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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亓怖胸5Phz木裝 19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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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王殿

翌日,下午14:50分。

北疆武道協會總部,頂層演武場。

穹頂高懸,彷彿直入雲霄,足以容納千人演武的合金場地冰冷肅殺。

特種合金地麵映照著頂燈的白光,空氣中彌漫著一種無形的壓力,連呼吸聲都清晰可聞。

演武場中央,已零散站立著數道年輕的身影。

個個氣血旺盛,目光如電,赫然都是先天境中的佼佼者,放在外界任何一市,都足以被稱為天才!

“吱呀”

厚重的大門被推開,譚行邁步而入,瞬間數道銳利的目光落在他身上。

“嗬,最後一位總算是到了。”

馬億雄抱著雙臂,咧嘴一笑,聲如洪鐘:

“老譚,就差你了。”

譚行笑著點頭,目光掃過在場諸人....

馬億雄氣勢霸道,卓勝沉默如鐵塔,端木瑞溫潤中暗藏鋒芒,蘇淩月清冷如月,方飛昂眼神銳利,禹夢氣息詭秘……

都是曾在幽冥淵並肩作戰,殺出來的熟麵孔。

“約定三點,我可沒遲到!”

譚行淡然一笑,走到眾人之間:

“倒是你們,來得這麼早,是迫不及待想去拚命了?”

蘇淩月聞言看向譚行,輕聲開口,聲音清脆卻帶著凝重:

“譚行,你訊息向來靈通。

這次‘天王’親自召集我們這些先天境,你怎麼看?有什麼訊息嗎?”

譚行搖了搖頭,收斂了笑意:

“這次我也沒有任何訊息。但能讓‘天王’級人物親自下令,調集我們這些從幽冥淵回來的先天,用腳指頭想也知道,絕非尋常任務,恐怕……”

“哈哈哈!”

馬乙雄渾不在意地大笑一聲,用力拍了拍譚行的肩膀:

“管他什麼龍潭虎穴!能在長城站穩腳跟的,至少也是內罡境!

能落到我們這些先天境頭上,能有啥好任務!”

他環視眾人,眼中戰意燃燒:

“儘人事,聽天命!大不了,把這把命扔在那兒就是了!”

眾人聞言,眼神皆是一凜,一股無形的肅殺之氣,在空曠的演武場中彌漫開來。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

14:58分。

就在時鐘精準跳向15:00的瞬間....

“嗡!”

一股難以言喻的恐怖威壓,如同萬丈海嘯般轟然降臨!

刹那間,整個演武場的空氣彷彿凝固了!光線扭曲,重力倍增!

“呃!”

眾人猝不及防,悶哼一聲,身形晃動,臉色瞬間變得煞白,全靠咬牙硬撐才勉強站穩。

即便是譚行、馬乙雄等頂尖幾人,也感覺心臟猛地一縮,周身真氣運轉都滯澀了半分!

所有人駭然抬頭。

隻見演武場前方的高台上,不知何時,已悄然屹立著一道身影。

一位身著玄黑色軍服式製服的中年男子,麵容剛毅如岩石雕刻,雙眸開闔間似有雷霆生滅,剛才那席捲全場的恐怖威壓,正是源自於他!

他僅僅是站在那裡,就彷彿成了天地的中心,令人不敢直視。

【武法天王·薑斷鴻!】

無需介紹,這個名字和其代表的影像,早已深深刻入每個聯邦武者的靈魂深處!

這一位,僅僅是站在那裡,就代表了聯邦武道的巔峰力量!

“很好。”

他的目光緩緩掃過台下每一張年輕而堅毅的麵孔。

“你們……即將踏上那片血肉磨盤的戰場,長城之外,非我族類,其心必異!

你們將要麵對的,是比異獸更兇殘、更詭詐的異域強敵!是亡族滅種的威脅!”

“怕死的,現在可以退出。”

場下一片死寂,無人動彈。

能走到這裡的,心誌早已千錘百煉。

“既然無人退出……”

薑斷鴻嘴角微微頷首:

“那麼,我宣佈——”

“即刻起,你們八人,編入‘長城預備役-北原支隊’!受武王殿直轄!”

“一小時後,搭乘‘破空梭’,直接前往長城‘鐵血關’登記入冊!!”

“在那裡,你們會知道該做什麼!”

沒有冗長的動員,沒有虛偽的鼓勵,隻有最直接、最殘酷的現實。

薑斷鴻說完,根本不給眾人消化的時間,直接轉身,化作一道流光,消失在原地。

那恐怖的威壓也隨之散去,但眾人心頭的壓力,卻沉重了何止百倍!

