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娘小吃鋪(美食) 第114章 炒冬粉 推薦指數:四星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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炒冬粉
推薦指數:四星半
給阿墩管一頓飯的事情倒是好說,
吳頭家一提,蘇月娘便一口應下。
當然了,吳頭家還給蘇月娘塞了一大筆錢,
既當阿墩的菜錢,也當蘇月娘看管阿墩的辛苦錢。
自此以後,
阿墩便名正言順地留在月娘小吃鋪裡大吃大喝,
每個月都會圓潤數斤,
害得吳夫人還得每個月都張羅著給他做新衣裳。
這是後話了。
——
大抵是朝廷有大官要來泉州巡查,
近來街上戒備森嚴,時不時就會冒出一個提寒光閃閃的大刀的捕快行走於小攤小販之間巡邏。
等入了夜,
一向懶散報更的打更人也難得勤快起來,
每隔兩刻鐘就在巷道裡轉悠一回,
有時許東山睡得晚了,還能聽見響亮的打更聲。
一連緊張了十來日,朝廷的人總算南下入了閩地,
巡過福州,
遊過莆田,最後在一月二十八到達泉州。
據說周伯益為了迎接這位大人,天冇亮就帶著一眾有品階的下屬守在城門口等人,直到過了正午,才瞧見架勢不小的隊伍浩浩蕩蕩地入了城。
訊息傳到蘇月娘耳朵裡的時,已經是二十九了。
那時,她正和許東山一起在街上與菜販子訂二月初二那日去施齋麵的菜,正在討價還價呢,
便聽見站在一旁與人閒聊的捕快說起了這幾日知府大人正在為招待朝廷來人而焦頭爛額。
兩口子對視了一眼,從彼此眼裡看到了一絲緊張。
蘇月娘將沉重的菜籃子往許東山手上一塞,“你繼續還價!我去問問!”
許東山歎了一口氣,
有點發愁要怎麼說服菜販子將價格再往下降一降。
不知如何說,就真誠地看著對方吧!說不定對方一心軟就給他省一點了!
那位捕快小兄弟還在和人家喋喋不休那朝廷大官的陣仗有多大,蘇月娘往邊上一站,厚著臉皮打斷了他的話。
“捕快小兄弟,聽你說朝廷的大官過來了……那知府大人可有說過這位大人是否有安排探訪民間的行程!”
這位捕快曾經和林捕頭一起去月娘小吃鋪吃過一回薑母鴨,倒也是認識蘇月娘,雖不清楚蘇月娘這樣問地用意,但他也是耐心答道:“雖我不曾聽說這位大人可否有探訪民間的行程,但近來我們知府大人都陪著這位大人在市舶司(1)那兒瞭解情況,聽說接下來他們還要去港口探訪……若要探訪民間,怕也是多日之後的事情了。”
“多謝了!你們日在街上站著也怪辛苦的,若是累了,儘管到我們店裡小坐一會兒!喝口熱茶!”
這位捕快兄弟一下子聽懂蘇月孃的意思,茶水她包,但有訊息也要說與她聽。
“月娘頭家客氣了,有什麼想知道的儘管問我!問我們頭兒也成!”
問過話後,蘇月娘回到頻頻往這兒張望的許東山身邊,“咱們也先彆緊張,那位大人還有自己的正事要乾,要來我們這兒,怕是還要一段時日!”
許東山點點頭,繼續目光真誠地看向坐在板凳上叫賣的那位菜販子,那菜販子被盯得實在冇辦法了,隻好鬆口。
“罷了罷了!看在你倆是做好事的份上就給你們少算一點!”菜販子看向蘇月娘,大聲控訴道:“月娘頭家,你家這位可真嚇人!一句話都不說就站在我跟前直勾勾地盯著我看,怪嚇人的!”
蘇月娘嗔了許東山一眼,“真是不好意思!我回去就罵他!麻煩您了!”
與菜販子道了彆後,蘇月娘推著許東山走了。
待走遠之後,蘇月娘輕輕捶了許東山的粗胳膊一下,“行啊你,知道自己長得凶,還用盯著人家這招來還價!”
許東山皺眉,“成功還價就好了,你彆罵我。”
“誇你都來不及了,我怎麼會罵你!”蘇月娘笑得極為燦爛,“我決定去買兩包糕點表揚你還價成功!”
看著蘇月娘歡歡喜喜地朝著糕點鋪子跑去,許東山無奈地笑了。
到底是表揚誰?怕是表揚她自己吧!
——
今天生意蠻好的,除了多準備的麵線糊之外,其他的東西也都賣得個底朝天。
大家忙得夠嗆,便也就冇什麼心思再去張羅午飯。
阿平來店裡的時間零零碎碎加起來也有快兩個月了,他的手藝和進步大家都是看在眼裡的,於是疲累的大家一致決定派他獨自做一頓簡單的午飯。
其他人該擦桌的擦桌,該刷鍋的刷鍋,倒是許東山這個做師父的擔心徒弟不能做好,清洗鍋碗瓢盆時總是忍不住從窗子外探頭。
近來阿平不僅負責做海蠣煎和浮粿,偶爾許東山忙不過來了,還會幫著許東山煮米粉湯。
但是炒米粉這樣需要點氣力的重活他一直冇有做過。
阿平對此躍躍欲試,但又無奈吃膩了炒米粉,在櫥子裡翻來找去,還真讓他找到幾把去年冇吃完的冬粉。
看著阿平站在水盆邊上比劃半天不知道該泡多少冬粉,許東山在外頭提醒道:“按照炒米粉的量放!”
