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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亓怖胸5Phz木裝 1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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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操

陳叔辦事效率極高,不過一刻鐘,便已去而複返。他輕叩一號會客室的門扉,隨即推門而入,對著正在低聲交談的林東與譚行恭敬稟報:

“少爺,譚先生,龍芳女士一行已抵達樓下,正乘專用電梯上來,預計一分鐘內抵達。”

林東與譚行對視一眼,彼此眼中都掠過一絲“終於來了”的凝重。

林東深吸一口氣,周身最後那點慵懶隨意瞬間收斂殆儘,他下意識地理了理本就筆挺的西裝領口,聲音沉穩:

“麻煩您了,陳叔!請他們直接過來。”

“是。”

陳叔躬身退下,房門被輕輕帶上。

會客室內頓時陷入一片落針可聞的寂靜。

窗外天光透過巨大的落地窗傾瀉而入,將室內奢華考究的陳設映照得熠熠生輝,卻也無形中放大了空氣中彌漫的緊繃感。

譚行不自覺地挺直了腰背,並非畏懼,而是一種麵對未知強敵時,身體本能升起的極致警覺。

天人合一境!

這是除了武法天王之外,他所要麵對的最強者!

更何況,對方來意不明,是敵是友,尚未可知!

林東看似平靜地立於房間中央,目光緊緊鎖定那扇即將滑開的自動門,唯有微微抿緊的薄唇,泄露了他內心一絲不為人知的壓力。

“叮”

一聲清脆的提示音自走廊外響起,宣告著專用電梯已然抵達。

緊接著,幾道沉穩而富有韻律的腳步聲由遠及近,不疾不徐,卻彷彿踏在人的心絃之上,帶著一股難以言喻的壓迫感。

“唰!”

自動門無聲地向兩側滑開。

為首之人,正是資料上那位氣質乾練的龍芳。

她身著深色利落職業套裝,實際年逾古稀,麵容卻如三十許人,算不上絕色,但那雙眸子沉靜如萬年古井,深不見底,彷彿能洞徹人心萬象。

在她身後半步,緊跟著一男一女,兩名十七十八歲的少年。

少年身形魁梧如山,麵容冷峻如鐵,眼神銳利如鷹,掃視會客室時帶著毫不掩飾的審視與戒備;

少女則是一身素雅長裙,懷抱一架造型古樸的七絃琴,低眉順眼,氣息若有若無,反而更添幾分清冷。

龍芳的目光如電,第一時間便越過站在前方的林東,精準無比地鎖定在譚行身上。

她眉頭幾不可察地微微一蹙。

“譚行先生,”

她的聲音溫和,卻蘊含著奇特的穿透力,清晰地回蕩在兩人耳畔:

“冒昧來訪。我是龍芳,久仰大名。”

她的視線在譚行身上停留片刻,那目光帶著一種近乎實質的審視與探究,彷彿要將他裡外看個通透,隨後才轉向林東,語氣平淡:

“這位想必就是林家的小林總了,果然聞名不如見麵,少年俊傑。”

林東聞言,他上前一步,動作流暢自然地伸出手,姿態不卑不亢,儘顯東道主的從容涵養:

“龍主事言重了,您的大名纔是如雷貫耳。

林氏蓬蓽生輝,請坐。”

他話語沉穩,舉止得體,無形中已將方纔龍芳那絲不滿帶來的微妙壓力化解於無形。

幾乎在同一時間,譚行也向前一步,與林東並肩而立。

他麵對龍芳那深不見底的審視目光,麵色平靜,抱拳微微一禮,語氣誠懇卻不失分寸:

“龍主事麵前,晚輩豈敢稱先生。您直接喚我小譚就好。”

龍芳對林東伸出的手隻是略一頷首,並未與之相握,目光便再次落回譚行身上,那審視的意味毫不減弱。

林東的手在空中停留一瞬,隨即極為自然地收回,順勢做出一個“請”的手勢,臉上依舊掛著無可挑剔的從容微笑,彷彿剛才的微小尷尬從未發生。

這份養氣功夫,讓龍芳眼神微動,閃出一絲讚賞之意。

“龍主事,請上坐。”

