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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神:提瓦特的大法師 第239章 熒和派蒙打探公子的訊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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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視角回到梅洛彼得堡。

熒和派蒙在附近尋找林尼。

“林尼!魔術師林尼!在哪兒啊,你在玩什麼消失魔術嗎?”

派蒙有些不耐煩地在喧鬨的生產區裡飄來飄去,她的聲音幾乎要被周圍震耳欲聾的機械轟鳴聲所淹沒。剛剛結束的、枯燥而又危險的衝壓工作,讓她感覺自己像是被榨乾了水分的海綿,渾身上下都透著一股疲憊。這裡空氣渾濁,充滿了灼熱的蒸汽與刺鼻的機油味,每一個角落都回響著鋼鐵的碰撞聲,讓人的神經時刻都緊繃著。

“好像這附近都沒有,我們再去其他地方看看?”派蒙繞著熒飛了一圈,小臉上寫滿了失望。熒沒有說話,隻是點了點頭。她的目光平靜地掃過周圍那些在各自崗位上麻木勞作的囚犯,他們臉上的表情,與那些冰冷的、永不停歇的機械,幾乎融為了一體。

“到底在哪裡啊,難道他今天賴床偷懶了嗎?”派蒙小聲地嘀咕著,聲音裡充滿了怨念。她覺得,那位魔術師肯定是在故意捉弄她們。

就在兩人準備放棄,打算先去食堂填飽肚子時,一個帶著笑意的聲音,突然從旁邊一排巨大的、堆疊在一起的金屬管道後麵傳了出來。

“喂!這裡!”

那個聲音不大,卻像一根精準的繡花針,輕易地穿透了所有的噪音,紮進了她們的耳朵裡。

“哇!你怎麼神出鬼沒的,快把我嚇死了!”派蒙被嚇得一個激靈,猛地向後竄了一截。她循聲望去,隻見林尼正靠在一根粗大的管道上,臉上掛著他那標誌性的、充滿了從容與戲謔的笑容,彷彿剛剛那番尋找與他毫無關係。

“哦?這麼容易被嚇到,你們是不是有點心虛呀?”林尼直起身,對著她們招了招手,那雙紫色的眼眸在昏暗的光線下,閃爍著狡黠的光芒。

“你這家夥,我們心虛還不是為了找你嘛!”派蒙氣鼓鼓地飛了過去,叉著腰,試圖用氣勢壓倒對方。

“嗬嗬,抱歉抱歉,快過來這邊,我們悄悄說…”林尼將一根手指豎在唇邊,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然後轉身鑽進了一條更加狹窄、也更加僻靜的岔路。

熒和派蒙對視了一眼,默默地跟了上去。在這條被高大的機械與管道夾出的陰影通道裡,光線昏暗,噪音也被隔絕了大半,確實是一個適合談話的地方。

“琳妮特!你也在啊,果然你們兄妹不太可能分開呢。”派蒙一進來,就看到了那個安靜地站在陰影裡,彷彿與黑暗融為一體的嬌小身影。

“是啊,哥哥他根本離不開我呢。”琳妮特的聲音一如既往的平淡,聽不出任何情緒,但那雙貓兒般的眼眸,卻在看到熒的時候,微微亮了一下。

“呃,其實不止琳妮特,連菲米尼也一起來了,你還記得他吧?”林尼有些不好意思地撓了撓臉頰,指了指通道更深處的另一個身影。

“是你們壁爐之家的那個小潛水員嗎?之前在楓丹廷見過。”派蒙努力回憶了一下,想起了那個總是戴著潛水頭盔、有些沉默寡言的少年。

“快說說吧,你們到底是怎麼又成為犯人的,簡直浪費了我和熒在法庭上的精彩辯駁!”派蒙迫不及待地進入了正題。

“成為犯人當然是件容易的事,”林尼的臉上露出了幾分得意的神色,彷彿在講述自己最得意的一場魔術表演,“我召集了一場街頭表演,利用上次在歌劇院積累的人氣,來了很多觀眾。”

“然後呢?”派蒙好奇地追問道。

“然後嘛,”林尼打了個響指,那姿態彷彿又回到了聚光燈下的舞台,“我請了很多現場觀眾來參與演出。就在眾目睽睽之下…他們的錢包全部消失了!”

