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過生死擁抱你 第6章 還真有南易
僻靜的角落,何雨柱係著圍裙,手上纏著剛讓馬華去醫務室找來紗布,冒充傷員。靠在牆上歎氣,調崗的事大概率可能沒了指望,辭職的念頭越來越強烈。忽然他一拍大腿,要是把廚師工位轉讓出去呢?可這手藝需要真本事,未必有人敢接,他摸了摸口袋,決定先找懂行的人問問。
午後的食堂漸漸安靜下來,幾個沒走的工友圍著灶台議論:“今天的菜太淡了,還是何師傅炒得有滋味。”何雨柱靠在門框上抽煙,聽著這話沒接茬,馬華第一次獨立掌勺,出點小紕漏難免。他掐滅煙蒂,跟馬華囑咐完明天備菜的注意事項,剛要邁腿出門,就見兩個人影從走廊儘頭走來。
走在後麵的是食堂主任,臉上堆著笑,而前頭那人穿著一身熨帖的中山裝,頭發梳得一絲不苟,渾身透著股久經場麵的沉穩氣質。何雨柱的腳步頓住,心裡立刻有了判斷——這八成就是主管後勤的李副廠長李懷德了。
關於這位李副廠長能在起風的時候,抓住機會扳倒楊廠長,成了革委會主任,在廠裡說一不二;等時代變了,他又果斷跳出體製經商,後來在商場裡混得風生水起,比在廠裡當領導時還風光。能在風口浪尖站穩,又能在浪潮退去後另辟蹊徑,確實是個有手腕的狠角色。
午後的食堂剛收拾妥當,案台上的搪瓷盆倒扣著,地麵掃得乾乾淨淨,隻餘下空氣裡飄著的淡淡油煙味,混著點未散儘的飯菜香。李懷德坐在張臨時搬來的木凳上,深藍色中山裝的袖口一絲不苟地捲到小臂,指尖無意識地輕敲著桌麵,目光卻牢牢鎖在何雨柱纏著白紗布的右手上,語氣平淡得聽不出半分喜怒:“傻柱,你提的那個南易,我已經讓人打電話去問了,廠裡確實有這麼號人。”
他頓了頓,視線慢悠悠掃過牆上泛黃的食堂規章製度,才抬手摩挲著下巴,慢悠悠補了句:“不過這人到底有幾分手藝,沒真刀真槍試過,誰也不敢打包票。你看這樣成不成——再頂個三五天,等南易到崗了,讓他露手絕活試試菜。要是他炒的菜能過了工人們的嘴,你調崗的事,我親自給你批條子。”
何雨柱心裡“咯噔”一下,像被什麼東西撞了似的,麵上卻瞬間垮了下來。眉頭擰得能夾死隻蒼蠅,纏著紗布的右手微微顫抖著,往油漬斑斑的圍裙上蹭了蹭,聲音裡裹著幾分刻意壓出來的委屈:“李副廠長,您是不知道,我這手昨天天切菜時,連筋都差點切斷了!現在彆說顛勺,就是握個飯勺都費勁,哪還能掌灶炒菜啊?”他說著,眼角還悄悄往起泛紅,肩膀微微耷拉著,那副慘兮兮的模樣,彷彿下一秒就要栽倒在灶台邊。
可沒人瞧見,他垂在身側的左手悄悄攥緊了——真沒想到,南易這號人還真存在!那丁秋楠是職工醫院的大夫,模樣周正,性子又溫和,要是能借著調崗的機會,往醫院那邊靠一靠……還有梁拉娣,不行不行,那寡婦帶著三個半大的孩子,就是個甩不掉的累贅,可不能沾。他在心裡盤算得火熱,臉上的苦情戲卻演得愈發逼真,連握著圍裙的手指都在輕輕發顫。
李懷德看著他這副模樣,嘴角幾不可查地勾了勾,心裡早已有了定論。這傻柱是楊廠長的人,平日裡讓他給領導開個小灶,不是肉少放了,就是鹽多擱了,擺明瞭不給自己麵子。這次正好借著這個機會,把他從食堂這塊肥差上挪走。那個南易雖說成分有點問題,但這年頭,能炒出一手讓工人滿意的大鍋菜、還能給領導露兩手的廚子,比金子都金貴。隻要手藝過關,成分那點事,根本不算事。最重要的是,把傻柱這顆釘子拔掉,就等於斷了楊廠長一條臂膀,看他以後還怎麼跟自己叫板!
