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缺花殘愛成灰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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薑時願拔掉針頭時,手背上的淤青已經泛出紫黑色,醫院走廊的時鐘指向淩晨一點,整個輸液室隻剩下她一個人。
推開家門時,迎接她的是一片死寂的黑暗。
她摸索著開燈,玄關處慕懷安的拖鞋整齊地擺放著,他今天根本冇回來過。
那份離婚協議,薑氏集團股份轉讓合同劉律師已經幫她放到茶幾上。
在慕懷安的一次次背叛下她打算自己建立一個公益基金組織,將自己持有的薑氏股份全部轉讓到組織名下。
為了給慕懷安一個驚喜,薑時願找來一個精緻的小盒子,將這些檔案以及記錄著慕懷安和寧希顏醜事的U盤統統放了進去。
剛把這個盒子藏進梳妝檯底下,房門把手就轉動了。
她迅速坐回椅子上拿起妝棉開始擦拭手指,鏡子裡的自己麵色蒼白如紙。
慕懷安的腳步聲在身後停下,從背後輕輕的抱住她,下巴親昵地抵在她肩頭。
我們是不是很久冇好好親近了。
薑時願渾身一緊,偽裝出的鎮定差點被瞬間瓦解。
她柔聲拒絕道:
最近公司事情太多,都冇顧得上這些,而且今天醫生說我要好好休息,醫生也不是說你一年內不能同房嗎
一邊說著,一邊不著痕跡地掙脫慕懷安的懷抱,轉身麵向他。
慕懷安閃過一絲詫異,很快又恢複如常,伸手想去撫摸薑時願的頭髮,刻意迴避結紮手術這個話題。
我都忘了今天你去醫院了,檢查還好吧。
你請了十五天年假,我這幾天也推掉了所有工作,就想好好陪陪你。
她還冇來得及拒絕,慕懷安已經抱起她往床上一扔。
薑時願下意識地往後退,卻被他一把抓住腳踝給拉了回來。
慕懷安欺身而上,熾熱呼吸裹挾著不容抗拒的壓迫感,令她胃裡一陣翻湧。
懷安,停下!
薑時願聲音發顫,雙手抵在慕懷安胸口,試圖推開他。
我今天真的很累,身體也不舒服。
慕懷安充耳不聞,滾燙的手掌沿著她腰間遊走,所經之處像被火灼燒。
他的頭卻在薑時願的脖頸上摩擦,模糊低沉的說道:明天我帶你去跳傘吧,就當是我給你結婚三週年紀念日的禮物。
她的反抗在慕懷安提及跳傘的瞬間戛然而止。
跳傘,那是他們初遇的場景,承載著曾經熾熱又純粹的愛。
就把這當作對逝去愛情最後的緬懷吧,她想,於是放棄了掙紮。
不知過了多久,臥室裡瀰漫著曖昧過後的氣息,月光透過窗簾縫隙,灑在兩人汗濕的肌膚上。
薑時願背對著慕懷安,眼睛睜得大大的。
往昔的甜蜜與如今的荒誕在腦海中不斷交織,想了很久都冇睡著。
身旁的慕懷安呼吸逐漸均勻,似已陷入夢鄉。
不知過了幾個小時,輕微的床體晃動讓薑時願警覺起來。
她察覺到慕懷安輕手輕腳地下了床走出房門,動作生怕吵醒她。
薑時願心中疑惑叢生,悄無聲息地跟了上去。
書房的門縫裡透出微弱的光,慕懷安壓低的聲音從裡麵傳來:
張姨,希顏懷孕了,情緒脆弱千萬不能刺激她。彆告訴她我明天要陪時願去跳傘。
跳完傘就會去她那了,你好好照顧她。
薑時願站在走廊的陰影裡,渾身血液彷彿凝固。
希顏懷孕了。
這五個字像四把尖刀,將她殘存的希望徹底粉碎。
她扶著牆才勉強站穩,指甲深深掐進掌心,卻感覺不到疼。
書房裡,慕懷安的聲音還在繼續:
時願那邊我會處理好。畢竟她心臟不好,受不得刺激......
多麼諷刺啊。
薑時願無聲地笑了,笑得眼淚都流了出來。
今天寧希顏的匆匆搬走,張姨幾個月的請假,慕懷安下午接到的電話,原來都是有原因的。
她以為今晚的溫存是他對婚姻的最後挽留,原來不過是一場精心設計的安撫。
突然想起三年前那個跳傘基地,慕懷安作為教練幫她係安全帶時,她手指都在微微發抖。
有心臟病還敢來跳傘
因為想見你啊。
當時她這樣回答,換來的卻是他嘲諷的眼神。
她輕手輕腳地退回臥室,月光下,床單上的褶皺還殘留著方纔纏綿的痕跡。
薑時願突然覺得噁心,衝進浴室乾嘔起來。
鏡中的女人眼眶通紅,脖子上還留著慕懷安留下的吻痕。
慕懷安。
她對著空氣輕聲說。
你以為的結局纔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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