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痕偏照無眠人 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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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首的警官亮出證件和逮捕令,冰冷的目光掃過屋內混亂的場景。
“裴雪舟先生,我們接到實名舉報,你涉嫌非法拘禁和故意傷害,請你接受配合。”
裴雪舟的動作僵住,臉上帶著難以置信的震驚。
他猛地抬起頭,嘶吼道:“舉報?誰舉報的?!這是我家!我帶我妻子回家有什麼錯?!”
“你們這是私闖民宅!”
“是我舉報的。”一個虛弱的女聲從警察身後傳來。
喬曦言坐在輪椅上,被一名女警推了進來。
她臉色蒼白如紙,剛剛經曆引產手術的身體還很虛弱,但眼裡全是恨意。
“裴雪舟,你冇想到吧?”喬曦言的聲音因為虛弱而顫抖,“你把我像個垃圾一樣丟掉,弄死我的孩子的時候,冇想到我還會爬起來反咬你一口吧?!”
裴雪舟死死地盯著她,像是第一次認識這個女人,從牙縫裡擠出聲音:“喬、曦、言!你這個賤人!你敢陰我?!”
“我為什麼不敢?!”喬曦言尖聲反駁,情緒激動,“你毀了我的一切!我也要毀了你!是我向警方提供你的位置,也是我舉報你非法拘禁溫見月!裴雪舟,你完了!”
裴雪舟如遭雷擊,徹底僵在原地。
警察不再給他任何機會,迅速上前,將他從溫見月身上拉開,銬上了冰冷的手銬。
“月月…我…”裴雪舟被押著經過溫見月身邊時,還想說什麼。
“見月!”一道聲音壓過他,紀淮川嗖的一下衝過來,抱住溫見月。
溫熱的淚水濕潤溫見月的肩膀,溫見月這才緩過神,緊緊回抱著他。
看著眼前二人互訴情長的場景,裴雪舟心頭刺痛,之前溫見月這麼依賴的人還是自己。
他強壓下心口的脹痛,彆過眼不再看。
裴雪舟做的事讓裴父動怒,一氣之下革了他總裁的職。
之前舉報壓下的事又被爆出來。
這一次,裴家所有非法所得被徹底清查冇收,豪宅、名車、賬戶全部凍結。
裴父一口承認全是他做的,因此入了獄。
裴母經受不了打擊去世了。
而裴雪舟在被拘留一個月,出來後卻不知蹤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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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曦言一時冇了裴家仰仗,在職場處處碰壁,多次被辭退。
過慣了揮金如土日子的她,根本無法忍受一無所有的清貧。
走投無路之下,她憑藉僅幾分姿色,做了一個年齡足以當她父親,有家室的暴發戶的秘密情人。
然而好景不長,兩人的私情很快被暴發戶的正室夫人發現。
那位手段狠辣的夫人直接帶人將喬曦言從出租屋裡拖出來,當街一頓毒打,扒光了衣服羞辱。
最後以破壞他人家庭和詐騙的罪名,將她送進了派出所。
再加上特意關照,喬曦言最終銀鐺入獄。
小三是最讓人瞧不起的,她在監獄裡受儘了折磨,很快就瘋了。
喬曦言整天抱著一個破舊的枕頭,哼著走調的搖籃曲,時而溫柔細語:
“寶寶乖,媽媽在…爸爸很快就來接我們回家了…”
時而對著空氣歇斯底裡:“我是裴夫人!我是裴家的女主人!你們這些賤民敢碰我?!等我出去,讓雪舟哥把你們都抓起來!”
她不允許任何人靠近她的孩子,又不吃不喝身體迅速消瘦下去。
在生命最後的時刻,或許是迴光返照,她忽然有了一絲短暫的清醒。
看著冰冷肮臟的牢房,她突然笑了。
笑著笑著,眼淚卻混著血汙流了下來。
她後悔了。
如果不是貪戀裴雪舟帶來的奢華生活,如果不是妄想一步登天成為人上人。
以她的能力和學曆,本可以找到一份體麵的工作,找一個真心待她的普通人,平淡卻安穩地過完一生。
可惜,一步錯,步步錯。
虛榮和貪婪將她拖入了萬劫不複的深淵。
一切都晚了。
她緩緩閉上眼睛,抱著那個當作孩子的破枕頭,呼吸逐漸微弱,最終歸於沉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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