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酷哥是妻管嚴 第94章 老孃複活了,債該清了
那溫熱轉瞬即逝,卻像一道無聲的驚雷,劈開了時空的壁壘。
深淵之底,歸墟戒內。
咕嚕……咕嚕嚕……
那片早已乾涸、僅剩淤泥的混沌靈池,此刻彷彿被注入了沸騰的岩漿,無數金色氣泡瘋狂地從池底湧出,每一個氣泡炸裂,都釋放出精純到極致的混沌靈氣與磅礴的生命之力。
金光暴漲,瞬間照亮了整個戒指空間!
那株被柳青璃以涅盤果灰燼澆灌的母樹,此刻像是被喚醒了沉睡億萬年的神性。
它紮根於靈池之中,無數根須卻在此刻發出“嗤嗤”的聲響,如活物般穿透空間壁壘,以一種匪夷所思的方式,精準地纏繞上了外界宋驚鴻懷中那具正在消散的殘軀。
那不再是植物的根係,那分明是一條條由純粹願力與生命法則交織而成的金色經絡!
根須所過之處,原本化作光點消散的血肉,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逆轉!
金色的光點被強行拉回、重組,骨骼在金光中再生,經脈如蛛網般重新蔓延,每一寸肌膚,每一根發絲,都在那億萬生靈不屈的信念與祈願中,被緩緩重構。
她依舊緊閉雙眼,七竅中仍有金色的神血緩緩滲出,彷彿在排出最後的死氣。
但那幾不可聞的心跳,已然變得沉穩有力,胸膛的起伏微弱,卻綿長不絕。
“活了……真的活了……”柳青璃跪坐在靈池邊,雙手死死結著引導能量的法印,淚水混合著汗水滾滾而下,聲音因激動與敬畏而劇烈顫抖,“始祖……不是我們在救您……是這萬界蒼生,捨不得、不肯放您走啊!”
靈池底部,被一團柔光包裹的嬰兒“不忘”,似乎也感應到了什麼。
她那雙純淨無垢的眼眸中含著璀璨的光,竟無師自通地抬起稚嫩的小手,對準了涅盤母樹。
一道最純粹、最原始的信念暖流,源源不斷地從她小小的身體裡湧出,注入母樹之中,成為了引導萬界願力的核心錨點。
然而,就在這逆轉生死的奇跡上演之時,一直盤坐在龜甲殘陣中央的南宮玥,嬌軀猛地一震,毫無征兆地噴出一大口鮮血!
那口血並非鮮紅,而是帶著一絲詭異的灰敗死氣。
她身前,那十二枚早已化為灰燼的龜甲,竟在同一時刻無火自燃,幽藍的火焰升騰而起,在空中扭曲、交織,最終凝聚成一幅幅令人心膽俱裂的殘像!
一根撐天拄地的神界天柱,正從中斷裂,轟然崩塌!
一座座緊閉的仙界之門,竟在門內燃起熊熊業火,將自身焚為灰燼!
而最下方的凡人界,廣袤的大地裂開一道道深不見底的溝壑,無數城池與生靈在哀嚎中被黑暗吞噬!
“噗——!”南宮玥再次咳血,臉色慘白如紙,眼中卻寫滿了驚駭與明悟,她指著那恐怖的幻象,用儘全身力氣嘶聲尖叫:“不是天魔!天魔已經敗了!是天道……是天道在報複!”
所有人如遭雷擊,遍體生寒。
“它視始祖為‘異常’!為‘變數’!”南宮玥的聲音淒厲而絕望,“隕神之戰後,天道早已因背叛與遺忘而失衡、腐朽!它習慣瞭如今這殘缺的秩序!‘正義’的徹底複蘇,在它眼中,等同於一場顛覆一切的災劫!它……它要清洗所有與您相關的因果,抹除您存在過的一切痕跡!”
眾人瞬間明白了這比天魔更恐怖的真相。
原來最大的敵人,不是域外的毀滅者,而是這個世界本身那已經扭曲的意誌!
“轟隆!”
彷彿是為了印證南宮玥的話,眾人腳下的銘憶階梯猛然劇震,一塊塊由記憶碎片構成的石階開始剝落、崩碎,化作虛無。
“操他孃的賊老天!”一直苦苦支撐的阿骨打發出一聲驚天怒吼。
他脊椎上那幾乎與血肉融為一體的地脈羅盤,發出了不堪重負的哀鳴。
他雙目赤紅,沒有絲毫猶豫,張口咬破舌尖,對著羅盤核心“噗”地噴出三滴紫金色的心頭血!
“給我……穩住!”
三滴心頭血注入,羅盤爆發出最後的光芒,竟強行將這崩塌的通道又穩固了半柱香的時間。
“不能斷!”阿骨打的身體搖搖欲墜,聲音卻如洪鐘,“隻要這階梯還在,外界的信徒就能看見她!就能知道她正在歸來!我們的死……就不是白費!”
