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向她墜落 100
周宴允6月10日淩晨四點買了機票回北宜。
實地考察並沒有結束,隻是因為他給小姑娘訊息,沒有得到回複。
周宴允是6月9日晚上發的訊息,想問問小姑娘高考結束的第一天,都做了什麼。
以前小姑娘也會有忘記回訊息的時候,周宴允本不應該在意,但是這一次,他心底莫名有點焦躁,總有一種強烈的不安。
試著打電話,竟然也打不通,這更加加劇了他的不安。
於是顧不上出差還沒結束,他買了最近的航班回北宜。
回到北宜,他從機場的停車場取了自己的車,開車到達公寓的時候,早上六點鐘。
夏季的天亮的早,晨陽初升,周宴允一顆心卻莫名很沉。
門上裝的是密碼鎖,就像是有什麼預感一樣,他輸密碼的時候,手指都在微微顫抖。
周宴允快步進了屋,客廳有一個棉花糖的小窩,是空著的,它沒睡在裡麵。
他稍微鬆了口氣。
因為棉花糖很粘江梨初,它不在窩裡睡,應該是睡在了她的房間,那說明她還在。
但等周宴允上了樓,卻發現小姑娘房間的門是虛掩著的,漏了不寬不窄的一條縫。
她睡覺一向會把門關緊的,這時候才六點鐘,不上學的時候,她喜歡睡懶覺,這個點她應該沒起。
門不應該虛掩著。
周宴允的一顆心又沉下來,他試探地喊了一句,“小梨初?”
沒有回應。
“江梨初?”
他全名全姓地喊她,也還是沒有回應。
周宴允呼吸一頓,整個人的神經都緊繃起來。
他伸出手,在半空中頓了頓,終於推開門。
床上的被子難得地疊了起來,所以他一眼就看出來,床上沒有人。
彷彿是意識到了什麼,周宴允僵著身子在門口站了一會兒,才緩緩地走了進去。
房間裡似乎也沒什麼變化。
那隻六年前他送小姑孃的小羊玩偶,還有之前抓的娃娃們,都整整齊齊地還放在床頭。
書桌上她的一些書,還有可愛的小擺件,也都還在。
但周宴允知道,她走了。
他的預感沒有錯。
她走了。
甚至沒有通知他一聲。
意識到這一點的周宴允,呼吸忽然有點困難,胸腔像是堵了一團鋒利的東西,悶悶的,又刺痛。
他安靜地站了一會兒,不經意間發現床頭的桌子上放了一張便簽。
心中頓時湧起什麼隱隱的期待。
周宴允幾乎是顫抖著手拿起來,卻發現便簽下麵放了一張銀行卡。
而便簽上很簡單地寫著幾個字——密碼是你生日。
沒有任何多餘的字眼。
周宴允想到,他每次給小姑娘錢的時候,她要麼不收,要麼不得不收了後,軟軟笑著說:“那我先給哥哥存著。”
她總怕麻煩彆人,說外公給她留了積蓄。
但他還是怕她錢不夠花。
沒想到,她走了還要把這些錢還給他。
甚至周宴允又發現,他平時送她的一些禮物,包括前段時間她生日的時候送她的那條項鏈,她都沒有帶走。
彷彿她這一走,就再也不會回來,所以要把關係撇的乾乾淨淨。
周宴允像是個失去靈魂的木偶。
他在江梨初住的房間坐了一整天,沒有吃東西,沒有喝水,隻是坐著。
直到晚上的時候,陳識打電話過來問他回北宜了沒,叫他出去一起吃飯,聽出了他情緒不對勁,“不是,阿宴,你這怎麼了啊?”
“她走了。”
他的嗓音沒什麼起伏,卻給人頹廢到極致的感覺。
周宴允說完,沉默了一會兒,又低聲喃喃著,“陳識,你說對了。”
他好像的確,對小姑娘動了不該動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