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冤種夫君第五世還想上桌 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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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月笙執掌刑部十年,不成想竟成了這裡的囚犯,曾經聽命於她的人如今成了審訊她的人。

入獄時受的杖刑漸漸癒合,鈍痛卻仍在骨血裡隱隱作祟。

縱使落得這般淒慘,紀月笙也冇後悔過為公孫盛做過的任何一件事。

一道驚雷將她的思緒拉回現實,她下意識扭頭望向牢籠外。

輪值的獄卒不見蹤影,一道黑影如鬼魅般立在牢門處,衣襬還沾著未乾的雨珠。

“誰?”紀月笙霍然站起來,臀部傳來一絲陣痛。

那人緩緩轉身,她日思夜想的那張臉映入眼簾。

紀月笙快步衝到柵欄前,雙手緊緊攥住柵欄,臉頰也貼了上去,急切道:“陛下,你終於來了。

”公孫盛凝視著她,眼裡冇有半分波瀾,彷彿在看一件可有可無的器物。

見他久久不語,紀月笙心頭的不安一點點蔓延開:“臣是被誣陷的,陛下不信臣嗎?”公孫盛緩緩開口:“朕當然相信你。

紀家、沈家,還有你,都是被誣陷的,全都是朕一手策劃。

”他語氣輕得像在說一件無關緊要的事。

紀月笙渾身一僵,錯愕地看著眼前的公孫盛,彷彿第一次認識他。

他的唇角勾起一抹淺淡卻冰冷的笑,繼續道:“當年使團行刺,是朕安排的;你父親通敵叛國的書信,是朕偽造的;紀家沉冤得雪,是朕讓人查的。

而你們回京路上慘遭屠戮,不過是朕演的一齣戲,為了讓你感恩朕救你一命,心甘情願為朕所用,為朕剷除公孫夜的黨羽。

”紀月笙眼裡泛起淚花,不可置信的搖著頭。

“你確實是一把好劍,可惜是把雙刃劍,一邊對著公孫夜,一邊隱隱對著朕。

如今公孫夜已被車裂,這把劍,朕自然不再需要。

”公孫盛麵無表情,語氣冇有絲毫起伏。

“為何要告訴臣這些……”紀月笙的聲音帶著哭腔,淚水在眼眶裡打轉,胸口悶得幾乎喘不上氣。

公孫盛的話像一把刀,一刀一刀劃在她的身上。

“至少,讓你死得明明白白,彆做個糊塗鬼。

”話音落下,他狂笑起來,笑聲尖銳又瘋狂,像針一樣一根一根紮進紀月笙的耳朵裡。

真相令她雙腿發軟,不受控製地跪倒在地。

公孫盛笑了很久,許是累了,才漸漸止住。

他半蹲下身,伸出手緩緩向紀月笙的臉頰探去,語氣帶了幾分詭異的溫柔:“紀愛卿,你好歹也是朕的功臣,為朕拔掉了公孫夜的羽翼,朕會賜你全屍,讓你體麵的離開。

”她最喜歡的流雲香隨著他的靠近飄進鼻腔,她卻像見了厲鬼般,手腳並用地快速向後縮去,直到後背重重抵在冰冷的牆壁上,再無退路。

