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出小 039
月出小
車內,
周矜抽出一條羊毛毯子蓋在陳淺腹部,又抬手擦了擦她額間的汗。
“喝水嗎?”
陳淺連搖頭的力氣都沒有。
周矜此時衣服一絲不苟地穿在身上,麵容亦清雋俊朗,
不見任何疲色。
周矜將水喂到陳淺嘴邊,見她臉色好些,
又將兜裡最後一粒大白兔奶糖的糖衣褪下,
塞進陳淺嘴裡。
這才下車,
迎著凜冽寒風點了根煙。
再上車時,陳淺已經將衣服穿好了,臉頰紅撲撲的,
在拉身上羽絨服的拉鏈。
周矜低頭給她拉上。
陳淺感受到周矜身上沾染的凜冽寒氣,亦嗅到了煙味,
很不好聞。
周矜給陳淺拉好拉鏈,含笑問她,
“發什麼呆?”
“在想事情。”
“比如?”
陳淺說:“你為什麼要抽煙?”
印象中的周矜像雪,
更像天邊的月亮,皎潔清冷。他當然也桀驁不馴。但煙草怎麼去形容,
迷離又萎靡。這是陳淺的印象,
她並不認為周矜與這兩個詞沾邊。他就不像會吸煙的人。
周矜忽然就笑了,
這是這麼久以來,陳淺第一次對他,
對他這七年產生好奇。
他將她抱在懷裡,親吻她的額頭,“因為你陳淺,
因為很想你。”
後座已經不適合再坐,
周矜將陳淺抱到副駕駛,自己坐在駕駛座開車。在車內其實也隻是錯覺罷了,
雪不算大,這麼久了,鋪展在地上也隻是薄薄的一層。
陳淺睡著了,周矜就開的慢,回到林家的時候已經七點了。
兩人做的時候,沒忘記打電話給外公外婆,這時候老人家也已經上床睡覺了。
周矜將陳淺抱上到房間,本想跟陳淺一起洗,但褪下她褲子時,淌過的一片滑膩令陳淺霎時間雙頰透紅,她說什麼也不願意跟周矜一起,推搡著他出去。
陳淺洗好澡,出來的時候,已經是大半個小時後,桌上放著一碗排骨麵。湯麵濃鬱,麵條香軟。陳淺坐下吃時,周矜已經將兜裡的煙,打火機與糖紙撂在了桌上,去衛生間洗澡了。
陳淺在車上睡了很久,又吃完了一碗熱騰騰的湯麵,感覺到周身的精力都恢複了過來,這才折返回去拿東西。
三雙棉鞋。還有半塊梅花糕。
棉鞋外公外婆各一雙,兩雙就夠了,還有一雙是鞋店阿姨送的。
男人的尺寸。
周矜的腳多大?
她去看他的鞋子,卻發現鞋跟處沾著雪,還有些爛泥。陳淺去看看自己的,很乾淨......好像是周矜將她抱回來的。
·
周矜衝完澡出來,裸露著胸膛直接走出去。卻發現不遠處的桌子上,放著大一碼的棉衣,灰色的。
他彎彎唇,穿了上去。短了半截,但他確信,陳淺買大了一碼。衣服上還有她身體的香味。不遠處地上,還放著一隻棉鞋,今天下午剛買的......