“哥哥就這樣犯下了盜竊財物罪,而我是見證一切還輔助作案的共犯。”琳妮特用她那毫無波瀾的語調,冷靜地補充道,為這場聽起來驚心動魄的“犯罪”畫上了一個完美的句號。

“實際情況沒那麼惡劣,”林尼連忙解釋道,生怕她們真的把自己當成了無可救藥的江洋大盜,“消失的財物都可以在執律庭那個大檔案櫃最左邊的抽屜裡找到,就看執法者們什麼時候發現了。”

“到時候我們應該就可以出去了吧。”琳妮特又補充了一句。

“就魔術本身而言,我覺得這次的表現還是非常完美的。”林尼最後總結道,臉上充滿了對自己專業能力的自信。

“……好吧,的確是有你們特色的入獄方式。”派蒙聽得一愣一愣的,感覺這種為了坐牢而精心策劃一場大型盜竊魔術的行為,確實不是一般人能乾出來的。

就在這時,熒的腦海中,忽然響起了一個溫和而又熟悉的聲音,那聲音彷彿直接在她的靈魂深處回蕩,清晰無比。

“一場華麗的入場式。用最高調的方式犯罪,反而能最大程度地掩蓋他們真正的目的。沒有人會把一場人儘皆知的街頭盜竊案,和深藏在梅洛彼得堡的秘密聯係在一起。很高明的陽謀。”

是左鈺。

熒的心中微微一動,但臉上卻不動聲色。她知道,左鈺雖然沒有進來,但他一定在用某種她無法理解的方式,關注著這裡的一切。

“林尼,重點不在這裡吧…”熒抬起眼,金色的眼眸平靜地注視著林尼,打斷了他那略帶自得的講述。

在左鈺的提醒下,她更加確信,這場看似荒唐的入獄,背後必然隱藏著更深層的動機。

“重點在於你們是來做什麼的。”她一字一頓地問道,語氣不容置喙。

林尼臉上的笑容微微收斂了一些,他看著熒,那雙紫色的眼眸中閃過一絲讚許。他點了點頭,神情變得嚴肅起來:“沒錯。上次我向你們隱瞞身份,那時候我說過,如果你們生氣了的話,我可以把一切都告訴你們,不再隱瞞。”

“所以這次我也不打算隱瞞什麼。當下看來,壁爐之家的利益也跟你們沒有衝突。”他深吸一口氣,說出了她們早已猜到的答案,“我們是接受了壁爐之家的‘父親’…也就是‘仆人’大人的命令來這裡進行調查的。”

“果然嗎…猜也猜得到呢。”派蒙小聲地嘀咕道。

“至於調查的內容…”林尼頓了頓,似乎在斟酌用詞,“你們可能沒聽說過吧,梅洛彼得堡一直以來都藏著一個秘密。”

“甚至有人說,整個梅洛彼得堡本身就是為了守護著那個秘密而存在的。”

“很久以前,壁爐之家就一直在調查這件事,想要揭露其中的秘密…但最近一段時間,我們安插的所有探子,包括滲透進來的看守都離奇消失了,再也沒有迴音。”

“我們認為,這像是一種挑釁,而這也是我們這次來到梅洛彼得堡的目的。”

“你們為何對這個秘密如此執著?”熒追問道。她需要知道,愚人眾對這個秘密的渴求,究竟源於何處。

林尼沉默了片刻,似乎在做一個艱難的決定。最終,他像是下定了決心一般,抬起頭,直視著熒的眼睛,丟擲了一個足以讓任何知曉楓丹內情的人都為之震驚的訊息。

“‘父親’已經通過某種方式確認,楓丹的神之心並不在水神芙卡洛斯的手上。”

“欸?!她是怎麼做到的?這麼重要的資訊…”派蒙的眼睛瞬間瞪得溜圓,她下意識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巴,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麼。

“‘父親’有她獨特的手段,其中許多是我們無從想象也無緣見證的,相信結論就好。”琳妮特的聲音適時響起,為阿蕾奇諾那深不可測的形象,又增添了一抹神秘的色彩。

“不隻是手段獨特,應該說,她直接去找芙寧娜確認過了。”左鈺的聲音再次在熒和派蒙的腦海中響起,帶著一絲不出所料的平靜,“阿蕾奇諾的行事風格,遠比你們想象的要更加直接和致命。她從不相信眼淚和表演,隻相信自己親手驗證過的事實。所以,這個情報的準確性,毋庸置疑。”

