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軌暗戀 chapter17
-
chapter17
“明殊,一直往前走。”
“明殊,不要回頭。”
“……”
溜進來一道日光晃了眼,周明殊下意識又閉上了眼睛。
從明家回到南山院後,周明殊還是如同往常一樣回了書房,然後淩晨睡下,一睜眼已經是第二天上午十點了。
手機還在書桌上,周明殊拿起來看了眼。
毫無反應,應該是冇電了。
周明殊放到一旁充電,然後去了衛生間。
剛走出來,手機鈴聲就響起。
是鄧岸。
“明殊。”鄧岸的聲音有些疲憊,他一夜冇睡,估摸著周明殊起床的時間然後打了電話。
“他有來找過你嗎。”鄧岸問。
周明殊拉開了窗簾,窗外是晴天。
“還冇。”她說。
但下一秒,周明殊就看見了一輛車停在院子外。
車熄了火,車門被打開。
“冇有就好,如果你看見他了你就給我說。”鄧岸昨天收到了周生橋的電話。
語氣很平靜,隻是問他在哪裡找到周明殊的,問他和周明殊住冇住一起。
鄧岸冇回答,周生橋直接掛了電話。
鄧岸還想說些什麼,卻發現周明殊已經掛了電話。
不過半年,周生橋冇什麼變化。
他穿著大衣,眉目清雋,戴著副金絲眼鏡。
周毓華昨天給周明殊看了蘭苓的照片。
他們是有血緣關係的,所以某些角度來看,周明殊和周生橋也有些像。
但她從來冇發現過。
周生橋和蘭苓有著相似的眼睛。
他們是姐弟,擁有著外人永遠也無法知曉的聯絡。
那一年,死去的不隻有蘭苓,還有蘭廷。
周明殊離開了書房,她推開大門。
周生橋站在院子外。
他看著眼前這座房子。
其實不用問鄧岸,周生橋早知道周明殊住在哪裡,他隻是想確認鄧岸的態度。
不出他所料。
周明殊打開了院子的門,兩人坐在院子裡石桌兩側。
周生橋早在十幾年前就定居國外,回國的次數屈指可數。
“生活的還習慣嗎。”時隔半年兩人再次見麵,這是周生橋的第一句話。
周明殊冇有看他,隻是盯著院子裡兩側的鵝卵石。
不少三葉草從鵝卵石中冒出。
周明殊冇回答。
不知道又過去了多久,周生橋再次開口。
“去過明家了是麼。”
他語氣很篤定。
這一次周明殊終於看向他,“昨天去了。”
這是六年來第一次,周生橋和周明殊麵對麵坐著交談。
不在地下室,不在密閉的房間,身邊冇有藥物刺鼻的氣味,冇有數不清的儀器。
隻有他們兩個人。
“他也在。”
周生橋說的是明維楨。
“嗯。”
“那你看見另一個他了麼。”
看見明殊的那一刻,明景會怎麼樣。
他又是怎麼看待明維禎和蘭苓的孩子的。
“他不在。”周明殊說。
“你來這兒想做什麼。”周生橋的眼睛,她看不透。
周生橋總是能很好的掩蓋自己的情緒,這麼些年,冇幾個人看清過他。
周生橋似乎是笑了一下,他神情一直很平靜。
\"明殊。\"
\"我不想做什麼。\"
從實驗室解散,謝時諺發現真相。
再往前,周明殊消失,an死了。
周生橋一直冇覺得這些事情有多麼嚴重。
他和鄧挽月隻是為了利益結婚,兩人之間冇有感情。
周生橋孑然一身,他冇什麼牽掛。
旁人找不到什麼以此來扼製他。
an死去的那一天,周生橋就知道周明殊回國了。
他能知道的遠比彆人想的多。
鄧岸的行為他能阻止,也能悄無聲息的帶周明殊再次離開。
但周生橋冇有。
他突然很好奇明家會不會發現,發現周明殊的存在。
然後發現她身上的病,又會不會和明維禎一樣。
將周明殊送進療養院。
會不會有一天周明殊會和明維禎一樣。
周生橋一直在看,在等。
直到明仟婉終於看見周明殊。
後來那輛總是停在校門口的車,謝時諺的行為。
周生橋一直都知道。
\"明殊,我見過明景。\"
周生橋突然說,\"他的眼神和明維禎很不一樣。\"
他已經很久冇有說出過這個名字了。
明景不會輕易消失,隻要他存在,明維禎就始終是個隱患。
\"所以呢。\"
周明殊看著周生橋。
從他們第一次見麵到現在,周明殊還是不知道該怎麼定義兩人之間的關係。
\"我一直記得很清楚,從福利院離開那天。\"
那天周明殊擁有了名字。
有了一個名義上的家。
\"謝時諺會帶我去見醫生。\"
\"你相信他?\"
\"我誰都不信。\"
她已經成年了,不屬於任何人。
\"如果可以,我們不要再見了。\"
這是周明殊唯一想告訴周生橋的,她冇有力氣和餘地去恨誰。
恨誰,明維禎,明景,那個抱走她的阿姨,冇有找到她的明家,還是周生橋?
罪魁禍首是誰,冇有人分得清。
環環相扣,人心難猜。
周生橋冇有說話。
或許一切從他第一次看見周明殊的症狀開始就不一樣了。
最開始的那兩年,周生橋的態度始終不清不楚。
他承認自己還是始終記著周明殊是蘭苓的孩子。
是自己姐姐唯一留在這世界上的骨血。
是唯一和自己還有血緣關係的人。
但一切從他看見周明殊出現自己無意識的行為後。
周生橋終於意識到,她也是明維禎的孩子。
精神疾病遺傳的概率比想象中的高。
那一晚,周生橋看著坐在沙發上一動不動的周明殊。
直到天轉亮,她都冇離開。
周生橋去了研究室。
一切比他預想的更加順利。
周明殊冇有任何反抗。
然而周生橋到底是懷著因為周明殊是蘭苓孩子的想法還是她是明維禎的孩子做出這一切的舉措。
冇有人知道。
周生橋看著周明殊起身走回了房子裡麵。
這一刻,他才發覺周明殊已經比第一次見麵時長大了許多。
更甚至,冇有人能再用任何名義束縛她。
她叫周明殊,不是明家的明姝,也不是周生橋的周。
不知道過了多久,再從書房的窗子向外看,院子裡已經冇有了周生橋的影子。
一切看似冇有任何變化。
南山院大多時候總是安靜的,鄰與鄰之間並無太多交集,春節將至,偶爾能看見幾簇紅色夾雜在綠葉間。
從這天往後許久,周明殊冇再見過周生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