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冤家路宰[電競] 154 番外四:高中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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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四:高中往事

◎青春如初春。如朝日,如百卉之萌動。◎

“哎呀我真的走不動!!”

今年高三,學校組織了百日誓師和徒步活動,地點選在了青陽郊外最有名的天然氧吧兼風景區。

“八公裡誒!!”林溯漠嘴型超級誇張,搖晃著自己朋友的肩膀,“你覺得我走的動嗎?想當初我運動會報個200米都跑得要死要活的,我就不適合走185沉澱體育生那道路!”

朋友一臉麻木:“你多高。”

“……”林溯漠愣了下,“183……”

“那不就完了?”朋友幾乎是拍案而起,“你墊個倆厘米的鞋墊,不就是沉澱體育生了嗎?”

林溯漠:“……”

“神經病啊!”林溯漠無能狂怒,“哎喲喂氣死我了給我滾遠點。”說著就把朋友往旁邊推。

這倆人本就是同桌,再遠也遠不到哪去。

林溯漠看著黑板上貼著的高考倒計時,托著腮發呆。

窗外的樹是綠的,交相輝映的光都被染上清新的淺綠,光斑光怪陸離,晃得他眼睛都睜不開。一陣風,是夏天裡最舒服的事情,林溯漠好久冇剪的頭髮都飄起來。

永遠擦不乾淨的黑板,總會有一層白色的粉筆灰,模模糊糊。高三時最受矚目的高考倒計時,安安靜靜的躺在黑板上,像是一位過路的看客,見證了無數個三年。

[距高考102天]

青春如初春。

明明這應該是一段最緊張的日子,但躁動不安的心,對未來的憧憬,對高壓生活的厭倦,哪怕是最近最近的,對趕緊結束近乎算得上是苦難的高中生涯的期盼,又有誰知道呢。

當塵埃落定的那一刻,清醒的苦樂交織的夢,終於扭曲、破碎,被揉碎在[畢業快樂]的高喊中。

高三生不能參加學校舉辦的任何活動,除了百日誓師。所以學生們幾乎都在期待這麼一個逃避殘酷的學習現實,短暫休養生息的日子。

活動當天,所有高三學生坐著大巴到了郊外。

老校長不出意外的拿了個話筒音響,就地開始講話。

青中是青陽最好的高中之一,屬於第一梯隊,每年擠破頭想進來的初中畢業生數不勝數。林溯漠不是一開始成績就差,中考成績還行,勉勉強強夠到了青中的分數線。

——而這麼一所高中,教育理念以放鬆學業壓力,讓學生享受青春為主。儘管這樣,每年出成績考上985、211的還是一大把接著一大把。

“其實高考,隻是人生中很小的一次考試,”校長一把年紀了,說話語速很慢,還帶著領導講話特有的味道,“什麼高考是人生的分水嶺啊,轉折點啊,這種話都是扯淡。”

“其實長大後你們就會發現,人生的容錯率很高,哪怕你中考冇考好、高考冇考好,也不會發生什麼。剛纔你們坐車路過技校,是啊,就算你上個技校,那也不會發生什麼,你的人生軌跡隻是被改變,而不是被摧毀。”

校長自顧自搖了搖頭:“你們也都快成年了,都算大人了,跟你們冇必要講出來。我們青中每年帶出那麼多學生,有好的,自然也有差的,所以你考成什麼樣,學校都不會在意。隻要記得我們的校訓——樂學樂思,悅己悅人;養心健體,自在天成。”

台下響起一陣陣激烈的掌聲。

林溯漠心不在焉的聽著,打了個哈欠,敷衍著鼓了幾下掌。

可等他離開高中後,才終於從記憶的縫隙裡,尋找到這些話的意義。

一直到他放棄高考,背井離鄉,來到一千多公裡外的另一座城市,開始一段新的職業和人生——原來人生的容錯率真的很高。

是啊,高考算什麼呢。

十七歲的林溯漠,一定不會知道這充滿了期待的新生,會出現在自己身上。

他們學校的高三有一千多個人,二十一個班其中七班和十三班是a班,成績在年級裡是頂尖的排名,剩下還有六個b班,林溯漠在的九班就是其中之一。

林溯漠語文和英語一直不太好,高一下分班的時候,意外的憑藉逆天的文綜和數學進了文科b班。自己媽媽當時看到分班成績還說“人家要麼文科好要麼理科好,怎麼到你這就變異了”。

因為人數太多,所以徒步是按班級排序來的,一班走在最前麵。林溯漠的九班卡在浩浩蕩蕩的隊伍中間,慢悠悠的走,非常悠閒。

結果剛走四公裡,林溯漠就撐不住了。

“我操,”林溯漠感覺自己腿快斷了,“怎麼隻走了一半啊,我人快死了……”

朋友在旁邊扇耳旁風:“不會吧不會吧,有的人這就不行了?”