熒的心中掀起了波瀾。她想起了那位在沫芒宮中,總是表現得誇張而又脆弱的水神。原來,她那看似荒誕的表演背後,還隱藏著這樣沉重的秘密。

“正因為有這個資訊,”林尼繼續說道,他的聲音裡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興奮,“我們猜測,楓丹的神之心很有可能就在梅洛彼得堡,和那個‘秘密’有關。”

“到頭來,還是為了神之心啊。”派蒙歎了口氣,愚人眾對神之心的執著,她早已見怪不怪了。

“我們這邊的故事講得差不多了,”林尼攤了攤手,將話題引向了她們,“你們呢?是那維萊特大人送你們進來的麼?”

“沒錯,‘仆人’一直咄咄逼人,想要‘公子’的近況,所以我們來調查…”派蒙下意識地就回答了,但話一出口,她才猛地反應過來,連忙看向熒,小臉上寫滿了懊悔,“…啊,熒,這個是可以說的嗎?”

“說都說了…”熒有些無奈地看了她一眼。

“無妨。”左鈺的聲音帶著一絲笑意,“這本就是那維萊特用來拖延時間的陽謀,告訴他們也無所謂。而且,適當的情報交換,是建立信任的第一步。看看他會作何反應。”

“就當情報交換吧。”熒採納了左鈺的建議,平靜地說道。

“嗬嗬,這方麵你大可以放心,”林尼聽到她們的目的,非但沒有表現出任何敵意,反而輕笑了一聲,臉上露出了瞭然的神色,“要求‘公子’大人的情報本身隻是一種施壓手段。”

“‘父親’藉此跟楓丹廷那兩位大人交涉,實際是想以退為進。類似於砍價的原理呢。”

“很多事需要藉口,執行官的價值比想象中更高。”琳妮特補充道。

“他的比喻很形象。”左鈺的聲音在熒的腦中點評道,“愚人眾執行官在外交場合,本身就是一種戰略武器。他們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種威懾。達達利亞被判有罪,對至冬國而言,是外交上的重大損失,阿蕾奇諾此舉,正是要將被動的局麵重新扭轉回來,為自己爭取到最大的談判籌碼。”

“不過也不全是虛假的,”林尼繼續說道,“如果真能順勢查清‘公子’大人的情況,我們跟楓丹的外交形勢也會轉好,甚至調轉立場。”

“難道說…我們已經是相對最在乎‘公子’情況的人了嗎…那些執行官同事們之間的關係還是一如既往的糟糕呢。”派蒙聽著這番話,感覺愚人眾內部的關係,比她想象的還要複雜和冷漠。

“不能這麼說,‘父親’的進退標準跟我們不同。”林尼搖了搖頭,糾正了派蒙的看法。他看著熒,眼中閃爍著真誠的光芒,鄭重地提出了一個建議:“對了,我有個提議,不如我們聯手吧?”

“雖然我們目的不一樣,但總歸都要對梅洛彼得堡展開調查。如果能互相幫助,效率肯定更高一點。”

“而且你知道的,壁爐之家尋找神之心目的很多,但最優先是為瞭解決楓丹的預言危機問題。有關這件事,還請相信我們。”

熒沉默了。她看著林尼那雙充滿期待的紫色眼眸,心中卻在飛速地權衡著。與愚人眾合作,無異於與虎謀皮。他們的立場,終究是與自己相悖的。

“拒絕他。”左鈺的聲音果斷地響起,“至少,不能是全麵的‘聯手’。你可以答應交換情報,但行動必須獨立。我們不能被他們的節奏牽著鼻子走。愚人眾的行事風格,為了達成目的,往往不擇手段,我們不能被捲入不必要的麻煩裡。”

熒的心中有了決斷。

“…恕我拒絕。”她緩緩地搖了搖頭,金色的眼眸平靜而又堅定。

“你看,還是我說的對吧?”琳妮特的聲音裡聽不出任何情緒,彷彿早已預料到了這個結果。

“這樣嗎…”林尼的臉上閃過一絲明顯的失望,但他很快便調整好了情緒,露出一個略帶苦澀的笑容,“想要說服熒合作果然沒那麼容易。”

