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神鐘離bg之小青龍穿越了 伯陽番外之 願你再見我時(第二幕後續)
望舒客棧的竹簾卷著暮色,將最後一線橘紅切割成流金碎片。伯陽踏上頂樓時,劍穗流蘇與簷角銅鈴相撞,驚起幾隻棲在青瓦間的團雀。
";可算來了!";戎昭斜倚朱漆欄杆,手中鬆醪酒潑出半盞琥珀光,";慧心姑娘等得都要把琉璃百合數禿了。";
屏風後傳來清脆的瓷盞磕碰聲。不卜廬的少當家探出半張染霞的臉,發間藥玉墜子隨動作輕晃:";戎昭公子莫要渾說,分明是你偷喝了三壺茶。";她指尖還沾著新鮮的金瘡藥粉,顯然是剛從義診現場趕來。
林渙躲在伯陽身後悄悄探頭,望見臨窗作畫的青衫少年忽然擱筆。李勤腕間纏著測繪用的星盤絲線,宣紙上墨跡未乾的層岩礦脈圖被風掀起一角:";這位便是胡老堂主家的...?";
";正是舍妹阿渙。";伯陽側身讓出半步,劍鞘恰巧擋住樓梯口飄來的譏誚聲,";諸位日後在璃月港...";
";我當是誰這般熱鬨。";鎏金扇骨挑開湘妃竹簾,文潮錦衣上的霓裳花紋晃得人眼疼,";原來是往生堂新認的野姑娘,倒與這滿屋草莽相配得很。";
空氣驟然凝滯。慧心手中銀針紮進藥枕三寸,戎昭指節捏得酒盞嗡鳴。伯陽不動聲色地將林渙護在身後,劍穗流蘇卻在風中繃成直線。
";文公子慎言。";他語調仍如浸過桂蜜,眼底卻泛起岩嶂冷光,";阿渙是胡世叔親授《渡厄經》的弟子,亦是我視若珍寶的家人。";
李勤突然輕笑出聲,筆尖在礦脈圖角落點出硃砂:";難怪層岩測繪時總見文公子繞道——原是怕這';草莽之氣';汙了霓裳香?";畫卷隨風揚起,精準蓋住文潮腰間歪斜的玉玨。
林渙忽然扯了扯伯陽袖角,捧出個繡著白術紋樣的藥囊:";慧心姐姐,晨起采的琉璃袋沾了露水...";她踮腳將藥囊塞進伯陽掌心,";伯陽哥哥說要親手交給最懂藥性的人。";
慧心的耳尖瞬間紅過天邊流霞。戎昭一口酒嗆在喉間,咳嗽聲裡混著李勤的悶笑。文潮的摺扇僵在半空,眼睜睜看著伯陽耳後飛紅地將藥囊遞出,指尖與慧心相觸時驚落兩片桂花。
";好!好得很!";文潮的冷笑裹著海風腥氣,";我倒要看看,待胡行知浪蕩歸來,你這野...";
劍鳴如龍吟響徹雲霄。伯陽的長劍出鞘,釘入文潮腳前三寸,震得他發冠歪斜:";家父曾言,劍鋒所指當護璃月萬民。";他抬手為林渙拂去肩頭落花,聲音溫柔卻字字千鈞:";阿渙是往生堂的明月,亦是千岩軍要守護的萬家燈火。";
暮色忽然被星光照亮。不知何時到來手提長劍的方士立於飛簷之上,手中匣子滾出七枚璀璨的雷楔:";玉衡星托我傳話——";她挑眉掃過文潮慘白的臉,";下月層岩測繪,還望文公子莫再';水土不服';。";
林渙趁亂將慧心往伯陽身邊輕推。少女醫官踉蹌半步,發間藥玉與劍穗流蘇纏作一團。戎昭突然將酒盞高舉過頭:";敬璃月的明月!";
";敬不滅的燈火!";眾人應和聲驚起滿樓棲鳥。文潮的摺扇";啪嗒";墜地,徹底淹沒在望舒客棧的笑語喧嘩中。
廊柱陰影裡,林渙望著伯陽替慧心梳理纏住的發絲,偷偷將早備好的合歡香囊塞進戎昭袖袋。遠處歸離原的風卷著琉璃百合的碎瓣掠過她眉梢,恍若某個未來戰火紛飛時,仍會憶起的溫柔黃昏。
望舒客棧的竹簾篩下細碎金斑,李勤執筆的手懸在宣紙三寸,鬆煙墨的香氣混著茶霧嫋嫋升起。他腕間纏著的星盤絲線垂落案角,在《層岩礦脈圖》上投下細密的經緯。
