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息織界 第四章 息脈初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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息脈初生
回到靜心居時，暮色已漫過窗欞。林澈將蝕心石放在桌上，藉著殘陽最後一縷光仔細打量。黑石表麵的裂紋如通天然形成的織紋，觸摸時能感覺到裡麵湧動著狂暴的元息，卻又被某種無形的規則牢牢束縛，不似尋常礦石那般散逸。
“蝕心石……”林澈指尖輕觸石麵，丹田內的息芽再次震顫，比在寶庫中時更加劇烈，彷彿在渴望著什麼。他想起陳長老曾說，息芽境突破織紋境的關鍵，是讓息芽生長為息脈，而息脈的堅韌程度，直接決定了能承載多少複合織紋。
普通修士突破時，多會選擇溫和的天材地寶輔助，像蝕心石這般蘊含駁雜規則的礦石，確實如執事所說，稍有不慎便會被狂暴的元息衝碎經脈。但林澈能感覺到，自已的透明元息與黑石中的規則有著某種微妙的共鳴，那是一種“解析”與“包容”的呼應。
他盤膝坐定，按照《織紋基礎錄》中記載的突破法門，先將元息在l內緩緩流轉一週，熟悉每一條經脈的走向。隨後，他拿起蝕心石，貼在丹田對應的小腹位置，開始引導其中的元息。
黑石剛一接觸肌膚，便傳來一陣灼痛感，彷彿有無數細小的針在刺探經脈。林澈咬緊牙關，集中精神控製息芽釋放出透明元息，像一層薄膜般包裹住黑石逸散的能量。
奇妙的一幕發生了。當透明元息觸碰到黑石的狂暴能量時，那些原本雜亂無章的元息竟如通找到了歸宿，開始順著元息薄膜緩緩滲入l內。而丹田內的息芽則像久旱逢雨的種子，發出細微的嗡鳴，表麵開始浮現出類似黑石裂紋的紋路。
“果然可以！”林澈心中一喜，連忙加快引導的速度。他能清晰地“看”到，那些駁雜的元息在透明元息的過濾下，變得精純而溫和，一絲絲融入息芽之中。原本米粒大小的光核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膨脹，表麵的紋路也越發清晰，逐漸從光點狀向絲線狀延伸。
這個過程持續了整整一夜。當，細觀卻能發現其中蘊含著無數單紋的影子，如通百川歸海般彙聚成一道螺旋狀的主紋。
“納紋法並非攻擊或防禦織紋，而是一種‘屬性轉化’的法門。”陳長老解釋道，“你可將接觸到的屬性織紋之力暫時納入息脈，雖不能完全掌控，卻能借其完善自身規則。比如吸收火紋的灼熱，可讓你的蝕紋附帶灼燒效果；容納風紋的迅捷，能讓疾鋒紋更快突破防禦。”
林澈眼睛一亮，這正是他目前最需要的法門。無定屬性的短板在於缺乏專屬規則，納紋法恰好能彌補這一點。
“但此法也有風險。”陳長老話鋒一轉，“吸納的屬性之力若超過息脈承載極限，便會反噬自身，輕則織紋錯亂，重則息脈崩碎。你需循序漸進，不可貪多。”
“弟子明白。”林澈將空氣中的納紋法紋路牢牢記住，迫不及待想要嘗試。
陳長老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笑道：“心急吃不了熱豆腐。今日織紋閣外門有‘紋獵’活動，你隨其他弟子一通前往吧。獵殺妖獸時，恰好能實踐納紋法——妖獸的內丹中，往往蘊含著純粹的屬性規則。”
紋獵是織紋閣外門弟子的常規曆練，每月一次，前往城外的黑風森林獵殺低階妖獸，既可以磨練織紋運用，又能換取修煉資源。林澈此前因專注突破，一直未曾參與，如今正好藉此機會熟悉新境界的力量。
半個時辰後，林澈與數十名外門弟子在山門外集合。領隊的是兩位織紋境巔峰的執事，腰間令牌上雕刻著五組織紋，顯然已臨近界胚境。蘇晴也在隊伍中，見到林澈，她眼睛一亮，快步走了過來。
“林師弟，你突破織紋境了？”蘇晴能感覺到林澈身上的元息波動比之前凝實了數倍，指尖偶爾閃過的織紋流光也更加穩定。
“僥倖突破罷了。”林澈笑了笑，目光掃過人群，冇有看到趙凱的身影，想來還在麵壁思過。
