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過生死擁抱你 第83章 繁花落儘
夜東京的招牌在黃河路的煙火裡越發光亮,玲子徹底從灶台後退到了前廳,
新招的幾個廚師把本幫菜的味道守得地道,她倒成了店裡最亮眼的“活招牌”
見著熟客就笑著遞杯熱茶,聽他們聊生意談家常,連算賬時都帶著股讓人舒服的爽利勁兒。
有客人問起之前的“寶總泡飯”,她還會打趣一句:“現在得提前訂,寶總來了都得排隊。”
而淘淘早把精力放回了航母生意上,出發去二毛那天,他特意來夜東京打包了份醬骨燒百葉結,楊雪在門口等著,手裡拎著塞滿樣品的行李箱。
玲子追出來塞給他兩罐自製的牛肉醬:“路上當零嘴,談成了記得來店裡擺慶功酒。”
淘淘揮揮手應著,車開出去時,還能看見玲子站在夜東京的燈影裡,笑著朝他們擺手。
阿寶倒是成了夜東京的常客,
有時是帶著客戶來談生意,
有時就自己坐角落點碗麵,
看著店裡熱熱鬨鬨的樣子,偶爾會跟玲子聊起淘淘的近況,
兩人都盼著那趟二毛的旅程,能給淘淘的航母夢添上關鍵的一筆。
等到淘淘跟著那艘塗著嶄新舷號的航母踏上祖國領海時,三百多個日夜已在航程裡悄然翻篇。
碼頭上飄著彩帶,禮炮聲震得海麵泛起細碎波紋,
當他作為核心推動者,在萬眾注視下簽下航母捐獻協議、將象征控製權的銅製鑰匙遞交給海軍代表時,
閃光燈幾乎要將他的身影刻進膠片裡
一夜之間,他的名字出現在所有新聞頭條,街頭巷尾都在談論這個“捐航母的中國人”。
可沒人知道,同一時刻,幾大情報機構的係統裡,他的名字已被紅筆圈出,標註上“高風險”,悄然列入了禁止入境的黑名單。
淘淘的車剛停在滬上一品鍋店門口,
熟悉的身影就湧了上來——芳妹拎著剛燉好的湯,楊雪笑著遞過圍巾,
爺叔依舊是那副沉穩模樣,汪明珠和魏宏慶還特意帶來了他出國前唸叨的老黃酒。
可鬨哄哄的接風隊伍裡,他掃了好幾圈,始終沒看見那個該出現的人。
“阿寶呢?”淘淘把行李箱往旁邊一放,語氣裡藏不住詫異。
這話讓熱鬨的氣氛瞬間淡了幾分,爺叔先歎了口氣,慢慢開口:“你走後沒倆月,鵬城‘南國投’的強總就來了滬上,一上來就跟阿寶杠上了,倆人在股市裡殺得昏天黑地。”
汪明珠接過話頭,語氣裡帶著惋惜:“最後強總栽在內幕交易和違規操作上,進去了;
阿寶倒是贏了,可也徹底看透了,把手裡的盤子全清了,現在啊,早不是‘寶總’,又變回當年那個踏實的阿寶了。
字數越少,事情越大。大家話說的非常短,但是淘淘確實知道。
阿寶在這次股市大戰中破了產,淘淘是看過原劇,雖然細節不記得,大概就是這樣。
估計阿寶也知道了,當初讓“股票收屍隊”賺的盆滿缽滿的那位a先生,就是阿寶的親大哥。
親大哥出事,弟弟帶著人落井下石。估計對阿寶也是一種打擊吧。
飯局散場時夜色已漫上來,淘淘腳步比平時快些,領著芳妹、楊雪往家走,心裡早盤算了一路
進門該先喊“寶貝閨女”,看她會不會撲過來抱自己的腿,再逗逗臭兒子,故意搶他手裡的玩具車。
鑰匙插進鎖孔轉了兩圈,門一推開,客廳裡卻靜得有些反常。
沒有閨女畫畫時“爸爸快看”的雀躍聲,茶幾上乾乾淨淨,往常總攤著的彩筆、畫紙連個影子都沒有;
沙發旁也沒見著兒子的玩具車,連他最愛的那輛藍色賽車,都沒像往常那樣橫在地板中央。
“倆孩子被外公外婆接走了,昨天就去了,說想讓孩子在那邊多待幾天。”芳妹換著鞋,笑著補充了句。
淘淘下意識揉了揉手心,原本還想著回來能和寶貝閨女親親抱抱舉高高,
能捏捏兒子肉乎乎的臉蛋,這會兒手心空落落的,連帶著心裡也缺了塊。
他望著孩子房間虛掩的門,輕輕歎聲:“那隻好改天再好好抱他們。”——————————————————
省略一萬字
第二天中午的陽光透過窗簾縫溜進來,落在楊雪熟睡的側臉,淘淘才慢慢從夢裡醒過來。
他側躺著看了會兒身邊人,心裡輕輕歎口氣
兩人這一年沒見,他那處藏著秘密的“門空間”,至今沒跟楊雪提過,這份疏離像層薄紗,裹著點說不出口的顧慮。
目光移到窗外,他又想起昨天飯桌上聊起的阿寶。
旁人隻知道阿寶在股市大戰裡“破產”。
可淘淘清楚內情:當初毛熊那邊行情崩潰,他賺的那筆錢,全讓芳妹轉交給了阿寶。
畢竟他和芳妹天天見麵,這些事從沒瞞過她。
至於阿寶現在的處境,哪是什麼真破產?