“一小時……這麼快!”端木瑞低聲驚呼。

“鐵血關……是長城防線的主要關口!”

馬乙雄語氣凝重。

譚行緩緩吐出一口濁氣,眼中非但沒有懼意,反而燃燒起熊熊戰火。

長城!鐵血關!

那裡有最危險的敵人,也有最激烈的戰鬥,而這,正是他磨礪武道、攀登巔峰的最佳舞台!

他下意識地摸了摸口袋裡的手機,腦海中閃過陳北鬥老爺子、楚雨荀、以及北疆城潛藏的蟲巢教會陰影……

“北疆的麻煩,有老爺子坐鎮,暫時無需我操心。而現在……”

他的目光變得銳利如刀,望向窗外無垠的天空。

“我的戰場,在長城!”

一小時後,北疆武道協會頂層平台。

一艘長度超過百米,流線型機身閃爍著金屬光澤,表麵銘刻著無數繁複符文的小型戰艦....“破空梭”,正靜靜地懸浮在那裡,引擎發出低沉的嗡鳴。

譚行最後回望了一眼腳下龐大的北疆城,隨即毅然轉身,與其他人一起,踏入了破空梭的艙門。

艙門閉合。

下一秒,破空梭符文亮起,化作一道撕裂長空的流光,瞬間突破音障,消失在雲層之上,直奔那遙遠而壯闊的人族壁壘.....長城!

新的征途,始於足下。

而血與火的試煉,已在鐵血關外,等待著這群年輕的雛鷹!

破空梭撕裂雲層,在蒼穹之上留下一道長長的白色軌跡。

艙內,譚行閉目凝神,感受著周身因極致速度而產生的輕微撕扯感。

其他幾人,或擦拭兵刃,或靜坐調息,空氣中彌漫著一種大戰將至的沉默。

約莫大半個小時後,破空梭的速度明顯減緩,一陣輕微的震動傳來。

“所有人注意,鐵血關,到了。”

冰冷的電子提示音在艙內回蕩。

譚行驟然睜開雙眼,精光一閃而逝。

他透過舷窗向外望去,即便早有心理準備,眼前的景象依舊讓他心神劇震!

那是一條橫亙於天地之間的巨巨龍!

左右望不見儘頭,牆體高聳入雲,通體呈現出一種暗沉的金屬色澤,彷彿是由無數星辰熔煉、浸染了萬千異族鮮血澆築而成。

牆體之上,密密麻麻布滿了巨大的符文和猙獰的炮口,森冷的殺伐之氣衝天而起,將天邊的雲彩都染上了一層鐵血之色。

這就是人族脊梁....長城!

這就是邊關雄城.....鐵血關!

破空梭在關內指定的降落平台穩穩停靠。

艙門開啟的瞬間,一股濃烈、粗糲的氣息如同實質般撞了進來!那是金屬被高溫灼燒後的鏽蝕味、能量火炮殘留的硝煙味,以及……一種彷彿滲入磚石縫隙、無法洗刷的淡淡血腥氣!

這氣息蒼涼而肅殺,瞬間將艙內尚存的最後一絲溫和氛圍撕得粉碎。

“列隊!”

一個冰冷得不帶絲毫人氣的聲音在前方炸響,如同金鐵交鳴。

眾人目光一凝,隻見一名身著黑色長城製式戰鬥服、麵容如同刀削斧鑿般冷硬的軍官,正帶著兩名氣息彪悍、眼神如狼的士兵等候在此。

那軍官肩章上,一道猩紅的長城紋路彷彿由鮮血浸染,代表著其“巡遊隊長”的赫赫軍銜。

無形的壓力撲麵而來,譚行八人不敢怠慢,迅速下船,在他麵前站成一排,身形挺得筆直。

“我是鐵血關新兵登記處負責人,趙鐵鷹。”

軍官的目光如鷹隼般掃過眾人,每一個字都像是冰碴子砸在地上:

“北疆來的預備役?跟上。”

沒有一句廢話,他直接轉身,邁著鏗鏘有力的步伐向前走去,鐵靴踏在地麵上發出沉悶的回響。

譚行等人立刻緊隨其後,不敢有絲毫落後。

行走在鐵血關內部,那股百戰之地的真實質感才撲麵而來。

目之所及,儘是行色匆匆、滿身煞氣的武者,周身湧動的氣息最低也是內罡境,偶爾幾道強橫的身影掠過,那外罡境的威壓更是讓人心悸。

街道兩旁是風格粗獷、毫無美感可言的建築,牆體上布滿了戰鬥留下的修補痕跡和深褐色的汙漬.....