話音未落,遠方虛空中,代表著鳳族七大支脈鎮守的七座信標光塔,接連“砰砰”炸響,黯淡熄滅。
階梯儘頭,那無數以身軀鋪路的鳳族遺骸,在天道意誌的清洗下,瞬間化作飛灰。
唯有一道頂天立地的金色虛影,仍舊高舉著殘破的戰旗,在風中發出不屈的咆哮,久久不散。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一直抱著鳳棲梧的宋驚鴻,忽然感到懷中那逐漸溫熱的身體,指尖……極其輕微地顫動了一下。
這一下,彷彿一道電流擊中了他的靈魂!
他猛然抬頭,虎目之中爆發出前所未有的精光,對著殘存的眾人發出雷霆般的爆喝:“她快醒了!所有人,守住四方!準備……迎接天罰!”
“吼!”
殘存的百骨戰軍戰士聞令而動,沒有絲毫遲疑。
他們將手中的骨刀狠狠插入腳下的階梯,以身為陣,以骨為基,將體內最後殘存的精魄毫無保留地燃燒起來,構築成一道環形的、由純粹戰意與忠魂組成的屏障!
也就在這一刻,深淵的蒼穹之上,無聲無息地裂開了一道狹長的銀灰色縫隙。
那縫隙之後,沒有雷霆,沒有火焰,隻有一片死寂與虛無。
緊接著,一道不含任何情感、卻蘊含著宇宙至高法則的冰冷天音,緩緩降下,響徹在每一個人的神魂深處:
“逆命者,當誅。”
言出法隨!
一道銀灰色的滅世神雷,自裂縫中凝聚成形,帶著淨化一切異常的無上偉力,直劈而下!
一直以鬼帝之焰包裹著鳳棲梧的夜玄寂,早已察覺到了這股令他都為之戰栗的恐怖氣息。
他的魂體已如風中殘燭,意識模糊,但那銘刻於靈魂最深處的守護本能,卻在這一刻被徹底激發。
在天罰降臨前的那一刹那,他那虛幻的鬼影猛然抬頭,
他沒有絲毫猶豫,猛地伸出鬼爪,狠狠撕開了自己的胸膛!
那裡,一枚由劫燼之契與他的鬼帝魂核糾纏在一起的黑色核心,正發出微弱的光芒。
他一把將其連根抽出,魂體瞬間變得透明,彷彿下一秒就要消散。
“我以鬼帝夜玄寂真名起誓——”他用儘最後的力氣,將那團承載了他一切力量與罪業的核心,化作一團衝天的幽冥烈火,悍然擲向那道銀灰色的天隙,“這一身罪業,這一世罵名,全數……替她擔下!”
幽冥烈火與滅世神雷在半空中轟然相撞!
沒有驚天動地的巨響,隻有一片極致的湮滅。
黑色的火焰瘋狂翻湧,竟化作一麵巨大的、刻滿罪罰符文的盾牌,硬生生扛住了那第一道足以抹殺神王的雷劫!
代價是,夜玄寂的身體,自腳下開始,寸寸碎裂,化作最微小的粒子,消散於虛無。
最終,隻剩下一縷比發絲還要纖細的殘魂,懸浮在空中,無力地飄蕩。
就在此時,那雙緊閉了許久的鳳眸,豁然睜開!
天地間的一切聲音,彷彿都在這一刻被按下了靜音鍵。
沒有滔天的氣勢,沒有睥睨的威壓,隻有一片深不見底的沉靜。
鳳棲梧並未立刻起身,她隻是緩緩抬起那隻剛剛重塑完成、白皙如玉的手,精準地接住了一粒從夜玄寂那縷殘魂上飄落的、微不足道的灰色塵埃。
她凝視著指尖的灰燼,感受著其中殘留的、那份不惜一切的執念,眼神古井無波,紅唇輕啟,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入那縷即將消散的殘魂之中:
“你說,換你來當我身後的火……”
“可誰準你,擅自做主了?”
話音落下,她五指收攏,將那粒灰燼毫不猶豫地按向自己的心口。
灰燼觸及肌膚的瞬間,便融入其中,消失不見。
下一刻,歸墟戒中,那株貫通天地的涅盤母樹猛然劇烈震顫,其中一截深植於混沌靈池池底的主根,竟從中緩緩抽離,破開空間,出現在鳳棲梧的手中!
那哪裡是樹根,分明是一截漆黑如夜、刻滿古老魔紋的劍柄——正是劫燼劍斷裂的另一半!
鳳棲梧五指緊握,將那截新生的劍柄與手中原本的斷劍“哢”的一聲,完美合一。
她手持著這柄由她的劫難與他的灰燼共同鑄就的雙生之劍,緩緩站起,立於靈池之上,目光穿透了深淵的黑暗,直視蒼穹那道降下天罰的裂隙,低聲自語,像是在宣告,又像是在陳述一個既定的事實:
“今晚,我不再是你們定義的‘始祖’。”
劍鋒斜指,嗡鳴聲起,一道漆黑的劍意衝天而上。
那聲音彷彿不是來自劍身,而是來自玄天大陸、來自仙界廢墟、來自萬界每一個角落,是億萬生靈彙聚而成的、齊聲呼喚她真名的磅礴回響。
蒼穹之上,那道代表著天道意誌的銀灰色裂痕,第一次……出現了一絲微不可查的……龜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