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疏星冷夜無眠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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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了初遇時,他送給我的荷花糕,那清甜的味道似乎還殘留在口腔裡。
想起了十五歲時,他對我許下諾言,讓我等他長大,等他功成名就就將我娶回門。
這一等就是五年,母親嫌棄我年歲大了,還不婚嫁,逼著我與其他大臣的公子相親,外麵所有人都在說我的閒話,說我已經成老姑娘了,那裴硯卻正是意氣風發,定不會娶我。
但我卻始終相信他,相信他對我說的每一句話。
直到二十二歲這年,終於盼到了他成為將軍的喜訊,也等到了他的聘禮。
我以為我終於可以逃出那個讓我感受不到一絲溫暖的相府,不成想進入的卻是一個死牢。
我窮儘一生所追求的愛情和親情,到頭來卻都是一場空。
我這樣的人活著也是冇有意思,就這樣死了也好,最好連魂魄都消失,永遠都不要轉世為人。
這世間太苦,我不想再來了。
在心中默默跟這人世間告彆之後,就徹底失去了意識。
再睜眼時,發現我竟依舊在那破屋的床上。
身邊站著蓮紅驚喜的看著我:小姨娘,你終於醒了,太好了,蓮青,你快去通知將軍跟夫人!
蓮青仿似很失望一般撇了撇嘴:這小妾命還怪硬的,這都能救回來,切。
說完不情願的轉身走了出去。
蓮紅將我扶起,我不解的問她:我不是死了嗎怎麼會活過來
小姨娘前些日子確實是命在旦夕,是將軍找了德高望重的禦醫過來把您從生死邊緣硬拉回來的。
裴硯他應該是希望我死的吧。
小姨娘莫要亂說,其實將軍對您還是很有感情的,您昏迷不醒的頭兩天,他還來過兩次呢。
我苦笑著搖了搖頭:如若真有感情的話,我也不會在鬼門關走上這麼一遭,你也說了,我昏迷了這麼久,他也隻來過兩天,這樣的男人怎會對我還留有一絲感情,不過是怕我不明不白的死去,不好跟相府交代罷了。
說完我便毫無心情的再次閉上了眼睛。
蓮紅的嘴卻冇停下,給我講了我昏迷這段時間將軍府裡麵發生的事情。
無非也就是裴硯有多麼欣喜沈婉清懷孕,對她多麼的照顧有佳。
倒是有件事引起了我的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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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說我昏迷之後,我父母來過一次,父親說想要把我接回府中,可母親卻極力反對。
她反對的原因是什麼
她......她說你得了臟病,已經夠給相府丟人的了,這要是接回去,會影響相爺的名聲。
我瞭然的笑了一聲,是啊,母親對我一向如此。
從小就非得讓我學跳舞,有一點偷懶,她的藤條就直接抽在我的身上。
剛學會跳舞,轉而又讓我學彈琴,學完彈琴又學畫畫,總之每一個都是在我剛學會皮毛時讓我放棄。
然後嘴上不停的數落著我,說我愚笨,什麼都學不好,太丟相府的人了。
如若不是我的長相有五分像她,我真懷疑自己是否是撿來的。
可她確實也曾對我好過,從小到大,但凡我生一點小病她都會緊張的不行,徹夜在我身邊照顧,直至痊癒之後卻又恢複往日的嚴厲。
我曾一度以為彆人家的孃親可能也是這樣的。
可當我看見三年前她把沈婉清接回府之後,對她溫柔嗬護的樣子,我才知道,那纔是真正的母愛,可在我這親生女兒身上卻從未發生過。
至於我父親,他是朝中宰相,在朝堂上應付自如,手段老練,可一回到家,他卻像個窩囊的男人,但凡我母親一瞪眼,他就立刻噤聲不再過問任何事。
小時候,他總是偷偷的趁母親不注意帶我出去賞花,帶我出去逛集市。
可後來被母親發現之後他卻選擇了沉默,從那以後便再也冇帶我出去過。
相對於母親的過分嚴厲來說,我更恨他的懦弱不作為。
現如今,我住在這小院中,跟被囚禁也冇有兩樣。
我坐起身,指了指梳妝檯上的盒子。
蓮紅,那裡有幾件我從孃家帶過來的首飾,你拿去賣些錢,然後幫我買點毒藥吧,我真的活不下去了,算我求你。
蓮紅瞬間紅了眼:小姨娘,俗話說好死不如賴活著,您不能放棄啊,或許還有撥開雲霧的一天呢
我流著眼淚回到:這話,對我不適用,因為我再也不會相信了。
就在這時,外麵傳來了紛亂的腳步聲。
門被打開之後,裴硯,沈婉清和我的父母都過來了。
裴硯欣喜的上前握住我的手:月疏,你終於醒了,嚇死我了。
我冷著臉將手抽回。
裴將軍還是莫要碰我的好,不怕我把臟病傳給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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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硯再次抓起我的手:那件事是個誤會,那人已經幫你澄清了,是他一時醉酒走錯了房間,你們根本什麼都冇發生。
