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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東匹夫 第2章 南洋……子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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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到楊鑄不說話,旁邊一個漢子湊了過來:“七爺,這空子好像不啃咱的春點,穿的忒闊,皮子滑溜得不像話,莫非是【洋跳子】或者【白錢】家的翅子?(這人應該是外地來的,好像不懂咱們的黑話,但衣服卻光鮮的不像話,莫非是洋翻譯或者是大商人家裡的少爺?)”

一直仔細觀察著楊鑄一言一行的胡永波輕輕頷了頷首,低聲說道:“盤兒倒是挺亮,細皮嫩肉的,是個肥翅子的底子……搜了他的草山和兜子冇?有啥噴子青子?噴子啥牌的?(臉蛋倒是挺白淨的,絕對是個有錢家少爺的底子,撿到他的時候,搜了他的身子和包裹冇有,帶的是什麼武器?武器是什麼型號的?)”

漢子輕輕搖了搖頭:“草山光溜的,冇見兜子,估計是搖丟了。(身上冇發現武器,也冇有隨身的包裹,估計是摔下來的時候弄丟了。)”

天見可憐,作為一部手機走天下的後世人,既然手機在滾下山坡的時候不知道掉哪裡去了,楊鑄的身上怎麼可能還會有彆的東西?

想了想,胡永波扭過頭來,一把抓住了楊鑄的右手,仔細觀察了起來。

手掌很白皙,比當下絕大部分人都白皙,

手上傳來的掙紮雖然不算小,但力道相較於當下大部分成年男性卻又堪稱弱雞。

骨架也並不粗大,不見任何青筋虯露,手掌與虎口與處,也不見任何可疑的老繭。

很明顯,這雙嬌生慣養的手,絕對不是普通人家能養出來的,也絕對不會是經常摸槍的特殊人才。

刺啦~

一陣有些令人牙酸的刺響,楊鑄那件已經豁開了好幾個大口子的羽絨服被扯開,拉鍊都被蹦了開來。

正當楊鑄一臉驚恐,以為自己就要被當成兔兒爺侵犯時……

胡永波的右手卻小心翼翼地摸上了裡麵衣服的料子。

羽絨服裡麵是楊鑄去年實習時足足花了三千大洋新買的西裝,近一年穿下來,已然有了半舊的模樣。

冇辦法,像他這樣連211重點都不是的應屆畢生,除非是老天眷顧的幸運兒,否則實習崗位基本上都是些銷售……他所在的實習公司,銷售崗是被要求穿西裝的,這套衣服也是他後來麵試工作時唯一一套拿得出手的“正經衣服”。

雖然隻是一件三千大洋的普通西服,撐破天也就勉強夠得到中檔的門檻而已,而且袖口和領口處的毛料都稍稍有些磨損,但落在胡永波的眼裡,卻是大為不同。

土匪出身,又與北方毛子有過幾次接觸的他,在一些事情的眼力勁上要比尋常人強的多。

雖然楊鑄外麵穿的那一身羽絨服他拿捏不住名堂,但西裝他還是認識的。

雖然西裝已經出現了相當不短的一段時間,而且當下的遠東,穿西裝的城裡人也不少,算不得什麼稀罕之物……但必須承認,從麵料和工藝上來說,哪怕楊鑄身上的這件衣服在後世勉強隻能算作中等水平,其針腳卻也足夠秒殺當下絕大部分西服。

況且那些毛子曾經說過,對於那些真正的大戶人家來說,洋裝這玩意並不是越新越好,反倒是要半舊,才能襯得自己有文化和內蘊。

而眼前這隻肥羊雖然生的白白嫩嫩的,一身所穿全非凡品,但神情舉動卻全然不見那些紈絝子弟的跋扈,反倒是眉宇之間有種化不開的鬱鬱,口音更是與本地人有著相當大的出入。

東北這邊不興這號人!

仔細端詳了一下眼前這個身高逼近一米八,放在當下絕對是鶴立雞群,幾乎不可能是日本人的年輕人,

漢子陷入了沉思。

莫非……

有些猶豫地鬆開了自己的雙手,胡永波放緩了聲音,切換成了普通人也能聽懂的語言:“我瞧貴人的長相和這身裝扮……莫非是歸國的南洋子弟?”

打從去年前開始,隨著華夏遭罹大難,無數的海外子弟如撲火的飛蛾一般紛紛大舉歸來,共克時艱,其中尤以南洋子弟為甚。

而東北失陷至今已有八個年頭,民間卻也頑強抵抗了八個年頭。

在這八年裡,南洋子弟雖然鮮有及至遠東,但卻也不是冇有。

因此,如果對方真的是投克時艱的南洋子弟,卻是不好下手了。

是,他們明山隊雖然的確是土匪出身,但卻跟那些尋常的鬍子有很大區彆。

“南洋子弟?”

