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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夜偏軌[先婚後愛] 第2章 搬家 新婚快樂,池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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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搬家
新婚快樂,池總

好端端池硯舟為什麼要牽手?對,是演戲。

和在她家時一樣。

沈梔意仍沒有適應,半邊身子直接僵住,臉頰又燙又紅,輕輕呼吸一口氣,乖巧回答:“爺爺,您好。”

病床上的人目光投向她,那一瞬間,沈梔意似乎被獵槍直接狙擊。

池硯舟爺爺的眼神,淩厲帶冷兵器的寒意,頃刻間她心虛崩塌,垂下了腦袋。

不會被拆穿吧,畢生的演技必須在今晚爆發。

沈梔意內心忐忑,心臟懸到嗓子眼,忽然,肩膀緊挨的男人悄悄捏緊了她的左手。

時而輕,時而重,似是安撫,又是隨意。

池儒勤和藹可親問:“梔意,這小子沒威脅你吧,還是你有什麼把柄落在了他手裡,你怎麼和他結婚了呢。”

不勸離婚嗎?不砸錢嗎?

大家族不重視婚姻的門當戶對嗎?

沈梔意嘴唇微張,瞳孔微微睜圓,斷然想不到是這個走向,“沒有,爺爺,池總……”

她緊急改口,“我和硯舟一見鐘情,再見傾心,響應國家政策,就結婚了。”

全身肌肉和神經緊緊繃著,說話時舌頭差點打結。

池儒勤和顏悅色,“你彆怕,爺爺奶奶都在這,大膽說。”

沈梔意在心裡琢磨,池硯舟是不是騙了她,其實他根本找不到聯姻物件。

或許是隱疾,或許是其他不為人知的問題。

這樣解釋就解釋得通了,為什麼他找她結婚,為什麼急著領證。

沈梔意的視線稍稍降低,同時向左微微傾斜,用餘光偷瞄池硯舟,男人似是和她有感應,同時瞥向她。

深邃幽黑的瞳孔裡,眉峰輕輕上挑,嘴角噙著似笑非笑的弧度。

男人聳了聳肩,沒有要幫她解圍的意思。

結果,下一秒池硯舟開口,“爺爺,您嚇到她了。”

這句話給了沈梔意一定的安心,拿人錢財,替人消災。

她的嘴角挽起淺淺的笑,“真的,爺爺,有一天下大雨,我忘了帶傘,是硯舟給我送了一把傘,我們就這樣認識了。”

一回生,二回熟,應付爺爺已經遊刃有餘了。

在她的爸爸媽媽那裡,故事更簡單,同事關係。

池儒勤:“可憐孩子,一把傘就把你收買了。”

怎麼又不按常理出牌,難怪池硯舟看起來散漫、慵懶,時不時說一些不著調的話。

沈梔意急忙找補,“不單單是傘,硯舟他很貼心、細心,他工作能力強、很穩重,我生病給我煮薑湯,經常帶我出去玩,上下班風雨無阻來接我,我抽完血是他揹我回去的,照顧我一晚上,和他結婚我很開心。”

編到最後,沈梔意都要相信自己的措辭了,絕世好男人隻存在於想象中。

池硯舟偏頭望著沈梔意,好整以暇地聽姑娘編故事,他都不知道他背了她。

池儒勤輕咳兩聲問:“是你追的這臭小子?”嚴厲地睇了孫子一眼。

池硯舟上前一步,懶懶說道:“不是,是您孫子我追的人家,您說的,追女孩臉皮要厚,我追了大半年才追到的人,您可不能攪和黃了。”

池儒勤:“我看你威逼利誘還差不多,梔意被你看上倒了大黴,也就這張臉能唬人。”

池硯舟鬆開沈梔意的手,站在她的斜前方,“爺爺,您現在說話中氣十足,罵我的時候精氣神生龍活虎,看來明天可以出院了。”

終於,沈梔意不用直麵他的爺爺,不用再僵硬牽手,隻是手掌留有男人的餘溫。

她因為緊張而冒出的細汗,緩緩被風吹乾。

池儒勤睨向孫子,“你少氣我,比什麼都強。”

麵向沈梔意,緩和語氣,“梔意啊,你儘情使喚這個臭小子,他要是欺負你,你就和爺爺奶奶說,很晚了,你和硯舟回去休息吧。”

聽到喊了她的名字,沈梔意下意識肩膀挺直,露出淺淺的笑,“好的,爺爺,我明天再過來看您。”

池儒勤:“不用來,醫院有病毒,這小子來就行。”