那絕非普通的汙垢,而是無數次血戰乾涸後留下的印記!

很快,眾人被帶到一棟由巨大黑石砌成的堡壘式建築前,門匾上四個鐵畫銀鉤的大字透出森然殺氣....新兵登記處。

登記過程簡單、高效,甚至帶著一種戰場特有的粗暴。

“姓名,籍貫,年齡,修為,擅長。”

登記軍官頭也不抬,聲音低沉。

眾人依次快速報上。

輪到譚行時,他平靜吐出:“譚行,北疆市,十六,先天,刀。”

軍官手指在光屏上快速一點:

“下一個。”

資訊錄入完畢,軍官取出八枚巴掌大小、通體漆黑的金屬令牌,背麵是巍峨的長城浮雕,正麵則是一片空白。

“輸入真氣。”

眾人依言催動真氣。當譚行的真氣湧入令牌時,令牌微微一震,正麵瞬間浮現出“譚行”二字,下方一行小字“預備役-北原支隊”,而背麵長城圖案下方,則清晰地跳出一個數字“0”。

“這是你們的身份牌,也是功勳牌。”

趙鐵鷹在一旁冷冷開口,聲音不帶絲毫溫度:

“背後的數字,就是你們的戰功。在鐵血關,想得到一切....功法、丹藥、神兵、修煉室.....就拿戰功來換!

殺敵,或者完成任務,是你們唯一獲取戰功的途徑。”

他的目光掃過眾人令牌上那刺眼的“零”,嘴角勾起一絲毫不掩飾的冷峭。

“記住,在這裡,實力和戰功就是真理。

沒有戰功,你們連呼吸都是在浪費關內的空氣!廢物,不配擁有資源!”

這話如同鞭子抽在眾人心上,端木瑞、蘇淩月幾人臉色微變,卻緊咬著牙,沒有出聲。

這就是長城的規則,**,血腥,但真實!

“長官!”

譚行摩挲著冰冷令牌,抬頭直視趙鐵鷹“

”“我們何時能接任務?”

趙鐵鷹銳利的目光在譚行臉上停留一瞬,似乎有些意外這新兵的主動,但依舊漠然道:

“登記已完成,資訊已錄入軍功係統。

任務大殿在東區,憑此牌可接取對應你們等級的任務。”

他話鋒一轉,帶著毫不掩飾的不屑:

“不過,就憑你們現在先天境的修為?哼,量力而行吧!長城外的敵人,可不會因為你們年紀小就手下留情!

不到內罡,連領取正式出戰任務的資格都沒有!

好自為之!現在,原地待命,會有人來接你們!”

說完,趙鐵鷹再不多看他們一眼,彷彿多停留一秒都是浪費,轉身大步離去。

登記處外,八人手持著彷彿還帶著鑄造餘溫的身份令牌,氣氛有些凝滯。

腳下是冰冷的黑石,空氣中彌漫著鐵與血的味道,遠處城牆方向隱約傳來的號角與能量轟鳴,無時無刻不在提醒他們身處何地。

這時,趙鐵鷹身旁,一名肩章上繡著飛天雄鷹標誌的年輕戰士忍不住低聲疑惑道:

“頭兒,這幫娃娃兵什麼來頭?竟然能讓咱們血鷹小隊暫停巡遊任務,讓您親自帶他們來登記?

才先天境……太嫩了!看骨齡都不大,未來妥妥都是天人合一的好苗子,現在就扔到長城,萬一折了……”

“閉嘴!”

趙鐵鷹猛地回頭,眼中凶光如實質般刺來,駭得那隊員瞬間噤聲。

“軍令如山!武王殿的決議,豈是你我能議論的?!”

他聲如金鐵交擊,字字砸在眾人心頭:

“少他媽廢話,立刻帶人去接巡遊任務!”

他豁然轉身,大手一揮,帶著一行人龍行虎步地朝著東區任務大殿的方向走去,罵罵咧咧的聲音隨著風傳回,清晰地鑽進譚行等人的耳中:

“今天不把擋路的那幫異域雜碎屠乾淨,老子就不姓趙!

敢他媽在我們‘血鷹’的巡遊路線上拉屎撒尿?

被彆的巡遊小隊看見,還真以為我們‘血鷹’提不起刀了!那些其他巡遊小隊隊長不笑死老子!?”