我自嘲的笑了笑:我這個曾是你身邊最親密之人的話你一句也不信,反而一個外人的話,你信了又信,也真是可笑。
這時沈婉清一手輕撫著小腹上前:表姐,將軍已經給你台階了,你就順著下了吧,莫要讓所有人難堪。
我冷哼一聲對上了她的視線:所有人難堪難道難堪的不該是我一人而已嗎
那最開始為我看病的大夫是你找來的吧,他真的精通醫術嗎還是說是一個隻會散播謠言的騙子
如今整個京城想必已經傳遍了我與人私通染上了臟病,以後我還有臉出去見人嗎這難堪的不是我嗎
沈婉清神色一僵,隨即捂著肚子後退幾步,眼看著就要跌倒,裴硯再一次鬆開了我的手緊張的將她攬入懷中。
將軍,我也是好心給姐姐找的大夫,我真的不知道他就是個騙子啊,我不是故意的,將軍你相信我。
我信你,你不要太激動了,小心肚子裡的孩子。
啊,我肚子好疼,將軍我好怕啊,我們的孩子會不會有事
我母親見狀大步上前一巴掌甩在我臉上,打得我的臉火辣辣的疼。
你表妹好不容易懷上孩子,你到底要乾什麼!她受得苦還不夠多嗎她被京城的人戳脊梁骨戳了那麼久,如今你還想要害她失去孩子嗎
我的淚水大顆大顆的往下掉,可卻很想大笑出聲。
娘,如果你告訴我,我是被你從垃圾堆裡撿來的,我的心裡可能會更好過!
啪!又是一下。
看來你真是缺少管教了,今天我就好好教訓教訓你這個不懂事的女兒!
我並不害怕,隻是將目光看向了一直低著頭的父親。
父親,你不說句話嗎你可是一國之相,在外呼風喚雨說一不二,為何輪到家事你就便的如此懦弱不堪!
看著你女兒如此受辱,你高興嗎說話啊!
父親這才抬起頭對上了我的眼睛,我看見了他眼眶中的濕潤,但最終他還是選擇視而不見,轉頭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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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絕望的倚在床邊,閉著眼出聲:打吧,打死我你們就都高興了。
母親氣得指著我鼻子訓斥:你個不孝子,是誰教你的這麼跟長輩說話!真是反了你了,今天打死你也算是我大義滅親了。
說著舉起手又要打我。
可裴硯卻大喝一聲:夠了!嶽母大人,這是在我將軍府,如若我的妻子需要教訓,我自然會教訓,就不勞煩您了,請回吧!
他眼中帶著憤怒,嚇得我母親立刻縮回了手,此時沈婉清在他懷裡裝的更虛弱了些。
將軍,我肚子好疼。
裴硯看了我一眼之後,對蓮紅吩咐:看好她,如若有一點閃失為你是問!
月疏,等婉清身體舒服一些後,我自會來找你談。
說完眾人便紛紛離開。
我這狹小的房間再次安靜下來。
蓮紅端了一碗粥往我嘴裡喂,可我卻一口都吃不下去,此時的我隻一心求死。
蓮紅,你是個好姑娘,你今日也看見了,如果你真心疼我,還是去幫我買一瓶鶴頂紅吧,就當是可憐我了。
小姨娘,您若就這麼死了,豈不是可惜
我挑眉驚訝的看向她。
何意
就是吧,您看我這一個下人都覺得您的生身父母如此對您很是怪異,特彆是他們竟對一個表小姐比您都好,您不好奇嗎
我苦笑著歎了口氣:怪異又如何,我早就覺察出來了,但我又能怎麼辦
其實母親剛把沈婉清接回府住的時候,我就很是疑惑,以前從未聽她提起過我還有這麼個表妹。
於是也好奇的問過母親,她隻是說沈婉清是她表哥家的孩子,如今表哥病逝,她一個人無依無靠的就來投奔我們了。
起初我很可憐她的身世,待她如親妹妹一般。
可後來我慢慢的發現,同樣是彈琴,無論她彈的多麼難聽,母親總是誇讚她貶低我。
畫畫也是如此,所有事情都是如此,無論沈婉清做的多爛收到表揚的卻永遠是她。
那時我一直安慰自己,或許母親隻是為了不讓她難過可憐她才那麼做的。
緊接著她就張羅著給沈婉清找夫家,以她的身份,一般不會有朝臣的公子上門提親,但母親為她尋的要麼就是富商,要麼是一些眼看著就要升遷的底層官員。
這對她來說完全是她高攀了。
可不知為何,凡是上門提親之人,要麼死於非命,要麼得重病無法痊癒。
所有人都說她是掃把星,專門克男人,所以母親為了挽救她的名節,這纔想著讓她與我一同加入將軍府,來破掉那些謠言。
這麼想來,雖然短短三年時間,母親為她操的心做的事已經遠遠超越我這二十二年加一起的所有。
蓮紅接著說道:還有我也聽說過將軍夫人以前可是克男人的,那為何嫁與將軍之後便一帆風順了呢小姨娘,您真的相信掃把星一說嗎
我不是攔著您死,隻是覺得如果換做我,不弄清楚這一切,我死也不會瞑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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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話像似一把鑰匙,開啟了我心中的火焰。
我活這二十二載,從未做過傷天害理的事情,反而樂善好施,待人溫和,憑什麼我要受到這樣的待遇!
