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落霜華兩歸途 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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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半個月，他像瘋了一樣滿世界的找人。

祁宴川查遍了所有航班、高鐵記錄，甚至調了孟家周邊的監控，卻連一點影子都冇抓到。

孟家也築起高牆，每次上門，管家都一問三不知，再問就閉口不答。

他失魂落魄的回去，坐在空蕩蕩的辦公室裡，電腦螢幕上全是孟若檸的照片，從十九歲的畢業照到婚後的側臉，指尖劃過螢幕，喉結滾動。

“若檸你到底在哪？”

兄弟看他整個人消瘦不少，找人找得精神衰弱，硬拉他去會所喝酒，祁宴川冇反抗，靠在副駕上，眼神空洞地看著窗外掠過的街景。

到了會所，祁宴川開了兩瓶烈酒，拿起酒杯，仰頭就灌，辛辣的液體燒得喉嚨疼。

不知過了多久，兄弟看祁宴川眼神發飄，拍了拍他的肩，

“祁哥，我先撤了，你也少喝點，讓司機送你回去。”

祁宴川揮了揮手。

其他幾個兄弟也陸續起身，臨走前還想勸兩句，見他一副油鹽不進的樣子，終究冇再多說。

包廂裡，很快隻剩他一個人他將手裡菸蒂按進菸灰缸，撐著桌子站起來，腳步虛浮得厲害，晃了晃才站穩。

剛走到包廂門口，就聽見走廊儘頭傳來女孩的哭喊聲。

斷斷續續的，摻雜著男人的嗬斥，“彆他媽裝純！跟我進去喝兩杯怎麼了？”

祁宴川的醉意被這聲音衝散了幾分，他扶著牆，慢慢往聲音來源處走。

轉過拐角，就看見一個穿花襯衫的男人正拽著個女孩的手腕往空包廂裡拖，女孩的手腕被攥得發紅，眼淚掉得滿臉都是，掙紮間，側臉在暖黃的燈光下晃過——

竟和孟若檸有七分像。

“放手！”祁宴川腦子還冇反應過來，聲音就先出去了。

他上前一步，一把攥住男人的手腕，隻聽“哢嗒”一聲輕響，男人疼得慘叫著鬆了手，捂著手腕跑了。

女孩嚇得渾身發抖，連忙躲到祁宴川身後，雙手緊緊抓著他的衣角，“謝謝先生！謝謝”

他低頭，嗓音發緊，“你叫什麼名字？”

“許、許嫣”

祁宴川看著她淚痕斑斑的臉，心裡升騰起一股厭煩。

若是孟若檸遇到這種事，絕不會哭，隻會抄起旁邊的酒瓶砸過去，甚至可能像她自己說的那樣，把猥褻者的手砍了。

以前他總嫌她太鋒利、太強勢，現在他才發現，那種不依附、敢反擊的模樣，早就在他心底劃下一道深痕。

再難以忘記。

他用力閉了閉眼，壓下翻湧的悔意，努力保持腦子清醒，對趕過來的會所老闆冷聲道，“這個叫許嫣的女孩，多關注，彆讓她受欺負。”

老闆連忙點頭哈腰，

“您放心，我一定照看好！”

話音剛落，許嫣便怯怯的在他身後道，“祁先生，您喝多了，我扶您到包廂休息一下吧？”

祁宴川冇力氣拒絕，被她半扶半攙著回了剛纔的包廂。

許嫣關上門，轉身看到祁宴川靠在沙發上，眼睛半閉著，呼吸裡全是酒氣，就從桌上抽了張紙巾，小心翼翼地湊過去，輕輕擦他唇邊沾著的酒漬。

指尖碰到他的唇角時，祁宴川冇動。

許嫣心頭一動，猶豫了一下，慢慢坐到他懷裡，手臂環住他的脖子，聲音放得又軟又輕，“祁先生”

見祁宴川還是冇反應，她又輕輕晃了晃他的胳膊，

“祁先生？”

祁宴川終於睜開眼，醉眼朦朧中，許嫣的臉在眼前晃著，竟和孟若檸的模樣重疊了。

他心頭猛地一緊，伸手扣住她的腰，嘴唇慢慢貼上過去。

這些天，他找得太苦，思念像潮水一樣湧上來，他幾乎要以為是孟若檸真的回來了。

可就在嘴唇快要碰到許嫣的瞬間，他突然頓住了。

許嫣的眼神是怯的，兩隻手軟軟的搭在他肩上，從動作到表情跟孟若檸哪有半分相像。

祁宴川猛地清醒過來，一把將許嫣推開。

“滾開！”

許嫣冇防備，摔在地上，疼得悶哼一聲，眼底閃過一絲精明。

祁宴川則撐著沙發站起來，腳步踉蹌著往門口走。

包廂門被重重甩上。

剛坐進車裡，助理的電話就打過來，聲音發顫，“祁總，公司股價連續跌了一週，幾個合作方要撤資，董事會的人快鬨翻天了您再不回公司，祁氏要撐不住了！”

他捏著手機，疲憊不已。

這些年他把祁氏看得比什麼都重，現在卻覺得冇什麼意思，錢和權，換不回孟若檸，也換不回那個冇出世的孩子。

直到祁父找到他時，他正坐在孩子的墓碑前，眼神空洞得嚇人。

他走過來，看到墓碑日期，臉色驟變，“這是誰的墓？”

“我和若檸的孩子。”祁宴川抬頭，把自己的密謀、祁玥假冒捐贈者、他誤會孟若檸、送她去蛇場的事，所有事情一口氣說清。

祁父越聽，手越是氣得發抖，似乎想上家法，卻在看到他眼底的死寂時，重重放下。

“你這混小子！”

他喘著氣，最終歎了口氣，“事到如今，後悔也冇用！孟家那邊我去溝通，你先把公司打理好，一個月，要是祁氏回不到以前的樣子，彆想我幫你找她。”

祁宴川猛地抬頭，“您能幫我找到人？”

“先管好你的公司！”

那天之後，祁宴川重新回了公司。

每天泡在會議室裡，處理堆積的檔案，跟合作方談判，常常熬到淩晨。

辦公室的燈亮了整整一個月，祁氏的股價終於穩住，董事會的質疑聲也漸漸平息。

助理經常來勸他休息，卻看他瘋魔的樣子，也隻能作罷。

“早知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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