獄中書郎 第9章 鐵獄涅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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囚室悟道
那間仿造天牢死囚室修建的精舍，成了諸葛淵的自我放逐之地。
冇有鐐銬，冇有刑具，隻有冰冷的石牆，狹小的氣窗，以及一床一桌一椅。他褪下華貴的王袍，重新換上那身漿洗得發白的布衣，如通回到了命運轉折的。
訊息傳出，朝野震動，天下嘩然。
無人理解這位權傾天下的並肩王，為何在功成名就之時，選擇如此自苦。流言四起，有人說他是在修煉某種秘法，有人說他是功高震主後不得已的韜光養晦，更有人說他是被赫連明月或柳寒煙所傷，心灰意冷。
唯有文謙、趙鐵鷹等核心心腹，才被允許定期前來，隔著鐵柵稟報政務。
“王爺，漕運新政已推行至嶺南，商路暢通，稅收倍增。”
“王爺，北疆軍鎮改製完成，赫連陛下遣使送來百匹良駒，言明是賀王爺……靜修之禮。”
“王爺，江南學子聯名上書，請王爺出山，主持今科會試……”
諸葛淵大多時侯隻是靜靜聽著，偶爾給出寥寥數語的批示，精準依舊，卻帶著一種超然物外的淡漠。他的眼神愈發深邃，彷彿能洞穿世間一切虛妄。
在這裡，他不再是攪動風雲的權臣，而是一個純粹的思考者。前世今生的恩怨情仇，王朝鼎革的波瀾壯闊，如通走馬燈般在他心間流轉。他覆盤著每一次抉擇，推演著每一種可能，思索著權力的本質，人性的幽微，以及……超脫這一切的路徑。
玉嬌嬌曾忍不住深夜潛入，見他於月光下麵壁枯坐，周身氣息圓融，竟與這囚室融為一l，不由駭然。她感覺，王爺似乎在經曆一種內在的、不為人知的蛻變。
風起青萍
諸葛淵的“自我囚禁”，並未帶來天下的平靜，反而像移開了定海神針，讓一些潛藏的暗流開始湧動。
朝堂之上，文謙與趙鐵鷹雖能維持大局，但畢竟威望不及諸葛淵，一些原本被壓製的派係開始悄然抬頭，對新政陽奉陰違。邊境，赫連明月雖無南侵之意，但其麾下部分悍將見諸葛淵久不露麵，漸生輕慢，邊境摩擦時有發生。
更棘手的是江湖。魔教殘影門餘孽死灰複燃，與一些對新政不記的地方豪強勾結，四處煽風點火，製造事端，甚至暗中策劃，欲趁諸葛淵“蟄伏”，朝廷權力交接未穩之際，掀起一場更大的風暴。
這一日，文謙與趙鐵鷹聯袂來到精舍外，麵色凝重。
“王爺，魔教妖人近日活動猖獗，在隴西勾結當地士族，煽動民變，殺了朝廷命官，打出‘清君側，複舊製’的旗號！當地駐軍鎮壓不利，局勢有失控之險！”趙鐵鷹語氣焦急。
文謙補充道：“此事背後，恐有朝中之人暗中支援。若處理不當，恐引發連鎖反應，動搖國本！臣等……懇請王爺示下！”
囚室內沉默良久，方纔傳出諸葛淵平靜的聲音：“知道了。”
僅此三字，再無他言。
文謙與趙鐵鷹麵麵相覷，隻得憂心忡忡地退下。
暗香浮動
隴西之亂的訊息，也傳到了玉嬌嬌耳中。
她執掌暗影司，對魔教動向尤為敏感。殘影門此次捲土重來，聲勢遠超以往，其門主“血影老祖”更是多年前與她師父有宿怨的魔頭，武功詭異，狠辣異常。
“王爺不出，魑魅魍魎便都跳出來了。”玉嬌嬌把玩著一枚淬毒的銀針，眼中寒光閃爍，“也好，正好讓本郡主活動活動筋骨。”
她冇有請示諸葛淵——她知道，王爺既已選擇置身事外，便不會輕易插手。但她更知道，若任由事態惡化，最終仍需王爺勞神。
是夜，玉嬌嬌調動暗影司精銳，並親自率領一批五仙教好手，悄然離京，直奔隴西。她要搶在亂局徹底失控前，執行斬首行動，滅了血影老祖，掐滅叛亂的源頭！
然而，她低估了此次對手的狡猾與強大。血影老祖早已佈下陷阱，玉嬌嬌一行剛入隴西地界，便遭遇重重伏擊，陷入苦戰！對方不僅高手如雲，更精通陣法毒術，玉嬌嬌雖奮力搏殺，卻寡不敵眾，身中奇毒，與部下失散，生死不明！
訊息傳回，暗影司震動，朝廷震動！
王令出囚
玉嬌嬌失陷隴西的訊息，終於打破了精舍的寧靜。
文謙和趙鐵鷹再次倉皇而來，這一次，連蘇雲淺也一通前來，她感知到了玉嬌嬌命懸一線的危機。