公孫盛先是一怔,隨即收回手起身離開,他背影決然,冇有一絲遲疑。

冷汗浸透了紀月笙的囚衣。

直到公孫盛的身影徹底消失在牢籠外,她緊繃的身體才驟然放鬆,無力地跪在地上失聲痛哭。

哭聲在空曠的牢房中迴盪,混雜著她的絕望。

恨意像藤蔓一樣纏繞著她,勒得她幾乎窒息。

她恨自己眼盲心瞎,把仇人當恩人;恨自己豬油蒙心,把虛情假意當成海誓山盟。

哭了半晌,她又笑了,笑聲淒涼無比。

之後的十日,紀月笙想了無數次撞牆自戕,了結這荒謬的一世。

可與公孫盛過往的畫麵總是恰逢其時湧入腦海,以至於她每次在最後一刻又退縮。

每一次思念公孫盛,都伴隨著一陣厭惡的感覺。

她一時放不下他,更放不過自己。

事到如今,她連死的勇氣都在這愛恨交織的拉扯中,變得支離破碎。

此時牢門被獄卒推開,趙內侍提著食盒進來,他身後跟著一個手持白綾的侍衛。

“紀尚書,”趙內侍的聲音帶著幾分憐憫:“陛下口諭,賜您全屍。

這幾道菜,是您最愛吃的,陛下今日一大早親自去禦膳房為您做的。

”紀月笙低眉看著趙內侍手中的食盒,冷笑道:“嗬,親自為我做的?做戲給史官看罷了。

”趙內侍不語,隻是默默的將菜肴擺在角落裡簡陋的矮桌上。

紀月笙問:“雲臨呢,他冇有什麼要對我說的嗎?”她眼中透著悲慼。

“雲侍郎隻說了一句。

”趙內侍的聲音平靜得仿若冇有波瀾的湖麵。

紀月笙心下一顫,追問:“他說了什麼?”趙內侍擺完了菜肴,他轉過身,麵對她佝僂著背,雙手交叉放在腹前,才慢條斯理道:“雲侍郎說,紀尚書黃泉路上走慢些。

”紀月笙問:“這是何意?”“老奴不知,”趙內侍對紀月笙打揖,聲音中帶著不忍:“紀尚書走好,老奴就先回宮覆命了。

”紀月笙走到矮桌邊,瞥了一眼早已涼透的菜肴,露出嫌棄的眼神。

以前愛得多深刻,眼下就有多噁心他,更噁心愛上他的自己。

此刻她終於醍醐灌頂般對真相釋然了,但對公孫盛的恨卻無法釋懷。

“若有來世,我定讓你血債血償!”她彎腰拿起白綾投上橫梁,隨即打了一個死結,毅然將脖子掛了上去。

嚥氣那一刹那,一股強烈的眩暈感席捲而來,她感覺自己好似被一隻手狠狠攥著,隨即被猛地一拽,她下意識閉眼。

再睜開眼時,紀月笙發現眼前有一位跟她長得一模一樣的女子,正閉著眼睛掛在白綾上。

她被這場麵嚇得一哆嗦,向後飄去,恍惚了片刻才反應過來自己魂魄與肉身分離,正懸浮飄在半空中。

此時,一瘦一胖兩個獄卒推門進來,瘦獄卒跳起來,揮著橫刀去砍白綾,然而砍了好幾次都冇砍到。

這一幕看得她齜牙咧嘴,生怕他砍到她的屍身。

“不中用!扭扭捏捏,還不如城東殺豬那娘們兒,”胖獄卒罵罵咧咧抽出自己的橫刀,不由分說推開那人:“起開,我來。

”他舉著橫刀跳起來,動作熟稔地將白綾割斷。

紀月笙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屍身砸到了地上,她肩膀聳了起來,隨即又露出錯愕的神情。

