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過生死擁抱你 第1章 繁花再起
1987年的滬上,牯嶺路海鮮市場外的風裹著海腥味。一個眉目俊朗的年輕人正焦躁地踱步,不時抬頭望向路口。
突然,斜巷裡猛地竄出個男人——衣衫皺巴巴沾著汙漬,頭發亂得像雞窩,臉上滿是慌張。他緊緊攥著個舊布包,幾步衝到年輕人麵前,聲音發顫:“阿寶!錢……錢都在這兒了!”
他嚥了口唾沫,手還在抖:“能借的我都借遍了,連芳妹的金項鏈都當出去了,才湊夠這一萬塊。這次可千萬不能賠啊,不然芳妹能扒了我的皮!”
被稱作阿寶的俊俏男子接過布包,指尖頓了頓,隻道:“知道了。等掙了錢,我第一時間還你。”
“淘淘!你敢動我東西試試!”
一聲怒吼突然炸在巷口,震得周圍賣早點的煤爐都晃了晃。隻見個穿碎花圍裙的年輕女人疾衝過來,黑亮的頭發被風扯得亂飛,手裡緊攥著把亮閃閃的菜刀,刀刃上還沾著片沒洗乾淨的青菜葉,圍裙下擺掃過地麵,帶起一串塵土。
淘淘(邋遢男人)臉“唰”地白了,手忙腳亂推了阿寶一把,聲音發顫卻透著急:“阿寶!快走!彆管我!”
阿寶踉蹌著沒站穩,回頭就見阿強硬著頭皮迎上去,還想賠笑解釋:“芳妹,你聽我說,這錢是為了……”
話沒落地,芳妹已經衝到跟前,抬腳就往他胸口踹——布鞋帶著風,“咚”的一聲悶響,阿強像被抽了骨頭似的往後倒,後退幾步摔倒在地上,疼得他蜷起身子,半天沒喘過氣。
阿寶攥著帆布包的手緊了緊,看著倒在地上的淘淘,又瞥見芳妹眼裡的火,知道再耽擱就要走不了了。他咬咬牙,對著淘淘喊了句“我儘快回來”,轉身就往遠處跑去,藏青襯衫的衣角飛起來,連身後芳妹的罵聲都不敢回頭聽。
消毒水的味道鑽鼻腔時,張偉慢慢睜開眼。白色的天花板,掛著滴液的輸液架,還有手邊冰涼的金屬床欄——陌生又熟悉的場景,讓他腦子發懵。
直到眼角餘光掃到床邊坐著的女人:長發鬆鬆挽在腦後,天藍色的外套,領口露出纖細的鎖骨,手裡翻著病曆本,側臉線條又柔又利落,抬眼時睫毛輕顫,眼神裡帶著幾分關切的打量。
淘淘心裡“咯噔”一下,隨即湧上股哭笑不得的無奈,在心裡哀嚎:“不是吧……又穿越了?”
他盯著天花板,腦子裡亂糟糟的:這是張偉第二次穿越。
張淘淘(張偉)閉著眼,又想起自己穿越前的日子——那時他還叫張偉,是個標準的油膩中年外賣員,體重飆到300斤,爬兩層樓都得喘半天,褲腰上的肉能疊出好幾圈,每天除了送外賣,就是窩在出租屋吃泡麵、刷手機。
改變發生在一個中秋節。
那天他沒接到多少單,回屋後看著窗外彆家的團圓燈火,心裡發空,就翻出半瓶白酒,就著兩袋花生米喝了起來。
一人飲酒醉,最後喝得酩酊大醉,趴在桌上昏昏沉沉睡了過去。
再睜眼時,世界徹底變了——眼前是青磚灰瓦的四合院,耳邊是“傻柱”“傻柱”的喊叫聲,身上穿的是洗得發白的藍布褂子。他成了《情滿四合院》裡的傻柱,可更糟的是,穿越時還丟了所有記憶。
張偉能在四合院世界站穩腳跟,全靠他獨有的金手指——地圖門空間。
這個能力的核心,藏在他意識裡的一張“活地圖”:隻要是他親身走過的地方,都會自動被地圖精準記錄,小到四合院的每寸院子,大到衚衕外的街道商鋪,連牆角的裂縫都清晰標注。
使用時更簡單:他隻需在意識裡點開地圖,找到任意一個非建築物覆蓋的位置,再點選界麵右下角的門形圖示,眼前就會憑空展開一扇半人高的光門。門後是片獨立空間,麵積固定20平米,高度卻像沒有儘頭——之前他試著往裡麵疊木箱,堆到5米高仍沒觸到頂,用來囤貨再合適不過。
而空間的另一頭,還藏著第二扇光門。隻要穿過這扇門,就能瞬間瞬移到地圖上選定的位置,既不用繞路,也不怕被人撞見,在四合院跟人周旋、悄悄運東西時,幫了他大忙。
在四合院的那幾年,張偉早不是當初那個謹小慎微的普通人。靠著地圖門空間,他的足跡踏遍大江南北——從東北的黑土地收山貨,到海南的碼頭運水果,再借光門跨出國境,去日韓淘電器、往英美倒稀缺貨,沒幾年就攢下不菲身家。
這次讓他名聲再漲的,是97金融風暴。他攥著多年積累的資本,聯合幾位港島華人富商,在股市彙市上步步為營,硬生生頂住了衝擊,守住了大夥的資產。
慶功宴設在港島的頂樓餐廳,落地窗外是璀璨的夜景,杯盞碰撞間滿是喝彩
張偉也多喝了幾杯洋酒,暈乎乎間還想著回四合院給好友馬奎他們帶兩瓶好酒。
一睜眼從四合院世界跌回現實,
張偉先摸了摸意識裡的地圖門——還好,金手指沒丟,點開光門一看,20平米的空間裡堆得亂糟糟的,全是他以前隨手塞的舊東西,沒什麼值錢貨。
他花了兩天清理,翻出幾件壓箱底的老物件,沒想到拿去一賣,竟換了幾千萬。
欠了多年的欠款一次性還清,張偉鬆了口氣,又動起了倒爺的心思。
靠著地圖門瞬移,他往棒子國倒騰了幾噸西瓜,賺了第一筆快錢,可也累得夠嗆——空間就20平米,搬貨全靠手,來回跑幾趟,胳膊都酸得抬不起來,他忍不住嘀咕:“這空間要是能再大點,能自動運貨就好了。”
歇了幾天緩過勁,張偉約朋友喝酒。彆看他體重大,酒量卻差得離譜,一斤茅台下肚,腦袋暈得像裝了漿糊,趴在桌上就睡了過去。
再睜眼時,消毒水的味道直衝腦門,白色的醫院天花板晃得他眼暈——又穿越了。
張偉揉著發脹的太陽穴,心裡哭笑不得:“早知道喝多了要換地方,這酒說什麼也不碰了!”
