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落滄海浮生劫 第10章 絕地反擊
廢墟驚變與師徒訣
紫袍身影踏過黑風寨的廢墟,魏霖的出現讓空氣中的血腥氣都彷彿凝固了幾分。他居高臨下地看著慕容鋒等人,指尖漫不經心地摩挲著腰間玉帶,活像在看籠中困獸。
陳橫吐掉嘴角的血沫,扯著嗓子罵:「老狐狸!不在京城享你的榮華富貴,跑這鬼地方送死?看來咱們抄了你的糧窩,你是真急眼了!」
慕容鋒將沈沫月往身後又護了護,玄鐵劍「嗆啷」出鞘,劍尖指著魏霖:「魏相擅離中樞,私調兵馬圍殺邊關將領,是想謀逆嗎?」
「謀逆?」魏霖嗤笑一聲,眼神冷得像冰,「慕容將軍還是先顧著自己吧。今日之後,玄甲營的旗,就再也插不起來了。」他抬手輕揮,身後弓弩手立刻拉滿弓弦,箭尖寒光直指眾人。
沈沫月突然從慕容鋒身後走出,高高舉起那枚火焰紋銅牌,聲音清亮如鐘:「魏相認得這東西嗎?」
魏霖臉上的笑容驟然僵住,瞳孔微微收縮。
「這是陛下親賜的火攻隊調兵符!」沈沫月往前一步,將銅牌舉得更高,「秦川將軍臨終前說,見此符如見陛下。魏相要當著禦賜令牌的麵,射殺朝廷命官?」
弓弩手們頓時騷動起來,有人悄悄鬆了弓弦——誰也不敢擔「抗旨弑官」的罪名。魏霖眼底閃過一絲殺機,卻又很快壓下去,假笑道:「姑娘怕是被秦川騙了,這不過是枚普通兵符,哪有……」
「普通兵符能調動京城三大營?」沈沫月突然將銅牌擲向空中,與此同時,遠處傳來震天動地的戰鼓聲!地平線上,黑壓壓的軍隊如潮水般湧來,「龍」「火」二字的旌旗在風中獵獵作響。
陳橫激動得聲音發顫,指著遠處大喊:「是火攻隊!是咱們的人!將軍,咱們的援軍到了!」
魏霖的臉色終於變了,死死盯著那麵戰旗:「不可能!火攻隊明明在百裡外演武,怎麼會……」
「你以為陛下真的信你?」慕容鋒劍指魏霖,聲震四野,「玄甲營!列陣!」倖存的玄甲營將士立刻結成戰陣,儘管人人帶傷,甲冑染血,氣勢卻如出鞘的利刃,逼得魏霖的人連連後退。
「老狐狸,今天就讓你見識見識,邊關鐵騎的厲害!」陳橫揮舞著長刀,率先衝向敵陣。可就在這時,魏霖突然拍了拍手,兩個灰衣人押著個遍體鱗傷的老者走了出來——那人花白的須發沾著血汙,正是墨仁!
「師父!」沈沫月失聲驚呼,想衝過去,卻被慕容鋒死死拉住。
墨仁抬起頭,儘管嘴角滲著血,目光卻依舊清明:「月兒,莫慌。為師教你的金針渡穴,還記得怎麼用嗎?」
魏霖拔刀架在墨仁的脖子上,刀刃劃破麵板,滲出一絲血跡:「慕容鋒,沈沫月,放下兵器。否則,這老頭的命,就沒了。」
「你敢!」沈沫月目眥欲裂,指尖已扣住銀針。可沒等她動手,墨仁突然張口,一枚銀針「咻」地射出,精準紮中魏霖的手腕!魏霖吃痛,長刀「哐當」落地,慕容鋒趁機如獵豹般撲出,玄鐵劍直取他的麵門!
「殺!給我殺了他們!」顧清風嘶聲下令,雙方瞬間混戰在一起。沈沫月趁機衝過去,銀針連發,逼退押著墨仁的灰衣人。墨仁虛弱地抓住她的手,將一個油布包塞進她掌心:「這是你父親……當年藏起來的兵防圖真跡,還有魏霖通敵的密信……你一定要……交給陛下……」
「師父,我帶你走!」沈沫月想扶他起身,可墨仁卻搖了搖頭,推了她一把:「快走!為師……還能再擋一會兒……」
混戰中,慕容鋒與魏霖已過了十餘招。誰也沒想到,魏霖看似文弱,武功竟如此高強,慕容鋒漸漸落了下風。陳橫邊砍殺邊喊:「將軍!小心這老狐狸的陰招!」
話音剛落,一支冷箭突然從斜側射來,直取慕容鋒後背!沈沫月想也不想,撲過去擋在他身前——箭矢穿透肩胛的劇痛讓她眼前一黑,鮮血瞬間染紅了她的衣衫。
「月兒!」慕容鋒撕心裂肺的呼喊在耳邊響起,她落入一個溫暖的懷抱,意識漸漸模糊。混亂中,她看見魏霖湊到慕容鋒耳邊,嘴唇微動,說了三個字。慕容鋒的身形驟然僵住,眼中滿是難以置信的震驚。
「走!」墨仁突然掙紮起身,用儘最後力氣擲出一把白色藥粉。漫天白霧瞬間彌漫,遮住了所有人的視線。沈沫月在失去意識前,隻記得慕容鋒緊緊抱著她,陳橫帶著人在前麵開路,火攻隊的戰旗越來越近,而師父的身影,卻漸漸消失在白霧深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