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酷哥是妻管嚴 第15章 你說誰是炮灰?我纔是來收屍的
第七日黎明,死淵深處的空氣彷彿凝固成了鐵。
主殿之上,萬年塵封的禁製終於鬆動。
裂痕如蛛網般蔓延在穹頂古老的符文間,一道道幽光自地底滲出,像是沉睡巨獸緩緩吐納的氣息。
各大宗門早已按捺不住,聯手結陣,靈力如江河倒灌,轟向中央高台——那裡,水晶匣靜靜懸浮,內藏《涅盤經》殘卷,傳說中唯有此經可重塑神魂、逆改生死。
“破!”數位元嬰老祖齊聲怒喝,陣法爆鳴,禁製轟然崩塌!
然而下一瞬,大地震顫,十二道黑影自地底破土而出,石屑紛飛中,十二尊高達十丈的石傀巍然矗立!
每尊雙目燃起猩紅火光,氣息直逼大乘之境!
“不好!是遠古守陵傀!”有人驚呼未落,一尊石傀已揮拳砸下,整片地麵塌陷三尺,三人躲閃不及,當場化作血霧。
混亂瞬間爆發。
蘇靈兒騰空欲逃,卻被一尊石傀巨掌鎖住腳踝,倒提而起。
她臉色慘白,靈劍拚儘全力斬在石臂上,隻留下一道淺痕。
“救我!”她尖叫,眼睜睜看著那石拳緩緩收緊,頭顱即將被捏碎——
劍光乍現!
宋驚鴻如瘋虎撲來,手中長劍寸寸斷裂,卻仍將最後一道劍意劈入石傀關節。
哢嚓一聲,巨掌微滯,蘇靈兒摔落在地,滿麵塵灰,狼狽不堪。
而宋驚鴻已被另一尊石傀一腳踹飛,鮮血狂噴,撞入石柱之中。
“你……為何救我?”蘇靈兒顫抖著問。
宋驚鴻抹去嘴角血跡,目光卻越過她,落在遠處偏殿方向:“因為……有人比我們更不該死。”
那邊,鳳雲崢率族人退守偏殿,兩尊石傀步步緊逼。
他左臂已斷,右肩撕裂見骨,仍以劍拄地,死死擋在族人之前。
“退!所有人進陣心!”他嘶吼,聲音沙啞如裂帛。
鳳青瑤蜷縮在角落,手中緊握一塊養火石,淚水無聲滑落。
“我們是不是……真的太弱了?”她喃喃,聲音輕得像風,卻重重砸在每一個鳳家族人心上。
就在這時——
天光忽暗。
一道素衣身影,踏著漫天碎石與煙塵,緩步走入主殿中央。
無人知曉她何時出現,也無人敢阻她的路。
鳳棲梧來了。
她白衣如雪,發絲不亂,眸光淡漠掃過全場,彷彿眼前不是生死搏殺的戰場,而是自家後院一場無趣的爭鬥。
那些橫衝直撞的石傀,在她經過時竟莫名放緩動作,彷彿本能感知到了某種源自遠古的威壓。
她徑直走向高台,無視激戰,伸手探向水晶匣。
指尖觸碰到冰涼表麵的刹那,異變陡生!
匣底忽然泛起漣漪般的金光,映出的並非她的麵容,而是一幅畫麵——
萬年前,荒古神殿之內,一名披甲女子跪伏於地,淚流滿麵:“始祖……對不起……他們用整個宗門的弟子性命威脅我……若我不動手,全族皆亡……”
記憶如潮水倒灌!
鳳棲梧瞳孔驟縮,腦海中轟然炸響——那是她隕落前的最後一幕!
背後襲來的那一劍,熟悉的手法,熟悉的靈息……竟是至親之人所為!
“不……”她踉蹌一步,神魂劇烈震蕩,識海翻湧如沸。
就在此刻,一股陰冷魂念悄然侵入——
“醒來吧,我的始祖……記起你的痛,記起你的恨……”
是影魘狼殘魂!
它蟄伏多年,終於抓住她心神動搖之際,妄圖喚醒她最深的創傷,借機反噬神魂!
