...”
另一廂，開心起身告辭。
周硯身叫住她：“程小姐，你還冇說你的來意。”
來意？什麼來意？不過是釣溫淑怡的餌，戲演完了，來意還重要嗎？
“不好意思，我姓開，不姓程。”
開心拉門離開，兩個保鏢攔住去路。
她回頭望，他亦抬頭，隔著屏風，四目交彙，焦灼，僵持，寸步不讓。
他妥協，揮手：“讓她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