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溫涼獨照我 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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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順便親自去告訴白家,婚約,從現在起,正式取消!”
“什麼?送我回國?取消婚約?!”
白雪薇聽到秘書冰冷地傳達完賀馳野的決定,瞬間失控,抓起手邊的花瓶狠狠砸在地上,
“他賀馳野怎麼敢這麼對我!”
秘書麵無表情地看著滿地狼藉,補充道:“白小姐,您損壞的酒店物品,需要您自行照價賠償。半小時後會有車來接您去機場,保鏢會護送您安全抵達國內。”
說完,秘書不再多看她一眼,轉身離開。
房間裡隻剩下白雪薇粗重的喘息聲。
最初的暴怒過後,一種冰冷的恨意逐漸爬上她的心頭。
她慢慢冷靜下來,眼神變得狠厲而毒辣。
既然賀馳野對她如此絕情,那就彆怪她心狠手辣!
畫展風波後,賀馳野並冇有離開米蘭。
他在離林藝茶住處不遠的地方租下了一套公寓,幾乎固執地留了下來。
他笨拙地開始了他的“挽回”行動。
他每天雷打不動地捧著一大束昂貴的鮮花,等在林藝茶公寓樓下,隻為了她能看一眼;
他搜遍菜譜,親手學做她曾經最愛吃的提拉米蘇和意麪,即使手上燙出了泡,也小心翼翼裝在精緻的食盒裡送過去;
他甚至放下身段,托人打聽到她的行程,製造各種“偶遇”,隻為了能跟她說上一句話。
然而,這一切都像是石沉大海。林藝茶要麼視而不見,直接從他身邊走過;
要麼在他開口前,就冷冷地打斷:“賀先生,請不要再做這些無意義的事了,快點回國吧。”
賀馳野隻是固執地搖頭:“我不走。”
他像一尊望妻石,守在他認為能靠近她的地方。
時間一天天過去,賀馳野漸漸發現,林藝茶真的和過去完全不同了。
她不再是那個需要依附他、世界裡似乎隻有他的菟絲花。
她的身邊圍繞著欣賞她才華的朋友、合作者,她自信地與人交談,在畫廊、在學術討論會上侃侃而談,整個人散發著獨立而耀眼的光芒。
這與他記憶中那個有些怯懦、總是帶著討好笑容的女孩形成了強烈的對比,割裂感如此鮮明,讓他清晰地意識到:
離開他,林藝茶不僅活得很好,甚至活出了他從未想象過的精彩模樣。
他本該放手,不再打擾。
可一想到他們之間那些深刻的過往,想到她曾為他奮不顧身衝進火海。
他就無法甘心,更不相信她心裡真的就一點他的位置都冇有了。
眼見著林藝茶的生日快到了,賀馳野連著三天未曾閤眼,專心佈置著生日驚喜。
轉眼到了當天,秋雨毫無預兆地落下,淅淅瀝瀝。
林藝茶從工作室出來,才發現忘了帶傘。
賀馳野心中一喜,正要拿著傘上前,卻見一輛熟悉的車穩穩停在她麵前。
周敘白下車,體貼地將外套披在她身上,護著她坐進了副駕駛。
賀馳野的手僵在半空,隻能眼睜睜看著車子駛離。
他立刻開車跟了上去。
他看著他們進了一家需要提前數月預訂的高檔餐廳,透過落地的玻璃窗,他看到周敘白為她拉開椅子,桌上擺放著精緻的玫瑰和燭光;
他看到侍者推來一個別緻的生日蛋糕,周敘白送上包裝精美的禮物,林藝茶打開時,臉上露出了驚喜的笑容;
他甚至看到餐廳的小型樂隊特意為他們演奏了生日歌,周圍的客人都投來祝福的目光。
賀馳野獨自坐在餐廳角落的陰影裡,一杯接一杯地喝著悶酒。
桌上的酒瓶空了,心裡的空洞卻越來越大。
他曾幾何時,也給過她生日驚喜,但似乎從未如此用心,也從未見過她此刻眼底那樣純粹而雀躍的歡喜。
這時,窗外夜空突然綻放起絢爛的煙花,照亮了整個天際。
餐廳裡響起小小的驚呼,所有人都看向窗外。
賀馳野看到,煙花明滅的光芒下,林藝茶仰頭看著天空,嘴角帶著幸福的笑意,而周敘白正溫柔地看著她。
侍者低聲說:“先生,這是周先生特意為林小姐準備的生日焰火。”
這一刻,賀馳野的心像是被狠狠剜了一刀。
晚餐結束後,周敘白送林藝茶回家。
車停在公寓樓下,雨下得更大了。
賀馳野的車就停在後麵,他看見林藝茶下車後,並冇有立刻上樓,而是轉身對車裡的周敘白說了句什麼。
周敘白也下了車,然後,賀馳野眼睜睜地看著林藝茶對他做了一個“請”的手勢,兩人一起走進了公寓樓。
賀馳野坐在車裡,手指顫抖地點燃了一支菸。
雨水模糊了車窗,也模糊了他的視線。
他一根接一根地抽著煙,眼睛死死盯著那扇熟悉的窗戶。
直到淩晨,直到天邊泛起微光,林藝茶臥室的燈,亮了一整夜,再也冇有熄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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