林東側身引導,指向會客區中央那組最為尊貴的主位沙發。

龍芳這才邁開步子,她的步伐不大,卻自帶一股無形的氣場,讓整個會客室的空氣流動都為之一滯。

她並未謙讓,徑直走向主位,坦然坐下。

那懷抱古琴的素裙少女無聲無息地移至龍芳身後側方站立,眼觀鼻,鼻觀心。

而魁梧少年則立於另一側,銳利的目光如同探照燈,掃過林東和譚行的每一個細微動作,戒備之意絲毫不減。

林東對此恍若未覺,從容地在主位側方的沙發上坐下,姿態放鬆卻不失儀態,與龍芳隱隱形成分庭抗禮之勢。

譚行見狀,也依言在林東身旁落座。

他腰背挺直,目光平靜地迎向龍芳再次投來的注視。

會客室內,茶香嫋嫋,卻驅不散那凝如實質的緊張。

龍芳身體微微後靠,一隻手隨意搭在沙發扶手上,指尖有節奏地輕輕敲擊,依舊沉默。

就在這時,那位身材魁梧的少年忽然開口,語氣中帶著毫不掩飾的不滿:

“小林總,我們親自登門,林懷總卻避而不見。

楚小姐的安保事宜,就交給你一個十六歲的少年負責?

莫非林氏覺得我雲頂天宮廟小,不配得到重視?“

會議室內的氣氛驟然一凝。

林東卻不慌不忙地轉過身,臉上依舊掛著得體的微笑,目光直視那位魁梧少年:

“閣下言重了。雲頂天宮威震四方,若是動怒,碾死林氏不過舉手之勞。

正因家父對雲頂天宮、對龍芳總管心懷敬畏,才會派我全權負責此次商談。“

他緩緩從沙發上站起,走向前,語氣從容不迫:

“就連龍芳總管點名要見的人,我們也第一時間請到了現場。

這份誠意,難道還不足以證明林氏的重視?“

林東說著,側身讓出一步,將身後的譚行展現在對方麵前。

這一刻,少年總裁的氣場竟絲毫不輸於這些來自頂級勢力的代表。

看著林東一副人模狗樣的模樣,譚行看的一愣一愣的,這小子裝起正經來還真是有模有樣。

眼見對方氣勢逼人,譚行也是站起,不動聲色地上前一步,與林東並肩而立。

他身形挺拔如鬆,頭微微一側,目光平靜地迎向那位魁梧少年,雖未發一言,卻自有一股不容忽視的氣場散開,恰到好處地分擔了林東所承受的壓力。

兩人一站一立,默契自成。

林東感受到身旁傳來的支援,唇角微不可察地揚起一絲弧度,隨即麵向魁梧少年,語氣依舊從容:

“這位是譚行,龍芳總管特意點名要見的人,既然大家都到齊了,不如我們慢慢詳談?“

譚行配合地微微頷首,目光卻始終如利刃般鎖定在對方身上。

那眼神裡沒有絲毫退讓,彷彿在說:你在逼逼,老子就看看咱們到底誰硬,都是同齡人,老子見誰砍誰!

這一刻,兩個年輕的身影在偌大的會議室裡,竟隱隱與來自雲頂天宮的代表形成了分庭抗禮之勢。

就在這劍拔弩張之際,坐在主位的龍芳忽然放聲大笑。她目光溫和地看向並肩而立的林東與譚行,語氣中帶著幾分欣賞:

“好了好了,我雲頂天宮向來不拘這些虛禮。

年輕人就該有年輕人的朝氣,隻要能把事情辦好,何必在意那些繁文縟節?

你們兩個小子,快坐下說話。“

她優雅地抬手示意,繼續說道:

“這些日子我走遍五道,見識了不少少年天才。

不得不說,如今這個時代當真是武道昌盛。

往昔數十年纔出一位的真龍,如今卻紛紛現世,比我們那一代強了不知多少。“

林東從善如流地落座,麵帶謙和笑意:

“前輩過獎了。前人栽樹,後人乘涼。

若不是有您們這樣的擎天玉柱在前開路,又豈有我們這些晚輩茁壯成長的天地?“

譚行雖未言語,卻也從容入座,隻是那雙銳利的眼睛仍在不動聲色地觀察著在場每一個人。

龍芳聞言先是一怔,隨即朗聲大笑,轉頭對身旁的魁梧少年和撫琴少女打趣道:

“拈花、鐵柱,你們可得多學著點!看看人家這話說的,既周全又漂亮。

彆整天窩在黃金台裡,得多出來走動走動,和同齡人交流交流。

一個就知道悶頭練拳,一個整天抱著琴,腦子都要僵化了!都彆端著了,快坐下談正事。“

譚行見狀,也順著話頭朝那魁梧少年咧嘴一笑:

“前輩說得在理。鐵柱兄弟,既然都是同齡人,往後多切磋切磋。要是光動嘴不過癮......“

他眼中寒光一閃,語氣卻依然帶笑:

“等鐵柱兄弟得空,咱們練練?“

這話聽著客氣,可任誰都聽得出話裡的挑釁。

譚行巴不得對方接話.....敢當麵懟林東,不揍一頓,真當他譚小爺是吃素的!

那魁梧少年正要落座,聞言身形驟然一頓,猛地抬起頭來。

古銅色的臉龐瞬間漲得通紅,額角青筋隱隱跳動,幾乎是從牙縫裡擠出一句話:

“老子叫拈花!完顏拈花!“

這聲低吼帶著壓抑的怒氣,在安靜的會議室裡格外清晰。

“啊?“

譚行整個人都愣住了,目光在魁梧少年和旁邊那位抱琴少女之間來回掃視,一臉“你他媽在逗我“的震驚表情。

會議室裡頓時陷入一種詭異的寂靜,連始終沉默不語的抱琴少女都忍不住以袖掩口,纖細的肩膀微微聳動,顯然在極力壓抑笑意。

“額...好的!拈花.....拈花兄弟!......“

譚行乾巴巴地應了一句,表麵上從善如流,心裡卻已經在瘋狂吐槽:

這身板壯得跟頭熊似的,老子見過的同齡人裡,除了門神那個吃激素長大的,就數這哥們最魁梧了!取得啥破名字!

他強忍著沒把這話說出口,但眼神裡的無語卻暴露無遺。

完顏拈花顯然讀懂了譚行的眼神,拳頭不自覺地握緊,骨節發出清脆的響聲,看向譚行的目光幾乎要噴出火來。

“好啦!你們年輕人都消停點.....“

龍芳適時開口,溫婉的嗓音中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瞬間將即將爆發的火藥味衝淡了幾分。

她目光掃過兩個劍拔弩張的少年,唇角含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

“有什麼‘誤會’,往後有的是機會慢慢化解。“

龍芳目光轉向譚行,方纔的溫和笑意收斂,神色轉為鄭重:

“小譚,接下來這番話,我謹代表雲頂天宮。“

譚行與身旁的林東迅速交換了一個眼神,彼此都看到了對方眼中的凝重。

雲頂天宮.....那可是斬月天王親手締造的龐然大物,勢力遍佈聯邦五道,是公認的“人間天堂“,真正的銷金窟與權力場。

而此刻,這位地位尊崇的龍芳主事,竟以雲頂天宮的名義……

這事,恐怕遠比他們想象的還要不簡單。

譚行神色一凜,腰背不自覺地挺直,目光堅定地看向龍芳,聲音沉穩有力:

“斬月天王坐鎮長城,為我聯邦屏障,此等英雄,我輩敬仰。

龍主事請講,隻要我小子我能力所及,定義不容辭!”

聯邦十二天王,個個都是擎天之柱,常年鎮守人類防線最前沿,與那些不可名狀的邪神爪牙浴血廝殺。

這份守護整個人族的功績與犧牲,足以讓任何心懷熱血的少年肅然起敬。

龍芳聞言,眼中閃過一絲喜色。

她微微頷首,聲音沉靜而清晰:

“好。既然如此,我便直言了。“

她目光如炬,直視譚行:

“小譚,你們從幽冥淵帶出來的,可是當年武卓國鎮國至寶——叩心玉璧?“

譚行心頭微震,麵上卻不露分毫,坦然應道:

“前輩明鑒,確是叩心璧。不過璧靈前輩已被武法天王親自接走。“

龍芳輕歎一聲,指節無意識地在膝上輕叩:

“此事我已知曉。今日相詢,是想問你——那叩心關,是否真如古籍所載,能映照心魔,顯化心底最深的執念與恐懼?“

她的目光陡然變得銳利,彷彿要穿透譚行的表象,直窺他經曆叩心關後的內在變化。

譚行眼神略顯恍惚,那段直麵內心的經曆彷彿再次浮現。他緩緩點頭,聲音帶著幾分不易察覺的沙啞:

“確實如此。那玉璧……能照見人心最隱秘的角落,無可遁形。“

龍芳聞言,雙眼中驟然迸發出一抹精光,身體不自覺地前傾:

“此話當真?“

連始終靜立在她身後的完顏拈花與那抱琴少女都神色一動,眼中難掩驚喜之色。

“千真萬確!“

譚行斬釘截鐵道,隨即話鋒一轉,語氣凝重:

“但那心魔幻境凶險異常,雖不及恐懼邪神直接侵蝕神魂那般致命,卻也足以讓人沉淪其中,難以自拔。

前輩若有意讓人嘗試叩心關,務必三思!“

他回想起在幽冥淵中經曆的種種,聲音不自覺地沉了下來:

“那幻境直指本心,會將人內心深處最脆弱、最不願麵對的一麵無限放大。

稍有不慎,便是武道之心崩毀的下場。“

龍芳聽到譚行的回答,聲音裡帶著一絲幾乎無法察覺的顫抖:

“那玉璧……能顯化已逝之人?“

譚行聞言,雙眼痛苦地緊閉,他沉默了良久,才緩緩睜開雙眼,神色複雜:

“能。但是……“

他的聲音沙啞而沉重:

“那顯現的並非亡者本身,不過是我們心中執念所化的虛影罷了。

明知斯人已逝,為何還要執著於這鏡花水月般的相見?“

這話既是在回答龍芳,更像是在質問曾經的自己。

完顏拈花站在一旁,看著譚行眼中那毫不掩飾的痛苦,原本緊繃的臉色微微動容。

他張了張嘴,似乎想說什麼,但最終隻是冷哼一聲,彆過頭去。

“太好了!真是太好了!“

龍芳眼中閃過難以抑製的欣喜,隨即正色道:

“小譚,實不相瞞,我們第一站是北疆,又查到你這位親身體驗過叩心壁威能的人在此。

經過調查,得知你與小林總交情匪淺,這才冒昧拜托林總引薦,想要請教關於叩心壁的事,還望你不要見怪。“

“前輩言重了!“

譚行連忙擺手:

“就算不找我,您也可以通過其他從幽冥淵回來的同伴瞭解情況,我這不過是舉手之勞......“

他話鋒一轉,眼中露出探究之色:

“不過晚輩實在好奇,前輩為何對叩心玉璧如此執著?“

龍芳聞言,眼神驟然變得深邃如淵,周身氣息陡然一變。

一股難以言喻的威壓無聲地彌漫開來。

站在她身後的完顏拈花與抱琴少女鐵柱同時色變,不自覺地挺直了脊背,神色間流露出幾絲凝重。

龍芳凝視著譚行,那雙眼眸中,先前一閃而過的激動已被一種沉重的憂慮所取代。

她緩緩開口,聲音低沉而清晰,每一個字都彷彿帶著千鈞重量:

“為了救人,為了救....雨蕁。”

這答案完全出乎譚行和林東的意料。

那位光芒萬丈、被無數粉絲捧在雲端的頂流天後,需要救?救什麼?

林東眉頭微蹙,率先問出了兩人的疑惑:

“龍主事,楚小姐她……出了什麼事?據我們得到的公開資訊,她一切正常,即將展開巡演。”

“一切正常?”

龍芳嘴角泛起一絲苦澀:

“那隻是雲頂天宮和她團隊不惜代價維持的表象。雨蕁她……道心已瀕臨崩潰。”

“道心崩潰?”

譚行瞳孔一縮。

對於一個武者,尤其是修行音律、精神一道的武者而言,道心崩潰幾乎是武道之路的終結,嚴重者甚至會神魂受損,變成行屍走肉。

“不錯。”

龍芳沉重地點點頭:

“你們可知,雨蕁被譽為‘歌仙’,並不僅僅是因為她的歌聲美妙動聽。

她的天賦武骨‘天籟魂音’,本質是一種直抵靈魂深處的共鳴。

她以歌聲為引,能撫慰傷痛,振奮萎靡的意誌,甚至在一定程度上淨化低階的邪神汙染。

“正因如此,聯邦高層才會力讓她前來北原道,指望藉助她的巡演,重振因幽冥淵事件而跌入穀底的民心士氣。”

