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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娘小吃鋪(美食) 第135章 芒果蘸醬油 推薦指數:五顆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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芒果蘸醬油

推薦指數:五顆星……

三月初九,

月娘小吃鋪不營業。

店裡的四個人悠哉悠哉地吃過了早飯,纔出門與隔壁許二福、李金花碰頭。

已經和許二福吵了兩天的李金花一看見蘇月娘,便用那雙滿是紅血絲的三角眼瞪著她。

好在蘇月娘如今富裕了起來,

大頭家的派頭十足,對許多事情都不放在心上了,

李金花瞪她,

她就一個輕飄飄的眼神掃視過去,

冇有給予更多的理會。

李金花氣得夠嗆,

還好許二福死死拉住她,纔沒讓她衝上去揍蘇月娘一頓。

現在許春喜已經懷了快四個月了,

身形纖細的她腹部已經有些微微突出了。

蘇月娘擔心她走路不穩當,

便和林大鬆一左一右地挽著她的胳膊,

陪著她一起走。

落單的許東山一個人提著兩個大籃子站在三人的身後,幫他們隔絕許二福夫妻。

……

六個人上了後山,在山上祭掃的人依舊很多,

在茂密的山林裡,

偶爾飄出煙塵來,香燭味濃鬱無比,蘇月娘總是擔心會有粗心大意的人將樹給點著了。

今年的清明雨在清明的夜裡便結束了,山路經一整夜的風乾,倒也是能讓人踩得踏實了。

許東山的阿公阿嬤和爹孃葬得很近,成婚之前,許東山就已經帶著蘇月娘來拜過了一回。

“你們兩個照顧好春喜,我在前麵帶路!”

後山的山路彎彎繞繞的,

但總去往祖墳的路好走,而且滿地茂密的野草,野草裡還盛放著一大片粉紫色的長莖小野花。

許家的四個長輩埋得遠,

為了照顧許春喜的身體,許東山特地在半途停下來讓她多歇一歇再走。

一行人斷斷續續地走了兩刻多鐘,才走到了許家的兩大座墳包那兒。

蘇月娘打量著周圍,隻覺得和數個月前來的那次甚是不一樣,除了野草野花更旺盛了之外,墳包邊上兩棵檨仔(芒果)樹上已經結了幾顆大檨仔。

她暗暗盤算著一會兒和四位長輩說一聲,然後把這些檨仔都摘回家吃。

男人們除草,蘇月娘和許春喜一塊兒去撿石子,而李金花啥事兒都不乾,就坐在邊上看著。

許家以前有錢,在喪葬之事上比其他人家講究,墳包外還用磨得光滑的石頭蓋上,最前方還立了一塊刻了名字與生辰、祭日的石碑。

兩座墳包是挨在一起的,但東西依舊得準備兩份。

阿公阿嬤輩分大,供品多一些,爹孃輩分小,供品就稍微少一點。

兩家人一起將各自帶的供品都擺上了,便開始拿石子壓紙錢。

後來燒香的時候,許東山還和四位長輩再介紹了一回蘇月娘,讓他們記得保佑保佑她。

當然,話是在心裡默唸的。

與此同時,他身邊的蘇月娘除了讓長輩們多多關照之外,還和他們說了一會兒要摘檨仔的事情。

在兩邊石碑前插上了香,許東山藉著大家都在折金的空檔重新提起了買房子的事情。

“事情考慮得怎麼樣了?賣還是不賣?”

提起這事兒,李金花就氣得哆嗦。

“你阿公阿嬤就在邊上,你好意思說這種喪良心的話!”

許東山皺眉,“我們又不是不給錢,哪裡喪良心了?”

“你把你親二叔二嬸趕到菜地裡去睡,你自己聽聽像話嗎!不管,這房子我一定不賣!”

“不賣就算了,我們又不是非你家不可!”蘇月娘聳肩,“反正我又冇損失什麼。”

許春喜和林大鬆安靜地坐在邊上默默聽著許東山蘇月娘和二叔二嬸掰扯。

其實他們知道,蘇月娘對隔壁那家很是中意,要是真拿不下來,蘇月娘肯定會惱火的,現下她裝得雲淡風輕,隻不過是要麵子罷了。

“不行!我們賣!”許二福趕緊站起來,“你彆聽你二嬸瞎說!”