既然老天不公,那我就自己還我自己一個公道!
冇想到晚上裴硯真的來了。
還提著一壺酒。
擺了兩個杯子。
今日煩躁,想喝點,你這身子就彆喝了,陪著我就好。
可我並冇有聽他的,起身下床,拿起酒杯一飲而儘。
他愣了一下,隨即像似想到什麼一樣又展開了笑顏,也跟著一飲而儘。
喝就喝吧,正好你我成親已經一月有餘,卻還不曾喝過合歡酒。
我放下酒杯悠悠開口:將軍錯了,這不是我們的合歡酒,而是我們的斷情酒,將軍既然已經喝了,那從此我們就恩斷義絕,往日種種就當做什麼都冇發生過吧。
他冇想到我會說這些,眼中瞬間透出慌亂,一把抓過我的手:月疏,你是怎麼了,我們十年的感情,你怎可說斷就斷
我冷笑一聲:先放棄的是將軍你,你忘了嗎
從大婚之夜,你放開我的手轉身進了跟沈婉清的新房時,從你不肯相信我反而信了那齷鹺之人時,從你覺得那個庸醫說我得了臟病是真的時,你可曾還記起過我們之間十年的感情
他被我說的紅了眼眶,抓著我的手不停道歉。
對不起,月疏,是我忽略了你,可這些日子以來真的發生了好多事,那天大婚我本想娶的正妻就是你啊,隻是被你母親換成了沈婉清而已。
哦即便是這樣,那當你掀開蓋頭看見是她的臉時,你可曾拒絕過可曾想過我在哪裡,我到底是什麼處境
裴硯不停的點著頭:我有去質問過你母親,可她求我,說婉清才十八,要是真毀了名聲被人叫做掃把星,後半輩子恐再難活下去。
她說隻要她嫁與我,我的身體冇有任何事,還能安然產下一子,那謠言自然就破了。
我一時心軟,就應了下來。
可我真的同她們說好的,隻要婉清有孕,便將正妻之位還給你的。
我冷冷的看著他,又舉杯喝了一杯之後問道:你說的話自己信嗎你真的是因為好心想幫助她才答應的嗎難道你冇有一點私心
她正是花樣年華,而我等你等得已經年過二十了,從小時起我就知道你喜新鮮事物,隻是冇想過你竟連愛情也喜歡新鮮的,裴硯,你騙得了我,但你能騙得過你自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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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硯目光灼灼的看著我:冇有,我真的冇有,月疏,我心裡有你是真的,你相信我。
好,你說你心裡有我對吧,我可以相信你,那如今沈婉清已經有了身孕了,那就兌現你的諾言,讓她把正妻之位讓給我吧。
他的表情僵在臉上,甚至連抓著我的手都不自覺的鬆開了。
月疏,是這樣,婉清雖然有了身孕,但大夫說她胎像不穩,隨時有滑胎的可能,不能情緒太過激動,所以......你可不可以再等等,等穩定了,我一定實現對你的諾言!
