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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酷哥是妻管嚴 第178章 我的刀,從來不給彆人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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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隻慘白枯手甫一探出,便被歸墟戒深處翻湧的混沌之力絞得粉碎,連一絲漣漪都未能泛起。

與此同時,焚心殿內,盤膝而坐的鳳棲梧猛地睜開了雙眼。

“噗。”

一縷淡金色的神血順著她的唇角緩緩滑落,眉心處,一道細如蛛絲的裂痕一閃而逝,隨即在磅礴的生命本源下迅速癒合,光潔如初。

她回來了,從那座由萬年悔恨與謊言構築的倒懸宮殿中,強行掙脫。

“始祖!”

殿門被一股柔和卻急切的力量推開,南宮玥踉蹌著衝了進來,蒼白的臉上血跡未乾,眼中滿是驚悸與後怕。

她不敢輕易靠近,隻是遠遠地伸出手,試圖探查鳳棲梧此刻的神魂波動。

然而,她的神識剛剛觸碰到鳳棲梧周身三尺的氣場,便如同撞上了一堵無形的太古神山,被瞬間彈回!

“不必探了,我無事。”鳳棲梧的聲音帶著一絲剛剛曆經時空穿梭的微滯,卻依舊平穩得令人心安。

她抬手拭去唇邊血跡,金色的瞳眸深處,彷彿有無數破碎的畫麵在飛速流轉、重組。

“可您的神魂……”南宮玥急道,“我方纔感應到,您的神念與一股極其龐大的因果洪流正麵相撞,那座宮殿的崩塌之力……”

“它的力量,傷不了我。”鳳棲梧淡淡打斷她,目光卻並未聚焦在任何人身上,而是彷彿穿透了殿宇的阻隔,望向了遙遠的南方天際,“我隻是……帶了點東西回來。”

話音未落,南宮玥嬌軀猛地一顫,臉上血色儘褪,駭然道:“共感記憶!您……您將那十二偽盟之一留下的‘烙印’,強行從鳳昭明的殘魂中剝離,帶回了一段不屬於這個時代的共鳴頻率!”

此言一出,緊隨其後衝入殿內的阿骨打和柳青璃皆是臉色大變。

南宮玥死死按住自己劇痛的額頭,飛速解析著那股逸散出的、令人作嘔的頻率波動,聲音因震驚而變得尖銳:“是‘天衡符’!十二令符中,專司混淆黑白、顛倒是非的天衡符!它……它的本體共鳴,在南境,斷碑穀!”

她眼中浮現出紛亂的畫麵,急促地描述道:“那是一片被遺棄的古戰場,穀中立著無數無名斷碑。令符的持有者……是一個偽裝成盲眼說書人的老者,他日夜在穀中摩挲著那枚令符,向所有誤入的路人傳誦著一段被篡改的‘曆史’!”

“斷碑穀?”阿骨打聞言,粗獷的眉毛瞬間擰成了一個疙瘩。

他二話不說,從懷中摸出三枚鏽跡斑斑的銅鈴,口中念念有詞,隨手向地上一拋。

叮鈴——

銅鈴落地,並未發出清脆的響聲,反而像是陷入了泥沼,發出了沉悶壓抑的嗡鳴。

阿骨打臉色愈發凝重,他蹲下身,手指撫過微微震顫的銅鈴,沉聲道:“不對!這令符並非實體法寶!”

他猛然抬頭,銅鈴般的眼中爆出駭人的精光:“這東西,是以‘萬人唾罵’為根基,以‘千載怨恨’為養料,煉化而成的一枚‘輿論之核’!誰持有它,誰就能在無形中操控方圓千裡之內所有生靈的集體認知,讓他們從靈魂深處,本能地厭惡、憎恨‘鳳棲梧’這個名字,以及與這個名字相關的一切!”

他一拳砸在地上,堅硬的黑曜石地磚瞬間化為齏粉。

“好歹毒的手段!他們不是在殺人,是在誅心!他們把仇恨煉成了法寶!”

“我去!”柳青璃清冷的聲音中透出決絕的殺意,“我即刻率領三百鳳氏祭司,結‘淨世蓮華陣’,前往斷碑穀。以我鳳族血脈信仰之力,足以將那汙穢之地連同那個說書人,一同淨化!”

“不必。”

鳳棲梧終於收回了目光,緩緩站起身。

她的氣息已經徹底平複,彷彿剛剛那場驚心動魄的神魂交鋒從未發生。

她看向柳青璃,搖了搖頭:“凡物可毀,人心難洗。那枚令符的根基是人心中的偏見與惡意,你們前去,就算毀了說書人,毀了那枚虛無的‘核’,也隻是斬斷了藤蔓,根須依舊深埋在眾生心中。”

她頓了頓,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更何況,我若親自率眾前去奪符,雷霆鎮壓,在世人眼中,豈非正巧坐實了他們口中‘始祖暴虐無道,鎮壓異見’的敘事?我,為何要按他們的劇本走?”