煞氣如實質般彌漫在空氣中。

譚行凝視著那道遠去的背影,眼神微動。這位趙隊長表麵冷酷,殺性卻如此熾烈……

“血鷹小隊。”他默默記下這個名字。

登記處外,隻剩下他們八人,手持令牌,站在原地。

遠處城牆的號角與隱約轟鳴,此刻聽來愈發清晰。

當眾人正因趙鐵鷹的離去而有些無所適從時,一道清越的女聲如同清泉般滌蕩了空氣中殘留的煞氣。

“你們好,北原支隊的各位。身份登記想必都已完成了?”

一位身姿挺拔、穿著合體戰鬥服的年輕女子不知何時已立於近前。

她麵容姣好,帶著令人如沐春風的微笑,但那雙眸子卻清澈銳利,彷彿能洞察人心。

“我是陳美嬌,隸屬武王殿,現任行政負責人一職。”

她自我介紹簡潔有力,隨即側身做出引導的姿態,語氣也隨之變得莊重:

“請各位隨我移步天王殿....”

她目光掃過眾人,一字一句道:

“武法天王,以及另外幾位天王,正在殿內專程等候諸位。”

“天王……在等我們?!”

馬乙雄聞言,瞳孔驟然收縮,下意識地與身旁的譚行交換了一個眼神,均看到了彼此眼中的震驚與難以置信。

他按捺不住,上前一步,將聲音壓得極低:

“陳…陳長官,究竟是何等重要的任務,竟需要勞動天王殿下他們親自等我們一群初來乍到的先天境菜鳥……”

陳美嬌的目光在馬乙雄臉上停頓片刻,唇角彎起一抹瞭然於胸的玩味笑意,語氣也帶上了幾分調侃:

“哦?原來是烈陽天王家的二公子。”

她微微前傾,聲音雖輕卻清晰入耳:

“當初瞞著家裡,隻身遠赴北原道時,怎麼,如今聽聞父親在此,反倒心生怯意了?”

馬乙雄臉上瞬間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窘迫,隨即挺直腰板,強自鎮定地乾咳一聲:

“陳長官說笑了!我那……那是為了武道修行,進行的必要曆練!”

眾人聞言,目光齊刷刷聚焦在馬乙雄身上,滿是驚詫...尤其是譚行。

這個和他臭味相投、滿嘴跑火車,宛如有多動症晚期的家夥,居然是天王之子?!

來不及多問,隊伍已隨著陳美嬌向前走去。

譚行三兩步湊近,用手肘撞了一下馬乙雄,壓低聲音笑道:

“行啊你小子!深藏不露!怪不得這麼瀟灑,原來後台硬得嚇人!”

“切!”

馬乙雄撇了撇嘴,渾不在意地甩甩頭:

“我老子是我老子,我是我。

他是武王,關我馬乙雄什麼事?”

說完,他快走幾步,跟上了前方陳美嬌的腳步。

譚行望著他那副理直氣壯的背影,差點氣笑:

“好家夥,‘我爹是我爹’喲是這句台詞!”

他忍不住揉了揉額角,心底瘋狂吐槽:

“這些二代們連推脫父輩光環的台詞都是統一批發的不成?!”

他搖了搖頭,快步跟上,目光卻不自覺地掠過遠處巍峨的武神殿。

父輩的榮耀或許不是他們的勳章,但那份刻在血脈裡的驕傲,卻早已成為掙脫不開的烙印。

眾人隨著陳美嬌穿過戒備森嚴的長廊,一路無言,唯有腳步聲在空曠的通道內回響,氣氛壓抑得讓人喘不過氣。

終於,一扇銘刻著無數玄奧符文、高聳如雲的巨門出現在視野儘頭。巨門似由某種暗金色金屬鑄成,散發著古老而磅礴的氣息。

陳美嬌在門前停下,轉身麵對眾人,臉上的笑容收斂,隻剩下全然的肅穆:

“前麵,就是十二天王殿。進去後,謹言慎行,非問勿答。”

她話音剛落,那扇沉重的巨門便無聲無息地向內滑開,彷彿一頭巨獸緩緩張口。

門後的景象,瞬間攫取了所有人的呼吸!

殿內空間廣袤得超乎想象,彷彿自成一方天地。

穹頂高遠,似有星辰幻滅。

而最引人注目的,便是大殿儘頭,沿著弧形高台依次排列的十二尊巨大的王座!

每一尊王座都造型迥異,散發著獨特而恐怖的法則波動,椅背上雕刻著不同的徽記,代表著一位位屹立於人族巔峰的強者....

一彎清冷孤高的玄月;

交錯陳列的百般兵器圖騰;

一輪灼灼燃燒、光耀諸天的烈陽;

一座巍峨聳立、刻滿神秘符文的石碑;

一道撕裂蒼穹、霸道無匹的雷霆……

其餘還有書卷、古樹、星辰等各式徽記,共計十二之數,象征著人族的十二根擎天巨柱!