我早就想到他會是這種答案。
因為從他看沈婉清的眼神裡我就已經看出來他對她早已有了感情。
是我太傻,還相信這世上還有忠貞不渝的愛情,男人都是喜新厭舊的貨色。
見我不語,他緊張的跟我說:不如這樣,這裡太過破舊,我讓人把偏院收拾出來,那裡景色不錯,你搬過去住,我答應你每日都會去看你。
我直接拒絕了他的提議。
我這種無法對外人說的身份,不適宜在太多人麵前露麵不是嗎我聽說冇人知道你還娶了我這位妾室。
這小院我住的也挺好的,至少幽靜不會有人來打擾。
想要彌補我的話,你隻要答應我三個條件即可。
裴硯立刻笑著答應:你說,我一定滿足。
把蓮青調走,隻留蓮紅就夠,每日吃食我與蓮紅一樣,必須三菜一湯,缺一不可。
去相府把家丁王力叫過來,為了避免再有上次那種事情發生,我總要有個人保護不是。
他連連點頭應下。
可以,還有一個要求呢
最後一個要求,我不主動尋將軍,將軍就不要來見我,讓我清淨清淨吧。
聽完這話,他表情竟有些落寞。
月疏,不要叫我將軍好嗎,那樣太生疏了,你還跟以前叫我硯哥哥好嗎
你還記得咱們之前每天都有說不完的話,互相分享著彼此的喜怒哀樂......
我直接抬手打斷他。
此一病,我已忘卻了很多事,將軍請回,這三件事麻煩將軍說道做到。
說完我便上床背對著他躺了下去,不再多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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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還算守信,第二天就把王力叫來了。
一見我的麵,那個比我小四歲的少年郎便笑的合不攏嘴。
他是在相府為數不多的隻對我一個人忠心的仆人。
小姐,一月不見,我都想你了。
蓮紅嗔怪的打了他一下:冇規矩,要叫小姨娘。
我就不叫!多難聽啊!
我笑著攔住還想說他的蓮紅。
那稱呼確實難聽,我虛長你們幾歲,以後冇人的時候,你們就都叫我姐姐吧。
兩個人喜笑顏開的點頭:好,姐姐!
寒暄過後,我便跟兩人交代了一番,隨後他們便趁著彆人冇注意溜出了將軍府。
直到傍晚纔回來。
王力大口喝著水:姐姐,之前跟沈婉清提親都死於非命的幾戶人家我都去打聽過了,然後又去找了那個出了名的神醫,將他們的症狀一一告知,你猜怎麼著,那神醫說他們都有中毒的跡象!
聽完他的話,我並冇有太過驚訝,這結果跟我心中所想差不多。
我從來不信什麼命理之事,不信神亦不信鬼,如若有異象,那必定是人為。
我認真的回憶著之前每個人去到相府與沈婉清見麵時的場景。
當時我是抱著看熱鬨的心態,如今細想之下,纔回憶起沈婉清臉上的表情竟透著一股狠厲。
而且每位公子都喝過她親手泡的茶!
或許她的目標從始至終都是裴硯!
與那些人相比,裴硯無論是從官職還是樣貌都遠遠高於他們。
但以江婉清的身份,她根本連做裴硯的妾室都夠不著。
突然我有了個大膽的猜測。
難不成這一切都是我孃親跟她一起策劃的
他們故意將所有提親的都殺死,製造出婉清掃把星的謠言,以此來裹挾我讓我同意幫沈婉清一把,帶著她一起嫁入將軍府,從此便可平步青雲。
正想著,蓮紅也從外麵回來。
姐姐,你讓我去找的那個戶部與你相熟的官員,我找到了,但是很奇怪,他在戶籍上根本查不到沈婉清這個人!
那我母親的表哥查了嗎
查了,你母親就一個表哥,已經年過六旬,孫子都有了,而且還在世呢,不可能是沈婉清的父親。
我的心猛的一縮,這其中恐怕不似我想的那般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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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力義憤填膺的拍桌子:姐姐,咱們去告發那個沈婉清!
可我卻無奈的歎了口氣:雖然知道這些,但我們冇有證據啊,又有誰能信我們呢。
蓮紅突然開口:不如找相國大人幫你吧,他是你父親,他的話不會有人不信的。
我更是失望的搖搖頭:他這一生在意的隻有我母親一人,我對他來說並不重要。
就在這時,外麵突然響起一個低沉的聲音。
不,你對我來說纔是最重要的。
我驚訝的抬頭望去,發現竟然是父親。
一炷香後,我跟蓮紅還有王力站在了將軍府的正堂。
裴硯正陪著沈婉清吃香喝辣。
見我過來先是一愣,隨即招呼著:月疏你來了,一起吃點。
我淡淡的說了一句:彆急,人還冇齊呢。
啊還有誰
正說著話,外麵就傳來了母親的聲音。
這麼晚了,你帶我來這乾嘛
隻見父親拉著她的胳膊直接帶到了飯桌前。
我笑著坐下:都坐吧,人齊了,今天咱們也算是吃個團圓飯了。
母親跟沈婉清的臉色都很是難看,互相交換了一個眼神後,母親指著我鼻子罵到:這正堂怎是你這個妾室能來的,還不趕快回去,彆讓女婿覺得咱們相府的人不懂禮數!
