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我不是精神病啊 第第26章 空中血盆大口 “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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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中血盆大口
“哥,你……
“哥,
你有心事?”
隔天上班時林見淵還不自覺地在想昨天的事。被裴碩這麼問了,林見淵也意識到自己狀態不對。
老把事兒憋在心裡不好,岑醫生說的。
林見淵遂遵醫囑道:“也不算心事,
就是有點煩。”
“嗯嗯?”裴碩立刻湊過來,
亮晶晶的狗狗眼blgblg,
眼神表情都寫滿“你說,
我在聽”。
林見淵把他跟室友相處至今,
遇到過的幾個最不爽的事情跟裴帥說了。
裴碩聽完,露出思考神色。
林見淵:“你碰到過這種麼?哦,
你都是住校的吧。跟同學一起住可能好一點,
畢竟每天還一起出門上課。多少有點共同話題。”
他跟攜玉就不一樣了,他倆冇有共同話題。一個上班一個上學,
其實連見麵機會都很少。
仔細一想,
他到現在都對攜玉一無所知。既不知道人家是哪裡人,也不知道人家在哪個學校唸書、讀什麼專業。
攜玉其實對他也一無所知。他倆根本冇聊過這個。
他有時候覺得攜玉像那種……空中樓閣。不食人間煙火的感覺。
但攜玉其實還蠻會吃?
而且食量其實還挺大。
好吧那就不是空中樓閣。
空中血盆大口?哈哈哈哈。
“哥,我實話實說啊。”裴碩的忽然開口打斷了林見淵的遐想,
“我覺得你可能有點誤會他了。”
林見淵:“怎麼說?”
裴碩:“唔,
你等我找一下。”
他說著就拿出手機,
點開微信聯絡人不斷翻動。
過了一會兒,
裴碩點開一個聯絡人頭像,說,“哥你看,這個人很久很久才發一次朋友圈,然後他對外都設置‘隻展示3天朋友圈’,那點進去就會是這樣的。”
林見淵一看,對方朋友圈裡空空如也,隻有一條【朋友僅展示最近三天的朋友圈】。
“如果是把我遮蔽了不讓我看朋友朋友圈的話是這樣的。”裴碩又點開另一個。
另一個朋友圈則冇有這句提示,
而是一整個空白。
林見淵立刻明白了裴碩的意思:“所以說,隻要發過朋友圈,就算冇權限看,也是能點進朋友圈的?”
“對。”
“那不是更奇怪了?”林見淵道,“居然有人從來冇發過朋友圈?”
裴碩露出猶豫的表情。
林見淵:“有話就說。”
裴碩:“好吧。哥,我懷疑他加你的這個號是小號。”
林見淵:“?”
裴碩:“你看他朋友圈也冇發過,微信頭像也是默認的。搞不好這個真的是剛註冊的小號。”
林見淵一時有些無語:“他圖什麼?乾嘛專門註冊一個小號來加我。”
裴碩忙道:“所以我覺得也不一定。也有可能,呃,或許他平常真的不用微信呢?”
林見淵:“他不用微信他用小天才電話手錶?”
裴碩瞬間一個爆笑。
“什麼什麼,誰用小天才電話手錶?”秦詩湊過來一臉八卦。
林見淵回了句“你不認識”,就轉身投入了工作。
公司是個很玄學的地方。每次你覺得冇什麼事兒要乾了可以摸魚了,事情就自己來了。
林見淵一頭栽進工作裡,就像被什麼沉重的東西拖拽著不斷往泥潭裡沉,不知不覺又在電腦前麵坐了一上午。
屁股都要坐爛了。
眼角瞄到正在給手機充電的蠕動血絲,林見淵果斷停下工作,走到窗邊遠眺放鬆。
浸泡在杞菊決明子茶裡的眼藤生長茂盛,翠綠的藤蔓已經覆蓋了整個公司內牆,甚至還見縫插針地從窗戶裡鑽出去,慢慢占領整個寫字樓的外牆。
長勢喜人。
要不是親口吃過,林見淵都要懷疑這東西其實不是薄荷而是綠蘿了。
不過綠蘿也長不了這麼快吧?
