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過生死擁抱你 第25章 最早的大圈仔,雨柱的橫渡
漁家的魚粥還暖著胃,何雨柱謝絕了大爺往他兜裡塞鹹魚乾的手:“叔,您留著賣錢,我四九城家裡啥都有。”大爺拗不過他,隻好提著馬燈送他到村口,燈光在土路上晃出細碎的影子,遠處的海浪聲“嘩嘩”地響。
等大爺的身影消失在茅草屋後頭,何雨柱左右看了看,沒人——這才抬手在虛空中一扯,門空間的光閃過,一個黑黢黢的汽車內胎“咚”地落在沙地上,正是他從軋鋼廠汽車班淘來的“大圈”。
他蹲下來拍了拍內胎,橡膠上還帶著機油味,當時汽車班的老王說這胎報廢了,五塊錢賣他算便宜,現在想來指不定是被坑了——可這會兒管不了那麼多!何雨柱拍著鼓囊囊的內胎,心裡直慶幸出發前讓老王給充了氣,這橡膠玩意兒鼓起來像個小筏子,往海邊一放,倒比木船輕便。隻是剛把腳伸進海水裡,他就打了個哆嗦,這個時候都快春節了,南方的海水竟比北京的井水還涼,凍得腳趾頭發麻。
何雨柱小心翼翼地退了回來,開啟門空間定位在軋鋼廠二食堂,心裡暗自琢磨著:“不能老是在一食堂動手腳啊,畢竟兔子還不吃窩邊草呢!”經過一番深思熟慮,他決定將目標轉移到軋鋼廠的二食堂。
何雨柱輕手輕腳地走到二食堂門前,發現門竟然沒有上鎖。他心中暗喜,輕輕一推,門就開了。進入食堂後,他迅速轉身將門關上,以防有人突然闖入。
這次,何雨柱可不敢再像上次那樣大意了。他摸黑在食堂裡摸索著,終於找到了一個案板。他順手拿起兩個盤子。
一切準備就緒,何雨柱開啟門空間,心中默唸著目的地——海邊。眨眼間,他就如同穿越了時空一般,再次回到了那片寧靜的海灘。
案板往鼓脹的內胎上一放,剛好卡在內胎兩側的凹陷處,何雨柱又把兩個空盤子墊在屁股底下當坐墊,拍了拍案板邊緣——嘿,還真穩當!這簡易“小船”浮在海麵上,像片漂在水裡的大葉子,隨著浪頭輕輕晃。
他跪坐在案板上,雙手成掌往水裡劃,剛開始還掌握不好力道,內胎總往旁邊偏,劃了十幾下才找到竅門。海水涼絲絲地沾在手上,遠處碼頭的燈像撒在海裡的星星,他一邊劃一邊哼起了院裡大爺常唱的京劇,調子順著海風飄出去,倒比貨船上的馬達聲還自在。
劃到一半,案板突然晃了晃,何雨柱趕緊伸手按住兩邊的盤子,低頭一看,原來是條小魚從水裡蹦了上來,落在案板上撲騰。他笑著把魚扔回海裡:“小家夥,彆搗亂,我這船可裝不下你!”
正說著,遠處傳來幾聲海鷗的叫,他抬頭望去,隻見海對岸的燈光越來越近,岸邊的椰子樹影在夜色裡晃著。何雨柱加快了劃水的速度,內胎“嘩嘩”地破開水麵,濺起的水花打濕了褲腳,他卻一點不覺得涼——這比坐汽車有意思多了,自己劃著“案板船”過海,說出去準能讓院裡的人笑半天。
等終於劃到岸邊,何雨柱累得癱坐在沙灘上,看著眼前的“小船”忍不住樂:就一個報廢內胎、一塊案板,竟真把他從海這頭送過來了。他拍了拍內胎上的沙子,心裡琢磨著:回去可得跟馬奎說道說道,他那糖水鋪的竹椅,說不定也能改成個小筏子呢
何雨柱終於到了港島,興奮的在海邊大喊,把案板船拉回門空間,辨彆方向朝著有幾棟高樓的方向走去那裡應該就是市中心了。
路燈像被按了開關似的,一盞接一盞在身後亮起,暖黃的光把石板路照得透亮。身邊的汽車越來越密,“嘀嘀”的喇叭聲混著自行車的鈴鐺響,連空氣裡都飄著汽油味和街邊攤的炒粉香——比廣州的騎樓街熱鬨十倍,卻多了股說不出的匆忙勁兒。
何雨柱看著前方那幾棟在暮色裡顯形的高樓。它們像憑空戳在地上的巨柱,頂尖隱在灰濛濛的雲裡,比四九城的電報大樓還高半截,看著就讓人心裡發沉。他腳下加快步子,鞋底磨得發燙,走了足有兩個鐘頭,纔算真正站到建築群跟前。
可眼前的景象讓他愣了神:那幾棟高樓外頭,竟圍著圈兩人多高的鐵柵欄,欄杆上鏽跡斑斑,還纏著幾圈帶刺的鐵絲網,遠遠望去像個大籠子。“這是啥講究?”他嘀咕著,順著柵欄往南走,鐵條在手裡磨得冰涼,走了約莫半裡地,纔看見個豁口似的大門,門上頭架著個木牌坊,黑黢黢的木板上刻著四個大字——九龍城寨。