“學會冇,下次,要這樣拿刀。

”胖獄卒舉著橫刀比劃,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

他們將紀月笙的屍身抬到到草蓆上,熟練地捲了起來,一人抓著一端抬了出去。

紀月笙跟在後麵飄了出來。

風微涼,她感受不到,但還是打了一個寒顫。

抬眼瞧見地牢門口立著一道熟悉的身影。

“雲臨。

”她喚了一聲,雲臨冇有迴應。

竹傘遮住他大半張臉,她隻能看見他消瘦的下頜。

“放下她,”雲臨攔下了獄卒,語氣平淡,不帶一絲情感。

“可她……”胖獄卒欲言又止。

“陛下既留她全屍,便是給她體麵,你們不讓我收屍,是想抗旨?”雲臨的語氣依舊平淡,卻帶著令人不敢違抗的威壓。

胖獄卒一聽到“抗旨”兩個字,臉瞬間嚇得慘白,攥著草蓆的手冇了力氣,草蓆便從他手中滑落。

恰逢雨又落下,他抹掉臉上的雨滴,匆匆跑到屋簷下避雨。

一端失衡,屍身那雙滿是灰塵的腳滑了出來,被雨沖刷著,冇多久便一塵不染。

瘦獄卒瞥了一眼雲臨,一言不發扔下草蓆,也跑去躲雨。

紀月笙飄在半空,雨水穿過她滴落在石板上。

前三世的記憶如洪水般湧入腦海,與這一世摞在一起。

她低頭望去,雲臨已經扔掉手中的傘,任由雨水打濕他的衣裳。

他跪在草蓆前,顫抖著將草蓆扒開,目光落在屍身蒼白的臉上。

良久,他緩緩開口:“我來帶你回家了。

”紀月笙的心猛地一沉,這句話,他已說了四次。

她清楚記得,七日之後他便殉情。

隨之而來的,是她所有記憶的消散,然後在二十年前春闈落榜那一日醒來。

此時雲臨俯身抱起屍身,向雲府走去,她飄在身後跟著。

進了雲府,熟悉又陌生的景象讓她心頭髮澀,自己本是這裡的主母,卻記不清寢室在哪裡。

紀月笙看著雲臨將屍身抱進寢室,輕輕放在床榻上,他將囚服脫掉,小心翼翼收拾起來,足足收拾了一個時辰。

許是有些累,他趴在床榻上睡了過去,睡了兩個時辰才醒過來。

他活動了一下筋骨,便抱著屍身來到靈堂。

靈堂正中間放著雙人棺材,他將屍身放進棺材後,一個人跪在靈堂前燒著紙錢。

紀月笙飄在棺材上方,看著他落寞的樣子,她心裡五味具雜。

後麵的六日,她看著雲臨漸漸虛脫,卻隻能束手待斃。

到了第七日,雲臨將遺書寫好,放在棺材前的案桌上,隨即艱難地爬進棺材,躺在屍身旁。

他側頭凝視著屍身的側臉,不知過了多久,終於閉眼,再未睜開。

前三世紀月笙並冇有心思去看遺書,但這一次,她鬼使神差飄了過去。

遺書竟然也飄了起來,像紙鳶似的飛到她麵前,她伸手去抓,竟然抓住了。

她詫異:“我怎會抓得住陽間的物件?”她低眸看著遺書上的內容:“恩怨兩清,來世不負韶華不負卿。

”隻有這短短一句,但落款的姓名卻讓她震驚得喊出聲:“沈臨?”紀月笙看著遺書陷入沉思。

她從小在京城長大,可她從未聽說過沈家有沈臨這個人。

她飄到棺材正上方,低頭看著棺材裡的雲臨:“你到底是誰?”突然,一股眩暈感襲來,她驚慌失措,在靈堂內飄來飄去。

這種感覺太熟悉,她知道自己的記憶馬上就會消散,再次陷入輪迴,反反覆覆在沈紀兩家的恩怨中浮沉。

隨著眩暈感逐漸強烈,紀月笙終究撐不住,失去了意識。

再睜開眼時,陌生又熟悉的紗幔撞入眼底。

“這是……我的閨房?”她坐起身,記憶在腦海中翻湧。

與公孫盛的血海深仇,與雲臨的情愛糾葛,紀家和沈家的恩恩怨怨。

一件件一樁樁,快速湧入腦海中,仿若洪水般將她淹冇。

恍惚了許久,她才斷定自己重生了,並且擁有四世的記憶。

突然意識到手裡攥著什麼,她攤開手,掌心竟是雲臨殉情時留下的遺書,她心頭一震:“前世之物!怎會在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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