然而,其中八尊王座上空無一人,隻有徽記靜靜散發著微光。

唯有四尊王座上,端坐著宛如神祇般的身影!

玄月王座上,一位身姿窈窕、麵容籠罩在朦朧月華中的女子靜默不語,清冷的目光垂落,彷彿能凍結靈魂。

兵器王座上,一位身形修長的男子閉目養神,周身隱約有萬千兵戈虛影沉浮,殺伐之氣內斂。

烈陽王座上,一位紅發如火、不怒自威的中年男子,目光如炬,正帶著怒色,看著下方人群中的馬乙雄。

他周身散發著光和熱,如同人形太陽,正是馬乙雄的父親.....烈陽天王!

雷霆王座上,則正是他們剛剛見過的武法天王·薑斷鴻!他麵容冷硬,眸光開闔間依舊有電光閃爍。

四道目光,或清冷,或審視,或複雜,或威嚴,同時落在剛剛踏入大殿的八名年輕人身上。

“咕嚕……”

不知是誰,難以自控地嚥了口唾沫,在這落針可聞的大殿中顯得格外清晰。

無形的壓力如同實質的海水,從四麵八方擠壓而來,遠比之前在演武場感受到的更加浩瀚、更加深邃!

這並非刻意釋放的威壓,僅僅是四位天王自然存在的“氣場”,便讓譚行等人感覺如同背負山嶽,連體內真氣的運轉都變得無比滯澀!

陳美嬌早已恭敬地退至一旁,垂首而立。

譚行強迫自己抬起頭,目光艱難地掃過那四尊如神如魔的身影,以及另外八張空置的王座,心臟不受控製地劇烈跳動。

這就是……人族的最高權力核心,守護著億萬生靈的十二天王殿!

這就是……他們即將直麵,並接受其指令的存在!

烈陽天王的目光在馬乙雄身上停留片刻,最終移開,落在了為首的譚行身上。

武法天王薑斷鴻低沉如雷的聲音,隨之在大殿中隆隆響起:

“既然來了,那就看看這次你們的任務!”

他眸光如電,掃過下方每一張年輕而堅毅的麵龐:

“看清你們將要麵對的是什麼!”

話音落下的刹那....

嗡!

數道流光自虛空乍現,精準地懸浮在譚行等八人麵前。

光芒散去,赫然是一份份封麵上印著長城徽章的機密卷宗。

一股令人心悸的氣機自王座方向彌漫開來,牢牢鎖定著這些卷宗,彰顯著其絕密等級。

譚行目光一凝,毫不猶豫地伸手抓住卷宗。

在翻開的瞬間,磅礴的資訊如同決堤洪流,悍然衝入他的腦海!

下一刻,他瞳孔急劇收縮,臉上血色儘褪,連握著卷宗的手指都因過度用力而微微顫抖!

隻見卷宗之上,猩紅的文字彷彿用鮮血書寫:

【絕密任務:前往“月之穀”,不惜一切代價,營救朱麟!】

下方,關於任務目標的資料更是觸目驚心:

姓名:朱麟

武號:惡虎

修為:外罡境巔峰

身份背景:

聯邦北原道北疆市人

2012屆聯邦高考武科狀元

北鬥大學武道院連續三屆首席,打破校史記錄

“凶彪”巡遊小隊建立者兼前任副隊長(該小隊戰績位列巡遊序列前百)

永戰天王第一序列王衛統領

長城防線“青年將星”計劃核心成員

曾獲榮譽:

銀熊勳章(三級、二級)

鬥戰勳章(連續三屆)

“長城之盾”集體特等功(時任凶彪小隊副隊長)

“血色先鋒”個人一等功(月魔阻擊戰)

北原道“青年武道楷模”稱號

聯邦一級獵殺者認證(獨立擊殺名單包含三名王血異族外罡境)

備注:目標人物身含【月之種】,其生死關乎邪神月之痕複蘇。

情報安全等級:甲。

……

每一個頭銜,都重若千鈞!

每一項榮譽,都浸透鮮血!

譚行的心跳幾乎停滯。

麟哥!竟然是朱麟大哥!

譚行猛地抬頭,眼中迸發出難以置信的光芒,聲音因急切而微微發顫:

“天王!朱麟大哥他……到底怎麼了?”

