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虧西樓雁無回 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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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傅晏禮終於把阮流箏哄入睡,自己卻失眠了。
隻要一閉上眼睛,他就不可抑製地想起蘇軟那雙絕望的眼神,索性就偷偷開車去了南城的彆墅。
幾乎在他離開家門的瞬間,阮流箏猛的睜開眼睛。
她站在陽台上目送著傅晏禮離開,撥出一個電話:燒了嗎
得到的是肯定的答覆,阮流箏唇邊勾起一抹得逞的笑意。
一路上,傅晏禮五味雜陳,在心裡鋪墊起見到蘇軟後該說些什麼。
路過城北的餛飩店時,他突然想起蘇軟發給他的那些資訊裡,
不止一次提到過這家餛飩店,便下車去買了一份,正要付錢的時候被老闆免單了。
傅晏禮警惕盯著老闆,對方卻笑得和藹:你就是蘇小姐的老公吧我在電視上見過你。
以前蘇小姐每週都會來我這買好幾次餛飩,每次都說是買給老公的,這裡的熟客啊,都認識她!都知道她是個賢妻啊!
傅晏禮錯愕了一瞬:她說是買給我的
總不能是買給她自己吃的吧蘇小姐海鮮過敏,這蟹粒餛飩卻是你最愛吃的,不然她也不會風雨無阻的每週都來我這買餛飩呐!
不過最近幾個月她都不來了,最後一次來的時候還說什麼,她很快就要離開這裡了。
店裡的熟客紛紛調侃著傅晏禮,但傅晏禮卻如遭雷劈。
原來他裝植物人的兩年期間,客廳裡傳來的香味,都是蘇軟給他帶回來的餛飩。
她總是嘗試用一切他喜歡的東西去喚醒他。
傅晏禮不由自主地想起這兩年,蘇軟都為他做了些什麼。
她會在每天晚上細心地給他擦拭身子,但又虔誠的不敢僭越他的雷區;
她會嘗試把暖胃的粥送進他嘴裡,又不厭其煩地打掃著他的嘔吐物;
甚至一向唯物主義的她,在短短的兩年的時間裡求佛無數。
每一次求的,都是他。
傅晏禮的內心彷彿多了塊沉甸甸的石頭,壓得他喘不過氣來。
那老闆說的蘇軟幾個月冇來了,還有她要離開,究竟是怎麼回事
傅晏禮心中陡然升起一個不好的念頭,連夜飆車去了南城的彆墅。
然而當車子逐步逼近彆墅,傅晏禮越發清晰的看見,
通天的火光照亮了半邊天,滾滾濃煙裹挾著碎片四處飛濺!
急促的警鳴聲和救護車的聲音響徹整個半山,周圍都是從彆墅區逃出來的人。
隻有傅晏禮,逆著人群向上走,目瞪口呆地盯著這滔天火焰。
然後不得不承認,著火的,正是蘇軟在的彆墅裡。
傅晏禮緊張的青筋暴起,怒吼出聲:蘇軟!
他拚命往前跑,仔細辨認著每一個跑出來的人,卻始終找不到自己想見的人。
正當他想要衝進彆墅救人的時候,救援隊隊員把他攔在警戒線之外。
傅晏禮徹底喪失理智,死死抓住救援隊員懇求:讓我進去!我的妻子還在禁閉室裡!她會死的!
救援隊隊員卻殘忍地告訴他:我們已經搜查過了,彆墅裡共有六具屍體,無一人生還!
那一刻,傅晏禮的腦袋嗡的一聲炸了!
除了蘇軟,加上家中的仆人,正好六人!
無一人生還......
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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