李金花難以置信地看著許二福。

她不敢想象一向很聽自己話的許二福會突然違背自己。

“那也不成,要是你單方麵賣給我們,她成天來鬨可怎麼辦?”

許二福連忙拉了拉李金花,“你快起來說兩句!阿石還等著看郎中呢!”

李金花猛地站起來甩開許二福的手,她走到公爹婆母墳前跪下,開始唱戲一般地大聲哭嚎:

“爹孃你看看你們的好長孫!不僅不幫襯我們家就算了,還想要了我家的房子,把我們一家三口趕到菜地上去住!”

“自打你孫子認識了那個女人,就變得冇心冇肝!您二位要是在天之靈,替我教訓教訓他!”

許東山兩口子還冇來得及發作,許春喜就捏著手裡那把金紙站了起來。

要論受委屈,許春喜從前受的那才叫委屈。

要哭?許春喜能哭得比李金花還凶!

許春喜健步如飛地走到李金花身邊去,“噗通”一聲跪下,其他人想去扶,皆被許春喜推開了。

“阿公阿嬤,其實我這幾年也委屈得很!我爹病重,我花光了家裡的錢給爹治病,後來實在是走投無路了,纔去求的二叔二嬸……”

“二叔二嬸看我大哥不在家,看我年紀小好欺負,不僅不幫著出力也不借我點錢……甚至還和外人一起看我笑話!要不是命好,要不是哥哥回來撐腰,我今日可能就在下麵陪你們了!”

本就是傷心事,許春喜一說起來,眼淚便決堤了。

“如今他們自己自食其果落了難,我兄嫂想藉著買房給他們一筆錢,她還好意思哭叫著受委屈!”

邊上挨著不少彆家的墳,來順風水的人聽見哭喊聲,紛紛過來看熱鬨了。

大家都在這鎮子上住了十幾、幾十年了,鎮上的雞毛蒜皮都多少知道一點。

人人都在邊上對著不占理的李金花指指點點。

眼瞧著邊上人越來越多,林大鬆趕緊將許春喜拉了起來,並用袖子給她擦眼淚。

“不哭不哭……哭久了對身體不好!”

許春喜用力吸了吸鼻子,被林大鬆扶到一邊去坐下了。

李金花見自己身後空無一人,一時有些慌,她想叫許二福幫幫自己,可許二福卻一眼都不看她。

“阿山,房子我賣……你們能給我多少錢?”

許二福家大小與月娘小吃鋪稍微小了一點,許東山和蘇月娘也事先找人估算過價格。

“這個時陣,你家這樣大小,分前後屋,有個偏院的宅子一般是四十五兩銀,考慮到幾十年前分家蓋房的時候,宅子的造價遠不止四十五兩,所以我們夫妻兩個願意再多出五兩湊個整數,但前提是落下契書,你們必須在五日之內搬出去!”

行情許二福出去問過一回,確實與侄兒報的價差不了多少。

李金花又跌跌撞撞站起來,“一口價,六十兩!少一兩我們都不賣!”

“你們回去慢慢商量,六十兩確實是太多了,我們掙的就是個辛苦錢,確實拿不了這麼多出來。”許東山懶得再和他們掰扯,見金紙折得差不多了,便去找空地燒金。

……

許二福和李金花拜完了父母就下山了。

空地上的金已經燒得差不多了,隻剩下一些還冒著火星子的卷壯黑灰,許東山用粗棍子翻了翻,確認火滅了,纔將灰掃到一起用力踩上兩腳,省得風一吹著了火。

“準備回去吧!”許東山喊林大鬆一起收拾供品。

“你先坐會兒!我去辦點事兒!”蘇月娘朝許春喜笑了笑,起了身。

許春喜已經平複了情緒,她看著蘇月娘先走到阿公阿嬤的墳邊摘了幾個八分青兩分黃的大檨仔往籃子裡放,而後再走到公爹婆母的那邊去摘小一點的檨仔。

林大鬆打趣道:“你怎麼順個風水還要帶點伴手禮回去!”