端坐於兵戈王座上的永戰天王緩緩開口,聲音溫潤:

“朱麟,是我的王衛統領,更是我曾寄予厚望的傳承者。

當年那一戰,我拚儘一切,擊碎邪神‘月之痕’的神格,本以為已將祂徹底湮滅……卻未料,祂潰散的月之本源,竟在機緣巧合下與當時正在附近斷後的朱麟融合。”

他目光掃過台下眾人,繼續道:

“彼時我已力竭昏迷,朱麟在對此毫不知情的情況下,為掩護同袍,主動率部斷後,最終……被月之痕的眷屬——月魔一族重重圍困,力竭被俘。”

永戰天王的聲音陡然轉厲,帶著一絲慶幸:

“萬幸!朱麟體內融合了‘月之種’,對月魔一族而言乃是無上聖物,他們絕不敢輕易傷其性命!

你們此行的唯一目標,就是找到他,將他安全帶回來!”

譚行聞言,臉色瞬間陰沉如水。

一旁的卓勝亦是麵容肅穆,抬頭沉聲問道:

“天王冕下,請恕我直言。

巡遊者中,內罡、外罡境的強者比比皆是,為何偏偏選中僅有先天境的我們?”

“我知此任務於你們而言,無異於九死一生。”

永戰天王的語氣帶著不容置疑的凝重:

“但‘月穀’乃邪神‘月之痕’隕落顯化之地,殘存的邪能汙染極其恐怖。

內罡、外罡境武者一旦踏入,長時間戰鬥,內力一旦用儘,便會被汙染心智,化為隻知殺戮的‘月傀’;

而天人合一乃至金丹境以上的強者,其氣息一旦進入,立時便會引動穀內殘餘邪神意誌,招致月魔一族傾巢而出。”

他目光如炬,掃過每一張年輕的麵龐:

“月魔一族雖元氣大傷,但其族長‘月魔王’實力仍堪比武道真丹,麾下更有數名堪比天人合一境的長老。

唯有先天境武者,氣息微弱如塵,方可避開邪能感知,悄然潛入。

這,是當前唯一可行的方案!”

“既然如此...”

馬乙雄望向烈陽王座上的父親,忍不住追問:

“為何諸位天王不親自出手,以雷霆萬鈞之勢……”

“哼!若能出手,豈容爾等小輩涉險!”

烈陽天王聲如洪鐘,周身熾熱氣息勃發,整個大殿的溫度驟然攀升:

“如今長城之外,吞星、漆黑大日、骸王、蟲母、疫朝……諸多邪神虎視眈眈!

我等一旦越過長城警戒線,氣息外露,必將引動祂們群起攻之!

屆時全麵決戰爆發,我們人族……尚未準備好!”

他的話語如同重錘,砸在每個人心頭:

“我們需要時間!需要下一代成長的時間!!”

殿內沉重的氣氛尚未消散,武法天王薑斷鴻那金石交擊般的聲音便再度響起,帶著不容置疑的決斷:

“關於此次人選,原本永戰天王屬意於在中洲道菁英中遴選。”

他話音一頓,目光如實質般掃過台下每一位北原道的年輕麵孔,聲音陡然拔高,帶著北原道特有的鐵血與悍勇:

“但朱麟,是我北原道走出去的兒郎!他身上流淌的,是我北原道的血!

他今日之劫,是為我人族而受!

我北原道,豈能坐視自家的英雄在異族手中受儘屈辱,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他猛地向前一步,周身隱有雷霆符文一閃而逝,聲震大殿:

“此役,關乎英雄榮辱,更係我北原風骨!豈能假手他人?此任,舍我北原其誰!”

這番話,擲地有聲,如同一柄出鞘的戰刀,寒光凜冽,將北原武者那股護犢情深、寸土不讓的鐵血風骨展現得淋漓儘致!

“現在告訴我……”

武法天王的目光如雷霆般掃過眾人:

“你們,可願往?”

譚行陰沉如水的臉色瞬間變得無比肅穆,他毫不猶豫地一步踏出,聲音斬釘截鐵:

“朱麟是我大哥!”

“我去!”

“縱是刀山火海,九死無生....”

他環視身旁同伴,聲震四野:

“我也一定會去!”

話音落下的刹那,整個大殿的空氣彷彿都被這股決絕的氣勢點燃!

“說得好!英雄之輩,豈容異族折辱!縱是龍潭虎穴,老子也陪你闖了!