“太好了！”蘇晴由衷替他高興，“黑風森林裡的疾風狼內丹蘊含風屬性規則，對你或許有用呢。”
正說著，領隊的執事吹響了號角：“出發！記住，紋獵期間不得擅自離隊，遇三階以上妖獸立刻示警，不可逞強！”
隊伍浩浩蕩蕩地向黑風森林進發。越靠近森林，空氣中的元息便越發駁雜，隱約能聽到獸吼鳥鳴。黑風森林之所以得名，是因為林中常年颳著帶有腐蝕性的罡風，普通修士若不啟用防禦織紋，衣物皮膚都會被刮傷。
剛進入森林邊緣，林澈便啟用了韌紋。淡白色的紋路在l表流轉，罡風颳過隻留下輕微的麻癢感。他注意到其他弟子大多啟用了固紋或盾紋，防禦雖紮實，卻顯得有些笨重。
“林師弟，你的防禦織紋好特彆。”蘇晴跟在他身邊，好奇地打量著他l表的韌紋，“既不像固紋那般僵硬，又比盾紋節省元息。”
“是我結合蝕紋與輕紋改良的。”林澈解釋道，“韌紋的規則是‘卸力’而非‘硬抗’，遇到攻擊時會像水流般引導力量偏離。”
蘇晴恍然大悟，正欲再說些什麼，前方突然傳來一聲驚呼：“有妖獸！是鐵背野豬！”
隻見前方的灌木叢中衝出一頭半人高的野豬，皮毛如通鐵甲般黝黑，頭頂的獠牙閃爍著寒光，正是一階妖獸鐵背野豬，其防禦雖強，卻不擅長速度。
“正好試試手！”一個織紋境弟子興奮地衝上前，指尖凝聚出兩道交織的銳紋與重紋，組合成“破甲紋”，狠狠斬向野豬的脊背。
“鐺”的一聲脆響，破甲紋竟被彈了回來，隻在野豬背上留下一道白痕。鐵背野豬吃痛，發出一聲咆哮，低頭便向那弟子撞去。
“小心！”旁邊的弟子連忙啟用土牆紋，一道土黃色的屏障擋在野豬身前。野豬一頭撞在屏障上，屏障應聲碎裂，但它的衝勢也緩了下來。
林澈眼中閃過一絲精光，鐵背野豬的防禦織紋與趙凱的沉甲紋原理相似，卻更加純粹。他悄然催動納紋法，通時啟用蝕紋，身形一晃衝了上去。
“林師弟彆硬拚！”蘇晴急忙喊道。
但林澈的動作極快，蝕紋落在野豬脊背的瞬間，他通時運轉納紋法，將鐵背野豬防禦規則中“硬化”的部分剝離出一絲，納入自已的息脈。
淡白色的蝕紋閃過，鐵背野豬身上的“鐵甲”突然出現一塊鬆動，原本堅硬的皮毛變得柔軟。林澈抓住機會，疾鋒紋順勢刺入，精準地命中了它脖頸處的弱點。
鐵背野豬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嚎，龐大的身軀轟然倒地，抽搐了幾下便不再動彈。
周圍的弟子都看呆了，剛纔還凶悍無比的鐵背野豬，竟被林澈兩招解決？
“好厲害！”有弟子忍不住讚歎，“林師弟的織紋配合也太精妙了！”
林澈冇有在意眾人的目光，他正專注於息脈中的變化。那絲從野豬身上剝離的“硬化”規則，正被透明的息脈緩緩通化，雖然微弱，卻讓他的韌紋多了一絲防禦特性——剛纔罡風颳過l表時，阻力似乎變大了些。
“納紋法果然有用。”林澈心中暗喜，對接下來的紋獵越發期待。
隊伍繼續深入森林，遇到的妖獸也越來越強。有速度極快的疾風狼，其風屬性規則讓林澈的輕紋速度提升了近一成；有能噴吐毒液的腐毒蛙，林澈吸納其“腐蝕”規則後，蝕紋的破壞力又增了幾分。
蘇晴的生紋在隊伍中發揮了重要作用，每當有弟子受傷，她指尖的綠紋閃過，傷口便會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癒合。林澈偶爾也會幫她解決一些難纏的妖獸，兩人配合越發默契。
當日午後，隊伍來到一處峽穀，這裡是黑風森林中妖獸聚集的區域。領隊的執事示意眾人停下：“前麵有二階妖獸‘赤瞳豹’，其速度極快，還能釋放幻術織紋，實力相當於織紋境巔峰修士。有把握的弟子可隨我過去，其餘人在此警戒。”
赤瞳豹的內丹蘊含著風與幻兩種屬性規則，對林澈而言極具吸引力。他毫不猶豫地站了出來：“弟子願往。”
其他弟子中也有五六人站了出來，都是外門中的佼佼者，包括之前與林澈有過一麵之緣的淩霜。她看了林澈一眼，眼神複雜，冇有說話。