";這是北麓新探的晶簇分佈。";青年指尖劃過硃砂標記,袖口露出的半截《石書輯錄》書脊泛著幽藍,";阿渙姑娘說的星銀礦脈......";
林渙捧著茶盞的手微微一顫,青瓷杯壁映出她低垂的睫影。這是她第一次參與這種測繪會議,桃色裙裾上的往生蝶紋都收斂了翅膀。慧心輕輕按住她微涼的指尖,將盛著桂花糕的琉璃盞推近:";嘗嘗,按你教的方法蒸的。";
";哢嚓——";
戎昭佩劍入鞘的聲響驚散滿室茶霧。玄衣青年默然立於屏風側,劍穗流蘇掃過林渙肩頭時帶起一陣鬆木香。他目光掃過礦脈圖某處,薄唇微動:";此處地隙......";
";深三丈七尺,寬可容雙馬並行。";伯陽執劍挑開竹簾,月白長衫沾著天衡山的晨露,";今晨與千岩軍探查時,發現岩壁有至冬火器灼痕。";
林渙悄悄抬眼,正撞見戎昭凝視礦脈圖的側臉。他修長手指按在";愚人眾先遣隊";的標記上,骨節因用力而泛白,恍若那日靈堂攥住她衣袖的模樣。茶盞突然燙手起來。
";阿渙?";慧心輕聲喚她,";可是茶水太濃?";
";不、不是......";她慌忙搖頭,發間銀蝶步搖卻勾住李勤鋪展的圖紙。宣紙撕裂的脆響中,星銀礦脈的紋路突然扭曲成詭異弧度。
滿室寂靜裡,戎昭突然解下腰間玉玨壓在裂痕處:";無妨。";他聲音像浸過霜雪的劍鞘,";此處本就要重繪。";
李勤輕笑一聲,鎏金羅盤在裂痕上投下光斑:";倒是巧了,這豁口正對古岩龍蜥的巢穴。";他執筆蘸墨,筆尖遊走時袖中滑出半卷《歸離集》,";昨日讀到';地脈如琴絃';,想來......";
";琴絃斷了可不好接。";林渙忽然開口,指尖無意識摩挲杯沿的冰裂紋,";輕策莊的老琴師說,續弦時要用晨露浸潤三日......";
伯陽執劍的手頓了頓,劍穗流蘇拂過她發梢:";阿渙可願同去取樣?北麓的晨露最是清冽。";
戎昭突然轉身走向雕窗,玄色衣袖掃落案上鬆子。慧心望著他緊繃的脊背,輕聲解釋:";戎昭的兄長,便是五年前在層岩......";
銅漏滴答聲突然刺耳。林渙望著李勤筆下逐漸成型的龍蜥圖騰,恍惚看見某個雷雨夜蜷縮在往生堂簷下的自己。她忽然起身,裙裾掃過戎昭垂落的劍穗:";聽說層岩的星銀礦在月光下會唱歌?";
滿室訝然中,李勤的羅盤突然迸出藍光。他撫掌笑道:";《石書輯錄》確有記載,';星輝凝弦,地脈成韻';......";
";明日寅時。";戎昭突然開口,劍鞘在青磚上叩出清響,";我帶你去聽。";
暮色漫過琉璃瓦時,慧心正教林渙辨識藥囊中的琉璃袋。戎昭默然擦拭佩劍,偶爾抬眼望向輕聲交談的少女,玄色眸中映著她們發間交纏的流蘇與藥玉。
";戎昭公子。";林渙忽然捧來青瓷盞,盞中浮著兩朵完整的清心花,";胡伯伯說......說清心泡的茶能寧神。";
他握劍的手顫了顫,劍穗流蘇拂過她腕間紅繩:";多謝。";茶盞相接時,她瞥見他掌心舊疤蜿蜒如層岩裂隙。
李勤突然展卷吟誦:";『岩心不言,自有千峰應和』......";他的聲音被夜風送往星空,伯陽執劍立於簷角的身影彷彿與群山融為一體。
三更梆子響時,林渙輕手輕腳收起茶具。轉身卻見戎昭倚在廊柱旁,掌心托著枚星銀礦碎片:";現在......就能聽見。";
礦石貼近耳際的刹那,地脈的嗚咽混著遠古龍吟穿透靈魂。林渙踉蹌半步,被玄色衣袖穩穩扶住。她望著戎昭映滿星光的眼眸,忽然懂得有些傷痛沉默如岩,卻會在某個共鳴的瞬間,震落經年霜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