緣者上鉤 第78章 chapter7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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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78
直升機就在不遠處的平地上大搖大擺地放下來一個人,看清那人的臉的時候任羅疏一瞬間懷疑起自己的眼睛。他的視線反覆在兩人之間搖擺,最後確定了現在從直升機上下來那個是以前在下山路上遇到的人,而一開始給杭訓虞開車的纔是斯是漏氏。
“杭老師~”從直升機上下來那位一瘸一拐地向人群跑來,身後的直升機已經升空,顯然,他冇有再遠路返回的意思,義無反顧,滿眼都是拉著臉的杭訓虞,“被我抓到了吧?出差不帶我帶黎小三?”
彼時的“斯是漏氏”真就像被抓包的小三一樣慌張,看看同行的杭訓虞又看看從直升機上下來那位,最後當機立斷躲到了宋奚晦身後:“阿奚哥,救我救我。”
得到了宋奚晦的庇佑後,“斯是漏氏”的腰板瞬間硬了,開始叫板:“不,不關我的事,我就是個開車的,哥你放心彆人給杭院開車嗎?奴才難道不是家生的才放心嗎?”
任羅疏:“……”第一次聽見有人那麼坦然地稱自己家養奴才。
無意間,他又瞥見護著“斯是漏氏”的宋奚晦非常讚同地點了點頭。
另一邊,“直升機哥”已經黏到了杭訓虞身邊,“杭老師,杭訓虞,杭小訓”地叫個不停,奈何杭訓虞就冷著一張臉,捏著麵前人的腮幫子問道:“還有臉叫我?我是不是叫你在家好好養傷,叫你跟管家研究婚禮去?我是不是跟你說過我就來雲古寺一趟順便見見你表弟,你非要跟過來?”
“記得記得。”直升機哥傻笑著,直言,“但你看我來都來了,直升機也開走了,你總不可能讓我現在回去吧?”
杭訓虞彆過臉去,吐出一句:“回去再找你算賬。”
“回去隨便算!”直升機哥樂得笑出了兩排大白牙,這會兒纔跟在場的其他人打起招呼,“阿奚,好久不見啊。”
宋奚晦微笑著問:“哥你好全啦?”
“嘖嘖嘖,些許風霜,衣角微臟。”直升機哥昂揚著腦袋,“我是誰啊?我是你們的哥!我是那麼容易被打倒的人嗎?”
話音剛落,杭訓虞一巴掌就落在了他的後腦勺上,他瞬間閉了嘴。
宋奚晦和“斯是漏氏”都發出了輕輕的笑聲,被直升機哥瞪過一眼後又隻剩下宋奚晦還敢笑。
柏油路上,又一輛熟悉的車駛來了,宋奚晦毫不避諱地說了一句:“好了,還有一個家養奴才也來了。”
車子停穩,車門打開,任峻朋就被丟了出來。隨後,冬徽也穿著旗袍踩著高跟從車上下來了,她掃了一眼人群,認出了“斯是漏氏”和直升機哥。
“你們兩個是黎家的小二小三吧?”冬徽溫柔地問道,“小二,聽說你前段時間出車禍了啊?好點兒了嗎?”
被稱為黎小二的“直升機哥”清了清嗓子,眼看著又要說出那句“些許風霜,衣角微臟”,被旁邊的人一個眼刀殺了回去,隻好改口說:“好著呢,就是看著嚇人其實冇什麼大事,我這會兒不是能跑能跳的嗎?就還有點跛,養兩天就好了。”
“哦,那就好。”冬徽的視線又落在杭訓虞身上,問道,“那這位是?”
杭訓虞向前伸了手,說:“我姓杭,是小鹿的愛人。您叫我小杭就行。”
任羅疏跟著冬徽偷偷認著人,但他還是有些分不清黎家的兩兄弟,更不知道怎麼稱呼,那“小二小三”一聽就是長輩才能叫的,他們平輩之間肯定還有彆的叫法。他將視線投向宋奚晦,不用多講對方就明白了。
宋奚晦小聲地給他介紹著:“喏,我後邊這個就是黎小三,是我表弟,大名黎行斯,你直接叫小三兒就行。那個黏著杭老師的就是我表哥了,叫黎行鹿,就是,杭老師要回去看的那隻小鹿,哼哼。你直接叫他聲哥就行了……”
說著,將聲音壓得更低,在他的耳邊說道:“他耳根子嘴軟了,多叫幾聲哥他一高興就給你爆金幣。”
冬徽和黎行鹿、杭訓虞簡單聊了幾句就準備回家了,離開前,她把一直抱著腦袋躲在一邊的任峻朋往前一推,告訴宋奚晦:“喏,人給你們帶來了,隨便使。他啊,就是有力氣,能當驢使。”
苦力到手,宋奚晦做主持人把一群人都相互介紹了一遍,通了名字後便帶著一起上山了。這會兒太陽已經出來了,曬在皮膚上並不舒服,任羅疏正想著怎麼給宋奚晦遮遮太陽,就看見黎行鹿變魔術一樣從外套裡拿出一把傘打開,擋在了杭訓虞的腦袋上。
“怎麼樣?我帥不帥?”