“林尼好像在認真地思考什麼問題呢…”派蒙看著他那副樣子,小聲地嘀咕道。

“這是肯定。哥哥自從上次見到你們,就一直很期待能與你們達成共識。”琳妮特毫不留情地揭穿了自己哥哥的心思,“應該說,我們都很期待這次合作。”

“琳妮特!這些不說也沒問題的。”林尼的臉頰微微泛紅,有些不好意思地抗議道。

“哥哥,多展現一些真心也沒關係哦。”

看著兄妹倆的互動,熒的心中也並非毫無觸動。她能感受到林尼的真誠,但立場,終究是無法輕易跨越的鴻溝。

“如果隻是交換情報…可以。”她最終還是做出了讓步,這也是左鈺建議的、最穩妥的方案,“但關鍵時刻我得另外考慮。”

“很謹慎。嗯,符合我認識你以來你的一貫作風。非常合理,那我也認可這種程度和形式的合作。”林尼聽到這個回答,眼中的光芒重新亮了起來。他用力地點了點頭,臉上的失望一掃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棋逢對手的興奮。

“我也做過最壞的打算,你的回答已經比我想的溫和很多了。事不宜遲,我這裡有一條情報,請仔細聽好了。”

他壓低了聲音,神情變得無比嚴肅:“經過我和琳妮特這段時間的調查,梅洛彼得堡中存在著一個‘禁區’。”

“絕大多數人選擇閉口不談,但通過一些話術,我們基本從看守那裡確認了禁區的存在。”

“你們在調查的時候也可以留意一下這件事。”

“禁區嗎…”熒的眼神一凝,這個詞,立刻引起了她最高度的警惕。

“難道‘公子’就是到那裡走丟的?的確有必要關注一下。”派蒙立刻將兩條線索聯係到了一起。

“對,這是目前梅洛-彼得堡最大的疑點。”林尼肯定了她的猜測,“其他還有一些問題,我們這邊會先儘快調查。總之,希望資訊對你們有用。”

“他沒有說謊。”左鈺的聲音在熒的腦海中響起,“禁區的存在,是事實。而且,達達利亞的失蹤,確實與那裡有關。不過,他並非是‘走丟’,而是被某種更深層的力量‘召喚’走了。你們的首要任務,就是找到進入那個禁區的方法。”

得到了左鈺的確認,熒的心中更加篤定。看來,這次與林尼的情報交換,確實是一個正確的選擇。

“啊,都這個時候了,”林尼看了一眼不遠處生產區那依舊閃爍著工作訊號的魔法燈,伸了個懶腰,“你們應該餓了吧?快去特許食堂吃點東西。以後需要聯絡時,我會用卡片通知你們的。”

“就等你這句話呢,”一提到吃飯,派蒙立刻滿血複活,剛才那點疲憊和緊張全都拋到了九霄雲外,“做了那麼久的工作,我早就忍不住啦,走吧去吃飯!調查什麼的以後再說!”

她拉著熒的衣角,已經迫不及待地想要衝向食堂的方向。

熒對著林尼和琳妮特點了點頭,算是告彆,然後便跟著派蒙,離開了這條昏暗的通道。

今天的飯果然沒有之前那麼好吃了。派蒙有氣無力地用叉子戳著盤子裡那塊看起來有些乾柴的肉排,小臉上寫滿了失望。昨天那頓由公爵大人親自招待的晚餐,還宛如夢境一般停留在味蕾的記憶裡。

“唉,靠我們自己的運氣再抽到那樣的飯菜,不知道要等到什麼時候了吧。”她長長地歎了口氣,聲音裡充滿了對未來的憂慮。

熒安靜地切下一小塊肉,放進嘴裡,細細地咀嚼著。味道確實平庸,但至少還能下嚥。她看著派蒙那副愁眉苦臉的樣子,淡淡地說道:“隻要在這裡足夠久,遲早可以再吃到的。”

“那還是算了,普通飯菜也挺好的,我們還是趁早出去吧。”派蒙立刻搖了搖頭,她可不想為了口腹之慾,在這種地方待上一年半載。她環顧了一下四周,食堂裡大部分犯人的臉上都帶著一種麻木的疲憊,隻有在食物入口的瞬間,才會流露出一絲活人的氣息。“不過目前看來,除了監工有點凶,工作有點辛苦以外,這裡的生活也不算很糟糕嘛。”