審美一般吧,周矜腳踩在棉鞋上。其實陳淺還挺細心的,他們家的拖鞋,他穿著覺得擠得慌,半截腳跟都露在外邊。
窗外是無邊的雪色,銀裝素裹的世界。周矜摸回陳淺房間的時候,漆黑的一片,有盞暖黃色的台燈還在亮著,陳淺已經在被窩裡睡著了,呼吸正清淺著。
他悄悄抬起被褥一角,將陳淺抱在懷裡。
·
周矜平時睡眠少,淩晨一兩點才闔眼,五點起床。也隻有在陳淺身邊能睡得久一點。
昨晚睡得早,夜裡也睡得安穩,沒醒來過,早上是被一通電話打醒的。
聽見電話鈴聲,他下意識地將摁了靜音鍵,去摸陳淺,這才發現身側已經涼了。
陳淺不在。
他蹙著眉,看見陳淺那件羽絨服還掛在一邊,就接了電話。這幾天雖說在休假,但也隻是人不去公司而已,要溝通處理的事情也挺多的。
講完電話已經是二十分鐘後了,周矜也沒了睡意。
床尾有折疊整齊的乾淨衣服,他起身穿好,走出了房間。
此時陳淺在二樓的衛生間,正將衣服一件一件擰乾,晾曬在通風的窗戶邊。
剛運作過的洗衣機機蓋正大開著,旁邊三隻盆。一隻裝著胸衣與內褲,粉色的,軟軟的一團,看著就有香味。一隻裝著黑色內褲,周矜看著很眼熟。另一隻裝著兩雙襪子,一雙大些,一雙小些。
周矜挑了挑眉。
陳淺將所有衣服都掛好,將衛生間裡的暖風也開啟,讓衣服乾的快些,接著就開始對著麵前的三隻桶開始發呆。
陳淺身上穿著粉嫩的睡衣,正背對著他,顯然是看不見他的。周矜就靠在衛生間門口,也不進去,就這麼看著她。小小的一隻,白皙的脖頸露在腦後,耳垂似乎泛著點紅。
光看她的背影,就知道她糾結猶豫成什麼樣了。
周矜彎彎唇,眼裡染了清淺笑意。
周矜等了會兒,陳淺已經蹲下去在洗自己的內衣內褲。
“陳淺。”周矜走向她。
陳淺動作頓了頓,背脊肉眼可見地僵硬。她指了指一邊,撥出一口氣,“來得正好,自己去洗掉。”
周矜修長的手指滑過內褲,乾了沒什麼,大片的水漬也還是昨晚的事。周矜低低地笑了,去看陳淺,她似乎也想到了這個,耳根子到雙頰都紅了個透。
“我......”陳淺對上週矜狹長,帶著壞笑的眼睛,飛速地挪開。發絲在燈下蓬鬆又光澤,半天,她說,“下次不要在車裡了!”
“為什麼?”周矜追問。
陳淺不理他。
周矜眼神直勾勾地落在她身上。
窗外天寒地凍,然而溫度卻在室內慢慢攀升。
“因為我不喜歡。”陳淺擰乾水龍頭,轉移周矜注意力。
周矜含混地笑,“是嗎?”
“嗯......”
“可是你的身體告訴我你很喜歡,”周矜語氣正經,“要不要這麼嘴硬。”
這話令陳淺耳朵愈發的滾燙,她推開周矜,“周矜你可以走了,你出去!”
恰好這時候,林初打了電話過來,陳淺將手上泡沫衝乾淨去接。
“淺淺在家吧?”
“在家。”陳淺撥開周矜搭在她腰上的手,還不忘瞪他一眼。
聽見電話那頭林初和周成忠的聲音,他手反而摟的更緊。周矜字典中就沒有收斂二字。
林初說:“早上雪大,我和你姨父已經回來了。村裡似乎安排撒鹽清雪,車一時半會兒開不進去。”
結束通話電話後,陳淺看了看周矜。她問周矜,“車鑰匙呢?”
“怎麼了。”
陳淺麵容嚴肅地將周矜的手撥開,“我把你車開走。”
村裡主要道路在清雪,暫時沒辦法通行。崎嶇小道也覆蓋著雪,雪下了一整夜,這會兒將化未化的,已然凝成了冰。開在上麵會打滑,其實挺危險的。
“開到哪兒?”周矜垂眸看她。
“離這兒隔著百來米,有戶廢棄的房子,停在哪兒。”
周矜笑了,“不趕我走了?”