消毒水味裡,張偉的目光落在了看病曆的女人身上——她眉梢眼角的弧度,連低頭時發絲垂落的樣子,都跟自己前世的白月光李春媚一模一樣。
而他剛接收的記憶裡,這個穿白大褂的女人,正是原身張淘淘的妻子,李春芳。
“居然有這麼巧的事……”張偉心裡嘀咕,還好這次穿越帶著全部記憶,不像上次去四合院那樣一片空白,不然麵對這張“熟悉”的臉,怕是要露餡。
他順著記憶往下捋:原身叫張淘淘,老家在y省,父親不知怎的輾轉到了滬上。
張淘淘小時候一直在y省長大,12歲才被接到滬上生活。
前幾年,父親欠了一屁股債後突然跑路,把爛攤子全丟給了他——家裡的東西被債主搬空,房子也被收走,張淘淘一夜之間流落街頭。
是發小胡寶把他拉回了正軌。
胡寶是張淘淘到滬上後認識的第一個朋友:那時候張淘淘滿口外地口音,總被其他孩子排斥;胡寶則因為家庭成分問題,也常被孤立。
兩個“不合群”的孩子湊到一起,反倒成了彼此最鐵的依靠。
張偉想著這些過往,又看了眼李春芳的背影,心裡慢慢有了數——不管是這張像極了白月光的臉,還是原身和胡寶的交情,都得好好接住,總不能讓這具身體的日子,再回到從前的窘境裡。
張偉接著梳理記憶:張淘淘流落街頭時,是胡寶把他領回了家,擠在胡寶家的小閣樓上暫住。
為了儘快站穩腳跟,他每天天不亮就出去找活,搬磚、卸車、幫雜貨店看店,什麼苦活累活都乾過,
最後纔在李春芳父親開的海鮮店謀了份零工——挑揀海鮮、給客人稱重、打掃攤位,雖然起早貪黑,至少能掙份安穩飯錢。
也是在海鮮店,張淘淘正式認識了李春芳
記憶裡的李春芳,是李家獨女,卻從小被父親當男孩養,性子比小子還烈。
不熟悉的人見了她,都會被她清冷的長相唬住——膚白眼亮,鼻梁秀氣,明明是張漂亮的瓜子臉,卻總繃著嘴角,像座不好接近的冰山;
可認識她的人都知道,這姑娘是個“不好惹”的主
小時候在巷子裡跟男孩打架,從來沒輸過,下手又快又準,哪怕被打得臉上掛彩,也絕不哭鼻子;
長大了更是如此,遇上看不慣的事、找事的人,從不多說廢話,往往是對方還在嘴硬,她已經擼起袖子衝上去,
連海鮮店的老主顧都知道,李家姑娘比小夥子還能護著自家攤位。
張偉想到這兒,又瞥了眼床邊還在看病曆的李春芳——白大褂襯得她氣質文靜,可記憶裡那個拎著魚簍跟地痞理論、一言不合就叉腰瞪眼的模樣
卻跟眼前的身影慢慢重合。他忍不住暗笑:原身這媳婦,倒真是個“表裡不一”的厲害角色。
張偉順著記憶往下挖,總算明白李春芳的性子隨了誰——全是嶽父母“耳濡目染”的結果。
老丈人是g省人,那地方民風本就彪悍,曆來出“狼兵”,骨子裡帶著股不服輸的勁。
老丈人年輕時更厲害,還上過戰場跟阿三交過手,身上留著好幾道疤,說話辦事雷厲風行,在海鮮市場裡,連挑事的地痞見了他都得繞著走。
可就是這麼個能扛事的“硬茬”,在丈母孃麵前卻半點硬氣不起來——丈母孃來自“蜀道山”
那地方的人出了名的厲害,脾氣直、手段硬,管起人來半點不含糊。
記憶裡,老丈人哪怕在外頭跟人爭得麵紅耳赤,回家隻要丈母孃皺皺眉、說句重話,他立馬就沒了脾氣,端茶遞水樣樣勤快,活像隻收起爪子的老虎。
家裡大小事,也基本是丈母孃拿主意,老丈人從不多嘴。
張偉想到這,忍不住在心裡笑:難怪李春芳性子這麼烈,上有來自“狼兵之鄉”的爹、“蜀道山”的媽,從小在這種家庭長大,想不強勢都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