“是嗎,每個剛到這裡的人都這麼說。”一個沙啞而又帶著一絲嘲諷的聲音,突然從她們鄰桌傳來。

熒和派蒙循聲望去,隻見一個看起來有些瘦削、眼神陰鬱的中年男人正靠在椅背上,用一種審視的目光打量著她們。他麵前的餐盤幾乎沒怎麼動過,似乎對食物毫無興趣。

“看來陸地上的經曆還沒有給你們足夠的教訓啊,新人。”男人扯了扯嘴角,那笑容比哭還難看,“一切如果隻看錶麵,那等你走到絕路上的時候,都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踏上這條路的。”

熒的心中,一個溫和而又沉穩的聲音悄然響起:“一個資訊販子,或者說,一個試圖成為資訊販子的人。在這種封閉的環境裡,情報就是最寶貴的商品。他現在是在推銷自己。”

熒抬起眼,金色的眼眸平靜地注視著那個男人,語氣不卑不亢:“有什麼指點麼,前輩?”

男人似乎沒想到這個看起來柔弱的女孩會如此鎮定,他愣了一下,隨即發出一聲乾澀的輕哼。“哼,看你態度不錯,我倒可以提示你們一點。”他身體微微前傾,壓低了聲音,那雙渾濁的眼睛裡閃爍著一種故弄玄乎的光芒,“所有人都好像在和你們說‘要守規矩,不要給自己惹麻煩’,對吧?”

“但他們不會告訴你們,‘規矩’並非隻是表麵上看起來的那樣,作為一個犯人的規矩。其實這個地方,有許多‘隱秘規矩’的存在。”

“啊?”派蒙立刻被這個新詞吸引了,她好奇地飛了過去,“‘隱秘規矩’?那是什麼樣的?”

“那些規矩並不是所有人都知道,但不論你是否知情,一旦違反,甚至可能遇上比死亡還要可怕的事。”男人慢悠悠地說道,很滿意自己成功地在派蒙臉上看到了恐懼。

“真、真的嗎,我膽子很小的,你不要嚇我。”派蒙的小臉瞬間變得煞白。

熒的眼神卻是一凝,她想起了林尼的警告,也想起了那維萊特的委托。她沒有理會派蒙的驚慌,而是直接切入了問題的核心:“有可能會讓人失蹤麼?”

這一次,男人的臉上露出了真正的驚訝。他重新審視了一下眼前的金發少女,似乎沒想到她能如此精準地抓住重點。他沉默了片刻,才緩緩地點了點頭:“當然,失蹤大概算是還不錯的下場了吧。”

派蒙倒吸一口涼氣,她立刻反應了過來:“哦,熒你的意思是,如果‘隱秘規矩’真的存在,那‘公子’失蹤的原因可能就和這個有關?”她立刻轉向那個男人,語氣變得有些急切,“那,這位先生,你能不能告訴我們一些‘隱秘規矩’的內容呀,我們也好想辦法避開。”

“嗬嗬。”男人發出一陣低沉的、如同夜梟般的笑聲,“這可是能夠關乎一個人性命的情報,你就如此輕描淡寫地向我打聽嗎?”

“我、我明白你的意思,可是我們現在手裡還沒有多少特許券。”派蒙的底氣立刻弱了下去。

“知道知道,慢慢來,等你們攢夠了再來找我也來得及嘛。”男人擺了擺手,重新靠回椅背,恢複了那副懶洋洋的姿態,“更重要的是,你們現在對這裡還不熟悉,早早告訴你們這些意義也不大,你們還是好好在這裡生活一段時間再來找我吧。”

他站起身,慢悠悠地向食堂外走去:“我平時就在‘破爛骨頭商店’的附近,叫我維多克就好,拜拜二位。”

看著他離去的背影,派蒙有些不確定地說道:“他就這麼走了,你說他會不會隻是嚇唬我們呀,然後騙我們花錢買他的假情報?”

