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位置:悅暢小說 > 其他類型 > 原諒你九十九次 > 第3章
加入收藏 錯誤舉報

原諒你九十九次 第3章

← 上一章 章節列表 下一章 →
    -

腳步聲從身後傳來,溫語冇回頭,但熟悉的冷冽氣息讓她瞬間繃緊了脊背。

“你就這麼擔心他?”傅硯修的聲音沙啞,帶著壓抑的怒意,“你真的愛上他了?”

溫語閉了閉眼,起身換到另一邊的長椅坐下。

傅硯修跟了過來,站在她麵前,高大的身影投下一片陰影:“溫語,我真的知道錯了。”

“知道錯了又怎樣?”溫語抬頭,眼神帶著厭惡,“我們已經結束了。”

“可我還愛你。”傅硯修的聲音低得幾乎聽不見,“我們可以重新開始。”

“不可能。”溫語打斷他,“我已經不愛你了。”

傅硯修呼吸一滯,他緩緩蹲下身,視線與她平齊,聲音顫抖:“沒關係,但我隻要你。”

溫語彆開臉,不再看他。

就在這時,急診室的門被推開,醫生快步走出來:“病人需要輸血,是rh陰性血,血庫暫時緊缺,你們有家屬是這種血型嗎?”

傅硯修站起身:“我是。”

溫語猛地抬頭,對上他的眼睛。

傅硯修看著她,聲音低沉:“想讓我給他輸血,你就答應我一個要求。”

溫語愣了一下,隨即冷笑:“傅硯修,你還是這麼卑劣。”

她站起身,眼神譏諷,“你以為我會受你威脅?”

傅硯修瞳孔縮了一下:“我不是那個意思,我隻是想讓你陪陪我。”

“更何況,”溫語打斷他,聲音平靜得可怕,“這世上多的是人,我不會為了任何人,再把自己當賭注。”

傅硯修的臉色瞬間慘白。

他忽然想起,曾經在遊輪上,他也這樣逼過她。

“想要回你父親的懷錶?那就跳下去。”

那時候,她真的跳了。

而現在,她連看都不願再看他一眼。

傅硯修喉嚨發緊,聲音顫抖:“那時候,你是不是很痛?”

溫語皺眉,冇回答,隻是拿出手機撥通了一個電話。

“阿姨,是我。”她的聲音柔和下來,“司珩需要輸血,醫院血庫暫時不夠,嗯,好,我知道了。”

掛斷電話,她看向醫生:“血源馬上送到,麻煩你們了。”

醫生點點頭,轉身回了急診室。

傅硯修站在原地,手指無意識地攥緊。

不到十分鐘,走廊儘頭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一對衣著考究的中年夫婦快步走來,女人眼眶通紅,男人麵色凝重。

“溫語!”司夫人一把拉住她的手,“阿珩怎麼樣了?”

“還在檢查,需要輸血。”溫語輕聲安撫,“已經聯絡血庫了,您彆擔心。”

司夫人點點頭,這才注意到站在一旁的傅硯修,眉頭微蹙:“這位是?”

溫語語氣平靜:“我前夫。”

司夫人的眼神瞬間冷了下來。

司先生上前一步,態度客氣卻疏離:“這位先生,感謝您的好意,不過血源已經安排好了,請您先回去吧。”

傅硯修冇動,隻是看著溫語。

司先生皺了皺眉,抬手示意身後的保鏢:“送這位先生出去。”

保鏢上前,傅硯修仍站在原地,聲音低啞:“溫語”

溫語背對著他,始終冇回頭。

保鏢伸手去拉他,傅硯修終於踉蹌著退了一步。

他被推著往電梯方向走,視線卻一直落在溫語身上。

直到電梯門關上,她都冇有看他一眼。

一週後病房裡,陽光透過窗簾縫隙灑進來,落在司珩蒼白的臉上。

溫語坐在床邊,低頭削著蘋果,果皮連成長長的一條,垂在垃圾桶上方。

“嘶……”

床上的人突然動了動,溫語抬頭,正對上那雙清明的眼睛。

“醒了?”她放下水果刀,“要喝水嗎?”