鳳棲梧轉身,一步踏出,身形便已消失在原地,直接進入了手腕上歸墟戒的內部小世界。

這方浩瀚無垠的空間裡,奇珍異寶堆積如山,神功秘籍光華流轉。

但她徑直走過這些足以讓外界瘋狂的寶藏,來到了一處蒙著厚厚塵埃的角落。

那裡,靜靜地躺著一柄鐵尺。

它通體玄黑,鏽跡斑斑,沒有任何靈力波動,看起來就像凡間教書先生懲戒頑童的普通戒尺。

可當鳳棲梧的手指觸碰到它的瞬間,鐵尺上那些斑駁的鏽跡彷彿活了過來,隱隱勾勒出一個模糊的名字——昭明。

這是當年,鳳昭明初掌鳳族刑罰堂時,她親手為他煉製的執法之器。

此尺不傷肉身,不損修為,隻斷因果,隻問本心。

“你說你被逼,甘願做了他們的刀。”鳳棲梧握住冰冷的鐵尺,低聲自語,金色的瞳眸中沒有半分溫度,“我的刀,從來不給彆人用。現在,我要讓他自己,把那枚代表著恥辱的符,親手交出來。”

三日後,南境,斷碑穀。

終年彌漫的灰色霧氣中,一個身著陳舊紫袍、發髻斑白的婦人,步履蹣跚地走進了這片亂石林立的死寂之地。

她麵容憔悴,眼中帶著一絲尋覓的執著與茫然,手中,緊緊握著一柄毫不起眼的生鏽鐵尺。

穀口,一個衣衫襤褸的盲眼老者正坐在一塊斷碑上,懷裡抱著一把破舊的二胡,有氣無力地拉著不成調的悲涼曲子。

見到婦人走來,他那雙灰白無神的眼珠動了動,沙啞地開口:“這位夫人,此地乃不祥之地,生人勿近啊。”

紫袍婦人停下腳步,正是鳳棲梧所化。

她看著那老者,聲音嘶啞地問道:“老丈,我聽說,這裡有人日日講述一位‘仁德先祖被害記’。我……我尋了我夫君一生,他名昭明,也是一位先祖……我想來求證,您說的,是不是他。”

盲眼說書人聞言,精神一振,停下拉弦的手,乾笑道:“夫人你可問對人了!老朽我說的,正是那位為蒼生而死的鳳族先祖,鳳昭明啊!”

他頓時來了興致,滔滔不絕地講述起來,將鳳棲梧描繪成一個如何為了一己私慾,弑殺親弟、篡奪神位的萬古暴君。

而鳳昭明,則是在她的暴政下,為了保護族人、為了維係正道,忍辱負重、最終悲壯死去的英雄。

鳳棲梧,也就是那“昭明遺孀”,就那麼靜靜地聽著,臉上神情時而悲慼,時而憤怒,彷彿完全沉浸在了故事裡。

山穀最高的斷崖陰影之中,夜玄寂一襲黑袍,與黑暗融為一體。

他修長的手指在虛空中輕輕撥動,一道道無形的魂絲交織成網,化作一片絕對寂靜的“無聲結界”,將整個斷碑穀籠罩其中,遮蔽了外界一切神識的窺探。

說書人越說越是激昂,彷彿自己親眼見證了那段“曆史”。

當他講到鳳昭明臨終前的場景時,更是聲淚俱下:“……那位英雄,即便是被他那惡毒的姐姐折磨至死,口中卻依舊在呼喚著她的名字!那是何等的慈悲,何等的寬恕啊!”

就在他第三次重複“他至死都在喊姐姐的名字”這句話時,他懷中那枚無人能看見的“天衡符”,突然微微發燙。

也就在這一刹那!

鳳棲梧眼中所有偽裝的悲慼瞬間褪去,隻剩下洞穿萬古的冰冷與漠然。

她驟然抬手,手中的鐵尺化作一道烏光,沒有帶起一絲風聲,卻以一種撕裂法則的詭異軌跡,破空而出!

“噗嗤!”

鐵尺沒有擊中說書人的身體,卻精準無比地釘在了他懷中那枚虛幻的令符之上!

“啊——!”

說書人發出一聲不似人聲的慘叫。

那柄鏽跡斑斑的鐵尺之上,猛然爆發出璀璨的金光!

尺身上,一行行屬於鳳昭明年輕時、剛正不阿的筆跡如龍蛇般遊走浮現:

“此尺,斷是非,正人心。”

“此符,所載非史,乃誘!”

嗡——!

鐵尺劇烈嗡鳴,一股源自“執法”本身的堂皇正氣轟然爆發!

說書人慘叫著,七竅之中流出的不是鮮血,而是一捧捧細碎的黑色沙礫。

他懷裡的“天衡符”在那股正氣衝擊下,連一息都未能堅持,便發出一聲清脆的碎裂聲,化作漫天灰燼。

灰燼隨風飄散,刹那間,方圓百裡之內,所有曾聽過這段故事的人,無論凡人修士,儘皆感到一陣劇烈的頭痛,彷彿有什麼根深蒂固的東西被從腦海中強行拔除,那些關於“暴君始祖”與“英雄昭明”的虛假記憶,如退潮般迅速消散。

歸墟戒的混沌深處,那塊古老的青銅殘片上,代表“天衡符”的第一個符文印記,悄然黯淡,徹底消失。

而其餘的十一枚令符,則齊齊微微一顫,彷彿感應到了某種天敵的蘇醒,透出絲絲縷縷的驚懼。

遙遠的神界一角,一座懸浮於星海中的漆黑神殿內,一道籠罩在陰影中的身影緩緩收起了麵前的一麵窺視水晶。

水晶中,最後定格的畫麵,正是鳳棲梧手持鐵尺,冷眼看著令符化為飛灰的場景。

“嗬……”黑影發出一聲低沉的喃語,似讚歎,又似警惕。

“她不用刀……”

“她……就是刀。”

而在斷碑穀中,鳳棲梧收回鐵尺,看著那隨風而去的灰色塵埃,金色的瞳眸中卻沒有半分勝利的喜悅。

她隻是靜靜地注視著那柄曾屬於鳳昭明的戒尺。

謊言被戳破,罪名被洗刷。

但她比誰都清楚,當一個被汙名化的存在,其真相以如此慘烈的方式被揭開時,世人給予他的,將不再是唾罵。

而是一種全新的、足以被任何人利用的力量。

那便是——同情,與……追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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