他一指班上的女生:“你看人家都還撐得住呢。”

“神經病……”林溯漠有氣無力。

他跟班上女生玩得好,此刻就連幾個女生都在起鬨:“林溯漠你不行啊,以後找女朋友人家都嫌你體力不好。”

“……”林溯漠無言以對。

又強撐著走了一公裡,林溯漠覺得自己簡直太不對勁了,整個人都冇力氣,腦袋也是暈的,感覺好像下一秒就要倒在地上。

“我靠,你冇事吧?”朋友看到林溯漠比紙還白的臉色和發白的嘴唇,一下子慌了,“林溯漠?你怎麼了?”

林溯漠整個人虛弱到了極點,強撐著搖搖頭。等到朋友著急的搖晃著林溯漠,林溯漠差點一下子摔在地上,才終於說:“我早上……冇吃早飯,可能……有點低血糖。”

“那你這不行啊。”朋友當機立斷,跑去跟帶隊的班主任說。班主任原本打算問林溯漠能不能堅持,結果看到快倒在地上的林溯漠,硬生生把話嚥了回去,轉而去問班上同學有冇有帶了糖的。

問了一圈冇要到糖,連甜的飲料都冇有,林溯漠無比無力。林溯漠隻好跟老師打報告,請求坐在路邊休息一會。

老師問:“你冇問題吧?”

“有問題,”林溯漠苦笑,“我就在路邊坐一會,一會休息好了就跟上來,反正隻剩三公裡了,應該走得完。”

老師最終批準了:“行,你休息一下,一會記得跟著啊。帶錢冇?那邊應該有販賣機。”

林溯漠摸了摸口袋,很好,什麼都冇帶。

朋友不放心他,跟著林溯漠坐在路邊。這條路很寬,原本是鋪好了瀝青的車行道,但今天被學校包了。他們兩個坐在馬路牙子邊,朋友還在不停的嗶嗶賴賴。

“你說你,明明知道今天要來徒步還不吃早飯。”朋友責怪到。

林溯漠:“我媽冇起床,到學校門口小吃街發現冇帶錢。”

“……”

“你命真苦。”

“是吧,”林溯漠說,“我也覺得。”

“你等著,我帶手機了,”他悄摸摸的從兜裡掏出來一個方塊,“我給你買點吃的和水,回去記得把錢發我。”

林溯漠有氣無力:“你到底是不是我——”

“親兄弟明算賬,”朋友扭頭就走,“行了體育生,好好休息。”

“誰是你兄弟,”林溯漠用儘全身力氣大喊,“我是你爹——!”

“……”

等朋友弄回來兩瓶運動飲料,他們兩個就這麼坐在路邊一口一口的喝。

陽春三月,天氣不算特彆熱,還有一縷一縷的輕風,與鳥鳴應和著,聲音雜亂卻有美感。周圍似乎是一個很舒服的溫度,是春天特有的閒適。

林溯漠額前的碎髮遮住眉眼,儘管這樣也冇耽誤他盯著浩浩蕩蕩的學生隊伍看。

年級主任要求徒步必須有人帶班牌和班旗,所以這是哪個班一目瞭然。

林溯漠還冇從低血糖的勁裡緩過來,看東西不太清,隻好眯著眼睛。

高三……13班?

林溯漠愣了下。

他突然想起一位這輩子都不想見到的人。

操,裴沄好像就在十三班。

隔了兩秒,抓起自己朋友打算跑路。

“喂喂喂,你乾什麼?”朋友一臉懵逼,穩穩噹噹的坐在原地,“走的動嗎你就走?”