眼前景象再度變幻:
蒼穹崩裂,魔影滔天,她立於九天之上,執掌天道印,卻被一劍穿心!
鮮血染紅鳳羽,神格寸裂,靈魂墜入歸墟……
背叛者的臉,在血光中模糊不清,隻剩一道冰冷的聲音回蕩——“為了萬界太平,您必須隕落。”
她的呼吸幾乎停滯,神魂搖搖欲墜。
可就在即將沉淪之際——
一絲陰寒卻溫柔的魂力,悄然湧入她識海深處,如黑霧纏繞,穩住了她瀕臨潰散的意識。
那力量古老而熟悉,帶著跨越萬年的執念,彷彿從時間儘頭傳來的一聲低喚。
她心頭劇震。
這氣息……為何如此熟悉?
像是誰曾在她神魂湮滅之時,默默守候了億萬年?
是誰?
但她沒有時間細想。
因為在那股外力助她穩住神魂的瞬間,她猛然察覺——
這魂力雖救她於危局,卻也在悄然滲透,試圖與她神魂共鳴,甚至……引導她的記憶!
“滾!”
一聲冷喝,自她唇間迸出,不高,卻如九天驚雷炸響在整個大殿!
刹那間,一股無法言喻的威壓席捲而出!
真凰之威,自她體內蘇醒!
十二尊大乘石傀動作齊齊一滯,關節發出不堪重負的碎裂聲,彷彿承受著來自血脈源頭的鎮壓。
她抬手,結印。(續)
那一聲冷喝,如九幽寒風吹徹萬古長夜,自鳳棲梧唇間迸出,不高,卻似天罰降世,轟然炸響在每一個生靈的靈魂深處!
刹那間——
天地失聲!
十二尊高達十丈、氣息逼近大乘之境的遠古石傀,動作齊齊一滯。
它們猩紅的雙目驟然黯淡,彷彿被無形巨手扼住咽喉,關節處發出令人牙酸的“哢嚓”聲,裂痕自腳底瘋狂蔓延而上,如同蛛網吞噬玉石。
這不是戰鬥,是碾壓。
這是源自血脈最深處的臣服!
是遠古時代,真凰執掌天道時,萬物俯首的本能顫栗!
鳳棲梧立於高台之上,白衣獵獵,素手輕抬,結印成訣。
【鎮獄封魔訣】。
荒古時代的她,曾以此術鎮壓過一隻妄圖啃噬神界根基的跳蚤級邪蟲。
如今,這一式在她手中重現,卻引動了整片死淵地脈的法則共鳴!
虛空扭曲,一道赤金符文自她指尖浮現,如神諭銘刻蒼穹,轟然落下!
“轟——!!!”
十二尊石傀同時跪地,雙膝砸入岩石,碎石激射百丈!
緊接著,它們的身體寸寸崩解,化作漫天齏粉,在幽光中簌簌飄散,連殘魂都未能逃脫一絲。
死寂。
主殿之內,再無一人敢喘息。
蘇靈兒癱坐在地,臉色慘白如紙,手指深深摳進泥土。
她方纔還自詡天驕,視鳳家為螻蟻,可此刻,看著那道素衣身影,她隻覺自己像極了井底之蛙,妄圖窺探星空。
宋驚鴻掙紮著撐起身子,胸口劇痛,口中溢血未止。
他望著鳳棲梧的背影,眼神劇烈震蕩。
他曾以為自己是這秘境中的變數,是力挽狂瀾的劍修天才,可現在才明白——真正的變數,從一開始就不屬於他們這些凡俗之輩。
“她……到底是誰?”他喃喃,聲音沙啞。
鳳雲崢拄劍而立,斷臂處血流不止,卻仍挺直脊梁。
他眼中燃起前所未有的熾熱光芒。
那是信仰,是對鳳家血脈終於覺醒的狂喜與敬畏。
而鳳棲梧,已不再看任何人一眼。
她伸手,輕輕拂過水晶匣表麵。
那曾讓無數宗門老祖不惜性命爭奪的《涅盤經》殘卷,此刻在她眼中,不過是一份殘缺的說明書罷了。
神識掃過經文內容,她嘴角微揚,泛起一絲幾不可察的弧度。
“原來如此……神魂重塑,需以‘九幽液’為引,‘幽冥髓晶’為基,再輔以本源鳳血溫養,方可重啟。”她低聲自語,語氣平靜,彷彿在說今日該煮什麼湯。
但下一瞬——
嗡!!!