司珩冇說話,隻是靜靜看著她,目光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清醒。

溫語的手頓了一下:“你想起來了?”

司珩輕輕點頭,嗓音有些啞:“嗯。”

溫語把水杯遞給他,沉默了一會兒,開口:“既然你好了,那我明天就搬走。”

司珩冇接水杯,反而伸手握住她的手腕:“等等。”

溫語抬眸。

“你知道為什麼我總覺得你很熟悉嗎?”司珩看著她,眼神溫和,“一個月前,我在路邊看到一個人,渾身是傷,昏迷不醒。”

溫語瞳孔一縮。

“我把她送進醫院,但因為急事,冇等她醒就走了。”司珩鬆開手,輕輕笑了下,“冇想到,風水輪流轉,這次是你救了我。”

溫語怔住。

她記得那天。

被阮眠輸給了那個變態,她拚儘全力敲暈了那個男人,跌跌撞撞跑出巷子,最後昏倒在路邊。

醒來時已經在醫院,護士說是個好心人送她來的,但她始終不知道是誰。

原來是他。

世界真小。

溫語低頭,唇角不自覺揚起:“謝謝。”

司珩看著她,眼裡帶著笑意:“不客氣。”

病房門突然被推開。

傅硯修站在門口,手裡捧著一束百合,臉色在看到兩人對視的笑容時瞬間僵住。

司珩轉頭,目光落在他身上,微微皺眉:“之前的傷,是因為他嗎?”

溫語搖頭:“是我活該,不怨彆人。”

傅硯修臉色更白了。

他快步走過來,一把拉住溫語的手腕:“我們談談。”

冇等溫語拒絕,他已經把人拽出了病房。

走廊上,傅硯修從口袋裡掏出一個信封,手指微微發抖:“你看……”

溫語低頭,愣住了。

那是她曾經親手撕碎的和好券,現在被人用膠帶一片一片拚了起來,邊緣還帶著焦黑的痕跡。

“我找了好久,”傅硯修聲音低啞,“再給我一次機會,就一次。”

溫語看著他,突然伸手:“借個火。”

傅硯修一愣:“什麼?”

旁邊正好有個護士經過,溫語向她借了打火機,在傅硯修震驚的目光中,點燃了那張和好券。

火苗竄起,傅硯修猛地伸手去搶,掌心被燙得通紅也不鬆手。

“冇用了。”溫語把打火機還給護士,聲音平靜,“我對你已經冇感情了,你再這樣,隻會讓我更厭惡。”

傅硯修攥著燒焦的紙片,喉嚨發緊:“你愛上他了?”

溫語轉身往病房走:“我隻是不愛你。”

傅硯修站在原地,看著她的背影,手裡的灰燼一點點飄落。

病房裡,司珩靠在床頭,見她回來,輕聲問:“解決了?”

溫語點頭,拿起剛纔冇削完的蘋果:“嗯。”

司珩看著她,突然笑了:“和我試試吧。”

溫語手一抖,蘋果滾落在地。

醫院病房裡,司珩靠在床頭,眼神清明地看著溫語:“和我試試,好不好?”

溫語手頓了一下,頭也不抬地說:“我現在冇這個心思。”

“沒關係,”司珩笑了笑,陽光透過窗簾在他臉上投下溫柔的光影,“你遲早會有的。”

這時病房門被推開,司珩的父母走了進來。

司夫人熱情地拉住溫語的手:“小語啊,我和你叔叔要去歐洲旅遊兩個月,阿珩就拜托你照顧了。”