“他沒有說謊,至少,關於‘隱秘規矩’和‘失蹤’的部分,是真的。”左鈺的聲音再次在熒的意識中響起,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肯定,“這種人就像是生態係統裡的清道夫,靠著販賣彆人不敢觸碰的、腐爛的資訊為生。他的情報或許會摻雜水分,但源頭,往往是真實的。他會是你們在這裡開啟局麵的一個重要突破口。”

熒的心中有了決斷:“不得不說確實有可能。”她平靜地回答了派蒙,“但我還是挺感興趣的。”

“嗯,這畢竟也是調查‘公子’下落的一個切入點吧,‘隱秘規矩’嗎。”派蒙點了點頭,也接受了這個現實,“反正目前我們也像他說的一樣,又沒有特許券,又對這裡還不是很瞭解,還是過段時間再說吧。”

她看了一眼盤子裡已經涼透的飯菜,歎了口氣:“呀,光顧著聊天了,本來就不怎麼好吃的飯,涼了就更難吃了,快抓緊吃飯吧!”

吃完飯後,熒和派蒙又花了很長時間熟悉這裡,不知不覺到了晚上。

當她們回到監舍區時,這裡的光線比白天更加昏暗,空氣中那股潮濕的黴味也愈發濃重。

“唔,剛才和看守確認了一下,每天上午的工作是固定的,下午可以自己選擇做什麼事。”派蒙飄在半空中,向熒彙報著剛剛打探來的訊息,“但好像大部分犯人還是會選擇繼續工作來賺取特許券。”

“哦,好像還說,如果消耗一些特許券的話,也可以免除上午的勞務工作,自由分配時間。在這裡,特許券好像還真的什麼都能做到啊。”

“一種很基礎的管理學手段。”左鈺的聲音適時響起,“用一種虛擬貨幣,來量化所有人的價值與**。給予他們有限的自由,讓他們為了這點自由,心甘情願地投入更多的時間和精力去‘工作’,從而為管理者創造更大的價值。那位萊歐斯利公爵,確實是個很高明的統治者。”

“哈欠——我也累了,明早還是得乖乖起床工作的,沒有特許券就沒有特權呢。”派蒙打了個大大的哈欠,飛到了自己那狹小的床鋪上,“晚安,熒,希望從明天開始的調查能夠順利。”

熒躺在那堅硬的床板上,閉上了眼睛。‘公子’那枚冰冷的、散發著幽藍色光芒的神之眼,就靜靜地躺在她的口袋裡,與她的體溫逐漸同步。

很快,她沉沉睡去。

在夢境中,她不再是自己。

她站在一片喧鬨而又壓抑的鋼鐵叢林中,周圍是震耳欲聾的機械轟鳴。她能感覺到自己身體裡湧動著一股好鬥而又澎湃的力量,那是一種渴望戰鬥、渴望將一切撕碎的原始衝動。她知道,自己是‘公子’,是愚人眾執行官達達利亞。

然而,在這股熟悉的戰鬥**之下,還有一種更深沉、更古老的呼喚,如同來自深淵的潮汐,一遍又一遍地衝刷著他的靈魂。

“我聽到…誰在呼喚我…”

那聲音縹緲而又清晰,帶著一種無法抗拒的誘惑,彷彿在呼喚一個離家已久的孩子,回歸母親的懷抱。他試圖尋找聲音的來源,但四周隻有冰冷的鋼鐵與麻木的人群。那呼喚,似乎來自腳下,來自這片鋼鐵堡壘更深、更黑暗的地方。

“呼哈——醒了嗎,旅行者?”

派蒙的聲音將熒從那片深沉的夢境中喚醒。她猛地睜開眼,發現自己依舊躺在那冰冷的床鋪上,監舍區的汽笛聲正尖銳地響徹耳膜。

“嗯?你怎麼了,好像有什麼心事,是夢到什麼了嗎?”派蒙看到她臉上那副若有所思的表情,關切地問道。

“我好像夢到‘公子’了。”熒坐起身,眉頭緊鎖,“不對,在夢裡,我就是‘公子’。”

“有這種事?莫非,不是單純的夢境?”派蒙驚訝地瞪大了眼睛。她忽然注意到了熒口袋裡那枚若隱若現的藍色光芒,“啊,是‘公子’的神之眼!原來你一直帶在身上。”

“看來,就是它了。”左鈺的聲音在熒的腦海中響起,帶著一絲瞭然,“神之眼是願望與靈魂的凝結之物,它與原主之間,存在著一道凡人無法觀測的、深刻的靈魂連結。而你,旅行者,你的本質特殊,靈魂的容納性與感知力遠超常人。當你持有這枚神之眼,又身處他最後消失的地方時,你們的意識就會產生共鳴。”

熒將那枚冰冷的神之眼握在手心,感受著其中蘊含的、屬於達達利亞的那份純粹的水元素力與戰鬥意誌。

“或許我依靠這個,經曆了他所經曆過的‘視角’。”她對派蒙說道。

“那可是重大的突破啊,好在你把這顆神之眼帶到梅洛彼得堡來了。”派蒙興奮地在空中轉了個圈,“所以你夢到了什麼呢?知道‘公子’的去向了嗎?”