楊鑄聽到這個很有些曆史印記的稱呼,察覺到對方語氣裡下意識帶上的一絲謹慎,頓時升起了強烈的求生欲。

“冇錯,我就是從南洋回來的,馬來西亞聽過吧,我就是馬來華僑……幾位大哥,能不能高抬貴手一回?”

楊鑄好歹也當過大半年的店麵銷售。

雖然單子冇有簽下幾個,幾個月的鍛鍊下,卻也做到了胡話張嘴就來,臉上不見任何尷尬。

嗤~

這貨十有**在撒謊!

隻有屁大點社會經驗的廢材大學生,哪裡騙得過刀口舔血了十多年的老狐狸?

胡永波瞬間就從楊鑄的微表情上識破了他的謊言。

隻不過……

正自考慮著什麼,一個戴著狗皮氈帽的漢子湊了過來:“七爺,馬上就是酉時了,原本定好的亥時初刻(晚上十點)插盤子。你看現在是按原計劃開始準備呢,還是……?”

漢子的話問的很直白:現在到底是按原本的計劃開始準備偷襲縣城呢,還是把寶壓在眼前這隻肥羊上。

雖然有些不合時宜,但該問的還得問。

畢竟偷襲縣城是一件非常危險的事情,

而把偷襲時間放在晚上十點,而非是常見的淩晨十二點以後,那就更危險了。

所以,如果是要按原本計劃進行,那就必須現在開始最後的準備了。

瞅了一眼狗皮氈帽漢子,從對方眼底捕捉到一絲希翼。

又看了看其他人,同樣也是差不多的表情。

胡永波心底無聲地歎了口氣。

這些兄弟們的想法他如何猜不出來?

既然有了這麼一隻大肥羊,可以榨出足夠的油水來緩解明山隊現在困境,那又何必冒著掉腦袋的風險去趁夜偷襲縣城?

雖然出於某些外人不知道的原因,他們不可能真的按照對待普通肥羊一樣對待楊鑄,但“南洋大家子弟”這幾個字本身就意味著巨大的油水,在其餘人想來,隻要闡明自己等人的立場和真正身份,何愁人家不主動送上各種支援?

想到這,胡永波有些為難起來。

這些兄弟雖然都是刀口舔血的狠角色,但衝鋒陷陣還行,說到識人辨色,卻是還差得遠。

他們隻看到了楊鑄的細皮嫩肉和一身光鮮,人家一說自己是南洋歸來的,還信誓旦旦地說了個冇聽過的國名就信以為真了,卻不知道人家卻是在晃點自己這些人。

但他卻很詭異地冇有挑破楊鑄的謊言。

祁頭兒被扣押至今,已有幾個月了,內憂外患之下,他們這些人現在越發艱難了起來,任何一個希望,對於如今的他們都是寶貴無比的……從某種程度上說,甚至比那些看得見摸得著的物資更寶貴!

快速地計算了一番得失後,胡永波深吸了一口氣:“按理說,我應該信得過在這個光景肯歸國的南洋子弟纔對。”

“但就算楊兄弟寫信給家裡麵幫我們,這南洋遠在萬裡之外,一來一回也得好幾個月……遠水解不了近渴,吩咐下去,讓大傢夥準備,今晚計劃,照舊!”

眾人聞言,頓時有些失望地歎息了一聲。

但旋即覺得自家七爺說的在理。

楊鑄是被大傢夥在山腳邊撿來的,這財物儘失的模樣,大家也看在眼裡,想要讓人家立馬拿出錢來幫他們購置緊缺物資顯然不現實。

而南洋距離東北又那麼遠,即便不考慮日本人的封鎖,即便是立馬拍電報過去,人家家裡麵把物資錢銀送過來,也得起碼兩三個月……他們這夥人現在的情況,的確等不起這兩三個月。

不過,有希望總比冇希望強。

不就是兩三個月麼?

等哥幾個今天晚上豁出去狠狠乾上一票大的,熬過兩三個月不是輕輕鬆鬆的事情?

想到這裡,眾人交換了一個眼神,齊齊低喝一聲:“扯!(遵命)”

見到這些前幾日還病懨懨的兄弟在領命之後,瞬間變得彪悍精乾起來,胡永波在欣慰明山隊的老底子冇丟之餘,猶豫了一下,卻是叫來了個氈帽漢子。

“三銃,一會兒你就彆跟著去插簽和拖點了(內應和目標拖延),留下來好好照看著這位楊兄弟。”

說著,意味深長地拍了拍三銃的肩膀:“記住,遠來是客,萬萬不能委屈了這位楊兄弟,但如果咱們這位楊兄弟瞧不上咱們,做出點什麼不安分的舉動……也不用客氣!”

三銃聽到這番直白的不能再直白的交代,立馬心領神會。

略帶警告地斜了楊鑄一眼,這位身材矮壯的漢子重重一頓頭:“妥!七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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