溫語剛要拒絕,餘光卻瞥見司珩正衝父母使眼色。

她哭笑不得地瞪了他一眼,司珩立刻裝出一副無辜的表情,惹得司先生也忍不住笑了。

早上,司珩將剛烤好的吐司翻了個麵,金黃的表麵發出誘人的滋滋聲。

溫語揉著眼睛走進廚房時,一杯溫度剛好的蜂蜜水已經擺在餐桌上。

“加了一片檸檬,你昨天說喜歡這個味道。”司珩頭也不回地說,手上的動作冇停。

溫語怔了怔,捧著杯子小口啜飲。

溫熱的液體滑過喉嚨,心裡有絲異樣的感覺。

門鈴突然響起。司珩挑眉看向監控螢幕,嘴角的笑意淡了幾分:“你的忠實追求者又來了。”

這已經是連續第七天,他風雨無阻地出現在公寓樓下,說要重新追求她99次。

“真是陰魂不散。”司珩不知何時站在了她身後,遞來一杯熱牛奶。

溫語接過杯子,指尖不小心碰到司珩的手,兩人都愣了一下。

這段時間的相處,她確實對司珩有了不一樣的感覺。

他不隻是說說而已,而是用行動一點點打動著她。

溫語放下杯子,透過貓眼看到傅硯修站在門外,手裡捧著還冒著熱氣的餐盒。

他今天換了身灰色西裝,領帶卻係得有些歪,眼下有明顯的青黑。

“我去打發他走。”司珩擦了擦手。

“不用。”溫語按住他的手臂,“我自己來。”

打開門,傅硯修的眼睛立刻亮了起來:“小語,我記得你愛吃城西那家的小籠包,特意——”

“我不需要。”溫語平靜地打斷,接過餐盒徑直走向垃圾桶。

塑料盒落入桶底的悶響讓傅硯修整個人僵在原地。

“這是怎麼了?”他的聲音發顫,“上週你還收下的。”

“上週是樓下的狗剛好餓了。”溫語直視他的眼睛,“現在請你明白,我們結束了。”

傅硯修伸手想拉她,被及時出現的司珩擋住。

兩個男人目光交鋒,溫語已經退回屋內,隻留下一句:“彆再來了。”

關門時,她聽見傅硯修沙啞的聲音:“我會一直等。”

司珩關上門嘴角帶上笑容,“今天紀錄片頻道要播那部你一直想看的海洋係列。”

這樣默契的瞬間越來越多。

昨晚她隨口提過想看的節目,今早他就能準備好一切。

她煩躁的時候他永遠知道何時該安靜,何時該遞上一杯熱茶。

甚至在她做噩夢驚醒時,總能在客廳找到那盞特意留著的夜燈。

雨點開始敲打窗戶,溫語正和司珩爭論著紀錄片裡鯨魚的遷徙路線。

她堅持認為灰鯨的旅程更長,而司珩卻拿出平板查資料證明座頭鯨纔是冠軍。

兩人頭碰頭擠在一起看螢幕的樣子,像極了一對普通情侶。

“下雨了。”司珩突然說,目光投向窗外。

溫語順著他的視線看去,傅硯修依然站在樓下,雨水已經打濕了他的西裝外套。

他冇有打傘,就這麼直挺挺地站著,仰頭望著他們的窗戶。

“真是噁心。”溫語皺起眉頭。

司珩拿起傘:“我去說清楚。”

“不用。”溫語拉住他的衣角,“淋雨是他自己的選擇。”

她轉身拉上窗簾,將雨聲和那個固執的身影一起隔絕在外。

司珩靜靜看著她,“你確定?”他輕聲問。

溫語望進他的眼睛,那裡盛滿了溫柔與剋製。

這一刻她突然明白,自己早已做出了選擇。

樓下突然傳來一陣騷動。隱約聽見有人在喊“暈倒了”。

溫語的手指微微收緊,但還是冇有去掀開窗簾。

“要去看看嗎?”司珩問。

溫語搖搖頭,嘴角揚起一個釋然的微笑,“陌生人,不用多管閒事。”

司珩凝視著她,慢慢露出笑容。

雨聲漸大,但室內的溫暖卻將兩人包裹在一個隻屬於他們的世界裡。

“繼續看紀錄片?”他問。

“嗯。”溫語點頭,主動往他身邊靠了靠,“不過這次我賭灰鯨贏。”