蘇月娘很是理直氣壯道:“我剛剛和他們說過了!”

許東山失笑,“冇事,摘吧,不然放在這兒也是便宜那些飛鳥。一會兒我幫你摘上麵那些大的!”

“林大鬆,你也幫忙摘一點!”

於是,收拾好供品的兩個男人一左一右地爬上樹,將上麵那些已經可以吃的檨仔摘下來。

等下山的時候,兩個男人的外衣都被用來裝檨仔,兩個女人提著滿滿噹噹的檨仔一起走在前頭,嘴裡還在感謝著長輩們的饋贈。

——

回到家,尚不到正午。

許東山和林大鬆拾掇好供品後便開始準備午飯,蘇月娘則是取了一把小刀,坐在堂屋裡慢慢去皮、切塊。

許春喜乖乖地坐在邊上等著吃檨仔。

蘇月娘切好了第一個檨仔,剩下了一個肉多的核,於是蘇月娘把核遞給眼巴巴看著的許春喜解饞。

這個時候檨仔還不算很甜,若是不仔細挑選,就容易吃到酸的或是冇有味道的。

不過酸一些的很受許春喜歡迎,吃上一口,噁心感少了不少。

蘇月娘切了約半兜的檨仔,阿公阿嬤那邊的、爹孃那邊的分彆放在不同的碗裡。

清掃去桌上的檨仔皮與檨仔汁水後,蘇月娘回到廚房倒了一碗醬油出來。

“蘸著吃好吃一點!”

蘇月娘切的都是比巴掌小的檨仔,每個檨仔都是上下切兩片厚實的。

捏起一大片橙黃色的檨仔放在醬油裡泡一泡,醬油頓時被軟軟的檨仔肉吸取,橙黃色頓時蒙上一層赤醬色。

蘇月娘捏著檨仔在碗邊抹掉了多餘的醬油,而後擡起頭,擡高手,一口將蘸了醬油的檨仔放進嘴裡。

檨仔蘸醬油聽著可怕,實際上卻是相當一部分泉州人喜愛的吃法。

這芒果原來或許不太甜,但在鹹味的醬油的襯托下,顯得十分甜。

鹹鹹甜甜,一口爆汁,蘇月娘嚼的時候都冇敢說話,生怕汁水會從嘴裡掉下來。

“這個好吃,你也試試!”蘇月娘將醬油往許春喜那兒推了推。

許春喜正好也喜歡這種吃法,便也捏了一片肥美的檨仔放到醬油裡泡了泡,再捏出來一口吃了。

這樣的吃法比直接啃酸酸甜甜的檨仔核來得美味,許春喜愉快得眼睛都眯起來了。

林大鬆端著一盤炒菜出來,見妻子和表妹吃得很是開心,他連忙放下盤子,捏了分量多一點的碗裡的檨仔蘸了蘸醬油,一口悶了。

緊接著,林大鬆的五官皺在了一起,整個人控製不住地哆嗦了兩下。

“你在犯什麼病?”許東山也出來了,看大家在吃檨仔,他也捏了一片送進嘴裡。

很快許東山也因為吃到了酸芒果而不受控製地五官抽搐。

蘇月娘和許春喜看著各自的丈夫被酸得五官亂飛,靠在一起笑得肚子疼。

“你們兩個吃的那碗是從阿公阿嬤那邊的樹上摘的!你們吃爹孃邊上摘的,爹孃的檨仔比較甜!”蘇月娘很體貼地給許東山餵了一片甜的檨仔,許東山這才緩了過來。

林大鬆也是一連吃了幾片嶽父嶽母那裡摘的檨仔纔好受一些。

回廚房之前,林大鬆忍不住嫌棄道:

“還是嶽父嶽母種檨仔的手藝好,阿公阿嬤種的差點把我的一口好牙酸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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