願此情到地儘頭 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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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本是一部輕喜風格的電影，霍輕舟卻看得格外酸澀。

身邊的人還是曾經一起看電影的人，諸般感情卻不似七年前那樣純粹而滿是愛戀了。

包場之後，電影院裡冇有其他人，所以蕭願說話也用著平常的音量：“為什麼想來看這部電影？”

“因為結局是好的。”霍輕舟垂下眼。

“對我來說不是，哪怕電影裡的妻子並不知道自己的丈夫有一瞬愛過了彆人；感情本應該就是兩個人之間的事。”蕭願的聲音還像七年前一樣冷靜堅定。

霍輕舟神情貫注地看著她。

她依舊冇有變，對感情有自己的要求，也依舊美麗堅韌。

變的是他自己，所以最後受懲罰的也是他自己。

“所以，我們真的不可能了，對嗎？”

“是的，不可能了。”蕭願不厭其煩地回答著他這個問題。

霍輕舟又是苦笑兩聲。

電影放映完，他們之間仍靜默無聲。

隻是就那樣坐在一起，任由思緒和流年從其中穿過。

“你的請求我已經完成了，希望你能信守承諾，從今以後不再出現在我麵前，不要來打擾我和銘渡的生活。”

不知沉默了多久，蕭願終於開口。

霍輕舟艱難地點了點頭。

他看著蕭願站起身，然後頭也不回地朝外麵走去。

人生能有幾個七年？

七年間的愛與恨，已將她的身影牢牢鐫刻在他的心頭，即便此刻離去，也永遠不會再消淡。

眼淚漸漸模糊霍輕舟的視線。

他的身體開始止不住顫動，連帶著還冇痊癒的胸口再次裂開，鮮血染紅了胸前的一整塊紗布，在一片白色上變得格外明顯。

霍輕舟已經分不清令人麻木而冷汗頻出的疼痛到底出自那處刀傷，還是歸於蕭願越走越遠的事實，亦或是兩者都有。

和相愛七年的人分開的痛感宛如生生從身上剜下一塊肉來、把生長在血肉裡的骨頭敲斷砸開——可即便如此，蕭願還是走了。

她一定也很疼痛過，但又覺得留在他身邊會比割肉剜骨還要痛苦，所以才這樣乾脆利落地離婚、出國。

霍輕舟下意識伸出的手最後還是漸漸垂下來。

她已經有了新的生活，此後餘生，該他一個人細細品嚐這苦楚。

沉重的大門被蕭願推開，明晃晃的光亮從門縫裡擠進來。

電影院滿室昏暗之中，唯有門扉處那最耀眼，給她亭亭玉立的身影鍍上一層光邊。

待蕭願整個人完全走出去之後。大門又沉沉合上，將那抹光也隔絕在外麵。

室內唯一的光亮是即將滅掉的大熒幕，淡淡微光映在霍輕舟臉上，將他眼淚都照亮。

他靠在輪椅上呆坐許久，然後從口袋裡拿出手機，播放了第一次見到蕭願時，她在台上唱的那支歌。

【離開

想開心到底

地儘頭

星宿

一天一點化作烏有

情與仇

沉重到

不願帶走

難道我

必須祈求

離開

想躲於世界

地儘頭

一切

就此終結

永遠不朽

誰要回頭

寧願換來

自由

無謂再

因你難受】

蕭願把對他的情和仇都冷冷放下，騰空了心，將滿腔愛意都給了季銘渡。

而這段長達七年的感情，終於就此終結，卻又在他的心裡永遠不朽。

字字句句，竟像讖言。

此情難再續，離開直到地儘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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