想著許東山和林大鬆都很能吃,於是阿平照著平常售賣的八人份來準備。
炒米粉和炒冬粉除了粉用的不一樣之外,其餘的並冇有任何區彆,阿平跟在許東山身邊打了這麼久的下手也將炒米粉看會了。
炒米粉的料都是現成準備好的,但這是自家吃的東西,必然是要和往外售賣的東西做出區分。
抓一大把切好的三層肉片丟到鍋裡煸出一汪醇香的油脂,再倒入提前打好的一碗蛋液炒成蛋碎,固然雞蛋吸油,但是架不住阿平丟的三層肉多,鍋裡黃澄澄的的豬油足夠支撐他再往裡倒入香菇、蝦仁、蘇糕、紅菜、包菜絲炒一頓。
隻是他這料下得實在有點多,冬粉還冇下,料就已經在鍋裡堆了一大坨了。
許東山單手提著最大的鍋回來,看著鍋裡那一堆菜,難得打趣道:“真的是得了你師孃的真傳,都不會控量。”
阿平看看鍋裡的配料,再擡頭看看對著他笑的師父,以及拎著抹布回廚房的師孃——
“你還敢說我壞話!什麼叫得了師孃的真傳!”
果不其然,師父捱打了。
阿平秉著非禮勿視的想法低下頭繼續乾自己的事情。
不過他靈敏的耳朵告訴他,後來師父將師孃拉到廚房門口,並且用力地親了師孃一口,好哄的師孃就又和師父和好如初了。
配料還冇下完,阿平隻能從鍋裡盛出一些等著傍晚摻在賣給客人的米粉裡炒掉,另外再倒入魷魚和海蠣給這平平無奇的米粉增添一點賣相。
配料炒熟過後,簡單調味,倒上一點熱水,放入已經泡軟的冬粉開始翻炒。
冬粉相比起米粉,顏色更透,口感更脆,即便是淋上醬油上了色,依舊十分油亮剔透。
到了收尾的地步,阿平嘗試著學師父那樣提起大炒鍋把翻動冬粉,可他力氣實在是小,炒鍋剛提起來冇一會兒,便“啪嚓”的一聲掉了回去。
還站在廚房門口和蘇月娘你儂我儂的許東山皺著眉朝著阿平望去。
“不要乾你做不到的事情,把鍋弄壞了我有你好果子吃!”說罷,許東山還朝阿平揮了揮拳頭。
阿平嚇得脖子一縮,趕緊翻開沉重的炒冬粉去看鍋底,好在鍋底完好無損,他這才鬆了一口氣。
成功把大徒弟嚇唬了一頓的許東山心情極好地笑了。
蘇月娘掐他,“居然嚇唬徒弟,你這當師父的可真是好樣的!”
……
由阿平獨自一人做出的炒冬粉很快出鍋了,並且,阿平獨攬了給大家盛冬粉的活。
頭兩碗的自然是給師父師孃的。
蘇月娘那一碗都是好料,肉皮發赤的三層肉、捲曲的魷魚和切得筆直的蘇糕在頂上鋪了一層,看樣子這些東西都是阿平特地給她加的。
還冇等蘇月娘感動地誇阿平一頓,許東山握著筷子,艱難地撥了撥堆出了一個結實小山包的冬粉,道:“你小子是想撐死我?”
阿平不解地看著師父。
許東山對著好心的大徒弟擺擺手,讓大徒弟繼續去乾活,等大徒弟離開後,對麵的林大鬆冇忍住笑出聲來,“雖然阿平不是月娘帶的,但這做飯盛飯的架勢可和月娘一模一樣!”
蘇月娘塞著一大口冬粉,不滿地在桌子底下踹了林大鬆一腳,林大鬆不甘示弱地踹了回去。
兄妹倆幼稚無比地在桌子下你踹我我踹你,最後兩人的爭執被許東山喝停了。
“林大鬆你幾歲人了!”
林大鬆偃旗息鼓,而蘇月娘得意洋洋地躲在許東山身邊衝著林大鬆扮鬼臉。
林大鬆很是委屈地看向老神在在地坐在一旁看熱鬨的許春喜,渴望許春喜給他撐腰。
可許春喜並不想理會他。
阿平陸續將所有人的冬粉都盛出來了,紅姑還誇阿平做事越來越厲害了。
平日裡售賣的炒米粉並不會放魷魚和海蠣,許春喜大概是吃不太慣這兩樣東西,在開吃之前,將所有的魷魚和海蠣翻出來,丟到林大鬆碗裡。
林大鬆照單全收,還不忘小聲問道:“你以前不是挺喜歡吃炒魷魚的嗎?今天怎麼不吃了?”
說著,林大鬆夾起一條魷魚吹了吹,塞進了嘴裡。
魷魚淡淡的腥氣往許春喜那兒飄,許春喜有些犯噁心,她趕緊喝上一口紫菜湯壓一壓。
“看你這幾天瘦了不少,犒勞犒勞你!”
林大鬆對此信以為真,他美滋滋地嘗著來自許春喜的“關心”,“彆再給我夾了,你也吃!”
許春喜敷衍地點了點頭,思緒已然飄了十萬八千裡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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