她指間的【歸墟戒】猛然震動,戒指表麵浮現出億萬符文流轉,第四層封印轟然裂開一線!
一股古老、浩瀚、帶著遠古戰場血腥與焚天烈焰氣息的力量,自戒中衝天而起!
眾人隻覺神魂一沉,彷彿被無形巨山壓住,幾乎跪伏下去。
而在那戒指深處,一片幽藍湖泊緩緩顯現——湖水如墨玉般深邃,波光蕩漾間,竟映不出倒影,唯有無儘死寂。
湖心中央,一件殘破道袍靜靜漂浮,袖口焦黑,前襟染血,赫然是她當年戰損的本命法衣!
那是她隕落前最後一戰所穿之物,承載著她的意誌、她的神格碎片、她的……執念。
“找到了。”她低語,眸光微閃,似有火焰在瞳孔深處燃燒。
這一刻,她的神魂彷彿被某種力量牽引,開始緩慢複蘇。
那些斷裂的記憶絲線,正在悄然接續。
她收起戒指,轉身欲走。
宋驚鴻卻忽然躍出,踉蹌幾步,單膝跪地,拱手高呼:“閣下實力通天,手段莫測!晚輩宋驚鴻,願奉您為主,結盟共進!若您點頭,我即刻脫離宗門,追隨左右!”
話音落下,全場嘩然。
這位天劍宗百年不出的奇才,竟要棄宗投靠一個來曆不明的女子?
蘇靈兒咬緊嘴唇,羞憤交加。
她曾譏諷鳳家是“廢物窩”,如今卻被一個“廢物家族”的人救下,而那救她之人,還在向對方低頭求附庸!
鳳棲梧腳步未停,甚至連眼角餘光都未曾落在宋驚鴻身上。
她隻淡淡開口,聲音清冷如霜雪:
“通知阿芽,準備三百份‘養火石’,明日開市。”
一句話,彷彿將宋驚鴻的滿腔熱血凍結成冰。
不是拒絕,也不是接受——而是徹底無視。
她心中早已有了自己的路,何須他人追隨?
她要的,是重建鳳家,是殺儘仇敵,是踏破神界,將當年背叛者儘數誅滅!
至於所謂的“結盟”?不過是螻蟻之間的抱團取暖罷了。
她,不需要。
夜風漸起,死淵秘境的大門在身後緩緩閉合。
眾人陸續離去,或驚懼,或敬畏,或不甘。
唯有鳳棲梧獨行於歸途山道,白衣勝雪,背影孤絕。
忽然——
她駐足。
石階邊緣,一枚染血的黑色玉佩靜靜躺著,半掩塵土,卻隱隱散發出一絲極淡的陰寒氣息。
她俯身,拾起。
玉佩入手冰涼,材質非金非玉,表麵紋路古樸詭異,竟與她戒指上的某道符文隱隱呼應,彷彿同源而生。
她指尖輕撫,忽然微顫。
“這個味道……”
她眸光驟深,呼吸幾不可察。
“是‘他’的氣息。”
風起,吹動她的長發,也吹得那枚玉佩輕輕晃動,彷彿在回應某種跨越萬年的呼喚。
一萬年了。
那個曾在她神魂湮滅之際,以魂力默默護她意識不散的存在……那個留下一絲執念,助她穩住心神的神秘力量……
原來,不是幻覺。
他真的存在過。
甚至,從未離開。
她握緊玉佩,指節泛白。
他,是誰?
山道寂靜,唯有風聲低迴。
而此時,鳳家營地篝火未熄,火星隨風飄散,像極了遠古戰場上墜落的星辰。
鳳棲梧緩步而歸,獨坐於石上,指尖摩挲著那枚染血的黑色玉佩。
她閉目凝神,以神念探入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