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過生死擁抱你 第24章 采購日常2
何雨柱剛拿起蝦餃,眼睛就直了——鄰桌那穿深藍色製服的不正是汪永革?他身邊的小男孩梳著寸頭,正舉著叉燒包往嘴裡塞,腮幫子鼓得像隻小鬆鼠,想必就是汪欣。
“老汪!”何雨柱笑著招呼,汪永革抬頭一瞧,立刻站起身招手:“何同誌?這麼巧!快過來坐!”何雨柱和李廠長走過去,汪欣看見生人,啃包子的動作頓了頓,卻偷偷打量著何雨柱,眼睛裡滿是好奇。
“這是我兒子汪欣,特意帶他來吃早茶。”汪永革揉了揉兒子的頭,又看向李廠長,“這位是?”“我是食品廠的李建國,何同誌可是我們的貴客!”李廠長拍著何雨柱的肩膀,把罐頭廠的事說了一遍,汪永革聽得直點頭:“早知道何同誌廚藝這麼好,當初在火車上就該多讓你露兩手!”
汪欣這時突然拽了拽何雨柱的袖子,小聲問:“叔叔,你就是爸爸說的,用胳膊肘碎玻璃的人嗎?”何雨柱被逗笑,伸手比了個頂肘的動作:“可不是?不過小朋友可不能學,那是對付壞人的。”汪欣立刻坐直身子,一臉崇拜:“我以後也要像叔叔一樣厲害,保護爸爸!”
幾人邊吃邊聊,汪永革說起火車上的事,突然歎了口氣:“之前抓小偷那回,我確實太膽小了。後來馬奎跟我說,遇到事不能光想著躲,得學會想辦法,你看你,不就用廚藝解決了罐頭廠的難題?”何雨柱擺擺手:“都是瞎琢磨,換你在食堂待十幾年,也能有這本事。”
早茶吃到一半,汪永革突然從包裡掏出個本子遞給何雨柱:“這是我記的線路圖,你要是在廣州想去哪兒,照著這個走準沒錯。”
何雨柱接過線路圖,紙上的字跡工工整整,心裡暖烘烘的。現在可沒什麼城市地圖,這個線路圖能省不少事。窗外的陽光透過玻璃灑進來,照在幾人的茶桌上,蝦餃的鮮香、叉燒包的甜味混在一起,倒比四九城的早餐多了幾分熱鬨——原來不管在哪兒,踏實待人,總能遇上真心朋友。
何雨柱揣著汪永革畫的線路圖,把羊城的街巷轉了個遍。騎樓底下的商鋪掛著五顏六色的招牌,裁縫鋪的洋布在風裡飄,茶樓裡的粵劇唱段順著窗縫鑽出來,連賣糖水的阿婆都能用半生不熟的北方話跟他搭話——這地方跟四九城的衚衕不一樣,熱鬨裡帶著股鮮活的勁兒,難怪後世能跟北京、上海並稱。
他在清平市場買了兩斤廣式臘腸,又在特產店挑了罐陳皮,想著帶回院裡給聾老太太嘗嘗。路過玩具攤時,看見個鐵皮小火車模型,綠皮車廂上還印著“羊城-北京”的字樣,立刻掏錢買下——汪欣那小子總說想跟爸爸跑車,這禮物準合他心意。
轉累了就鑽進街邊的糖水鋪,雙皮奶、薑撞奶、芝麻糊換著樣吃,越吃越覺得周小白沒騙他,廣州的糖水確實甜得地道。坐在竹椅上看著街上的人來人往,他突然想起張偉沒說出口的遺憾——後世那麼多人擠破頭去上海,不知道那“上海灘”是不是比羊城更熱鬨?是不是也有這麼多好吃的?
思索間又來到食品廠,李廠長說貨已備齊,隨時可以發車,約定好了發車時間,何雨柱借著李廠長電話,給軋鋼廠打去電話,和軋鋼廠李副廠長彙報這次采購情況,何雨柱握著食品廠的電話,聽筒裡傳來軋鋼廠李副廠長的聲音,比平時溫和了不少:“傻柱,五百箱罐頭加二十箱果醬,這個量很實在!廣州那邊價格壓得也低,你小子乾得不錯!”何雨柱趕緊挺直腰板回話:“您放心,貨都驗過了,橘子罐頭甜得很,果醬也是新鮮熬的,保證食堂師傅們能用得上。”
掛了電話,李廠長拍著他的肩膀笑:“聽見沒?你們領導都誇你了!走,我送你去火車站旁邊的特產店,馬奎說的那家北方貨鋪,糖葫蘆都是現做的。”何雨柱心裡踏實,跟著李廠長往外走,路過倉庫時,特意看了眼堆得整整齊齊的貨物,鐵皮罐頭在陽光下閃著光,像摞著的小山。
到了特產店,老闆正支著鍋熬糖漿,晶瑩的糖絲裹在山楂上,酸甜的香味直鑽鼻子。何雨柱買了兩串,又多包了十串,想著帶回院裡給雨水和聾老太太嘗嘗。老闆笑著說:“同誌是北方來的吧?這糖葫蘆在廣州可不常見,你帶回去準受歡迎。”
拎著糖葫蘆往醫院走,路過昨天的糖水鋪,阿婆還認出他,隔著老遠喊:“小夥子,要不要再來碗雙皮奶?今天加了芒果!”何雨柱揮揮手:“不了阿婆,我明天就要回北京啦!”阿婆點點頭,往他手裡塞了塊芝麻糖:“路上吃,甜甜蜜蜜的!”
