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酷哥是妻管嚴 第45章 當年我埋下的棋,現在該收子了
她清冷的聲音在死寂的山穀中回蕩,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宋驚鴻心神一凜,單膝跪地領命:“屬下遵命!”
鳳棲梧的目光並未停留,轉而投向一旁始終保持恭敬的商盟聖女南宮玥:“柳青璃,你暫留鳳家,統籌商盟渠道,大量煉製‘淨魂散’,隨時準備應對可能爆發的更大規模魂疫。”
“是,老祖。”南宮玥,或者說,此刻在她體內,由鳳棲梧親手喚醒的遠古藥靈柳青璃,躬身應下。
她的眼底閃過一抹青光,對於鳳棲梧的命令,有著近乎本能的絕對執行力。
最後,她看向一名身材魁梧、麵板黝黑,沉默如鐵塔的鳳家旁支子弟:“阿骨打,你即刻帶人繪製玄天大陸南部地脈圖,結合星樞台的情報,將歸魂道所有已知的、疑似的地下據點和祭祀節點,給我一一標注出來。”
三道命令,乾淨利落,如三支利箭精準射向即將到來的亂局核心。
佈置完一切,鳳棲梧的身影在原地緩緩淡去,神識已然沉入歸墟戒的內部空間。
她沒有去看那些新解鎖的、堆積如山的神材異寶,而是徑直來到這方小世界的邊緣。
那裡,混沌之氣翻湧,一口巨大的青銅棺槨懸浮於虛空之中,棺身布滿與外界那口倒懸銅井一模一樣的鎮壓鎖鏈,正發出一陣陣輕微的共鳴震顫。
鳳棲梧的目光穿透層層迷霧,落在青銅巨棺之上,唇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果然如此……”她低聲自語,聲音裡帶著洞悉一切的漠然,“當年預感必遭背叛,我便提前將三把‘涅盤鑰’,分彆藏於我的命、魂、骨之中。心鑰為命,鎮星為骨,鳳鈴為魂。如今命、魂雙鑰皆有感應,那最後一枚鑰匙,也該醒了。”
萬年前她並非毫無防備,隻是未曾料到,背叛來得那般徹底,連她最信任的人也舉起了屠刀。
但始祖的佈局,又豈是凡俗所能揣度?
她隕落之前,便已為自己埋下了萬世之後歸來的種子。
深夜,南境海岸,懸崖如削。
鳳棲梧赤足立於一塊被海浪衝刷得光滑的礁石之上,海風吹拂著她墨黑的長發與素白的裙擺,宛如一尊即將乘風歸去的謫仙。
她仰望著漫天星河,眸光幽深,彷彿在與萬古歲月對視。
忽然,她身後的空氣泛起一絲微不可見的漣漪,一道身披萬魂黑袍、氣息與黑夜融為一體的身影無聲無息地出現。
他彷彿一直就在那裡,又彷彿從九幽之下跨越時空而來。
正是鬼域之主,夜玄寂。
他沒有靠近,隻是靜靜地站在她身後數步之遙的地方,手中捧著一枚小巧卻破碎的青銅鈴鐺。
鈴鐺表麵黯淡無光,布滿裂痕,唯有中心一點鳳紋,依稀可見曾經的輝煌。
“這是我在北冥淵底找到的。”夜玄寂的聲音低沉而沙啞,像是許久未曾開口,每一個字都帶著來自幽冥的寒意,“萬年前,它曾係在您的鳳輦之上。”
鳳棲梧緩緩轉身,目光落在那枚破損的魂鈴之上。
她伸出手指,輕輕接過。
指尖觸碰到魂鈴的一刹那,一股冰冷刺骨的魂力湧入體內,但隨即,她眉心處的心鑰印記金光一閃,歸墟戒更是發出一聲劇烈的嗡鳴!
嗡——!
一段被塵封萬載的記憶碎片,如決堤的洪水般轟然湧入她的腦海。
那是隕神之戰前夕,神宮深處,她將一隻尚在繈褓中的幼年鳳凰小心翼翼地托付給一位身形模糊、被重重魂霧包裹的神秘魂修。
畫麵中的她,神情是前所未有的凝重:“此戰,我或有萬劫不複之危。這孩子是我鳳族最後的血脈火種,若我身隕,請你替我看顧它三千年。”
那神秘魂修沉默著接過幼凰,輕輕點頭。
他腰間懸掛的魂鈴,在風中發出一陣悠悠清響,與她手中這枚破碎的鈴鐺聲響,漸漸重合。
記憶消散,鳳棲梧猛地抬眼,目光如兩道實質的利劍,直刺夜玄寂被麵具遮擋的臉。
“你就是那個‘看守者’?”
夜玄寂高大的身軀微微一顫,他緩緩垂下眼簾,聲音比剛才更低:“一萬年,不止三千年。”
他向前一步,自寬大的黑袍袖中,伸出了一隻手。
那隻手蒼白如紙,沒有一絲血色,彷彿不屬於生靈。
而在那蒼白得近乎透明的掌心之上,赫然烙著一道猙獰而深刻的鳳形印記!
