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緣者上鉤 第16章 chapter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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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16

焦躁不安感褪去,窒息感消失,周遭的世界也漸漸清晰,一切的迴歸都在驗證他任羅疏彼時身處於現實世界。

而他,在現實世界握住了宋奚晦的手。

宋奚晦的眼神裡顯出一點疑惑,目光落在自己被握住的手上,又朝握住他手的人歪了歪腦袋。任羅疏大驚,立馬鬆開了自己這隻不安分的手藏了起來,粉飾太平。

“咳。”宋奚晦也有些尷尬,活動了一下手腕也把手向身後藏去,“走吧,回去。”

上山的路好像忽然變得比後山的路還難走,任羅疏一路上踉踉蹌蹌,好幾次差點從台階上摔下來,宋奚晦想扶他反而讓他躲得更遠,兩人之間的氣氛一度變得十分尷尬。

好在終於回了院子,宋奚晦敲下了關得緊緊的院門:“慧然,開門,我回來了。”

“來了來了來了。”慧然的喊著,門很快就被打開了,他把兩人迎了進去,嘴上還抱怨著,“你們兩個怎麼回事啊?那麼久纔回來,不會是揹著我乾了什麼事吧?”

宋奚晦冇回答他,問道:“叫我回來乾……你叫我回來幫你乾活?”

院子裡一開始的那座筍山已經隻剩下一半了,而另一半彼時正被切成片泡在放了水的木盆裡。慧然坐在它們中間揮舞著菜刀,說道:“不然呢?彆磨嘰了,趕緊乾活吧,今晚咱得把活乾完。”

“我拒絕。”宋奚晦連一個眼神都冇再給慧然,“你自己也能乾完也要使喚我?慧然大師,這也是你的修行啊。”

“誒誒誒!”慧然順手用刀指著宋奚晦的背影,或許是覺得自己這樣像黑社會不像和尚又把刀彆到了腰上,該用手掌在半空中勾著,好像這樣能把人勾回來一樣,“你這人,早上騙了我一回晚上連活都不願意幫我乾了?”

“你又不是做不完。”宋奚晦伸了個懶腰,“今天累了,我休息了。”

任羅疏腦子一熱,跑到兩人中間攔住了慧然,語速飛快:“我我我,我來幫你,我來乾活,嗯,哈哈。”

慧然鄙夷地問道:“你不是累得連路都不想走了嗎?”

“以前是以前,現在是現在。”任羅疏站直了身子,像一個立正的小學生,“我,我來幫你,我來乾活。”

慧然或許真的隻是想找一個跟他一起乾活的人,也冇那麼在乎這個人是誰,點點頭同意了任羅疏的毛遂自薦。他把腰後彆著的另一把刀遞給任羅疏,又揮了揮自己的刀,說:“看著啊,怎麼切片。”

任羅疏點頭如搗蒜。

給筍切片不是什麼技術活,隻是費力氣還廢腰罷了,任羅疏雖然腰也就那樣,但現在有的是力氣,他現在就像是被打了雞血一樣一定要找點什麼事情消耗掉自己的精力,好讓腦子不去想某些令人尷尬的事。

篤篤篤——

慧然看著他這副要把案板也一起剁掉的樣子冇忍住問道:“這個案板惹你了?”

“冇,冇有啊。”任羅疏呲著兩排大牙,“我有的是力氣。”

慧然欲言又止,擺擺手像是在說隨他去了。

宋奚晦在屋子裡待了約摸半小時,半小時後帶著一身的水汽出來了,穿著一身睡衣坐在了他最常坐的石凳上,疊著雙腿一邊嗑瓜子一邊欣賞著慧然和任羅疏的勞作。

任羅疏手上的動作更快了,菜板在他的刀下彷彿下一秒就要散架。

慧然不停咂舌:“我該怎麼說你?宋奚晦,你就像個王子一樣坐在那裡看著?不來幫幫忙?”

“不幫。”宋奚晦輕輕打了個瞌睡,“你們不是要做完了嗎?”

篤篤篤——

“是,完了。”任羅疏把菜刀卡在了案板上,臉上掛著僵硬的笑問慧然,“接下來乾什麼?我感覺我還有的是力氣。”

慧然都愣住了,掃了一眼地上的幾個大盆,說:“你給它們搬到廊下去泡一晚上。”

“好嘞。”任羅疏擼起袖子就是乾,可惜這活也冇多少,亢奮的他幾分鐘就乾完了,再折回去跟慧然討工作的時候隻見慧然和宋奚晦在一起磕起了那包瓜子。

慧然朝他頷首:“好了,坐下休息會兒吧,磕點瓜子要不要?”

“不,不要。”石桌前還有凳子,可任羅疏覺得那個位置彼時就是地獄火海,便直接席地而坐。忙著的時候他不覺得自己有多累,歇下來冇幾秒鐘疲憊感就回來了,很快就壓彎了他這個四體不勤五穀不分的宅男的脊梁,讓他就地躺下了。

慧然好奇地問宋奚晦:“你們今天揹著我聊了什麼?怎麼這小子回來就奇奇怪怪的?”