杭訓虞擡手就往黎行鹿腰上一擰,說道:“回去照樣跟你算賬。”
那一扭雖然冇有擰在任羅疏身上,但人類是會共情的,他不禁捂住了自己的腰,這一幕被宋奚晦儘收眼底。
宋奚晦小聲向他保證:“放心吧,小羅哥,我不擰人的,我肯定不擰你。”
任羅疏笑笑不說話,他可不覺得宋奚晦的保證有什麼含金量。
到底去哪裡搞一個能遮陽的東西呢?
他看見了任峻朋蝸牛殼一樣的大揹包,於是,他後退了幾步,退到了任峻朋身邊,說了聲停下,而後拉開了雙肩包的拉鍊,從裡邊找出了把傘。
任峻朋出遠門的行李都是冬徽親自收拾的,任羅疏認真觀察過,隻要是冬徽收的行李肯定少不了一把傘,這點任峻朋似乎是不知道的。
六個人,兩把傘,總要有兩人落單,但落單的兩人並不覺得有什麼不高興的,畢竟他們表現出了一種濃濃的相見恨晚的感覺,已經到了互報生辰八字稱兄道弟的地步。
任羅疏搶了傘的愧疚感算是小了些。
“阿奚。”他在宋奚晦耳邊小聲說,“你覺不覺得後邊那倆弟弟,傻到一窩去了?”
宋奚晦聽完不動神色地向後看了一眼,為了爭口氣一樣反駁說:“我表弟是省狀元,你表弟呢?”
任羅疏:“……”這個比不了,人家弟弟是省狀元,他家弟弟走的體育特招。
但他也會化劣勢為優勢:“但我表弟身體好啊。”
宋奚晦眼睛也不眨一下地吐出一句:“那你看我哥,你知道吧?他兩個多月前纔出的車禍。”
任羅疏:“……”完了,這也比不了。
黎行鹿這會兒雖然能走了,但腿跛著,走起路來有些慢,一群人便放慢了腳步,到慧然的院子時已經快要到中午。
慧然已經煮好了綠豆湯在等他們,還叫人往院子裡搬了些齋飯。
讓任羅疏冇想到的是,慧然和杭訓虞也是認識的,兩人一見麵就握起了手,一個喊著“慧然大師”,一個喊著“杭院長”。
“你們認識啊?”這話是黎行鹿幫任羅疏問出來的。
“嗯。”杭訓虞冇有瞞著,解釋說,“以前寫論文的時候認識的,這些年也一直聯絡著。”
慧然雙手插著腰,擡擡下巴,問宋奚晦:“怎麼杭院兒也是你家人啊。”
“我家人才濟濟啊。”宋奚晦驕傲地說道。
慧然陪著他們一群人在院子裡分食完了齋飯便走了,離開前留下話,說是有什麼缺的就讓宋奚晦給明冼打電話。宋奚晦應下了,送瘟神一樣地把慧然送走了。
任羅疏看得出來,除了他和宋奚晦外,其餘人都對慧然帶著一絲敬意,聊天什麼都放不開,慧然估摸著也是看出這點才藉口出門了。
這確實也是冇辦法的,他想,畢竟慧然大師名聲在外,就算他拿著喇叭去揭露這和尚就是個喜歡穿著中年男人標配短褲在台階上蹺著二郎腿嗑瓜子的傢夥也冇人信。
慧然一走,一群人果然放開了,黎行斯直接就長舒了一口氣向後躺去,倒在了醬油身上,問宋奚晦:“阿奚哥,你們跟慧然大師住一起壓力挺大的吧?他是不是老給你們講點佛法什麼的?”
“大,壓力怎麼能不大?”宋奚晦嘴角微微揚著,像是把什麼話藏在了心底。
任羅疏當然知道宋奚晦想說什麼,他估計想說,最大的壓力就是這破和尚天天犯賤,亂吐瓜子皮,招貓逗狗吹牛皮,但他們又迫於寄人籬下不好把這和尚套上麻袋揍一頓。
“對了。”宋奚晦估計也是怕再說下去要把慧然大師的名聲全毀了,立馬轉了話題,“杭老師,你特地來這兒一趟,聽說是來找小羅哥的?”
任羅疏脊背一繃,想跑。
什麼玩意?不坑慧然改坑他了?
宋奚晦大魔王又在發力!
他心虛地看向杭訓虞,杭訓虞也正在看他,視線相對,對方友善一笑,一瞬間,他許久冇有的窒息感又回來了,逼得他躲到了宋奚晦身後。
“彆緊張。”杭訓虞看穿了他的不安,安撫道,“我來找你不是什麼壞事,是黎小三拜托你做的那個程式,很好用,但是我覺得還能再細化一些,然後我還有些需求,想問問你能不能幫我做出來。”
“我,我嗎?”任羅疏受寵若驚,冇想到是這樣的事情,“我,我也不知道,你,你可以找彆人試試的。”
“我讓計算機院的那些傢夥試過了,他們都不敢動你的代碼。”杭訓虞十分認真地問他,“所以,要不要對母校的學術建設再出一份力?”
【作者有話說】
小羅哥要不是病了,會是非常厲害的人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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