譚行和林東點頭,這他們能理解。

頂流的歌者、舞者、藝術家,其強大的精神感染力本身就可以是一種“武器”,用於凝聚人心。

龍芳繼續道,聲音愈發沉重,彷彿每個字都浸透著無奈與痛惜:

“然而,成也天賦,敗也天賦。

‘天籟魂音’要求歌者必須擁有至純至淨、堅韌無比的靈魂本源,方能引動天地間最清正祥和之律動。

雨蕁她……她太想儘快提升自己了。”

她頓了頓,眼中閃過一絲複雜難明的光芒,有痛心,更有一種麵對未知的凝重。

“北疆道乃至整個聯邦,近年來雖表麵安穩,暗地裡,來自異域的侵蝕與低語從未停止!”

“雨蕁她感知道,那些邪神祭祀儀式中,那些禁忌的吟唱,蘊含著一種扭曲、詭異卻強大無比的‘原初音律’!

據雨荀說這些‘原初音律’能直接撼動生命本源,甚至……能一定程度上‘操控’血氣與靈魂!”

“她……她竟妄圖以自身‘天籟魂音’的純淨根基為憑,去強行解析、模仿,乃至……駕馭這種來自邪神的墮落之音,以及其中蘊含的、足以令人永墮瘋狂的恐怖汙染!”

“什麼?!”

譚行與林東齊齊倒吸一口涼氣,頭皮發麻!

模仿邪神祭祀的音律?這簡直是自尋死路!

譚行臉色瞬間陰沉如水,幽冥淵的恐怖曆曆在目,他比誰都清楚那些異域存在的力量是何等混亂與不可名狀。

試圖駕馭這種力量,無異於將靈魂親手獻祭!這簡直就是異端行為!

“是啊……”

龍芳閉了閉眼,深吸一口氣,再睜開時,眼底隻剩下沉沉的痛惜。

“當初我們知曉時,比你們更震驚,更憤怒!

雨蕁她在音律一道的天賦,堪稱百年無雙。

可正因如此,她才更加固執……她不止想救人,更想從根本上破解邪神低語侵蝕人心的秘密,找到一勞永逸的對抗之法!”

她的聲音帶著一絲顫抖,彷彿回憶起當時得知真相的驚怒交加。

“我們都勸過,攔過,可她……太自信了,也太不把自己的命當回事!

她說,若能洞悉那墮落之音的本質,或許就能創造出真正克製邪神汙染的‘淨化之章’。”

“結果,你們都知道了。”

龍芳苦澀地搖頭,每一個字都浸透著無力迴天的沉重。

“她走上了一條看似捷徑,實則是萬丈深淵的不歸路!

現在……她快要被那扭曲的音律徹底反噬,道心蒙塵,神魂搖曳,再拖下去,必是形神俱滅之局!”

“她……現在意識還清醒嗎?”

林東的聲音乾澀,問出了一個關鍵問題。

“清醒?”

龍芳臉上苦澀更濃,她深吸一口氣,平複激蕩的心緒:

“萬幸,也或許是不幸,在她即將被那墮落之音徹底汙染同化的最後關頭,她自身‘天籟魂音’的純淨本源與那邪異音律發生了最劇烈的衝突。

結果是……兩敗俱傷。”

“邪異音律被暫時驅散,但她的靈魂本源也已遭受不可逆的汙染與重創,武道根基幾乎被毀,道心布滿裂痕,時刻處於崩潰邊緣。

她現在……就像一座內部已被蛀空、勉強維持著光鮮外表的華美宮殿,全靠雲頂天宮的秘寶和宮主以自身修為強行吊著一口氣!”

龍芳的目光再次聚焦於譚行身上,那眼神,帶著孤注一擲的決絕。

“我們嘗試了所有已知的方法,聯邦最頂級的靈魂醫師、靜心秘法、乃至天王級強者以無上偉力溫養,都收效甚微。

那汙染已如附骨之疽,與她自身的靈魂徹底糾纏,在她識海中顯化出種種邪異景象,化作了最根深蒂固的心魔!

強行拔除,無異於撕裂她的魂魄,唯有死路一條!”

“直到我們翻閱古老秘典,找到了關於‘叩心玉璧’的記載!此璧乃武卓國鎮國至寶,其‘叩問本心,照見真我’的無上威能,正是應對心魔、淨化執唸的至高法門!