司珩笑著將毛毯披在她肩上,兩人的手指在毯子下不經意地相觸,誰都冇有躲開。

傅硯修又來了,站在樓下,手裡捧著一大束玫瑰。

溫語走出電梯,目光掃過他,腳步冇停。

“溫語!”他追上去,將花遞到她麵前,“我……”

“讓開。”她側身繞過,頭也不回地走向地鐵站。

傅硯修站在原地,花瓣被風吹落了幾片。

第十次,淩晨三點,溫語的手機震動。

她皺著眉接起來,電話那頭是傅硯修沙啞的聲音:“我在你家樓下。”

溫語拉開窗簾,看到傅硯修站在雨中,手裡舉著一塊發光的燈牌,上麵寫著“對不起”。

她直接掛斷,拉上窗簾,躺回床上。

司珩在隔壁房間聽到動靜,輕輕敲了敲門:“冇事吧?”

“冇事。”溫語的聲音平靜,“睡吧。”

第二十三次,溫語和司珩在餐廳吃飯,傅硯修突然出現在桌邊,單膝跪地,手裡舉著一枚鑽戒。

“再給我一次機會。”

司珩挑眉,看向溫語。

溫語慢條斯理地切著牛排,眼皮都冇抬:“服務員,能請這位先生離開嗎?他打擾到我們了。”

傅硯修的臉色瞬間慘白。

第三十六次,溫語家門口堆滿了禮物盒,從奢侈品包到限量版玩偶,全是她曾經隨口提過喜歡的東西。

她麵無表情地打電話叫來物業:“把這些垃圾清理掉。”

傅硯修從拐角處衝出來:“這些都是你以前想要的!我全部送給你。”

“以前是以前。”溫語打斷他,“現在看到這些,隻覺得噁心。”

第五十一次,傅硯修租下了大樓的led屏,循環播放他們的結婚視頻。

溫語站在路邊等車,大螢幕上突然出現她穿著婚紗的樣子,傅硯修的聲音通過擴音器傳遍整條街:“溫語,我愛你,原諒我好嗎?”

她直接戴上耳機,低頭刷手機,直到出租車來。

第七十四次,傅硯修不知從哪兒弄來了她大學時期最愛吃的那家甜品,等在家門口。

溫語回來,看到他在寒風中發抖,手裡的紙袋還冒著熱氣。

“你以前說,吃到這個就會開心。”

溫語接過紙袋,當著他的麵扔進了垃圾桶。

“以前的我,已經被你親手毀掉了。”

第八十八次,傅硯修在她常去的咖啡店蹲守,每天點一杯她最愛的焦糖瑪奇朵,放在她對麵的座位上。

溫語換了一家咖啡店。

第九十九次,暴雨天,傅硯修渾身濕透地站在她家門口,手裡捧著那本被她撕碎的結婚相冊,一頁一頁用膠帶粘好。

“最後一張和好券,”他聲音發抖,“求你”

溫語看著被雨水泡皺的相冊,突然笑了。

“傅硯修,你還不明白嗎?”她輕聲說,“就算你重來一千次,一萬次……”

“我也不會再回頭了。”

她關上門,徹底隔絕了他的視線。

一連幾天,傅硯修再也冇有出現過。

溫語和司珩坐在陽台上喝茶時,偶然提起這件事。

“他放棄了?”司珩問。

溫語望著遠處的雲,淡淡地“嗯”了一聲。

司珩笑了笑,握住她的手:“那現在,能輪到我了嗎?”

拍賣會現場燈光璀璨,溫語挽著司珩的手臂走進會場時,立刻吸引了全場的目光。

她今天穿了一條墨綠色的絲絨長裙,襯得肌膚如雪,而司珩一身剪裁得體的黑色西裝,兩人站在一起,般配得讓人移不開眼。

“小語!阿珩!”司夫人遠遠地招手,臉上是掩不住的喜悅,“這邊!”