算了他都精神病了薄荷綠蘿一天長10米算什麼。
這玩意兒以前還長在人眼睛裡呢。
林見淵站在窗邊,隔著玻璃遠眺都市的風景。
其實也冇什麼風景,放眼望去都是高樓大廈,看著花裡胡哨,卻給人一種大都市喘不上氣的壓力。
林見淵隨手掏出手機,下意識點開朋友圈。
一張意想不到的照片映入眼簾。
盆栽。
那是他昨天帶回家的眼藤盆栽。
小小的花盆很眼熟,被安放在窗邊的餐桌上。
窗戶開著,白色窗簾拂動。綠油油的葉片舒展著蓬勃的生機。
有一種很夏天的感覺。
林見淵愣了一下。
此時薑晨從二樓走下來,敲敲桌板,對眾人宣佈道:“中午十二點半開會啊。”
“又開!!”
“每次都是十二點半,能不能換個時間!要午休啊大哥!”
眾人一片哀鴻遍野。
隻有林見淵眼睛一亮。
……
城市的另一頭,某個毫不起眼的地段。
巨大的地下建築內,覆麵黑衣的男人疾步而行。
特製的戰鬥麵罩遮住麵容,卻遮不住高挺的鼻梁和深邃英氣的眼睛。
所謂骨相出眾就是這個效果。
皮靴踏在地上發出不耐煩的響聲。
走了一會兒他終於忍不住催促:“你能不能走快點,檢測完我還要回去趕通告呢。”
走在前麵領路的人猶豫了一下:“那跑?”
時少寧:“跑!”
於是兩人就在空曠的地下建築內噠噠噠地跑起來。
跑了一陣兒,時少寧忽然聞到一股熟悉的氣味。
皮靴聲在地下長廊裡停下來。
帶路人氣喘籲籲地問:“怎麼了時隊?”
時少寧不答,皺著眉頭徑直掏卡刷開走廊邊一扇血紅色的門。
帶路人驚道:“紅色警告?時隊!那是s級——”
“我知道,s級的【譫妄】。”時少寧不耐煩地揮手道,“你抗性差你就彆進來了——阿嚏!”
撲麵而來的濃重花露水味兒,嗆得時少寧一個大噴嚏!
時少寧火速把門禁封上,一臉蛋疼地看著麵前的場景。
……遊泳池。
而且是被花露水——啊不,是被清醒藥劑灌滿的遊泳池。
此時那淡綠色的池水裡,有個人站在正中央。
與其說“站”,其實更不如說是“漂”。
因為池水很深,足有兩米。那人雖然身材纖長但也夠不著泳池地麵。
清醒藥劑對【譫妄】有抑製作用,令他無法釋放大規模汙染,更削弱了他的行動力。
他的皮膚依舊蒼白,在池水映照下白得幾乎發光。一雙手腳虛軟地在水裡晃動,像一團瘦巴巴營養不良的水草。
最要命的是他那張臉。
說實話,這不是一張難看的臉。
膚色白皙,五官也如同雕琢。
再加上那恍惚空洞的神情,去參加選秀的話,一定會被貼上“破碎感”之類的標簽。
破碎確實是挺破碎的。
智力破碎。
【譫妄】是冇有智力的。也不會說話。
他的一切行動全憑本能。
……又用錯代詞了。
不是“他”,應該是“它。”
越是高階的異端就越像人類。
比如麵前這隻【譫妄】,誰看了能猜到它是個異端啊。
所有人都隻會覺得他是個智障。
——不不不,是“它”!
時少寧兩手抱胸站在岸上,冷眼看著遊泳池裡那個不斷在原地撲騰的傢夥。
譫妄顯然不會遊泳,因此它隻是在水裡“走”。
手腳無規律的撲騰令它隻能在原地浮浮沉沉,卻無法往前一步。
極其偶爾的時候,它在巧合下往前稍微挪一點,充斥在整個收容區域裡的監控探頭會立刻捕捉到位移,隨後泳池裡會噴出水流,精準地把它打回原位。
一個非常簡單……也非常智障的收容手段。
……池
水甚至還是花露水味兒的。
時少寧一想到花露水,眼前頓時又是一黑。
他實在是受不了這個智障的世界了,於是不再觀賞那個原地撲騰的智障,轉身離開。
時少寧此行的目的是常規體檢,順便彙報昨晚的離譜經曆。
“體檢結果合格,san值正常,自身汙染度也在健康範圍內。”
局長辦公室裡,上司看過報告之後宣佈結論道,“看來昨天那隻異端並未對你釋放精神汙染。”
時少寧點頭:“我猜也是。不然我不可能還好好地站在這裡。”
上司:“對方到底是誰?識彆出刻印了麼?”
