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暝長川 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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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之後，謝長川很少再出現在她麵前。

宋明昭拋棄了所有情緒，任由葉蘇掌控她所有提線。

葉蘇開心，她就能吃上一口冷飯，葉蘇不開心，她就去水牢跪上幾個小時。

直到他們婚禮的前一天，謝長川忽然找上了她。

“你冇有什麼要跟我說的？”

男人立在長廊儘頭，仍舊隻給她一道背影。

宋明昭不再看他，視線落在自己枯瘦的指節上。

“我怎麼說你都不會信，那就冇什麼好說的了。”

謝長川靜默了一瞬，還是道：“姓李的已經死了，婚禮之前，你把東西交出來，我可以讓你留在謝家。”

宋明昭的身體其實已經爛得差不多了，整個人瘦得隻剩一把骨頭。

但她仍是好看的，豔得像糜爛在雪地裡的罌粟花。

“謝長川，讓我見一眼我媽，讓我奶奶壽終正寢，風光大葬。”

她托孤一般的語氣讓謝長川的心跳空了一瞬，他終於轉過身來。

但宋明昭隻側著身看向長廊之外：“我把晶片給你，做到上麵兩點，我們兩不相欠。”

心裡莫名的不安落下，謝長川冷聲接話：“我憑什麼信你。”

宋明昭自嘲地笑了笑，“不守承諾，就死無葬身之地，你滿意了嗎謝長川？”

刀片滾過心口，謝長川啞了聲音：“明天你就能見到她們，你最好說到做到。”

說完他便抬步離去，背影莫名有些慌亂。

宋明昭在原地停留了很久，她控製不住咳嗽著，汙血順著嘴角一滴滴落到地上，不斷帶走她僅剩不多的生命力。

她想在死前看家人一眼，但第二天，母親骨灰盒旁坐的是葉蘇。

慘白的瓷盒被打開，底部有一半空懸在桌子外。

葉蘇抱著她的貓施施然坐在一旁，臉上帶著十足的愜意。

“聽說你要見你媽？就在這兒了，自己看吧。”

貓在葉蘇懷裡不斷掙紮，她的耐心耗儘，狠狠打了它一巴掌：“老實點，不聽話就把你丟出去！”

宋明昭正要去小心扶正瓷盒時，葉蘇手裡的貓受到驚嚇跳到桌上。

貓身撞向瓷盒，“砰”的兩聲，白色骨粉迎風而起，幾截冇有燒透的碎骨滾到宋明昭麵前。

宋明昭在那一瞬間失去了呼吸的能力。

血色覆蓋視線，她全靠本能衝上去死死掐住葉蘇的脖子。

“你真該死！”

葉蘇不斷掙紮卻仍在挑釁著：“它又不懂事，可能以為是貓砂。”

她篤定宋明昭不敢殺她，但宋明昭已經冇了理智，滔天的恨意衝出這具虛弱的軀體。

葉蘇終於害怕了，她的麵色逐漸漲紅，呼救聲也卡在宋明昭的手裡。

她以為自己真要栽在宋明昭手裡時，謝長川衝了進來。

宋明昭被掀翻倒地。

“宋明昭！”

宋明昭聽不到謝長川的暴怒，她顫著手一點點捧起灑落的骨粉，不敢讓眼淚落到地上。

謝長川這纔看見碎了一地的骨瓷，心臟刺痛了一瞬，葉蘇連忙環住他的腰可憐控訴。

“是那隻貓不聽話，阿川，我差點被她掐死了”

謝長川輕拍著葉蘇的脊背，仔細查探葉蘇頸部的傷口後一把抱起她。

他看了眼跪地收集骨粉的宋明昭，語調聽不出情緒。

“我會讓人仔細收拾好這裡，現在我帶你去見你奶奶。”

宋明昭置若罔聞，如一具行屍走肉。

謝長川沉了音色：“宋明昭！你想讓你奶奶死在你前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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