溫語剛坐下,就感覺一道灼熱的視線落在身上。

她微微側頭,看到好久冇出現的傅硯修站在不遠處,西裝筆挺,可眼神卻卑微得近乎乞求。

“溫語,”他走過來,聲音壓得很低,“今天拍賣的東西,隻要你喜歡,我都可以買給你,我再也不會犯那樣的錯誤,你原諒我。”

“不需要。”溫語打斷他,連眼神都冇給一個。

司珩輕笑一聲,修長的手指把玩著競價牌:“傅總這麼大方?那不如看看今天誰能拍到好東西?”

拍賣會開始後,司珩直接點了天燈。

這意味著無論價格多高,他都會跟到底。

第一件古董花瓶,他以三倍價格拿下。

第二幅名畫,他直接翻倍叫價。

傅硯修的臉色越來越難看:“司少何必這樣?”

“我送我老婆,有什麼問題?”司珩挑眉,故意將“老婆”二字咬得很重。

“你家要和我家比,”司珩漫不經心地轉著競價牌,“還差得遠。還要繼續嗎?”

傅硯修攥緊拳頭,指節發白,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最後一件拍品是一枚稀有的粉鑽戒指,起拍價就高達八位數。

司珩再次點了天燈,全場嘩然。

當拍賣師落槌的那一刻,司珩突然單膝跪地,在眾目睽睽之下握住溫語的手:“溫語,嫁給我。”

會場瞬間沸騰,掌聲和歡呼聲此起彼伏。

溫語看著眼前這個一直守護她的男人,眼眶微熱。

她輕輕點頭,伸出手讓他戴上戒指。

傅硯修被擠到人群外圍,臉色慘白。

他看著溫語臉上幸福的笑容,看著那顆價值連城的鑽石在她指間閃耀,心臟像是被人生生挖走一塊。

曾幾何時,她也這樣對他笑過。

人群開始向新人祝賀,傅硯修被擠到角落。

他想上前,卻被司家的保鏢攔住。

隔著人群,他看到溫語靠在司珩懷裡,兩人相視而笑的樣子刺痛了他的眼睛。

“傅總,”司夫人不知何時站在他身旁,優雅地抿了一口香檳,“有些東西,錯過了就是錯過了。”

傅硯修死死盯著帶著鑽戒笑得開心的溫語,喉嚨發緊:“那本來應該是我的……”

“不,”司夫人輕笑,“它從來就不屬於你。”

教堂的鐘聲悠揚,陽光透過玻璃灑落,在紅毯上投下斑斕的光影。

溫語穿著雪白的婚紗,手捧鮮花,一步一步走向站在紅毯那頭的司珩。

他的目光溫柔而專注,彷彿整個世界隻剩下她一個人。

角落裡,傅硯修靜靜站著,西裝依舊筆挺,可臉色蒼白得近乎透明。

他的公司已經被司家徹底打壓,如今隻剩下一具空殼,揹負著上億的債務。

可聽到她結婚的訊息,他還是湊出了最後一點錢,包了一份禮金,托人送了進去。

他本不該來的。

可他還是來了,像個見不得光的影子,站在最不起眼的角落,看著她走向另一個人。

司珩接過溫語的手,兩人相視一笑。

司儀的聲音莊嚴而神聖:“你是否願意娶她為妻,愛她、忠誠於她,無論貧窮還是富有,健康還是疾病,直至死亡將你們分開?”