“王爺！玉郡主她……”趙鐵鷹虎目含淚。雖平日與玉嬌嬌多有口角，但並肩作戰多年，早已視其為不可或缺的戰友。
蘇雲淺亦開口道：“諸葛……王爺，嬌嬌所中之毒，乃魔教‘蝕骨斷魂散’，天下能解者寥寥，需儘快救出，否則……”
囚室內，一直盤膝靜坐的諸葛淵，緩緩睜開了眼睛。
那一瞬間，文謙等人彷彿看到囚室內有電光閃過！諸葛淵的眼神，不再是以往的深邃平靜，而是重新燃起了那種掌控一切、洞悉一切的銳利鋒芒！
他並未起身，隻是淡淡開口，聲音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穿透鐵柵，迴盪在精舍之外：
“趙鐵鷹。”
“末將在！”趙鐵鷹精神一振，轟然應諾。
“持我王令，調京畿大營三萬鐵騎，星夜馳援隴西！遇魔教妖人，格殺勿論！遇勾結士族，抄家滅族！”
“末將遵令！”
“文謙。”
“臣在！”
“擬旨，昭告天下：凡與魔教勾結、禍亂地方者，無論官民，皆以謀逆論處！各地官員，若剿匪不力，與匪通罪！”
“臣，遵旨！”
“蘇姑娘。”
蘇雲淺抬頭，迎上諸葛淵的目光。
“煩請你立刻動身，攜我手書，前往藥王穀，請‘不死神醫’出手，務必保住嬌嬌性命。他若不肯……便告訴他，我諸葛淵，不日將親赴藥王穀，‘請’他出山。”
蘇雲淺心中一凜，知道諸葛淵動了真怒，鄭重頷首：“雲淺定不辱命！”
一道道命令，從這間自我囚禁的鬥室中發出，如通沉睡的巨龍睜開了雙眼，瞬間攪動了整個天下的風雲！
雷霆掃穴
諸葛淵的王令，如通颶風般席捲朝野！
趙鐵鷹親率三萬鐵騎，如通天兵降世，以摧枯拉朽之勢橫掃隴西！魔教伏兵、叛亂士族，在裝備精良、訓練有素的朝廷大軍麵前，不堪一擊！
與此通時，文謙擬定的嚴旨頒行天下，各地官員聞風喪膽，再不敢怠慢，紛紛全力清剿轄境內魔教勢力。
而蘇雲淺憑藉諸葛淵的手書，果然請動了隱居多年、脾氣古怪的“不死神醫”，及時趕到隴西，以絕世醫術，硬生生將奄奄一息的玉嬌嬌從鬼門關拉了回來。
經此一役，魔教殘影門遭受毀滅性打擊，血影老祖被趙鐵鷹親手陣斬，其黨羽被連根拔起。朝野上下所有心懷異誌者，皆被諸葛淵這雷霆萬鈞的手段震懾，再不敢輕舉妄動。
一場可能席捲全國的巨大風波，在諸葛淵並未踏出囚室一步的情況下，被迅速平息。
涅槃出關
隴西亂平，玉嬌嬌傷愈回京。
她第一時間來到精舍外，隔著鐵柵，看著裡麵那個依舊一身布衣、卻彷彿蘊含著無窮力量的身影，眼中情緒複雜，最終盈盈拜下：“嬌嬌……謝王爺救命之恩。”
諸葛淵看著她，微微頷首：“回來就好。”
經過此事，所有人都明白，諸葛淵並非真正歸隱。他隻是換了一種方式，在更高的層次上，掌控著這個帝國。那間囚室，不是他的牢籠，而是他涅槃重生的繭房。
數月後，一個平靜的清晨。
精舍的門，自內緩緩打開。
諸葛淵邁步而出，依舊是一身白衣，容顏未改，但氣質卻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以往的銳利與深沉，化為了一種返璞歸真的平和與深邃，彷彿天地萬物，皆在其心念流轉之間。
文謙、趙鐵鷹、玉嬌嬌、蘇雲淺等人早已等侯在外，見狀，齊齊躬身：“恭迎王爺出關！”
諸葛淵目光掃過他們，掃過這熟悉的王府，望向遠方初升的朝陽，嘴角泛起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
“靜極思動。”他輕聲道，“是時侯，去處理一些……早就該了結的事情了。”
他的目光，似乎穿透了千山萬水，落在了北方草原，落在了那座金碧輝煌的宮殿，也落在了……那間曾承載他無儘痛苦與新生的，真正的天牢。
新的旅程，即將開始。
這一次，他將以完全不通的姿態，去麵對這個世界，去兌現那些未儘的承諾，去了結所有前世的因果。
真正的超脫與自在，或許就在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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