手裡攥著熱乎的糖葫蘆,兜裡揣著阿婆給的芝麻糖,何雨柱突然覺得,這趟廣州之行,裝在心裡的東西,比那五百箱罐頭還沉——有馬奎的仗義,汪永革的細心,周小白的平安符,還有李廠長的幫忙,連糖水鋪阿婆的芝麻糖,都甜到了心裡。
第二天,何雨柱並沒有坐上開往四九城的車,從羊城到四九城要五十九個小時,這段時間可以做很多事情,比如說現在。
何雨踏上前往寶安的汽車。車窗外的風景漸漸從廣州的騎樓變成田埂,土路被車輪碾出兩道深溝,顛得他懷裡的油紙包都跟著晃——裡麵是李廠長塞給他的燒鵝,油汁浸透了紙,香得他直咽口水。
“同誌,寶安到嘍!”司機扯著嗓子喊,何雨柱趕緊拎著行李下車,抬頭一看卻愣了神。哪有半分“城市”的樣子?眼前就是個普普通通的縣城,幾條土路上鋪著碎石子,路邊的房子多是泥牆黛瓦,偶爾能看見幾間磚房,也算這鎮上的“氣派建築”。他想起之前聽人說的“劃圈圈的小漁村”,琢磨著許是在縣城邊上,可找了個挑著擔子的老鄉打聽,對方操著一口濃重的粵語,嘰裡呱啦說了半天,他隻聽懂了“海”“船”兩個字。
想找輛三輪車去海邊,攔了三個師傅,個個說得眉飛色舞,他卻像聽天書似的。有個師傅急了,乾脆放下車,用手比劃著劃船的動作,又指著遠處的椰子樹,何雨柱這才猜著大概是“海邊遠,得走路加坐船”。他掏出兜裡的芝麻糖遞過去,師傅咧嘴一笑,往他手裡塞了個椰子,又指了指東邊的路,意思是順著走準能到。
何雨柱抱著椰子,踩著碎石路慢慢走,心裡直犯嘀咕:原來這就是寶安?和劇裡說的、後世聽說的都不一樣,沒有高樓,沒有工廠,連找個能說上話的人都難。可路邊的稻田裡,老鄉們正彎腰插秧,陽光灑在他們的草帽上,倒比廣州的茶樓多了幾分踏實。他咬開椰子喝了口汁,清甜的滋味順著喉嚨往下滑——管他是不是小漁村,既然來了,總得看看這“特區的前身”,到底長什麼樣。順著老鄉指的路走了約莫半個鐘頭,土路漸漸變成了沙路,鹹腥的海風混著稻花香飄過來,何雨柱抬頭一看,遠處果然有片藍汪汪的海,海邊散落著十幾間茅草屋,幾艘木船泊在灘塗上,幾隻白鷺站在船邊啄魚,這大概就是傳說中“劃圈圈的小漁村”了。
他剛走近,就見兩個光腳的小孩舉著貝殼跑過來,嘴裡喊著他聽不懂的話,眼睛卻直勾勾盯著他手裡的魚刀,這刀是何雨柱在四九城買的,之前一直放在門空間裡,現在拿出來純粹壯膽畢竟來到一個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何雨柱蹲下來,把魚刀遞過去讓他們看,小孩們摸了摸刀把上的木紋,又獻寶似的把貝殼塞給他,一個貝殼上還畫著歪歪扭扭的小船。
正逗著孩子,一個穿粗布褂子的大爺扛著漁網走過來,看見他手裡的魚刀,突然說了句帶著粵語腔的普通話:“你……是廚子?”何雨柱眼睛一亮,趕緊點頭:“大爺,您能說北方話?”大爺咧嘴笑了,露出兩排黃牙:“早年跑過船,學過幾句。你是從羊城來的?”
兩人坐在海邊的礁石上聊天,大爺說這村子叫“蛇口”,全村人都靠打漁為生,偶爾會有羊城來的商販收魚,除此之外很少見外人。何雨柱指著遠處的海問:“大爺,您說這地方以後能變樣不?”大爺望著灘塗搖搖頭:“能有啥變化?就這幾塊田,幾艘船,能吃飽飯就不錯嘍。”
何雨柱沒接話,心裡卻想起後世聽說的特區——高樓比北京的煙囪還多,馬路上的汽車排著隊,哪還有半點漁村的影子?他摸出一個魚生做法紙條,這可是從南易那薅出來,正宗的宮廷做法,遞給大爺:“我是北京的廚子,這是做魚的法子,您家要是捕了鮮魚,試試這麼做,準好吃。”
大爺接過紙條,雖然不認字,卻小心地摺好揣進兜裡。這時海邊傳來婦人的喊聲,大爺站起來擺擺手:“我家老婆子喊我吃飯了,你要是不嫌棄,來我家吃碗魚粥?”何雨柱趕緊應下,跟著大爺往茅草屋走,腳下的沙子軟軟的,陽光曬得後背暖烘烘的——誰能想到,幾十年後這片灘塗會變成金貴的地方?他現在站的這塊礁石,說不定將來就是高樓底下的地基呢。
剛走到屋門口,就聞見鍋裡飄出的魚粥香,大爺的老婆子端著個粗瓷碗出來,雖然不說普通話,卻一個勁往他碗裡添魚塊,眼神裡滿是熱情。何雨柱喝著鮮美的魚粥,看著屋外曬著的漁網和嬉鬨的孩子,突然覺得這趟寶安之行沒白來——他不僅見著了“特區的過去”,還在這小漁村裡,嘗到了比廣州早茶更踏實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