“對,我來就可以,不能讓您孫媳婦受累。”池硯舟接話。

沈梔意臉頰微微發燙,他熟稔的語氣,彷彿他們真的是一對恩愛夫妻。

見家長比她想得要輕鬆,她走出病房,深深吐了一口氣。

透過玻璃小窗,清冷的月光灑在窗台。

今晚的月色比前段時間的更美。

深夜的病房走廊亮著幾盞白熾燈,守候的人退了去,尋不見之前的吵鬨。

就連身側男人臉上沉重的表情都斂了些,多了肆意灑脫。

池硯舟單手插兜,腔調平穩,“抱歉,又牽了你的手。”

男人的一席話疏離冷淡,隻是骨子裡的禮貌教養驅使他道歉。

沈梔意搖搖頭,“沒關係,這是無奈之舉。”

兩個人並肩朝電梯口走去,肩膀時不時擦到,隻是一瞬的事,礙於池硯舟總經理的身份,沈梔意微不可察地挪開了距離。

男人身形修長,遮住了她頂上的燈光。

她需要仰頭看他,精雕細琢的下頜,抿緊的雙唇,渾身散發遮不住的斐然氣質。

等電梯的途中,男人直言,“有話就說。”

沈梔意一而再再而三地看他,微張嘴唇欲言又止,明顯有話要說,同時忌憚他的職位。

“好吧。”沈梔意的雙手揪在一處,垂眸看向地麵的瓷磚,“池總,您為什麼要結婚?而不是談假的戀愛。”

池硯舟不答反問:“你呢?”

沈梔意擡起手指,撓撓鬢角,“我估計是因為獻了血,大腦反應遲鈍,想一步到位省去催婚的麻煩。”

池硯舟頷首,“彼此彼此。”

又是一陣沉默,電梯升至頂樓,兩個人同時擡腿走了進去。

沈梔意習慣站在電梯按鈕的前方,出電梯不用和人說話。

池硯舟和她相反,隨性而為,男人溝通工作事宜,她聽到了引數指標、試飛標準和條件等等。

深夜,醫院寬敞的電梯裡隻有他們兩個人,極速下墜的轎廂似是有迴音。

池硯舟完成工作,將手機揣進兜裡。

和公司總經理待在一處,沈梔意萬般不自在,又不能讓冷場繼續下去,她順著剛剛的話題沒話找話,“池總您也有催婚的煩惱嗎?”

池硯舟應聲,“之前沒有,某個人結婚後就有了。”

原來不論普通還是富有的家庭,催婚的煩惱是相似的。

沈梔意斟酌片刻,忐忑開口,“池總,還是謝謝你。”

他比她考慮得周到,提前見了家長。

池硯舟:“沒關係。”

行至負二層,池硯舟隨口道:“明天週末,我找人幫你搬家。”

“好,謝謝池總。”

沈梔意提前問清楚,“池總,我們不用睡在一起吧。”

“不用,爺爺奶奶不會天天來。”出於禮貌,池硯舟詢問她,“你想睡主臥還是次臥?”

沈梔意:“我睡次臥,不麻煩您搬來搬去了。”

給她一百個膽,都不敢讓老闆睡次臥。

您?池總?

一晚上除了在病房裡,其他時間,說話倒老派,各種尊稱敬詞,把他喊老了十歲。

池硯舟垂眸看她,“私下你的稱呼要換一下,在醫院的就很好。”

沈梔意乖乖點頭,“好,我明白的,池總。”

她和來的時候一樣,坐姿板正,不敢隨意亂瞟,車內散發似有似無的竹質香氣。

“池總,我到了,再見。”

“再見。”

池硯舟將沈梔意送到小區門口,看著女生走進去,向東直行,調轉車頭。

他給助理周澤川撥了個電話,言簡意賅吩咐,“約個明天的搬家公司,具體時間地址你聯係沈梔意,搬到我臻悅府的房子。”

“好的,池總。”

周澤川不確定問道:“是我們公司的沈梔意嗎?”

池硯舟:“是,你認識她?”

周澤川大腦瘋狂運作,不確定老闆和沈梔意發生什麼之前,當下需要明哲保身,撇清關係,“老闆,公司裡每一個人我都要認識。”

池硯舟叮囑一句,“不要讓她動手。”

“明白,老闆,您和沈小姐是什麼關係?”周澤川問出來這個問題,關乎到他應該怎麼做?

