願何為 第52章 報仇
那些難聽的話還有很多，多的何樂其實都不想細細的細究，因為她會很難過。
年大夏明明也是她和何快兩個人的奶奶，可是她們之間卻像是陌生人，便是站在一起也無話。
許多時候，更像是仇人差不多。
何快對他們的不喜歡和厭煩是放在臉上的，可是她的奶奶年大夏，和她的爺爺何小聰卻有時候還會上趕著帶著笑臉跟何快說幾句話。
可是對她，這個看起來柔柔弱弱，不太多話的人十足的討厭，厭煩，甚至在路上也不見得搭理。
何樂畢竟還隻是一個小孩子，她也羨慕彆人的爸爸媽媽婚姻幸福不起爭執，也羨慕彆人的小孩子，有爺爺奶奶的疼愛，可是她沒有。
人對自己沒有得到的東西，往往會有一些執念，也會有期待，所以何樂在自己的執念和期待裡麵，也一次次的悲傷。
可是這傷卻看不見，卻還是會在下一次的時候繼續在上一次的傷口上揉搓，所以，慢慢的，她的心口有一個地方，突出了一塊，那是傷口癒合之後，結出的大疤痕。
至於年大夏最後為什麼沒有來找她理論，何樂覺得，那是因為她拉不下自己的麵子。
他們做爺爺奶奶的，心偏的這麼明顯，所以村裡麵自然會有閒話。
也有會對他們行為的指責和議論，所以這是年大夏後來沒有為何菲出頭的原因，但是自此之後，年大夏和何小聰兩個人看著自己便更加的不歡喜，十足的厭煩。
何樂從來不知道，親人可以那麼壞，眼神能比刀子還鋒利。
何小聰，那個何樂叫爺爺的，倒也罷了，畢竟是個老男人，是個糟老頭子，所以他最多隻是看一眼，便不理睬何樂了，
尤其是年大夏，她對何樂好像就是骨子裡的厭惡，所以她看著何樂的時候，多是疾言厲色的警告：“你下次要是再欺負菲菲，你給我小心點！看我打不死你！”
聽聽聽聽，這是一個奶奶對孫女應該說的話嗎？可這是她，何樂的奶奶，對她說的話！
要說不傷心怎麼可能？
她對小輩最起碼的尊重，尊敬都做不到！
警告完了之後，年大夏並不解氣，所以在此後沒有人的時候，年大夏會狠狠的掐她的胳膊，也會給何樂的屁股上踹兩下，疼倒是也會疼，不過就像是小孩子打架一樣，疼過了之後，便也不疼了。
因為那些時候，事情發生的早，何樂那時候年紀小，所以麵對一個強壯而又比她大很多的人，難免有悲切的心理，所以她不可能還手，也不敢將這些話，講給她的爸爸媽媽甚至何快聽。
因為何樂知道，她的爸爸媽媽都不受年大夏和何小聰的待見，她說了之後，何孝隻會說她小小年紀想多了，而禾花很可能為了她，新仇舊恨加在一起，然後去跟他們家大吵一頓。
可是爭執之後，什麼又都改變不了。
何快有一次無意間撞破了這一幕，倒是給她報了仇。
“你個老娼婦！壞在了根上！”
“你怎麼不去死！”
“你一把年紀了，還用你那死人手來掐我妹妹！”
“我妹妹礙著你什麼事兒了？”
“你不就是嫌我妹妹是女兒嗎？你個重男輕女的老巫婆，難道不知道，生了女兒，是你兒子沒本事嗎？”
“天天的給我媽找事兒，這會兒還欺負到我妹頭上來了！”
“有本事你來掐我，打我呀！你就隻會欺軟怕硬，欺負弱小！人家的老人是什麼德行，你瞧瞧你，就像是那深山裡來的老妖婆！”
“心術不正，齜牙咧嘴，長得還醜，身高還不足一米五，你瞅瞅你，長的那個寒酸樣，還天天東家長西家短！”
“你個老癟三，老娼婦，大賤人！”