不過是借坡下驢藏起身家,實際上早賺得盆滿缽滿,隻是這話,沒法跟其他人說。
淘淘洗漱完出來時,芳妹正把盛好的白粥擺上桌,瓷碗裡冒著熱氣,旁邊碟子裡的醬菜油亮亮的,是蜀道山的丈母孃從老家帶來的開胃貨。
三人圍著小方桌坐下,筷子還沒動幾下,話題就繞回了找阿寶的事
楊雪唸叨著要看看阿寶種的花,芳妹則想著帶點自家醃的鹹菜給他,淘淘聽著,嘴角一直勾著笑,心裡早盼著見老夥計。
一碗粥喝完,淘淘抹了把嘴就催著出發。
車開了半個多小時,拐進川沙那幾條熟悉的小路時,他還探頭往外看,可眼前的景象讓他猛地坐直了
以前放眼望去全是空地的田埂上,如今密密麻麻搭起了大棚,藍色的塑料膜被太陽曬得發亮,
風從車窗縫鑽進來,還裹著股淡淡的、說不清的花香,比城裡的花店好聞多了。
車還沒完全停穩,淘淘就推開車門跳了下去,鞋跟踩在田邊的土路上沾了點泥也不管,更沒顧上後麵喊他“慢點兒”的芳妹和楊雪。
他雙手攏在嘴邊,做成個喇叭的樣子,朝著連片的大棚使勁喊:“阿寶!我來了——”
聲音裹著風,在空曠的田埂上飄出去老遠,連遠處的麻雀都被驚得撲棱棱飛起來。
沒等幾秒,遠處最靠邊的一個大棚,綠色的門簾“嘩啦”一聲被掀開。
一道熟悉的身影彎著腰鑽了出來——灰撲撲的棉布褂子下擺沾著不少泥土,褲腳還卷著,露出的腳踝上也帶了點泥星子,正是阿寶。
他看見淘淘,眼睛一下子亮了,抬手使勁揮著,聲音裡帶著笑:“淘淘!我在這呢!”
阿寶正笑著往這邊走,淘淘也抬腳要迎上去,
芳妹和楊雪還在車邊整理帶來的東西,
誰都沒留意到,幾百米外那片不起眼的樹林裡,一個老外正趴在土坡後,狙擊槍的黑洞洞槍口穩穩對準了淘淘。
風突然停了,空氣像凝固了似的。
淘淘剛想喊“阿寶,你這大棚搞得不錯”,後頸忽然竄起一陣毛骨悚然的寒意,像有針在紮著麵板。
他下意識想轉頭,可還沒等動作,太陽穴就傳來一陣劇痛,眼前瞬間發黑,連一聲悶哼都沒來得及發出,整個人就直挺挺地倒了下去,什麼都不知道了。
腦瓜子的疼意先於意識傳來,淘淘皺著眉睜開眼首先看到的是酒店吊燈的暖光,再轉頭,是掛在衣架上的自己的外套
不是在川沙時穿的那件沾了泥土的夾克。
他撐著身子坐起來,靠在床頭揉著額角,剛才被狙擊的劇痛還在腦海裡打轉,可眼前的環境又無比真實,
張偉低聲呢喃:“我這是又回來了。”
沒等張偉理清思緒,手機突然響了,是母親的語音電話。
他劃開接聽,母親的聲音透著期待:“張偉,明天能回來麼,王阿姨給你介紹了個相親物件,人挺好的,去見一麵?”
張偉看著窗外熟悉又陌生的城市街景,又想起川沙的阿寶、芳妹和楊雪,
愣了幾秒,還是輕輕應下來:“哎,媽,相親啊?好,好,去見見也行。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