陳淺看向周矜,其實他是聽見小姨說話的,這毋庸置疑,當初就算不開揚聲器,隔著遠遠地,他都能聽見她電話那頭的人說了什麼。現在這麼問,無非是想親耳聽見她說,不趕你走了,你留下吧。
瞧見陳淺臉色冷了下來,周矜回房拿了車鑰匙放在陳淺手裡。
“需要我陪你嗎?”他問。
陳淺搖頭說不用,她又看了看周矜,為難地說:“你......你把你那間房間收拾出來,什麼都不要留。”
“......”周矜唇邊的笑意僵了下,尋思著陳淺大雪天的也不至於把他趕出去吧。
他濃墨般的眼眸盯著陳淺,似乎在說,你要敢說讓我睡車裡你就真死定了。
陳淺頓了一下,周矜不悅地挑眉,“那我去哪兒?”
“隨你。”陳淺錯開了眼睛,也沒搭理他,就飛快地下樓了。
“......”
周矜心內鬱結了會兒,轉身回屋將自己的行李都收拾到了陳淺屋內。甚至一樓的鞋也拿進了陳淺的屋子。
他給陳淺發資訊。
【睡你屋。】
陳淺沒回。周矜又等了十分鐘,打了兩電話過去,也沒接。
他蹙著眉,正要下樓找陳淺,就聽見樓下的動靜。陳淺帶著林初和周成忠回來了。
陳淺推開院子的大門,讓小姨和小姨父進去,目光若有似無地往上瞥一眼,就見周矜此時站在二樓長廊拐角處。他個子極高,身姿挺拔,隻要視線往上稍抬,一眼就能瞧見。
陳淺飛快地挪開了眼睛,隨意地找些話題,跟小姨與姨父聊天。
兩位老人此時吃過早飯,正在堂屋取暖器前烤火,看見林初跟周成忠進來,眼裡都帶了笑。周成忠沒有跟林家人透露過具體是乾什麼的,林初也不說,但明眼人都能看出周成忠有本事有能力。
周成忠將禮品放在堂屋,拉著林初的手坐下陪老人聊天,陳淺去泡茶。
她一邊拿茶葉,一邊留意著身後幾個大人聊天。
聊著聊著,外婆忽然問:“咦,小——”
陳淺忽然緊張,倒水的手一頓,滾燙的開水撒了些在她麵前的桌子上。
外公忽然瞪她一眼,板著臉說:“昨晚不就走啦?車都開走了。昨天雪大,隔壁修門的那個小夥子你忘了?前後腳離開的哇。你這記性,真老了,醜。”
外婆惱怒地捶了一把外公,想起什麼,開始跟女兒女婿聊隔壁家昨天發生的八卦。夫妻兩吵架,門都摔壞了。
挺無聊一故事,勝在老太太有一張妙嘴,說的妙趣橫生。說的周成忠板正的一張臉上的魚尾紋也跟著漾開。
林初瞧見父母精神矍鑠,也跟著開心。
陳淺撥出一口氣,抽紙手上的水擦乾淨。將茶水給林初與周成忠端過去。
就聽見外婆說完了隔壁家八卦,開始讚賞女婿,先誇了一陣女婿本人,又說起了女婿的兒子,模樣生的好,性子也好。林初沒往心裡去,高中時周矜在這兒住過一段時間,老太太每年都得翻來覆去地誇讚。
倒是陳淺聽著又緊張了起來,端到外公麵前的茶杯差點沒穩住。
外公看她一眼,摸了摸陳淺的手,責怪了起來,“哦呦——這麼大的人了,還這麼毛手毛腳的。先回去先回去,回去歇著。早飯不是還沒吃?廚房裡有,你去吃。”
“幫你熱在鍋裡呢,去去去!”外婆跟腔應和。
說話的聲音停下來,也接不上了,看向林初,“說要孩子,幾年了,有動靜了嗎?”