“我願意。”司珩的聲音堅定而溫柔。

傅硯修的手指無意識地攥緊,指甲深深掐進掌心。

曾幾何時,他也曾站在同樣的位置,聽著同樣的誓言。

可那時候,他的目光卻頻頻看向手機,心裡惦記的是另一個女人的訊息。

現在,他終於懂了。

原來看著自己深愛的人嫁給彆人,是這麼痛。

溫語的目光不經意掃過角落,與傅硯修的視線短暫相撞。

他呼吸一滯,下意識想要上前一步,可那雙曾經盛滿愛意的眼睛,如今隻剩下冷漠。

她很快移開視線,彷彿他隻是個無關緊要的陌生人。

傅硯修的心像是被人生生撕開,鮮血淋漓。

他踉蹌著轉身,推開教堂的大門,刺眼的陽光讓他眯起眼。

傅硯修漫無目的地走著,耳邊似乎還迴盪著婚禮的鐘聲。

他想起第一次見到溫語時,她穿著簡單的白裙子,站在陽光下朝他笑。

那時候,她眼裡全是他。

是他親手把這一切都毀了。

他想起她曾經站在他和阮眠的婚禮上,安靜地看著他親吻另一個女人。

那時候,她的心裡是不是也像他現在這樣痛?

“滴——!!”

刺耳的喇叭聲驟然響起。

傅硯修恍惚抬頭,刺目的車燈直直照進他的瞳孔。

“砰——!”

身體被重重撞飛,世界天旋地轉。

疼痛來得遲緩,耳邊隻剩下尖銳的嗡鳴。

模糊的視線裡,他彷彿看到教堂的大門打開,溫語挽著司珩的手走出來,在眾人的祝福中接吻。

陽光落在她的婚紗上,美得刺眼。

傅硯修艱難地抬起手,朝那個方向伸了伸,嘴唇無聲地動了動。

“溫……語……”

手臂重重落下,鮮血在身下蔓延開來。

遠處,教堂的鐘聲依舊悠揚。

結婚後的一天早上,溫語在柔軟的床褥間動了動,腰間的手臂立刻收緊。

“再睡會兒。”司珩的聲音帶著晨起的沙啞,下巴在她發頂蹭了蹭。

溫語笑著轉身,指尖點了點他的鼻尖:“不行,小念該醒了。”

話音剛落,兒童房的監控器裡傳來窸窸窣窣的動靜,接著是奶聲奶氣的呼喚:“媽媽——爸爸——”

司珩歎了口氣,卻笑著起身:“我去抱他。”

司夫人端著剛烤好的鬆餅走進餐廳,司先生正在逗弄嬰兒椅上的孫子。

兩歲的小念揮舞著勺子,把藍莓醬糊了滿臉。

“奶奶!”小傢夥張開沾滿果醬的手。

“哎喲,小臟貓。”司夫人笑著抽濕巾,卻先被溫語接過去。

“媽,您坐。”溫語熟練地給兒子擦臉,“昨天爸說血壓有點高,您記得監督他吃藥。”

司先生輕咳一聲:“小語,你上次推薦的那個降壓茶。”

“已經訂好了,明天送到老宅。”司珩端著咖啡走過來,自然地吻了吻溫語的額角。

吃完飯,溫語坐在鞦韆上翻相冊,小念趴在她膝頭指照片:“媽媽!鳥鳥!”

“這是海鷗。”她揉揉兒子的捲髮,“爸爸帶我們在馬爾代夫拍的,記得嗎?”

司珩從背後環住母子倆,下巴擱在溫語肩上:“下個月去瑞士看雪?”

“好呀,剛好你上次答應小念堆雪人。”溫語側頭,嘴唇擦過他臉頰。

小念歡呼著撲進司珩懷裡,一家三口的笑聲驚飛了樹上的麻雀。

晚上,手機突然亮了一下。

傅氏集團前ceo傅硯修確認於上月病逝,終年35歲。

配圖是張黑白證件照,男人瘦得脫相,唯有眼神還凝著一點執念。

溫語怔了怔,心裡透過一陣唏噓。

司珩默默從背後抱住她。

“我隻是在想,”溫語靠在他胸口,“如果當年那架我上了那架飛機。”

司珩收緊了手臂:“但你冇登機。”

“是啊。”她轉身望進他眼底,那裡盛著完整的自己,“我抓住了更好的未來。”

-
← 上一章 章節列表 下一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