緣淺何必續情深 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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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景宸輕輕但堅定地抽回了自己的手。

“顧先生。”

她的聲音平靜無波，像是在稱呼一個僅有數麵之緣的陌生人，“請自重。”

這三個字，像一盆冰水，瞬間澆滅了顧景宸所有的狂喜和激動。

她看他眼神，冇有了過去的愛戀、委屈、痛苦，甚至冇有了恨，隻有一片淡然的、禮貌的疏遠。

“淺淺，是我，我是景宸……”

顧景宸聲音顫抖，帶著巨大的恐慌和急切，“你還活著。太好了，你還活著，我知道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

他語無倫次，試圖再次靠近她，卻被她後退一步避開。

“顧先生，我想你認錯人了。”

蘇淺淺的語氣依舊平靜，甚至帶著一絲不容置疑的冷淡，“或者，你找的那位蘇淺淺，已經在五年前去世了，這是官方記錄。”

“不！是你！我知道是你！”

顧景宸情緒激動，眼眶瞬間紅了，五年來的痛苦和悔恨在這一刻決堤，“淺淺，對不起！是我混蛋！是我瞎了眼！是我被豬油蒙了心！是我對不起你！我知道我現在說什麼都晚了，但這五年，我冇有一天不在想你，冇有一天不在後悔！我幫你報仇了，洛清璃進了監獄，我媽她也……我也遭到了報應……淺淺，求你，求你原諒我好不好？我們重新開始，我什麼都不要了，我隻求你……”

他急切地訴說著五年的思念和痛苦，聲音哽咽，近乎哀求。

引得周圍不少人側目。

蘇淺淺靜靜地看著他，看著他痛苦不堪、卑微乞求的樣子，心中並非毫無波瀾。畢竟，那是她曾經傾儘所有去愛過的人，是貫穿了她整個青春和前半生的男人。

那些好的、壞的記憶，如同潮水般湧過心頭。

但也僅僅是波瀾而已。

劇烈的愛恨，早已在那場大火和五年的時光中被磨平、沉澱。剩下的，隻有一種曆經劫波後的平靜和釋然。

她等他稍微平靜下來，才緩緩開口，聲音清晰而冷靜：“顧景宸。”

她叫了他的全名。

“過去的事情，我已經放下了。原諒與否，冇有意義。我現在過得很好，有新的生活，新的事業。我們之間，早在五年前就已經徹底結束了。”

她頓了頓，目光坦然地看著他佈滿血絲、充滿絕望的眼睛。

“祝你以後，也能找到屬於自己的生活。再見。”

說完，她不再看他，微微點頭示意，然後毫不猶豫地轉身，朝著不遠處正在等候她的幾位同事走去。

沈嶼自然地遞給她一瓶水，她接過，對他露出一個淺淡卻真實的笑容。

兩人並肩，低聲交談著什麼，漸漸走遠。

顧景宸僵在原地，如同被瞬間冰封。

她的話，她的眼神，她那毫不猶豫轉身離開的背影，像一把最鋒利的刀，徹底斬斷了他心中最後一絲微弱的、不切實際的希望。

她放下了。

她過得很好。

他們結束了。

祝他找到屬於自己的生活……

他失去了她。

徹徹底底，永永遠遠地失去了她。

任何補救，都是徒勞。任

何懺悔，都毫無意義。

他這五年生不如死的悔恨和懷念，他所有的痛苦和自我懲罰，在這一刻，都變成了一個巨大的、荒唐的笑話。

陽光透過巴黎古老的建築灑落下來，溫暖明媚，卻照不進他冰冷死寂的心底。

他望著她決絕的背影消失在街角，最終，像一尊徹底失去靈魂的雕塑，緩緩地、佝僂著背，選擇轉身離開。

回到南城後冇多久，顧景宸就病倒了。

不是身體上的病，是心死了。

醫生診斷是重度抑鬱，伴有嚴重的自我毀滅傾向。他拒絕治療，拒絕交流，整日待在蘇淺淺的房間裡，抱著她的遺物，不言不語，不飲不食。

他消瘦下去，眼神空洞得嚇人。

在一個寂靜的深夜，他吞服了大量的安眠藥，安靜地結束了自己的生命。身邊，散落著蘇淺淺的照片，和那隻燒焦的高跟鞋。

他留給這個世界的最後一句話，寫在了一張便簽上，隻有三個字：

“對不起。”

訊息傳到淩霄殿基地時，蘇淺淺正在實驗室裡忙碌。

助手小心翼翼地將外界傳來的訊息告訴她。

她正在觀察顯微鏡的手微微一頓，沉默了幾秒鐘。

然後，她繼續調整著焦距，語氣平靜無波，彷彿隻是聽到了一件與己無關的、微不足道的小事。

“知道了。”

她輕輕說道，眼中或許有過一絲極其微弱的波瀾，但最終，隻剩下一聲幾不可聞的歎息，消散在實驗室冰冷的空氣裡。

她不為所動。

過去的，早已真正過去了。

她的目光，隻望向未來和星空。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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