池硯舟沉思數秒,“合作關係。”

“好的,老闆。”

老闆這回答等於沒有回答,他隻能自己看著辦。

打工人難,做老闆身邊的助理更難。

池硯舟回了老宅,他的媽媽謝思為站在院子裡,專門在等他。

“謝女士,您怎麼在這站著?”

謝思為審問兒子,“你從哪裡雇來的姑娘?”

池硯舟插兜立在一旁,坦坦蕩蕩承認,“什麼都逃不過您的眼睛。”

謝思為:“什麼來曆?”

池硯舟:“普普通通打工人,清清白白的家世,簽了合同,白紙黑字,有效期一年。”

兒子看著不靠譜,實際不會做出出格的事情。

謝思為忍不住叮囑,“演戲歸演戲,彆做出什麼越界的事,否則我打斷你的腿。”

池硯舟神情認真,“您放心,我心裡有數,哄爺爺奶奶開心一年,我又不是謝嶼舟,栽進去出不來。”

謝思為不免擔心,“彆傷害人家姑娘,住一起把握好分寸,不要逗她不要有肢體接觸。”

她兒子這張臉,從小招蜂引蝶,幸好討厭麻煩,不喜談戀愛,才沒有惹出是非。

池硯舟:“我知道,合作關係,不涉及其他。”

他沒那麼自戀,不是所有姑娘都喜歡帥哥,起碼沈梔意簽合同看到金額時,肉眼可見更開心。

翌日,梅雨暫停,天空陰沉,無風無雨無太陽,適宜搬家。

沈梔意在樓下見到周澤川,詫異道:“周助,您好,怎麼是您過來?”

周澤川是池硯舟的助理,嚴格來說,權利僅低於老闆,部門總監、副總見到他,都要禮讓三分。

“池總有事,吩咐我過來,沈小姐你和池總是什麼關係啊?”他充滿了好奇心,想在這裡尋找突破口。

“合作關係。”沈梔意思索半天給了答案。

“周助,您喊我沈梔意就好。”

兩人對了口供嗎?答案一模一樣,什麼合作要住到老闆家裡去?

他天天跟在老闆身邊幾乎形影不離,都不知道老闆和沈梔意什麼時候達成的合作。

老闆和他果然生疏了,哎。

“好的,你的行李在哪?”

“就這些。”沈梔意打包了生活必需品,三個行李箱足矣。

雲瀾灣的房子沒有退租,她繼續承擔一半的費用,一年後還要搬回來。

這一點點行李?!三個行李箱。

周澤川對著樓下四米二的貨車發呆,大材小用,虧他約了最大的貨車。

搬家公司的工作人員看他的眼神,似乎在看傻子。

周澤川忍無可忍,“你就這些行李啊。”

沈梔意猛點頭,“池總說帶衣服和生活用品就好,其他他家裡都有。”

“對。”但是,老闆沒告訴他啊,你也沒說就這點行李啊。

雲瀾灣距離臻悅府三個路口,周澤川承受煎熬承受了整整20分鐘。

貨車尺寸估算失誤,堪稱他工作中遇到的最大失誤。

他帶著沈梔意走到主臥隔壁的次臥,站在門口,“池總說,您住在這個房間。”

又帶著沈梔意瞭解房間佈局,最後停在玄關錄入資訊,“指紋、人臉識彆錄入完畢,不打擾您休息,我先走了。”

“麻煩周助,您慢走。”

兩個人互相一口一個‘您’,生怕得罪了對方而不知道。

偌大的房子現在隻剩下沈梔意一個人,這是池硯舟的私人領地,她不能隨意溜達。

大麵積玻璃幕牆,地麵由大理石鋪貼,灰白色裝修風格,打掃的一塵不染,彰顯一個字——貴。

與遠處的湖景交相輝映。

沈梔意一整天待在房間收拾東西,和楚笙寧視訊。

朋友在對麵哀嚎,“意意,沒有你我可怎麼辦?”

沈梔意將衣服放到櫃子裡,“就一年,我可以帶你吃香的喝辣的,不用再看領導的臉色。”

楚笙寧問:“你老公不在嗎?”

沈梔意:“糾正措辭,是老闆,他不在,大hoe是我一個人的。”

楚笙寧擔憂說:“你關好門窗,你怕打雷怕黑,有沒有事啊?”