陳淺去廚房隨意吃了兩口。心裡很不是滋味,偷偷摸摸的,跟偷./情一樣。
吃完早飯,順手將碗洗了,這才上樓。
二樓靜悄悄地,陳淺先回到周矜住的房間,仔仔細細地檢查了一遍,沒見什麼問題,這纔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開啟門,看到的是房間靠窗的那一麵掛著衣服。洗衣機甩乾,也不算多濕。
她看了眼正要收回視線,就看見那排衣服邊,晾曬著一條粉色的內褲,沒擰乾,還滴著水。兩隻內褲緊緊挨在一起,下方放了隻盆盛接滴下來的水。
陳淺一愣,臉又有些紅。
她避嫌似的挪開眼睛,就看見周矜支著一雙長腿,捧著本書,此時正半靠在床上看。
周矜的東西不算多,但放在房間裡,就顯得有些逼仄。
能看得出,已經竭儘全力地保持整潔,不淩亂了。但——
到底是養尊處優的大少爺,一看就知道沒乾過什麼家務。
陳淺在心裡暗暗吐槽。
比如說,兩雙鞋怎麼能放在床頭櫃前?那多影響美觀啊。
她看了看周矜腳上穿著的兩隻棉鞋,將兩雙鞋子都裝進了防塵袋中,開啟衣櫥放在了最底下一層。
裝著衣服的包正放在角落,她找來幾個衣架,正要開啟包收拾,無意一瞥,就看見周矜身上還裝著正裝,雙眉蹙了蹙——
“周矜你快下來把衣服換掉,不要穿這衣服躺床上。”
周矜將手裡的書往身邊的櫃子一放,心中尋思著,她這接受的倒快。內心哂笑,就見陳淺去衣櫃拿了大了幾號的睡衣。
她再抬眸,對上他不懷好意的笑,陳淺幾乎快被他這樣的態度氣背過去。將睡衣又掛了回去,雙眉一擰,指著一邊的凳子,“不準睡床上,去那坐。”
周矜雙手攤開。對上陳淺漸冷的眼眸,臉上的笑也收斂了些。
他起身,拿著書,當真去一邊坐了。
陳淺看著他,又將手裡的衣架塞在他手上,“你自己把衣服掛好放櫥裡。不要大聲講話,也不要出去。”
周矜攬著陳淺的腰,抱著她坐自己腿上,“吃飯呢。我餓了陳淺。”
陳淺覺得周矜在她身邊,唸叨地她耳朵吵,她捂著他的嘴說:“我偷偷給你送上來。”
周矜挪開陳淺溫熱的小手,忽然彎了彎唇,看著她。
“你是不是怕我餓死?”
“......你還吃不吃了?”陳淺問。
周矜彎在她脖頸裡,語氣慵懶地開口,“那你給我個名分有那麼困難嗎?嗯?”
陳淺看著周矜,其實讓周矜安靜地待在這兒,她真的不太放心,他就是喜歡給人使壞的性格。什麼時候好好聽過她的。
“你爸正在樓下叫我外公外婆爸媽。”陳淺挪開周矜的手,“下次你還是不要再擅自過來了,偷偷摸摸的不好,而且老人家很容易就說漏嘴的,到時候怎麼辦呀?”
周矜不以為意地笑笑,“外公外婆不會亂說的。”
“你怎麼知道?”陳淺看著周矜,“即便不亂說,也有紙包不住火的那天呀。”
周矜心裡微妙到發緊。
“你沒發現很不公平嗎,陳淺?”
陳淺詫異地聽出了這話裡的一絲委屈之意,抬眸看他。
周矜說:“他能光明正大地踏進你家的門,我就得偷偷摸摸躲在這,都姓周,我就這麼見不得人。陳淺你心不心疼我?”
陳淺:“......”
陳淺動作微頓,壓根不知道說什麼好。
周矜能感受到懷裡人安靜了下來,唇邊笑意更深,他低頭去親陳淺的眼睛。
“其實——”周矜說,“為你犧牲點也不是不行。”
陳淺輕輕嗯了聲,仰頭去看周矜。
“親我一下。”
“......”頓了會兒,陳淺問,“親哪兒?”