”馬乙雄猛地踏前一步,聲如洪鐘,眼中燃燒著熾熱的戰意。

卓勝沉默頷首,手已按上背後重劍劍柄,那動作比任何言語都更加決絕。

端木瑞雙眼透出凜冽寒芒:

“算我一個。”

蘇淩月青絲無風自動,冰晶微凝,清冷的聲音斬釘截鐵:

“同去。”

禹夢、顏博、方飛昂幾人相視一眼,皆從對方眼中看到了同樣的決然,齊齊踏步向前。

八道身影,八股衝天氣勢,在這一刻彙聚成一股洪流!

譚行心頭暖流淌過,但眼中銳色不減。他忽然抬頭,目光如炬地射向王座:

“晚輩還有一問.....若朱麟大哥不幸身死,他體內的‘月之種’會如何?”

“人死,種滅。”

一道清冽如冰泉的女聲斬落,端坐於玄月王座上的斬月天王眸若寒星。

“月之種已與朱麟性命交修。

他若殞落,神種亦將消散於天地之間。”

她言語如刀,卻又帶著一絲若有似無的玩味,目光掠過譚行微變的臉色:

“也正因如此,月魔一族絕不會坐視你們救人。

此行,你們很可能……全部葬身月穀。”

她微微前傾,聲調揚起:

“怎麼?覺得不值麼?為他一人,賭上你們八條性命?”

“不值?”

譚行竟是朗聲大笑,笑聲中帶著一股決絕:

“若我人族行事隻論值不值,早在邪神來襲時就該亡族滅種了!”

他聲音斬釘截鐵:

“我大哥的性子我清楚。他若知曉自己一死便能斷絕月魔念想,更不必讓我等涉險……他定會毫不猶豫地自絕!”

“但正因他不知,我們才更要將他活著帶回來!

豈能眼睜睜看著為人族流儘熱血的英雄,連選擇生的機會都沒有?”

他踏前一步,周身氣勢勃發:

“今日若因怕犧牲就放棄朱麟,他日還有誰願為人族死戰?

我族能在這群邪環繞中殺出一條血路,靠的就是這份不拋棄、不放棄!”

“聚是一團火,散是滿天星。”

他的聲音忽然低沉下來,卻帶著更加灼人的力量:

“英雄不該獨行,更不該孤獨赴死……我明白犧牲在所難免,但要我就這樣眼睜睜看著,什麼都不做……”

譚行猛地攥緊雙拳,指節爆出脆響,近乎執拗的說道:

“我辦不到!我沒那麼大的格局,算不清這筆賬到底值不值……我隻知道,我們必須做點什麼!

哪怕前路是刀山火海,但總要做些什麼...要讓每一個身陷絕境的兄弟都知道,他們從來都不是一個人在戰鬥!

人族,絕不會放棄任何一位值得尊敬的英雄,更不會讓他們……孤身麵對死亡!”

此言一出,滿殿肅然。

幾位天王眼中同時迸發出懾人精光,那抹讚賞再也無需掩飾。

“好!”

永戰天王聞言,眼中精光暴漲,猛地一拍王座扶手,聲如洪鐘:

“要的就是這股氣勢!既然你們心意已決,那便去準備吧!很快會有人與你們對接。”

他語氣沉凝,一股久經沙場的鐵血氣勢自然流露:

“此次行動,將有六支‘稱號小隊’與你們協同作戰!

我永戰麾下的序列王衛,連同第八、第九、第十三大集團軍,會在外圍為你們全力牽製月魔主力,吸引敵方注意!”

“所有詳細的作戰計劃與情報,長城戰略部的專家隨後便會抵達,他們會與你們共同擬定。

記住,你們的任務核心隻有一條....”

永戰天王聲調陡然拔高,如戰鼓擂響:

“不惜一切代價,護著朱麟,給我活著衝到長城警戒線之內!

隻要你們踏過那條線,任務即告完成!

屆時,我等皆在,莫說是月魔一族,便是那些所謂的邪神親至,也休想撼動長城關隘分毫!”

“是!”

眾人齊聲應諾,聲浪在宏偉殿宇中激起回響。

在陳美嬌的帶領下,一行人向著殿門穩步退去。

當譚行最後一步跨過那高大的門檻,他腳步驟然一頓,不由自主地回首望去。

大殿深處,十二座王座肅然屹立,如同沉默的山嶽。

其中四座王座之上,威壓蓋世的身影如同定海神針,支撐著人族的天穹。

但在那無上威嚴之下,譚行敏銳地感知到了一種更深沉的東西.....

那是壓在這幾道身影之上,關乎億萬人族存亡的重擔,是重如山嶽的責任,是永無止境的征戰與犧牲。

一股難以言喻的熱流瞬間湧遍譚行全身,滾燙炙熱,在他胸腔中劇烈地衝撞、燃燒。

他猛地攥緊拳頭,一個前所未有的念頭如同驚雷,在他腦海中轟然炸響,無比清晰,無比堅定:

“這天王王座,終有一日,必將有我一席!”