沈梔意擺了擺手,“沒事沒事,我如果害怕就給你打電話。”

“還是放心不下。”

楚笙寧一直把她當小孩。

傍晚時分,沈梔意檢視地圖,小區附近有一家大型商超,趁天未落雨,她去采購必需品。

陰沉了許久的天空,竟然出了粉紫色的晚霞。

臻悅府風雨連廊直通小區,園區隨處可見巡邏的管家,送她走到大門處。

豪宅的管家和物業服務細心周到。

鬼使神差,沈梔意買了一束紅玫瑰和一個紅絲絨蛋糕回到家。

窗外夜風乍起,“吱呀”、“咯吱”的響聲不斷在耳邊迴旋,沈梔意的心臟驀然抖了一下。

怎麼會有腳步聲,鬨鬼了嗎?

沉穩的腳步聲離她越來越近,沈梔意瞥向地麵,有一個人影,她擡起眼睛,“池總,您怎麼回來了?”

蛋糕叉子掉在了桌子上,塑料叉子彈起輕微的響動,她撿起來,“我不是這個意思,這是您家,您想回來就回來。”

巴掌大的白淨小臉湧出一抹紅暈,她這嘴剛剛在說什麼。

男人的視線落在餐桌上,平靜問道:“你晚上就吃這個?”

明明是普通的問話,沈梔意卻在發慌,質問的壓迫感向她襲來。

“不是,我吃了彆的,這是飯後甜點。”

地上放著她待會要扔掉的外賣盒,麻辣米線,估計在老闆眼裡不堪入嘴。

池硯舟的目光始終停在蛋糕上,久久沒有轉向其他地方,濃黑的瞳孔看不出他的想法。

是嫌棄嗎?

沈梔意不清楚,為了轉移他的注意力,她拿起蛋糕刀,切下一小塊,“池總,雖然我們是合作關係,我想還是要有點儀式感。”

她捧著紅絲絨蛋糕,遞給池硯舟,“新婚快樂,池總。”

磕磕絆絆說出這句與他們無關的祝福。

池硯舟的眼神轉向彆處,掀了掀眼皮,“哦,新婚快樂,不過,我不吃蛋糕,抱歉。”

敷衍的回答,直接的拒絕。

蛋糕尷尬地懸在半空,沈梔意像被點住了xue道,呆愣一會,訕訕放下蛋糕。

“沒事,我也不愛吃,就是看著好看。”

為了掩飾自己的尷尬,她坐著機械式挖蛋糕。

池硯舟麵色嚴肅,“一個好訊息和一個壞訊息,你想先聽哪個?”

沈梔意不假思索說:“壞訊息。”

她開朗的性格下掩藏了悲觀的核心,小時候吃東西,要把喜歡的留到最後。

池硯舟慵懶倚靠在桌邊,垂眸看她,“爺爺安排了一個阿姨,名義上是做飯做家務,實際是監視。”

沈梔意擡頭問:“所以是要躺在一起嗎?”

池硯舟挑了挑眉峰,“你覺得呢?”

他沒有正麵回答。

那就是需要躺在一起,畢竟阿姨要做家務收拾房間,分居很容易露餡。

沈梔意頭疼問:“好訊息呢。”

池硯舟:“有人做飯了,可以吃現成的,不用點外賣,這個阿姨精通八大菜係。”

“哦,還真是一個好訊息呢。”

沈梔意現在笑得比哭還難看,事情的發展,越來越超出她的預料。

她嚥下整個蛋糕,鼓足勇氣決定給自己爭取利益,“池總,我們得新增附加協議。”

池硯舟語調閒散,“你說。”

沈梔意繃起臉,認真說:“在公司我們是陌生人,在家裡是合租室友,在父母長輩麵前扮演恩愛夫妻,僅限於牽手,不可以擁抱和接吻,即使躺在一起,也不能越界。”

毫無震懾力。

“沒問題。”

池硯舟爽快答應,“需要列印出來簽字嗎?”

沈梔意:“需要,我明天找列印店列印出來。”

“加個微信,書房有印表機。”池硯舟將手機遞到她的麵前。

說起來挺荒謬,一對合法夫妻,在此時纔有了對方的微信。

池硯舟看著沈梔意給他新增備注,【池總】,極其正常且生疏的稱呼。

這樣最好。

協議一式兩份,池硯舟利落簽好名字,擡腿走去主臥。

突然,男人腳步微頓,回頭懶懶道:“忘了告訴你,主臥和次臥有一扇門相連,所以不用睡一起。”

池硯舟給沈梔意發了一張戶型圖,原來主臥和次臥從外麵看是兩間房,實際可以算作一間房,中間有通道相連,沒有平麵圖發現不了這個貓膩。

他是故意的!!!

害她緊張了很久。

沈梔意伸出手從背後假裝撓他,剛好被男人抓個正著。

池硯舟薄唇微勾,“怎麼,想揍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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