周矜看著她,“都行。”
他說完,一雙溫熱的小手就環上了他的脖頸。
一個輕如蟬翼的吻落在他臉頰一側,完全是蜻蜓點水,他甚至還沒好好感受,陳淺的唇就飛快地離開了。
“......行了。”陳淺輕輕推開周矜的手,要起身。
周矜低笑了聲,鬆開手。陳淺正走出去兩步,忽然被一股巨大的力氣拉回去,整個人驟然失重,想驚呼嘴巴卻忽然被堵住,氣息絕塞,周遭都是周矜身上的氣味。
一個凜冽的,灼熱的,滾燙的,極具攻擊性,掠奪性的吻。她臉色逐漸漲紅,牙關開始發顫,這樣的感覺幾乎要使她溺亡。就在她雙目眩暈的時候,強勢進攻的一方停了下來,絞合廝殺的硝煙停在這一刻,有風吹了過來。
陳淺翹起因為充血而殷紅的舌尖,發麻發酸之感湧上來,又壓下舌床,才能稍作緩解。神色逐漸清明,六感也漸漸恢複。她嗅到了清風,聞到花香,可如今分明是冬天。
她望向窗外,這才發現剛剛她還是站著的,如今卻坐在了周矜懷裡。
周矜身高腿長,整個人靠在櫃子靠著,抱她的時候,一腿支在地上,一腿搭在櫃子上。她整個人也跟著高了許多,壓在周矜腿上,雙足壓根碰不到地麵,隻能跟著晃悠。
周矜捏捏陳淺的耳垂,聲音低沉,“接吻都要我教?”
溫熱的氣息吹到陳淺的耳垂上,陳淺渾身一僵,接著她聽見了若有似無地腳步聲。
周矜也聽見了,相較於陳淺的不安與緊張,他倒顯得淡定。他握了握陳淺的手,將她蜷縮在一起的手攤開。
“彆怕。”周矜說。
陳淺沒周矜那樣氣定神閒,卻也很快鎮定下來。她看了看周矜,忽然歎了口氣,“委屈下你,行嗎?”
周矜拿手機的手一頓,掀眼看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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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初和父母聊完天,好久沒見著侄女了,在樓下等了很久,也沒見陳淺下來。換做以前,一定會抱著她的胳膊撒半天嬌,今天倒奇怪,安靜得很。林初想著,就上了樓。
敲了很久的門,陳淺才將她門開啟。
林初首先瞥見的是陳淺一張抹了口紅的嘴巴,淡紅,很襯她瑩白的膚色。林初淡笑了聲,“在樓上化妝呢?”
“嗯。”陳淺麵不紅心不跳地扯了個慌。
撒謊的技術似乎愈發高明瞭,陳淺想。
林初沒有察覺,摸摸陳淺的腦袋,“好看呀,你們小姑娘年輕,就得好好打扮。”林初說著,頭往裡探,“方便小姨進來不?”
“......方便。”陳淺身體側開身體,讓林初進去。
林初走進房間後,首先看到了掛在窗邊的衣服。她瞥了眼,一件針織毛線衣,一條秋褲,還有內褲胸衣襪子,很尋常的衣服。她問陳淺:“衣服怎麼掛在這兒?不一定能乾啊。”
陳淺指了指牆上的空調。吹風口正對衣服,林初意會,年輕人過日子也有年輕人的過法。
陳淺讓搬來兩隻凳子,讓林初坐在凳子上,林初坐下,剛想問你這凳子怎麼是熱的,就見麵前桌子上放了一本書,攤開。林初定睛一看,是本漫畫書,而且內容......
抬起手,正準備拿起來看看,陳淺顯然也看見了,飛快地將漫畫收拾了起來。立即想明白了,她說周矜看什麼這麼津津有味,原來是這個。
......她不是收拾起來了嗎。周矜怎麼翻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