眾人隨著陳美嬌穿過幾條肅靜的迴廊,來到了一間作戰室。

與天王殿的恢宏肅穆不同,這裡更具實戰氣息,四周是冰冷的金屬牆壁,中央擺放著一個巨大的三維戰術沙盤,周圍環繞著一圈座椅。

房門在身後合攏,隔絕了外界。

直到此刻,一直緊繃著神經的眾人才彷彿真正鬆了口氣,但空氣中彌漫的,並非輕鬆,而是一種混合著激動、沉重與決然的複雜情緒。

“朱麟……惡虎朱麟!”

方飛昂第一個開口,聲音因激動而微微發顫:

“這次要救的,竟然是他!”

作為從小聽著朱麟傳說長大的北原道子弟,他眼中閃爍著近乎狂熱的光芒。

“北鬥大學三屆首席,校史記錄打破者……”

端木瑞深吸一口氣,激動說道:

“我在雪川分院時,導師辦公室裡最顯眼的位置,掛的就是他高考演武的影像!

那是我們所有北原武科生……共同的標杆!”

卓勝抱著臂膀,摸索著壓神劍劍柄,沉聲道:

“我看過軍部的‘血色先鋒’戰役簡報。

我二叔的稱號小隊當時就在戰場。朱麟為掩護友軍撤退,在火獄中獨戰一名王血異族與三名同級強者半小時,最後血染戰袍,擊殺兩名同級異族,最後是永戰天王親自出手才搶回他一條命。”

他頓了頓,一字一句道:

“那一戰,他拿下的個人一等功,含金量十足。”

連一向清冷少語的蘇淩月也輕啟朱唇,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敬意:

“北原道‘青年武道楷模’,他是第一個以在校生身份獲此殊榮的人。”

馬億雄猛地一拍大腿,聲音響亮:

“靠!老子當年逃……不是,離家去北原道曆練,有一半原因就是聽多了這猛人的事跡。覺得待在老爹羽翼下太窩囊!

武道高考斷層第一人啊!

沒想到今天居然要去救他!這他媽……太刺激了!”

他扭頭看向譚行,眼睛發亮:“老譚,你藏得夠深啊!朱麟居然是你大哥?”

譚行聽著眾人發自肺腑的讚歎,眼前彷彿又看見那個總是爽朗大笑的兄長。

他心中暖流淌過,肩上的責任卻愈發沉重。

“我們住一個小區,他媽和我媽是多年閨蜜。”

譚行嘴角勾起一抹帶著暖意的懷念,眼神柔了幾分:

“我打小就跟在他屁股後麵轉,這身刀法底子,全是他手把手教出來的”

他走到戰術沙盤前,指尖劃過冰冷的台麵,聲音低沉卻堅定:

“我譚行這輩子,隻認他一個大哥!”

話音落下的瞬間,他眼前彷彿又見那個永遠站在他身前的背影....

會為他每一次突破露出欣慰笑容,會因他犯錯時一個眼神就讓他羞愧難當,更會在他惹禍後默不作聲收拾殘局。

多年前那個離彆的午後,朱麟按著他肩膀說的話穿越時光,在此刻在腦海轟然回響:

“小行。真正的強大,從來不是拳腳功夫!”

“是精氣神要紮進骨子裡!要立得比山還穩!武道有高低,但精神不倒,人就永遠不會倒!”

“該你扛的責任,半步不能退!”

“在你能力範圍內,把事情做到極致....這纔是男人真正的底氣!”

“就算你武道資質平庸,但隻要在你力所能及之下,護得住家人周全,擔得起該擔的責任,哪怕最後事與願違....”

“在我朱麟這裡,你也是頂天立地的漢子!我佩服你!

這是一條狠艱苦的路,不是所有人都能做到!但我相信你可以!”

字字如刀,刻進骨髓。

正是這烙印般的話語,支撐他熬過了人生最黑暗的時光。

譚行猛然抬頭,眼中爆射出實質般的厲芒:

“他現在遇險,我這個做兄弟的.....”

“必須救!”

“哪怕前方是刀山火海,九死無生....哪怕就我一個人...我也要做些什麼!”

聲浪炸開的瞬間,整間作戰室轟然震動。

“救!”

“救!哪怕不是朱麟,也是英雄,我佩服!死了又如何,值得!”

“對!值得!”

怒吼聲浪衝天而起,熊熊戰火在每個人眼中燃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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