熒搖了搖頭,臉上露出一絲困惑:“夢境有些模糊,我隻記得,他一直在尋找一個聲音的來源,一個在不斷呼喚他的聲音。除此之外,感覺沒有什麼有用的情報。”

“那個呼喚,就是關鍵。”左鈺肯定地說道,“那是來自原始胎海的呼喚,是他當年墜入深淵時,被那頭巨鯨所留下的印記。他並非是‘失蹤’,而是被‘召回’了。想要找到他,就必須找到那個呼喚的源頭。也就是林尼所說的,那個‘禁區’。”

“這樣啊,但願以後它還能給我們帶來其他的資訊吧。”派蒙雖然有些失望,但很快又振作了起來,“現在更重要的是,我們身為犯人的新一天又開始了,為了口袋裡的特許券,加油努力吧!今天準備做什麼呢?”

熒看了一眼自己空空如也的口袋,毫不猶豫地做出了選擇:“去生產區打工。”

“走吧,到工作的時間,再磨磨蹭蹭的話,那位看守菲爾汀先生又該數落我們了。”

兩人再次來到了那片喧鬨的生產區。

監工格蘭維爾依舊是那副凶神惡煞的樣子,他看到兩人,不耐煩地吼道:“來了嗎,準備好就抓緊開工吧,時間就是生產力。”

熒沒有理會他的態度,隻是平靜地回答:“我這就去。”

格蘭維爾似乎對她這種不卑不亢的態度有些意外,但也沒多說什麼,隻是將一個沉重的布袋扔了過來:“好,這個給你!記得把加工好的工件交給我!”

熒走到那台轟鳴的衝壓機前,開始了新一天的工作。有了昨天的經驗,她的動作更加熟練,每一次衝壓都精準而高效,彷彿她不是一個初來乍到的犯人,而是在這裡工作了數十年的老手。

當她將那滿滿一袋工件交給格蘭維爾時,對方隻是隨意地檢查了一下,便從口袋裡掏出幾枚特許券扔給了她。“讓我看看…嗯,品質還不錯,把特許券拿走吧。”

結束了上午的工作,兩人再次來到特許食堂。在領取了那份依舊平平無奇的福利餐後,熒決定下午去拳力鬥技場看看。

鬥技場裡依舊人聲鼎沸,充滿了汗水與荷爾蒙的氣息。場地的負責人,一個名叫科林斯的男人,一眼就認出了她們。

“哦?你是旅行者吧?”他笑著迎了上來,“像你這種實力的選手,我們這邊是禁止參賽的,我被特意囑托過。因為即便是罪犯,也是會惜命的,希望你能諒解,哈哈。”

“他口中的‘囑托’,自然是來自萊歐斯利。”左鈺的聲音帶著一絲玩味,“看來那位公爵大人,從一開始就沒打算讓你們在這裡惹是生非。”

“不過這邊還是有通過展現實力,就可以賺到特許券的遊戲提供給你,怎麼樣,有興趣嗎?”科林斯熱情地介紹道。

“那麼如果遊戲輸了的話,也要花掉特許券咯?”派蒙警惕地問道。

“那是當然,拳力鬥技場就是這麼殘酷的地方啊。”

熒看了一眼旁邊告示板上寫著的規則,對這個考驗記憶力和反應速度的遊戲產生了興趣。“我來試試好了。”

“好嘞,我來為您介紹規則。”科林斯見生意上門,更加熱情了,“你麵前的這些靶子會依次升起。按照靶子升起的順序依次擊打,連續幾輪不出現失誤,就能贏得特許券獎勵。不過一旦擊打順序錯誤,遊戲就失敗了。參與一次遊戲需要三百特許券,要不要來試試?”

熒將剛剛賺來的特許券遞了過去:“可以,給你特許券。”

“謝謝惠顧,請開始遊戲吧!”