“你們何家的香火不旺，都是因為你個作怪精攪屎棍！”
……
罵到最後，何樂跳了起來，完完全全就像村裡那些老婦人之間罵街抓頭發的樣子。
不過何快，畢竟還是個女孩子，所以她沒有撒潑打滾，但是那些難聽的話是何快罵的。
何快縱然有罵人難聽的嫌疑，也有自我發揮的空間，不過那些難聽的話，也都是她的奶奶年大夏，曾經罵過她們媽媽和她爸爸的話，所以何快縱然運用的輕鬆自如。
學以致用唄！
“你胡說——”
“我何快要是胡說的話，就天打五雷轟，不得好死！”
“我敢說詛咒的話，你個死老太婆敢嗎你！”
何快這話說完，年大夏當然不敢對著老天爺發誓說那些話自己沒有說過，事兒，沒有做過。
人到了一定的年紀，就會格外的畏懼生死，所以對上天敬著呢！
周圍都是看熱鬨的人，年大夏就像是被圍在中心，馬戲團裡供人耍了的猴子一樣
像她年大夏從來都是說彆人，指著彆人的鼻子罵，還從來沒有被被彆人這樣對待過，何況這人是一個小小輩，而且還是自己的親孫女。
所以那時候的年大夏，恨不能自己就是土行孫。
年大夏當然知道何快不是她兒子那弱弱的性子，雖然何快長得像何孝，但是性子卻完完全全繼承了禾花那強勢中的一部分。
人都是欺軟怕硬，恃強淩弱的，所以年大夏到最後隻這樣含糊其詞。
“我是你們的奶奶，我怎麼會——”
“那咱們來罵唄！是不要臉的娼婦，大怪物，老妖婆，大賤人，天天罵我妹妹，還掐她，還打她。你就是個毒婦！”
說著，何快將何樂的袖子推了上去，果然人群裡，許多人都看到，何樂的胳膊上青紫一片，而且是兩個痕跡，還有幾個像是消掉許久的樣子。
年大夏此刻真的是有理也說不清了。
年大夏確實罵過，何樂她也掐過，給她屁股踹過，但是完全不至於讓何樂的胳膊上有這麼大的痕跡。
“我，我……”年大夏第一次語無倫次，不知道自己應該怎麼解釋，而人群裡麵，都是對她的譴責和議論紛紛。
“這麼大年紀了，一點德性都沒有！”
“那也是你的親孫女，就是再重男輕女，也不能這樣！”
“生男生女都在男人，是你兒子不行，怪人家女兒？”
“你看，樂樂胳膊上，可不止一道痕！”
“是啊，今天是咱們看見，要是看不見的地方呢！”
“人都說虎毒不食子！”
“可有的人連動物都不如！”
“還做人家奶奶呢，連陌生人都不如。”
……
年大夏確實欺負過何樂，但她身上的那些痕跡，確實，並非年大夏的所為。
年大夏也是個要臉的人，所以她隻會做那些不會留下痕跡的事兒，又怎麼會給彆人嚼舌根子的機會？
何快之所以咱這麼堂而皇之的，讓年大夏不來台，是因為何樂身上的這些痕跡，都是她的傑作。
雖然是親姐妹，雖然他們兩個人的關係也很好，可也免不了你打我一下，我打你一下。
有時候遇到爭執，何快性子上來了，就會狠狠的在何樂的胳膊上掐一下，既然姐姐這樣，何樂也同樣會在何快的胳膊上去掐，她們兩個人雖然性子不同，但是性格裡麵那種軸，卻都像是異曲同工的。
所以何樂不鬆手，何快也不鬆手，等到最後兩個人誰先撐不住了才會鬆手，往往這個人會是何樂。
何樂沒想到，何快的傑作，會在這個時候派上用場。
還真是魔法打敗魔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