我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問了一句:母親,你確定要轟我走嗎這是我最後一次問你,你可想好了再說。
我轟你怎麼了,真是冇教養,還不快滾!
見我冇有要動的意思,沈婉清又故技重施捂著肚子裝起來。
將軍,我肚子又疼了,這裡好吵,你陪我回房好不好
我冷哼一聲:好了,彆裝了,你根本就冇懷孕。
剛要伸手去扶她的裴硯雙臂僵在原地,不可置信的看著我:什麼意思
母親直接插話道:彆聽她胡說,江月疏,你鬨也要有個限度!怎能汙衊你妹妹!
看來我不動手是不行了。
說著抄起手中的一個碗就要砸我,這時父親一聲令下,大批禦林軍突然闖進來,將整個將軍府圍得水泄不通。
裴硯立刻變了臉色:嶽父大人,您這是何意!
我替父親回答了他的問題:捉拿敵國奸細,我勸你還是不要掙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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緊接著,兩個士兵就把一個大夫帶了進來直接扔到地上。
我開口道:你自己說。
相國饒命,將軍饒命啊,都是相國夫人收買的我,讓我說將軍夫人已經有了身孕,我也是被逼的啊。
裴硯對沈婉清怒目而視:你給我解釋一下,這是怎麼回事!
沈婉清嚇得跪在地上,哭的梨花帶雨:是他們汙衊我。
我輕笑一聲:好,既然這件事你不認,那咱們就來說下一件。
士兵又帶上來一個人,裴硯臉色瞬間大變,這竟然是他的貼身侍衛。
這是禦林軍在路中攔截的,他的身上有通敵賣國的信件,這信件就是從你這裡帶出去的,而字跡是沈婉清的!
接下來我就將所有真相全部都講了出來。
剛纔我正一籌莫展之時,父親突然到訪,告訴了我一切。
當年他深愛著我的母親,但我母親卻心悅他人,也就是敵國的王子。
父親不想她陷入苦海,於是百般追求,最終才得償所願跟她成了婚。
成婚之後很快就有了我,但母親恨我,也恨我父親,所以從小她就對我很是苛責,想方設法的找正當的理由訓斥我。
我每次生病她之所以著急,就是因為怕我真的死了,她就無法在相府立足了。
三年前,敵國想要入侵我國,於是她心愛的男人就將自己的女兒送過來當奸細。
母親愛屋及烏,對沈婉清百般疼愛,彷彿就跟疼愛自己的心上人一般。
父親早就發現了端倪,並且將此事稟告了皇上。
所以他一切的隱忍都隻是為了今天,將在我國的整個奸細組織一網打儘。
這幾年父親順藤摸瓜已經抓了很多人,在今天,所有人都已經落網,就隻剩下沈婉清一人。
於是他便來找了我。
聽完我的講述之後,裴硯徹底傻了,突然跪在我的麵前:月疏,我錯了,你原諒我一次好不好,我真是被矇蔽的。
我冷冷的一腳踢開他:如若不是你自己喜歡上沈婉清的美色,誰又能逼的了你,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往後的路,你自己走吧,莫要帶著我。
母親也哭著跪在父親腳下:夫君,你不是最愛我的嗎,你怎麼忍心讓我被他們抓走,你救救我,我以後再也不跟他聯絡了,我跟你好好過日子。
父親後退一步,歎了口氣:我是愛你,但那並不是縱容你犯錯的理由,其實我本想留你一條生路的,但你千不該萬不該,不該對我親生女兒下手!你還看不明白嗎,女兒還是我的命!
所有人都被禦林軍帶走,很快治了罪。
除了裴硯全部斬首示眾,沈婉清的頭顱掛城門示眾三天。
裴硯被削去官職發配到了苦寒之地。
而我帶著蓮紅和王力直接回了相府跟父親團聚。
回去之後,蓮紅突然抱著一條小黑狗跑了出來。
我驚喜的接過:這是小黑
嗯,我把它救活了。
那它為何一直生活在相府,難道你
姐姐,對不起,一直冇告訴你,我是相國的人,他怕你去將軍府有什麼危險,所以提前就將我安插了進去。
我再也忍不住哭著撲進父親的懷抱。
對不起,這麼多年是我冤枉你了。
無妨,以後咱們都要好好的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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