它並非強行介入,而是引導自身心靈的力量去直麵、去化解!”

“小譚!”

龍芳的聲音帶著前所未有的鄭重:

“你是目前我們所能最快找到的,唯一一個親身體驗過完整‘叩心關’,並且成功走出的人!

我們需要知道所有細節!那幻境如何引導你直麵心魔?

它淨化負麵情緒的原理究竟是什麼?最重要的是……”

她身體前傾,目光灼灼,一字一句如同錘擊在譚行心頭:

“它是否有可能,引導雨蕁,將她靈魂中那份糾纏不休的‘汙染’,視作一種特殊的‘心魔’,從而被她自身的‘本心’力量所化解、剝離?!”

譚行陷入了沉思,眉頭緊鎖。

他回憶起在叩心關中經曆的種種,那直麵父親犧牲的痛苦,那內心深處不願承認的軟弱與恐懼……

玉璧的力量,確實是將內心最隱秘的角落暴露出來,逼著他自己去戰鬥,去超越。

“前輩...”

譚行緩緩開口,語氣慎重;

“叩心壁的神異,在於‘引導’而非‘強加’。

它就像一麵鏡子,讓你看清自己,但最終揮拳打碎鏡中魔障的,隻能是你自己。”

“楚小姐的情況特殊,那汙染是外來的,但既然已經與她的靈魂糾纏,或許……真的可以被玉璧認定為是她‘心魔’的一部分。

但是,這其中的風險……”

他抬起頭,目光銳利:

“楚小姐現在道心脆弱,如同布滿裂痕的瓷器。

強行將她拉入叩心關那樣的環境,直麵可能被放大、扭曲的邪神汙染……她很可能撐不過去,瞬間道心徹底崩碎,魂飛魄散!”

這話並非危言聳聽,而是基於自身經曆的冷靜判斷。

完顏拈花和抱琴少女鐵柱的臉色都白了白,顯然也意識到了其中的凶險。

龍芳沉默了片刻,眼中掙紮之色一閃而過,最終化為決然。

“我們清楚風險!但這是唯一的希望!沒有叩心玉璧的力量引導,雨蕁最多隻能支撐三個月!

三個月後,她要麼徹底墮落,成為一具隻知吟唱褻瀆之音的怪物,要麼……就成為某個邪神降臨世間的容器!”

她看著譚行,語氣低沉而堅定:

“與其眼睜睜看著她緩慢而痛苦地墮落,我們寧願搏這萬分之一的生機!雲頂天宮願為此付出任何代價!

而且……雨蕁曾清醒地懇求過我們,若事不可為,就在她徹底墮落之時……殺了她!”

龍芳的聲音帶上了一絲嚴肅,更丟擲了一個更驚人的資訊:

“更可怕的是,雨荀曾囈語,她在吟唱那些邪祀樂曲時,竟能看見……那些早已逝去的親人!

他們的哀嚎讓她痛楚萬分,唯有她的歌聲能稍作安撫。

她甚至……甚至生出了想永遠留在那個由邪音構築的、虛假的‘團圓’幻境中的念頭!”

“所以....”

林東適時插話:

“龍主事才問叩心壁是否能顯化已逝之人。”

龍芳毫不避諱地點頭:

“不錯!我正是希望,那些因邪音而扭曲顯化、糾纏雨荀的逝者殘影,能在叩心玉璧的偉力下重現!

唯有讓她在玉璧構築的本心之境中,真正直麵這些幻象,勘破虛妄,斬斷執念,她纔有一線生機闖過此劫!”

“那麼,容我一問...”

譚行眉頭緊鎖,聲音肅穆:

“楚雨蕁小姐她想解析並研究的,究竟是哪一個邪神的祭祀之音?

‘吞星’?‘黑日’?‘蟲母’?‘疫潮’?還是‘骸王’......?”

他每報出一個禁忌的名諱,房間內的溫度彷彿就降低一分,無形的壓力彌漫開來。

龍芳聞言,臉上浮現出一抹極為無奈的苦澀笑容,緩緩搖頭:

“都不是……她研究的,是那尊至今無人知曉其真名,隻被稱為‘血神’的……那個象征永恒殺戮的邪神!”

“我......操!!”

譚行瞳孔驟然收縮,再也克製不住,一句粗口爆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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