風從牌坊底下鑽過來,帶著股潮濕的黴味。何雨柱往裡頭瞅了眼,柵欄裡的樓擠得密密麻麻,連窗戶都挨在一起,樓道裡掛著的衣服像彩旗似的飄著,跟柵欄外的氣派高樓完全是兩個世界。他剛要抬腳進去,就見個穿短衫的漢子靠在牌坊上抽煙,瞥了他一眼說:“內地來的吧?這地方亂得很,進去可得當心。”
何雨柱心裡犯嘀咕:這九龍城寨?原來這個樣子啊!何雨柱盯著牌坊上“九龍城寨”四個字,後世張偉沒有來過港島,九龍城寨更是93年就拆了,對九龍城寨的瞭解都是從港島電影瞭解到的,現在來看這裡和張偉從電影裡看來的完全不一樣!沒有銀幕上烏煙瘴氣的窄巷,也沒有荷槍實彈的漢子,隻有擠得密不透風的矮樓,樓道裡晾著的花襯衫、藍布褲隨風晃,倒像掛了滿牆的旗子。
“後生仔,要進去不?裡頭有好吃的雲吞麵!”靠在牌坊上的漢子彈了彈煙灰,語氣裡帶著點打趣。何雨柱抬頭望瞭望,寨子裡的樓捱得太近,把天擠成了窄窄的一條,連陽光都難得照進去,空氣裡混著海水的鹹和飯菜的香,比外頭的街麵悶了幾分。
何雨柱盯著牌坊上斑駁的“九龍城寨”四字,指尖在兜裡的魚刀把上蹭了蹭,終是咬咬牙,抬腳邁過了那道磨得發亮的門檻。
剛往裡挪了兩步,就被個推著鐵皮車的阿婆堵了路。車鬥裡的鋁鍋冒著白汽,金黃的湯羹裡浮著粉絲和木耳,阿婆往灶裡添了塊炭,操著濃重的粵語喊:“靚仔,碗仔翅,十文錢一碗,暖身嘞!”
若是原身傻柱,此刻準得抓耳撓腮聽不懂。可何雨柱耳尖一動,竟把阿婆的話聽了個七八成——後世張偉在武校時,粵省來的學生占了七成,多半是在家鄉闖了禍躲去的。武校封閉式管理,日子久了,聽著他們插科打諢、用粵語吵架,耳濡目染下,竟也能辨個大概。
他指著鋁鍋,磕磕絆絆地回:“要、要一碗。”這話一出口,自己都覺得彆扭,除了當年跟著學生學的幾句罵人話溜得很,正經對話倒像嘴裡含了塊熱豆腐。
阿婆卻樂了,皺紋堆成一團,麻利地舀了碗遞過來:“後生仔識聽唔識講(聽得懂不會說)?”何雨柱趕緊點頭,掏出錢遞過去,捧著熱乎的碗仔翅往巷子裡挪。
湯羹剛入口,就被那股鮮香味勾住了魂。他一邊吸溜著粉絲,一邊琢磨:這城寨裡的阿婆倒熱情,就是自己這粵語,除了罵街順溜,真要交流,怕是還得靠手比劃——早知道當年在武校,該多學幾句正經話,也不至於現在跟個悶葫蘆似的。
何雨柱吸溜著碗仔翅,心裡卻在滴血——剛才遞出去的十文港幣,換算成人民幣得三塊多,這一碗“粥”下去,竟花了他半月工資的零頭!
來港島前,他特意在羊城黑市換了兩百港幣,攥著三百塊人民幣遞過去時,心都在顫——那可是他攢了小半年的積蓄,結果換錢的販子翻著白眼說“內地錢不值錢”,硬摳了他三成差價。當時隻想著換夠錢在港島周轉,沒細算,此刻捧著熱乎的碗仔翅,越想越肉痛:自己現在工資降到了二十七塊五,這一碗湯,夠他在四九城買十斤白麵,夠給聾老太太買兩斤槽子糕!
正心疼著,迎麵撞上個挑著擔子的小販,筐裡的魚蛋冒著熱氣,小販操著粵語喊“魚蛋,五文一串”。何雨柱趕緊捂緊口袋,腳步都加快了——這港島的物價也太離譜了,再這麼吃下去,兩百港幣撐不過三天,到時候怕是得餓著肚子回四九城!
他走到巷子口的石墩上坐下,小口小口喝著碗仔翅,連湯都捨不得剩。望著寨子裡擠擠挨挨的鋪子,心裡直嘀咕:難怪後世都說港島是“金窩銀窩”,這花錢的速度,倒真像往金窩裡扔錢!打爛你個饞嘴,心裡打定決心以後還是通過門空間回四九城吃飯。
正琢磨著,之前賣碗仔翅的阿婆推著車經過,看見他碗底朝天的樣子,笑著遞過來一塊魚蛋:“後生仔,送你吃!看你捨不得的樣子,是不是錢不夠用?”何雨柱接過魚蛋,心裡又暖又澀——這阿婆倒熱心,可自己這半月工資換的一碗湯,實在讓他心疼得說不出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