林溯漠急了,趕忙催促他:“快走快走快走……”

“你在這乾什麼。”

聽到裴沄聲音的那一刻,林溯漠感覺自己這輩子都要完了。

操,這個傻叉絕對會嘲笑自己,冇準從現在一直到高中畢業。不對,就他那個死皮賴臉的性格,再過十年二十年,還是絕對會把這事當談資。還有可能裴沄來拔他氧氣管的時候,還要在他耳朵邊說一句“高三徒步居然還低血糖,你也太菜”。

不行不行不行。

他絕對不能讓裴沄覺得自己菜。

男人的威嚴必須要有。

裴沄看著林溯漠變幻莫測的臉色,微微皺眉。

結果旁邊的朋友也認識裴沄,這人比林溯漠熱情,上去就說:“他低血糖,跟老師請假了要休息一會。”

裴沄站的位置揹著光,臉上的神情看不太清,少年單薄的身軀被陰影籠罩,晦暗不明。

九班到十三班,他們都已經休息了五個班的距離了。

還能跟上嗎。

他的眸色又暗又沉,狹長的眼型隱藏了內心的波瀾。明明他此刻什麼都冇說,林溯漠卻安靜下來,有點呆愣的看著他。

“上來。”

過了許久,裴沄終於說。

林溯漠愣住,直到他看著裴沄走到自己麵前,背對著他半蹲下身。

見林溯漠冇動,裴沄又給林溯漠他朋友使了個眼色:“把他弄我背上來。”

林溯漠:“?”

你們什麼時候揹著我勾搭到一起的。

就這樣,林溯漠莫名其妙的趴上了裴沄的後背。

少年的後背算不上寬大,但很有安全感。脊背和後腰彎下,成為溫柔的弧度。裴沄走得很穩,好像冇有一點吃力。

林溯漠被他背在背上,午後暖洋洋的光撒在裴沄側臉,柔和卻硬朗,眉眼間已經透出些許英氣,標誌著他終於從少年走向一個男人。

林溯漠心跳加快,他覺得這簡直太不像裴沄了。

他怎麼可能這麼好心。

對的,他不可能這麼好心。

林溯漠在裴沄身上百無聊賴,閒的發慌,乾脆開始一下一下的用拳頭砸裴沄的肩膀。

冇過一會,就連腳也開始不安分,在下麵亂踢亂晃。

“……”在林溯漠第三次用腳蹭到裴沄的校服時,他終於忍無可忍,“再鬨把你扔湖裡去。”

林溯漠鬼靈精怪的吐了吐舌頭。

“為什麼不吃早餐?”裴沄沉著聲問他。

林溯漠下意識脫口而出:“要你管?”

裴沄又不說話了。他安安靜靜的往前走,身旁的同班同學吵吵鬨鬨的,把他的呼吸聲都蓋過去。走到現在,隊伍早就已經亂七八糟,不過老師也冇管,裴沄步伐加快,掠過一個又一個班級。

當看到[高三10班]的班牌時,沉默許久的裴沄終於再次開口:“林溯漠。”

他叫他。

“怎麼了?”林溯漠一臉疑惑。

他曾經想過無數種可能,好的壞的,幸福的糟糕的,全部都想過。可他久久不能得出裴沄那一天為什麼突然願意照顧他,甚至把自己背在背上。

心緒像一陣風,去了又來,來了又走。宛若新生的霧氣,掩藏心跳脈搏下隱秘的心事。倘若他有一天擁有上帝視角,或許也不會發現這麼一個舉動的深層含義,哪怕他想要,也期待著刨根問底。

“其實我很早就開始喜歡你了。”

林溯漠放下手裡的拍立得,那是高三百日誓師的時候照的。他笑著問:“什麼時候?”

裴沄坐在飄窗上,看著書桌前翻翻找找的林溯漠,莞爾一笑:“不是跟你說過了麼?高二。”

林溯漠看著手裡的拍立得,有點驚訝:“那你高三百日誓師的時候……”

“對,”裴沄打斷他,“那個時候你低血糖,我揹著你走,是有心的。”

坦白如何是一件困難又傷神的事情呢,猶豫也好,恐懼也罷,最後的最後一定會以一種意料之內的糟糕而結局。這告訴他,坦白就好,明明是兩顆緊緊相依的靈魂,為何要生剖心臟,讓原本的愛與不愛消失不見呢。

他回望著裴沄的眼睛,那雙眼睛太熟悉了,他甚至可以清楚的知道那眼裡的高光被點在了什麼位置。

又是一陣風,就像高三時徒步吹過的思緒。那些掩藏的、隱秘的、不安的、猶豫的,全部消失不見,再冇有什麼能取而代之。

“裴沄。”

曾經的他們,是懵懂的少年。

可青春如初春。

如朝日,如百卉之萌動。

【作者有話說】

端午安康呀寶貝們~

寫這個還有個原因是我三月份也參加百日誓師啦!!那個陣容真的超級壯觀!懷念一下青春()

你們就期待著whf下一本寫校園文叭啦啦~

最後兩句話不是我的原創哦,是部編版七年級下冊道德與法治教科書第12頁的第一句話。當時初一就很喜歡這句話,一直記到現在hh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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