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克城的妖 第3章 名為冬
“你是妖怪？”韓風問。
“我是鮫人。”帥氣的鮫人男孩有著精緻的五官，頭發很長，波浪卷，雙手拿著一根笛子。
“我叫韓風，羅刹族。”
“你能看見我，證明心中有著深深的執念。”鮫人男孩說道。
“執念？彆人看不到你嗎？”
“彆人不僅看不到我，而且聽不到我的歌聲，因為我已經死了很久很久了，隻有心中執念深重的人才能看得到我。”
“你已經死了很久很久了？你是鬼？”
“大海被汙染的那一年，我就已經死了，不止是我，我的同伴們也死了，但隻有我留下來，因為我熱愛腳下的土地。”
“你叫什麼名字？”
“你可以叫我冬，因為我死在並不寒冷的冬天。”
“冬，你每天都在此處吹奏嗎？”
“是的，但是很多很多年都沒有出現過能夠聽到我演奏的人了。”
“可能因為我也是妖吧。”
“或許是因為你我之間有著共通之處。”
“冬，大海是什麼時候被汙染的？”
“記不得具體年份了，隻知道是一個遙遠的冬天，海水突然就變黑了，所有海中的生物全部死掉，深沉的怨念籠罩天空，導致太陽光照射不到海平麵上。”
“你一個人留在這裡是不是很無聊？”
“不算無聊，因為我有著笛聲作伴。”
“為什麼不在大海被汙染的時候逃走？”
“能夠逃到哪去呢，這裡是我的家，離開了家四處流浪，生活還有什麼意義。”
“聽起來蠻傷感的。”
“是個傷心的故事。”
“你的靈魂每天在海灘上遊蕩嗎？”
“下不了海了，隻能在沙灘上徘徊。”
“或許你應該前去往生。”
“不，我不想。我貪戀世間的美好，不想離開。”
“這樣啊……”韓風沉默，冬放下了笛子，衝著她笑：“你長的很漂亮，羅刹族的女孩我見過不少，你是其中長得最漂亮的，而且很像一個人。”
“像一個人？”韓風擡起頭來，一瞬間來了興趣。
“一個同樣能聽到我笛聲的人！”冬擡起頭望向高空，彷彿回憶起了當初的畫麵，“不知道多久以前了，一個像你一樣黑頭發黑眼睛的女孩來到了沙灘上，她的目光起初是天真無暇的，每次到來都和我分享身邊發生的事情，後來忽然有一天眼中的光彩就暗淡下去，整個人都憂鬱了，憂鬱地讓人感到不舒服，彷彿充滿了心事。
我問她發生了什麼，她也不再說話，隻是靜靜的陪著我，坐看大海。”
“當初來找你的女孩，是不是隻有晚上才會現身?”
“是的。”
“她整個人大變之後，還跟你分享心事嗎？”
“再也不說了，什麼都不願意說了。”
“她也是羅刹族對嗎？”
“和你一樣的女孩，但是笑容比你更優雅，舉止比你更高貴。”
“她和你說了什麼？”
“記不得了，太久遠的事情了怎麼能記得住，唯一讓我印象深刻的，是她前後的反差實在太大，一定是發生了驚天的變化吧。”
“冬，能不能幫我回憶回憶，女孩都跟你說了什麼。”
“我記得她氣場大變之前來過一次，那時候她說，有什麼用呢，就算能夠看到朝陽又有什麼用呢……”冬點點頭，“沒錯，她就是這樣說的！”說完這番話之後就低頭哭泣起來，怎麼勸都不管用。
“她經常一個人過來嗎？”
“總是一個人，孤孤單單的像我一樣。”
“你起碼有笛聲為伴。”
“我是個藝術家，隻有執著於藝術的人纔能夠孤身生活那麼久。”
“能為我演奏一曲嗎。”
“你想聽什麼。”
“潮汐潮落的變化。”
“就把一首潮汐曲送給你吧。”隨著冬薄薄的嘴唇靠近了笛子，甘泉般的笛音蹦跳出來，韓風閉上眼睛，笛聲進入耳中，眼前彷彿出現了潮起潮落的畫麵。
她在潮汐中翱翔，如同張開翅膀的小鳥儘情飛舞遨遊，眼前出現種種不可思議的畫麵，有悲歡離合，有人間冷暖。
等到曲聲完結的時候，韓風意猶未儘的睜開雙眼，深深地歎了口氣：“好美的笛聲！”
“謝謝誇獎。”
“冬，除了女孩之外，還有什麼人能夠察覺到你嗎？”
“還有一個男人，他是個壞人。”
“長什麼樣子？”
“記不得了，他總是站在遠處躲著，女孩不開心的時候他也出現了，好像在跟蹤女孩。”
“有這樣的事？”
“是的。”
“你覺得他是個怎樣的人。”
“不像好人。”
“謝謝你冬，你告訴我很多重要的事情。”
“活了太久太久了，能讓我產生印象的人可不多呢，你們兩個羅刹族的小女孩都讓我印象深刻。”
“那個人可能是我的祖輩。”
“難怪長得挺像的。”
“哈哈。”
韓風試著伸出手觸控冬，她發現對方是虛無的，自己的手掌輕易地穿過了冬的身體。
“作為靈魂，隻有惡靈和怨靈纔有實體，而我沒有。”
“所以你的心中沒有惡意和怨念。”
“我的心中隻有歌聲。”
“音樂家的心裡裝不下彆的。”
“當然。”
“冬，我以後傷心的時候能來找你聊聊天嗎。”
“可以啊，我的音樂也需要傾聽者，庸脂俗粉聽不見。”
“一言為定。”
“一言為定。”
……
三天後，瑞修、凱、蘭達和韓風齊聚在陰森城堡的大廳裡，在上位者麵前他們恭順的低著頭，全然沒有了外麵世界的囂張跋扈。
“今天要舉行成人儀式。”和往常一樣，上位者的聲音深沉低遂，宛若最古老的歌，“你們四個人都是我的孩子，而且全部到達了成人的年紀，執行任務的時候卻隻有蘭達和韓風過關，瑞修和凱以失敗告終，所以瑞修和凱雖然也要完成成人禮，但是你們兩個並沒有得到冊封的權力，能夠得到冊封的隻有蘭達和韓風，他們將被冠以騎士之名，擁有調動執行組的權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