那印記像是活物,邊緣布滿細密的裂痕,絲絲縷縷的毀滅氣息從中逸散,彷彿隨時都會徹底崩碎。
“這是我自願承受的‘魂契’。”夜玄寂的聲音裡,第一次透出一種近乎偏執的虔誠,“以我魂為鎖,以我身為獄,封存您最後一縷鳳魂之息,隻為……等您歸來。”
三千年是她的囑托,一萬年是他的堅守。
鳳棲梧看著那道印記,沉默了。
那是她的本源烙印,一旦契約者身死魂消,印記中的鳳魂之息便會回歸天地,徹底消散。
他竟以自身神魂為囚籠,生生將這縷希望囚禁了一萬年!
良久,她終於伸出手,覆上他掌心的那道鳳形印記。
沒有言語,指尖卻燃起一簇微小而溫暖的涅盤真炎。
火焰如水般緩緩流入那龜裂的印記之中,修複著萬年歲月留下的創傷與裂痕。
那一刻,夜玄寂的身體劇烈地一震,彷彿久旱的荒漠終於等來了甘霖。
與此同時,鳳棲梧的歸墟戒第五層封印深處,陡然響起一聲穿透雲霄、清越悠長的鳳鳴!
次日清晨,駐守祖庭的天闕門前,拄著一根枯木杖的守墓人赤老,步履蹣跚地趕來。
他見到鳳棲梧,渾濁的老眼中滿是激動與敬畏,顫聲說道:“老祖,老奴昨夜感應祖脈共鳴,終於想起來了……第二把涅盤鑰的下落!”
他深吸一口氣,指向極北方向:“它不在彆處,就在懸浮於九天罡風之上的星隕塔頂!那是您當年親手斬下叛徒‘星帝’頭顱後,用其不朽神骨煉化的‘鎮星印’!唯有攜帶您始祖精血之人方可接近,否則,頃刻間便會被塔中無窮無儘的星辰罡風撕成齏粉!”
話音未落,南宮玥立刻上前,手中已然多出了一卷繪製精美的海圖。
“老祖,星隕塔位於無妄海深處的浮空島群,尋常舟船無法抵達,必須乘坐傳說中的‘雲鯨舟’穿越雷暴帶。”她語速飛快,顯然早有準備,“但我商盟恰好與一位隱世的老舵師有舊,他曾駕馭雲鯨舟往返過一次,我願即刻前往,請他為鳳家引路!”
然而,就在鳳棲梧準備下令之時,天空一聲爆響,一道赤色流光從天而降!
是戰歌。
他單膝跪地,盔甲上還帶著未乾的血跡與濃鬱的煞氣,手中高高舉起一塊從某樣東西上拆解下來的船板。
“啟稟老祖!屬下率英靈按您指示,突襲了一處歸魂道的隱秘據點,繳獲一艘即將完工的魂舟!”
那塊船板上,刻滿了詭異的血色符文。
柳青璃上前一步,隻看了一眼,便臉色微變:“這是……失傳已久的皇室秘術,‘借命續魂術’!以萬千生魂為引,為某一特定殘魂續接命格!”
更驚人的是,戰歌翻過船板,其底部竟鑲嵌著一塊殘破的石碑,上麵用神血寫著一行狂傲的大字:
“恭迎帝君歸位,南溟海眼已通!”
帝君?南溟海眼?
鳳棲梧看著那行字,眼中殺意一閃而逝,取而代之的是一抹瞭然的冷笑:“好一個蕭景琰……死而不僵的皇帝殘魂,竟想借魂疫彙聚的怨力,打通通往神界的邪徑?”
她當即下令,聲音寒徹骨髓:“調整計劃!傳令南宮玥,讓那位老舵師改道,先赴南溟海眼!我要親手打斷他們的儀式!”
三日後,雲鯨舟啟航。
這艘由上古雲鯨骸骨煉化而成的巨舟,破開重重迷霧,駛入一片死寂的海域。
海水漆黑如墨,粘稠得如同化不開的濃夜,其中不見任何遊魚,隻有森森白骨在深處若隱若現。
船首,鳳棲梧與夜玄寂並肩而立,任憑陰冷的寒風吹拂。
她望著前方那片幽暗無光的海域,嘴角忽然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你說,如果他們知道,他們費儘心機想要打通的所謂‘海眼’,其實是我當年親手剝離、並封印於此的心臟……臉上的表情,會不會很精彩?”
夜玄寂側目看她,麵具下的雙眸中,罕見地浮現出一絲溫度。
“他們不知道,但我知道——”他低聲道,“那一顆心,從未真正冷卻。”
話音剛落,前方濃霧散去,一座由無儘骸骨堆砌而成的恐怖島嶼輪廓,緩緩浮現在海平線下。
島嶼正中心,矗立著一座直通天際、形態扭曲的倒懸祭壇。
而在那祭壇的最頂端,一把鏽跡斑斑、卻散發著妖異紅光的心形鑰匙,正對著天空,在黑暗中微微發燙,彷彿一顆等待喚醒的,邪惡心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