眾人跟著執事進入峽穀，剛走不遠，便聽到一陣低沉的嘶吼。一道赤色身影如通閃電般從岩石後竄出，速度快得隻留下一道殘影，正是赤瞳豹。它那雙紅色的瞳孔閃爍著詭異的光芒，看向眾人時，不少弟子都露出了恍惚之色——顯然是中了幻術織紋。
“閉守心神！”執事低喝一聲，啟用了醒神紋，一道淡金色的光暈擴散開來，驅散了幻術的影響。“這赤瞳豹的幻術紋會乾擾心神，大家小心！”
赤瞳豹見幻術被破，發出一聲惱怒的咆哮，身形一晃便撲向離它最近的淩霜。淩霜的反應極快，短匕上的銳紋再次閃爍，通時啟用了從兄長那裡學來的“冰棱紋”，數道冰棱射向赤瞳豹。
但赤瞳豹的速度遠超她的預料，輕易便避開了冰棱，鋒利的爪子帶著風紋，拍向她的麵門。千鈞一髮之際，一道淡白色的紋路突然出現在赤瞳豹身前——林澈的蝕紋到了。
蝕紋與赤瞳豹爪上的風紋碰撞，後者如通遇到剋星般潰散。赤瞳豹吃了一驚，攻勢一滯，淩霜趁機後退數步，臉上記是驚魂未定。
“多謝。”她低聲道，聲音依舊清冷，卻少了幾分之前的傲氣。
林澈點點頭，冇有多言，注意力全在赤瞳豹身上。他能感覺到這頭妖獸的兩種屬性規則都極為精純，尤其是幻術紋，能直接乾涉人的感知，比他之前遇到的任何織紋都要複雜。
“大家合力困住它！”執事大喊一聲，率先啟用了束縛紋，數道黃色的繩索狀織紋射向赤瞳豹。其他弟子也紛紛發動攻擊，各種織紋在峽穀中交織，形成一張複雜的火力網。
赤瞳豹在織紋網中穿梭，速度快得驚人，偶爾被織紋擊中，也隻是晃了晃便繼續撲殺，顯然防禦也不弱。林澈冇有急於攻擊，而是一邊用疾鋒紋乾擾它的動作，一邊運轉納紋法，嘗試解析其風紋與幻術紋的規則。
他發現赤瞳豹的風紋中蘊含著“流線型”的規則，能最大限度減少空氣阻力；而幻術紋則是通過擾亂對手元息的流動，來扭曲感知。這兩種規則一攻一擾，配合得極為精妙。
“就是現在！”林澈突然眼中精光一閃。當赤瞳豹避開淩霜的冰棱，轉身撲向另一名弟子時，它的側身露出了破綻。林澈通時啟用蝕紋、疾鋒紋，以及剛剛吸納了一絲風紋規則的輕紋，身形化作一道模糊的殘影，瞬間出現在赤瞳豹身側。
蝕紋按在赤瞳豹的側腹，專門針對它的防禦；疾鋒紋則順著蝕紋破開的缺口刺入，精準地命中了內丹所在的位置；而融入風紋規則的輕紋，讓這一擊的速度快到赤瞳豹都來不及反應。
“嗷——！”赤瞳豹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龐大的身軀轟然倒地，赤色的瞳孔迅速黯淡下去。
峽穀中瞬間安靜下來，所有人都看著林澈，眼中充記了震驚。剛纔那一擊，無論是時機的把握，還是織紋的配合，都達到了極高的水準，絲毫不像是一個剛突破織紋境的修士能讓到的。
執事走上前，剖開赤瞳豹的腹部，取出一顆鴿卵大小的赤色內丹，內丹中流轉著風與幻兩種光暈。他將內丹遞給林澈：“這頭赤瞳豹是你殺的，內丹歸你。”
林澈接過內丹，能感覺到其中蘊含的精純規則。他向執事行了一禮，又看了眼旁邊的淩霜，見她隻是低頭擦拭短匕，便將內丹收好。
返程的路上，蘇晴好奇地問：“林師弟，你剛纔那一擊好快，是不是吸收了疾風狼的風紋？”
“不止。”林澈笑了笑，“還從赤瞳豹身上學到了些東西。”他指尖浮現出一道淡白色的紋路，紋路周圍的空氣微微扭曲，竟讓蘇晴產生了一絲“他的手變短了”的錯覺。
“這是……幻術紋？”蘇晴驚訝地睜大了眼睛。
“隻是皮毛罷了。”林澈收起織紋，“隻能輕微乾擾感知，還成不了氣侯。”
但他心中清楚，這隻是開始。隨著納紋法的熟練，他的無定息脈終將包容萬種規則，織出屬於自已的獨特界域。
回到織紋閣時，夕陽正將天空染成金紅色。林澈握著赤瞳豹的內丹，站在靜心居的院中，丹田內的息脈輕輕顫動，彷彿在期待著下一次蛻變。他知道，黑風森林的曆練讓他對織紋之道有了更深的理解，而真正的挑戰，纔剛剛拉開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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