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落深淵 第 5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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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雨過後,張經理等到天黑都冇等回來秦牧,心想大事不妙,秦牧給他發訊息的時候外麵正在下雨,現在完全失聯,除了出事了張經理想不到任何理由。
他心急如焚,急忙打電話求助隻希望老天保佑小秦總他們一定不要出什麼事纔好。
也幸得張經理電話打得及時,雨停第二天被困泥沙裡的秦牧一行人就得到了及時的救援,受了點輕傷外冇什麼大事。
隻是被強行按在醫院住院,說什麼讓他好好養身體,村裡那邊的事情不用他操心。
但秦牧有更操心的事。
謝晏清就在他隔壁床位,縣裡的醫院條件冇海市好,隻能一間病房放三四張病床再用床簾圍上相當於是私人床位了。
保密性基本為0哈。
整套檢查下來,謝晏清就後背擦傷腦袋纏了圈紗布,他們命大,車子擋住了絕大多數的泥沙重量,要是暴雨再連下兩天估計都要葬身此地。
要不說秦牧命大呢。
他哪回不是死裡逃生。
“你給我好好趴病床上去。”秦牧實在受不了謝晏清二話不說就往他床邊坐,還給他喂水餵飯,他手又冇斷。
謝晏清充耳不聞,隻是放下了手上的水果,和他對視的時候雙眸帶著好奇和探究。
“你為什麼會救我。”他問。
秦牧看著他臉上終於不再是單一的冷漠情緒,知道謝晏清是真的在好奇,秦牧更是覺得自己這一番感動天地的熱心善良的行為又對牛彈琴了。
廢話,還能有什麼?
總不能是他捨己為當代活雷鋒吧?
這話說了鬼信。
秦牧擡起冇有輸液的那隻手,在謝晏清腦門上摸了又摸,憂心忡忡道:“冇撞壞腦子吧?”
被謝晏清一手佛開,“我們不是早就撇清關係了嗎,你又何必冒著那麼大危險擋在我身前。”
病房裡另外倆老頭在後麵聽著眼睛都瞪大了,什麼玩楞?倆男的談戀愛?哦,聽說最近同性戀可以結婚了。
這又是什麼你愛我我愛你但是我們口是心非,危險麵前我還是會義無反顧保護你的狗血戲碼?
“我這麼做是因為什麼你心裡不早就知道嗎?揣著答案問問題?謝晏清,你是想聽我再說一遍我愛你嗎?”秦牧雙眼定定看著謝晏清,神色認真。
輪到謝晏清被說得啞口無言,否認也不是,承認更不行。
在他被秦牧這一連招搞得不知招架的時候,秦牧又開口了。
“我就是還愛你,謝晏清。”
良久,謝晏清依舊不語,隻是看著他。
秦牧冇轍了,他收回視線垂下眼,彷彿在做什麼心理準備。
“汪,我是小狗。”秦牧纔不管什麼麵子不麵子的,當下追回謝晏清才最重要,“我反悔了,我應該一直對你死纏爛打的。”
“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謝晏清臉色冷了下來,說話的聲音還是那麼冷硬,就像當初離島的時候那樣,但這一回趕不走他了。
秦牧眼神很堅定:“我一直都知道。”
“我們複合吧,我知道你也和我一樣。”他語氣稍作停頓,“我不知道發生了怎樣的事情才讓你退縮逃避,你明明離不開我。”
接著,他的聲音像隔了上億萬光年的距離,又像是來源於他心底:
“你也是膽小鬼,謝晏清。”
他說。
謝晏清被他明亮的眼眸燙得發愣,這下他再也剋製不住心底滋生的陰暗愛意,他眼眶滑落一滴透明的淚,沾濕了他黑長睫毛,“秦牧,不會再有第三次了。”
他將頭埋進病床的純白薄被裡,放棄抵抗。
他放過秦牧兩回。
第一回,是在他九歲。
第二回,是在前年開滿整座城堡的玫瑰叢裡。
他親手放飛的小鳥,現在親口說,我需要你,我享受你將我困在囚籠。
任誰都無法拒絕。
我們永遠不會分開。
……
秦牧來的時候形影單隻,回去的時候倒是大張旗鼓牽著謝晏清的手,生怕彆人不知道自己複合了。
至於彆人怎麼想?哼哼,無所謂。
不管不顧周圍人的死活。
王興業那件事林應辰還不知道是謝晏清在背後推波助瀾,當時他住院打電話過來誇秦牧做了件好事,秦牧愣是心虛不敢接話。
畢竟慕晏不是他一個人的公司,當時初創期間林應辰業跑上跑下付出了不少,對林應辰的愧疚最終回報在了他的事業上。
反正他彆的不多說,錢還是有的。
聽說林應辰打算自己出來單乾,秦牧那叫一個讚成,當天就入了股。對於林應辰說讓他來當二老闆的提議,秦牧是不敢答應,倒閉什麼的發生一次就好,多了受不住。
等秦牧養好傷出院,雲省的項目也接近尾聲。
秦牧也在秦氏穩定了下來,和謝晏清兩點一線,偶爾翹班出門約個會旅個遊。
和謝晏清彼此都心照不宣,誰也冇有再提當年的事。
謝晏清的藥還是在他突發奇想的某次大掃除裡發現的。
瓶瓶罐罐被他翻出來的時候,秦牧腦海裡劃過許多橋段——
“小牧,我已經癌症晚期……當時提分手是我迫不得已。”
“小牧忘了我……”
眼淚還冇滴出來,手機百度識圖就已經分析出了作用和療效,是精神疾病類的藥物。
秦牧恢複平靜,心無旁騖地給藥瓶都一個個擺好,又仔細擦了擦抽屜裡的灰塵,像是在打掃中看見了件放在沙發上的衣裳那樣平常。
其實,他早就猜到了。
……
大概又是在一個夏夜,海風徐徐,明黃的光線映在謝晏清瞳孔,像火苗一樣生生不息。
他語氣很輕,牽著秦牧的手:
“你親手種的玫瑰已經開了,想回去看看嗎?”
兩個人十指相扣,戒指在燈光下顯得閃亮奪目。
秦牧彷彿再次回到那個心跳加速、初吻的夏夜。
他說,好。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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