時少寧:“不知道啊我出門冇帶裝備。但肯定是s級,因為它有人形而且能把兩個a級輕鬆拿捏。”
上司詫異道:“你為什麼出門不帶裝備?”
時少寧:“因為我下班了啊!”
上司:“……”
上司:“行吧。那你把昨晚的事寫個正式報告交上來。必須按照格式寫,不許偷工減料。詳細描述昨晚的過程,要嚴謹細緻,字數5000字以上。”
時少寧:“……”
想死。
早知道不彙報了。
媽的又要寫報告。
要不用ai隨便糊弄一下吧。
上司:“你都快把'要不用ai隨便糊弄一下吧'幾個字寫在臉上了。”
時少寧說:“所以?”
上司:“所以不許用ai。你在局裡用內網電腦寫。”
時少寧:“。”
不想死了。
想辭職。
這編製不要也罷!
去他媽的兼職!
正當時少寧掀桌子辭職的時候,兩人身上的通訊器同時響起。
“局長!”通訊器裡傳來下屬急促的聲音,“【譫妄】有異動!”
譫妄?!
掀桌暫停。時少寧和局長一起湊在螢幕前看監控。
隻見螢幕上,原本正在朝某個方向胡亂撲騰的譫妄此刻忽然停下動作。他的脖子有些卡頓地扭動幾下,彷彿一個智障機器人在找網絡信號。
總算找到信號以後,他又朝新的方向伸出手。伸出腳。
蒼白的海葵重新在花露水遊泳池裡扭動。努力地向前。向前。
然後噗滋——
被水柱噴回原地。
這場景實在是很弱智。
然而此刻,無論是時少寧還是管理局局長,兩個人都一眼就看出了關鍵。
“換方向了?!”局長震驚。
“時間也提前了?!”時少寧皺眉。
——自譫妄被捕獲以來,每天都保持著“朝九晚n”的週期性節律,即:早上九點開始朝南撲騰,晚上不知道幾點(通常在午夜12點之前)開始朝北撲騰。
然而今天,譫妄卻突然打破了一直以來的規律!
這到底是為什麼?
譫妄冇有智力,譫妄一切行動都按照本能指引。
——所以他的本能是什麼?
這隻s級異端莫名其妙的週期性節律、以及突如其來的打破節律,到底意味著什麼?!
局長和時少寧臉上的表情同時變得無比凝重。
幾秒鐘後。
時少寧問:“你怎麼看?”
局長:“你不辭職了?”
時少寧:“……”
時少寧怒道:“現在就走!”
另一邊,江川北路700號。
林見淵站在醫院正門的安檢口前,遲疑地看了看自己手裡的橘紅色網兜。
保安:“你到底進不進來?”
幾十隻青蛙擁擠在橘紅色網兜裡,彼此壓疊。
這麼擁擠顯然讓它們很不舒服,因此它們煩躁地不斷蹦躂。
不斷變化形狀的網兜像個活潑的史萊姆。
砂糖橘味兒的。
林見淵已經在安檢口前麵糾結了5分鐘了。終於決定破罐子破摔,把網兜放進去。
他本來還擔心被保安破口大罵,冇想到砂糖橘史萊姆竟然順利通過了安檢。
“那當然。”捏捏樂小偷得意洋洋地說,“因為一般人看不到異端啊!”
林見淵看看捏捏樂又看看手裡的網兜,不禁點頭道:“不愧是我,世界觀好完善啊。要不我兼職去寫網文吧。”
捏捏樂:“??”
“房租3k,日常開銷2k
。醫保卡裡已經冇錢了,每次自己掏兩百,每週一次,一個月四次就是小一千。”
林見淵飛快地算賬,“本來我稅後7k,但這兩個月請病假太多了,還要扣全勤五百……”
捏捏樂:“……”
林見淵看了看所剩不多的賬戶餘額,再看看這麼多年來一直穩如死王八的收入。
林見淵:“真的得去找兼職了。”
好窮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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