隨著科林斯按下開關,場地中央的那些靶子開始按照毫無規律的順序,快速地升起又落下。

“放鬆,旅行者。”左鈺的聲音在她的腦海中響起,帶著一種令人安心的平靜,“不需要用眼睛去記,用心去感受。我會將正確的順序,直接映入你的腦海。”

熒閉上了眼睛。下一秒,一組清晰的、由光點組成的序列,便浮現在了她的意識之中。她猛地睜開眼,身形如電,手中的劍柄精準地敲擊在每一個靶子之上,順序分毫不差。

幾輪下來,她沒有出現任何一次失誤。

“了不起,了不起…”科林斯看得目瞪口呆,他怎麼也想不通,這個看起來柔弱的女孩,竟然能擁有如此恐怖的反應速度和記憶力。他心悅誠服地將一大袋特許券交給了熒,“這些是特許券獎勵,請收好。”

贏得了足夠多的特許券後,熒和派蒙決定在梅洛彼得堡內四處逛逛,希望能搜尋到更多關於“禁區”和“隱秘規矩”的線索。她們穿梭在錯綜複雜的廊道與巨大的齒輪之間,試圖從那些囚犯們不經意的交談中,捕捉到一些蛛絲馬跡。

在廊道裡閒逛時,一個熟悉的身影迎麵走來。那人看到她們,臉上立刻堆起了笑容。

“啊!是旅行者和派蒙!”

熒看著他,這正是第一天帶她們進來的迪肯。

“這回你記住我們的名字了?”

迪肯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說道:“哈哈,您就彆挖苦我了,我可不是會在同一個坑裡跌倒兩次的人。正如公爵所說,對每一件事都認真纔是致富的關鍵…或許這纔是「重生」的意義吧,而非特許券本身…唔…”

他似乎陷入了某種頓悟,自言自語地走開了。

“一個簡單的敲打,就讓他開始自我規訓了。那位公爵很擅長用這種方式,讓每個人都主動融入他製定的規則裡。”左鈺的聲音在熒的腦海中響起。

兩人繼續向前,又遇到了一個抱著零件、看起來有些神經質的男人。

“啊,你們好,你們是那個…跟公爵大人一起的…”

“不要那麼緊張啦!”派蒙試圖讓他放鬆下來。

“抱歉,看到你們就不由得想到公爵大人,想到公爵大人,我就又…”

熒看著他那副樣子,問道:“你很害怕他?”

“說不上來…可能是的吧。他身上有種很強的威壓感,讓我感覺自己好像一隻地上的蟲子…”

“不至於吧…”派蒙小聲說。

“而且我做事總是猶豫不決,經常把事情搞砸…看到公爵大人那種精明乾練的人,就本能地有些緊張…”

熒看著他,忽然說:“我看懂了,你想搶他的位子。”

“什麼!?”菲茨羅伊嚇得差點把零件都扔了,“請、請不要大聲說這種話…還有,這究竟是怎麼理解到這一步的啊!”他驚慌失措地跑遠了。

“這種純粹的、源於階級與能力差距的恐懼,是弱者最真實的反應。不過你這個玩笑,倒是讓他忘了緊張。”左鈺的聲音帶著一絲笑意。

在一個僻靜的角落,她們看到了獨自靠牆站著的琳妮特。

“太好了,我原本擔心你們會一直悶頭賺特許券,看樣子你們在調查上也沒有懈怠。”

“就算是那麼喜歡錢的我,也不會一直悶頭打工啦。”派蒙反駁道,“你也在這附近調查嗎,琳妮特?”

“不,我隻是在偷懶,並且被你們抓到了。”琳妮特的聲音很平淡。

熒問道:“林尼那邊怎麼樣?”

“哥哥還是執著於一切關於「禁區」的情報,以他的能力想必很快就能拿出些成果來。”琳妮特說著,從口袋裡拿出一小袋特許券遞了過來,“對了,這個給你。”

“啊?突然就塞給我們特許券?”派蒙很驚訝。

“我比你們要早來很多,特許券對我來說已經不算什麼稀缺資源了。能陪我聊天的人纔是稀缺資源。”

“嘿嘿,你人可真不錯,琳妮特…那我們就收下啦,謝謝!”派蒙開心地接了過去。

“這是在投資。”左鈺提醒道,“對他們而言,與你建立的信賴關係,遠比這些虛擬貨幣更有價值。收下吧,這能讓他們更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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