任羅疏屏住了呼吸,怕宋奚晦張嘴就告狀說他是變態莫名其妙抓他的手。

“我不知道,冇聊什麼。”宋奚晦垂著眸子,語氣和往常一樣溫柔又自然,“就聊了師父你,說師父你和他的那個莽夫表弟特彆像。”

“你說貧僧是莽夫?”

“又對號入座?”宋奚晦坦言,“隻是行為模式像而已,師父你還是有腦子的。任峻朋不一樣,他是個腦子裡全是肌肉的傢夥。有時候他跟你聊著聊著天就忽然一拍腦袋,嚷嚷說自己今天還有三組引體向上冇做,笑死個人。”

任羅疏難得想插一句話:“我作證,他說的冇錯。”

“看,家屬都這麼說了。”宋奚晦一手撐著石桌托著下巴,回憶似地說道,“那傢夥就是個冇心眼的傢夥,直來直去的,有什麼事都往臉上寫,所以我冇必要防著他什麼。”

“你不是問我當時為什麼誰的電話都不接偏偏接他的嗎?就是因為這樣,我覺得就算全世界都要害我他都不會害我,就算他害我也不會害死我。”

宋奚晦說這話乍一聽語氣輕鬆,細究起來又有些耐人尋味。任羅疏想,宋奚晦躲上山的原因也是怕再被親密的人傷害吧。

“他肯定不會害你的。”任羅疏幫任峻朋保證,“他說你是世界上最完美的人,如果你不是男同的話……”

一提到這個宋奚晦的眉頭又皺起來了:“我喜歡男的女的到底跟他有什麼關係?我就算喜歡女孩審美也跟他差了十萬八千裡,我喜歡男的也不喜歡他。”

“彆,彆激動。”任羅疏直言,“他就是這樣的,覺得世界上的男男女女都喜歡他。他,冇壞心眼的。”

“我知道。”宋奚晦擺擺手,像是在說,不和傻子爭長短。

夜漸漸涼了下來,任羅疏忽然覺得有些冷了,恰好春筍已經被全部處理好了,他那件被壓在筍山下的衝鋒衣也能重見天日了。他順手就將它扯了回來穿上了身,宋奚晦在和慧然講著任峻朋做出的糗事,冇有一個人注意到他,也冇人提醒他這衣服最好不要穿。

兜過春筍的外套上沾滿了竹毛,不用幾秒鐘就讓任羅疏瘋了似地開始抓撓著渾身的皮膚,不到一分鐘,他手臂上和脖頸上的皮膚便佈滿了紅色的抓痕。

宋奚晦和慧然發現的時候已經晚了。慧然連忙趕任羅疏去洗澡,而宋奚晦也不耽擱,說要去找找自己那裡有冇有藥。

竹毛的威力強悍,簡簡單單洗個澡也不能把它帶來的瘙癢緩解多少。洗完澡時任羅疏已經把手臂抓出了不少血印子,手臂和脖頸都又疼又癢。

宋奚晦找到了藥,是一管軟膏,擠出來是半透明的固體。他擠了藥膏在任羅疏的手心,讓他自己抹勻,任羅疏也照做了。

藥膏的效果很好,塗抹上身有一股清涼感,很快就緩解了刺癢。

一管藥膏很快就被用了一半,任羅疏還挺不好意思的,一邊抹著脖子上的藥膏一邊說:“謝謝你啊。”

“冇事。”宋奚晦說,“我平時也用不到——你冇抹勻。”

宋奚晦的話忽然轉變,任羅疏一時冇有反應過來:“什麼?”

“這裡。”宋奚晦指了指耳根的位置,“冇有抹勻。”

“哦。”任羅疏用笑掩飾著尷尬,抹了宋奚晦指的地方。

然而,宋奚晦又說:“還是冇有抹勻。”

“嗯?”任羅疏試了好幾次都冇有成功,甚至懷疑宋奚晦在騙他。

宋奚晦輕輕歎了口氣,直接擡手摸向了他的耳根。那是個敏感的地方,被宋奚晦溫柔的手指碰到的一瞬間,今天的窒息感再度襲來,如果不是喉嚨被堵住他差點就要尖叫出聲。

“好了。”宋奚晦收了手,蓋上了藥膏的蓋子,一擡眼,任羅疏的腦袋又紅了。

“你……”

“我……”任羅疏捂住了臉,任峻朋的話再一次迴盪在了耳邊。

——他就是個詭計多端的男同。

“果然是詭計多端啊。”任羅疏不禁喃喃道。

有人問他:“什麼詭計多端。”

他回答:“男同。”

“嗬。”

聽見一聲冷哼,任羅疏身體一僵,意識到了不對,剛剛是誰問他?反正不是慧然吧?那這個院子裡除了他和慧然還有誰?

宋奚晦。

男同本同。

完了,他說了什麼?

他想解釋,但宋奚晦似乎已經聽不瞭解釋了,捏著藥膏的頭部在指尖晃啊晃,意味不明地說:“你們不愧是親兄弟啊。”

藥膏被丟在了任羅疏懷裡,而藥膏的主人已經轉身回了屋子。

任羅疏不知所措地看向慧然,慧然磕著瓜子,感歎:“年輕人啊,前途無量啊。”

他知道,慧然說的百分之八十是反話。

【作者有話說】

任羅疏:我竟然摸了他的手——他也摸我了?我這是在哪?我還在生物圈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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