他壓下心裡的盤算,臉上立刻堆起幾分“為難”的神色,往前傾了傾身子,語氣也軟了些:“你這手傷成這樣,確實是個難辦的事……那你自己有沒有想過,想換到哪個崗位?心裡有譜沒,跟我說說。”
何雨柱心中大喜,麵上保持痛苦表情道:李副廠長,我這些年也認識點人脈,你看讓我當個采購員怎麼樣?我可以去采購計劃外的物資,為咱們的生產建設儘點力李懷德微微眯起眼,上下打量了何雨柱一番,心中暗自思量。采購可是個肥差,權力大油水也多,這傻柱倒是會挑。他靠回椅背,雙手交叉抱在胸前,語氣帶著幾分深意:“采購可不是個簡單的活兒,得有足夠的人脈和資源,還得能把控好質量和價格,你確定能勝任?”
何雨柱心裡一緊,但還是硬著頭皮說道:“李副廠長,我在廠裡這麼多年,認識不少供應商,而且我對食材質量這些也有數,肯定能把采購的事兒辦好。”
李懷德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覺的笑,“行,我可以考慮考慮。不過在南易來之前,你這食堂大廚的位置還得先坐著,等他來了試過手藝,再看後續安排。”
何雨柱心裡有些失落,但也隻能點頭應下。他知道李懷德這是還在拿捏他,不過隻要有希望,他就不會放棄。他挺直了腰板,說道:“李副廠長放心,我肯定站好最後一班崗。”
傍晚的中院還飄著晚飯的煙火氣,何雨柱剛跨進月亮門,就瞧見了秦淮茹蹲在井邊洗衣的身影——木盆裡泡著半盆衣裳,她挽著袖口,露出細白的胳膊,正一下下搓著衣服,正是院裡人常唸叨的“洗衣姬”模樣。
秦淮茹抬頭瞥見他,立刻直起身子,手在圍裙上擦了擦,剛要邁步迎上來,目光掃過他空空的兩手,腳步一下頓住,語氣帶著點嗔怪:“傻柱,今天的飯盒呢?”
何雨柱揚了揚纏著白紗布的右手,臉上故意垮著:“你看我這手都這樣了,哪還有心思給你帶飯盒。”說完不等秦淮茹再開口,腳下加快速度,徑直往自己屋裡走,心裡把這院裡的糟心事罵了個遍——可彆再來纏我。
沒過多久,敲門聲就響了。何雨柱一開門,就見易中海背著手站在門口,眉頭微微皺著:“傻柱,今天食堂的人說沒見你上灶,怎麼回事?”
何雨柱心裡咯噔一下,暗道這老登訊息真快,麵上卻不動聲色:“一大爺,我手受傷了,沒法炒菜,就讓馬華替了我。”
易中海的目光立刻落在他的右手上,眼神裡滿是疑惑:“早上我還見你好好的,這才一天就傷了?怎麼弄的?”
“嗨,昨晚沒睡好,今早在後廚切菜時走神了,一刀就劃手上了。”何雨柱隨口編著瞎話,儘量讓自己看起來自然。
“切菜?”易中海更疑惑了,“你切菜一向用右手,怎麼會傷著右手?”
何雨柱腦子一轉,順口就來:“我昨兒琢磨著換個姿勢練手,試試用左手切,沒成想沒掌握好力道,就切到右手了。”
易中海盯著他看了幾秒,眼神裡的疑惑漸漸散去,像是明白了什麼,點點頭道:“原來是這樣,那你好好休息,彆沾水,我先回去了。”
等易中海走了,何雨柱才鬆了口氣,關上門嘀咕道:“這老狐狸,可算糊弄過去了。
何雨柱關上門,一骨碌躺倒在硬板床上。他盯著糊著報紙的天花板,在心裡默唸一聲“開門”,眼前立刻浮現出那張隻有他能看見的金手指地圖。
淡藍色的光暈裡,地圖比昨天清晰了不少——原本隻有四合院巴掌大的區域亮著,如今竟一路延伸到了紅星軋鋼廠,連廠門口那棵老槐樹的輪廓都標得清清楚楚。他指尖在虛空中劃了劃,軋鋼廠的地圖瞬間放大,食堂後廚、煉鋼車間、甚至連後勤辦公室的位置都明明白白,連他早上不認識路瞎轉的幾條小路,都被標成了亮閃閃的線條。
“嘿,敢情亂轉還有這好處!”他忍不住低笑出聲。早上因為不認識路慌慌張張走錯路,沒想到誤打誤撞把廠裡的地圖全解鎖了。
何雨柱正看得入神,窗外忽然傳來賈張氏的罵罵咧咧,他立刻收斂心神,默唸“關門”,地圖瞬間消失。
“可不能讓人發現這秘密。”他拍了拍胸口,翻了個身,嘴角卻忍不住往上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