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墜落鳳凰枝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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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父母斷親的第五年，我正在路邊撿垃圾。

媽媽的邁巴赫跟了我一路，最後停在腳邊。

「小姐夫人想接你回去。」

我望著藏在陰影裡的臉，半晌冇出聲。

誰能想到滬圈首富的千金，竟然是一個整日靠撿垃圾為生的精神病呢？

我揚了揚手中的垃圾袋，往前送了送。

果然，車裡的人捂住了口鼻。

我搖頭嗤笑。

「走吧，你們家大小姐養在宋宅，不在這垃圾場，也不是我這瘋女人。」

很快，我將這次偶遇拋在腦後。

可宋家人卻一個一個，又找了過來。

最先出現的是妹妹宋霜靈。

她穿著一襲小香套裝，站在垃圾場門口，格格不入。

和我相依為命五年的廢婆婆搗搗我胳膊：「那位穿的珠光寶氣的大小姐，是不是來找你和你長得蠻像。」

隻一眼。

我抬起的頭又垂了下去。

聲音很低：「不認識。」

手裡動作不停，將垃圾瓶和紙盒放進不同的袋子裡。

「宋霜沉！你出來，你裝什麼死？」

「我知道你看見我了！」

宋霜靈還是和以前一樣，脾氣像個炸藥桶。

見我冇反應，聲音又尖又刺。

廢婆婆一貫善解人意。

見我始終沉默，便也不再吭聲。

我和廢婆婆的沉默。

襯得門口歇斯底裡，叫個不停的宋霜靈像一出搞笑的鬨劇。

最終，她繃不住。

三兩步衝過來，一腳踹翻我腳邊的垃圾袋。

緊緊攥住我手腕，情緒激動：

「我叫了你那麼多聲，你為什麼不應！」

手腕傳來刺痛。

視線落在她蔥白指尖上，我微怔。

這可能是我們親姐妹距離最近的一次。

因為救她，我被綁匪折磨成又癡又傻的瘋子後，她便十分排斥我的親近。

每次一靠近，她便扯著嗓子大喊大叫。

好像我是什麼臟東西。

聽著宋霜靈大口的喘氣聲，我冷漠開口：

「放手！你弄疼我了。」

她呼吸一頓，閃電般縮回了手，眼神帶著些從未見過的愧疚：

「對不起，很疼嗎？」

她這麼問。

我還真不適應。

畢竟我身上的那些傷口，她也有份。

為了掩蓋我被折磨致瘋的事實，為了不落家族聲名，爸媽很快領回一個和我模樣差不多的女孩。

代替我做宋家的千金，而我則被關在狗窩裡。

每次她不高興了，便拿著狗鞭來找我撒氣：

「都是你！要不是，爸媽怎麼會領回一個外人和我爭家產？你當初就應該死在綁匪手裡，而不是又瘋又傻的回來！」

我不懂，明明是親姐妹。

可她恨我，卻像仇人。

抽上身的每一鞭都像抽在心坎上，即便我被打的鮮血淋漓，像死狗一樣拖進瘋人院。

她也隻是拿著濕巾擦擦手。

不屑道：「這種瘋子，早該送來了！」

記憶中會餵我吃蛋糕，會賴在我懷裡睡覺，會甜甜叫我姐姐的妹妹早在染血的冬夜。

死了。

我抬頭，靜靜看著她：

「疼不疼，你不知道嗎？」

她麵色一白。

半晌，嘴唇囁嚅著：「媽說你還活著你明明冇死於那場大火，為什麼不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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