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映江流照星君 0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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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冷冷地開口:“當不得你這一聲姐姐。我母親膝下,隻我一個女兒,芷蘭夫人還是慎言。”
蕭承嗣伸手將洛芷蘭扶起,一把攬入懷中,怒視著我:“洛雲舒!你身為王妃,卻善妒成性,毫無容人之量!你若做不到賢良大度,不如就將這王妃之位讓出來!”
我點頭:“可以。秋月,取早已備好的和離書來,請王爺簽字。”
秋月很快便取來了早已備好的和離書,呈到蕭承嗣麵前。
蕭承嗣臉色鐵青,一把抓過和離書:“洛雲舒,你搶走太醫和產婆,害得芷蘭險些喪命之事,我還沒與你計較,你倒先拿喬起來了!拿和離來要挾我?我告訴你,一旦我簽了字,你再想後悔,可就來不及了!”說完,他“刺啦”一聲,將和離書撕得粉碎。
“隻要你們姐妹日後和睦相處,本王自然不會虧待你。”
我轉身,看也不看他:“不必了。我的東西,早已收拾妥當,搬回了國公府。今日留在這裡,不過是等王爺回來,讓你看一眼你的親生骨肉罷了。”
蕭承嗣難以置信地看著我:“你說什麼?搬回了國公府?我不簽和離書,誰準你搬的?”
“洛雲舒,你彆以為你是國公府的嫡女,便可以為所欲為!我不簽和離書,你便一日是我的鎮南王妃!”
我譏諷地一笑,目光轉向洛芷蘭:“你不是說王爺最愛你嗎?怎麼連一個側妃之位都吝於給你?看來男人果然是妻不如妾,妾不如偷。他隻喜歡與你這般偷偷摸摸,從未想過要給你一個名分,讓你光明正大地站在他身邊。”
“我一日為王妃,爾等終究為妾。洛芷蘭,你永遠隻能撿我不要的東西,包括……我不要的男人。”
洛芷蘭臉色慘白地看著我和蕭承嗣,而蕭承嗣的目光卻死死地釘在我的臉上。正在這時,府外傳來內侍尖細的嗓音:“聖旨到——”
滿堂賓客大驚失色,齊刷刷跪下接旨。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鎮南王蕭承嗣,德行有虧,寵妾滅妻,罔顧人倫。於嫡妻生產之際,奪其醫婆,意圖謀害嫡妻性命,其心可誅!朕不忍安國公之女受此奇恥大辱,今特允鎮南王妃洛氏雲舒與其和離,嫁妝及子嗣皆歸洛氏所有,準其悉數帶走。鎮南王德不配位,著褫奪其王爵,貶為庶人,欽此。”
宣旨的內侍收起聖旨,看著麵如死灰的蕭承嗣:“皇上還有口諭。安國公為國戍邊,勞苦功高,其膝下唯有一女,聽聞險遭毒手,國公夫人悲痛欲絕,泣血陳情,求陛下做主。蕭承嗣欺辱忠臣家眷,實屬可恨!著即刻抄沒王府,府邸收回,今日之內,由禁軍監督執行。”
我俯身叩首:“臣女洛雲舒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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旨,謝主隆恩。”
蕭承嗣一把抓住我的手臂,狀若瘋狂:“不,這不是真的!雲舒,你怎麼捨得與我和離?我明明是那麼愛你……”
我用力掙開他的手,眼神冰冷:“蕭承嗣,你愛的不是洛芷蘭嗎?不是要讓她的孩子做王府長子嗎?不是要抬她入府,給她名分嗎?我今日,便成全你。”
他拚命攔在我身前,語無倫次:“不是這樣的,雲舒,我知道錯了!我不過是想著,她是你妹妹,你們姐妹日後能日日相伴,定會十分歡喜……我從未想過要害你啊!”
我冷笑一聲:“蕭承嗣,這世上,不是隻有你一個是聰明人,也彆把旁人都當成傻子。”
我從乳母懷中抱過孩子:“我們回國公府。”
蕭承嗣還想阻攔,洛芷蘭卻一把拉住他,虛弱地說道:“王爺,我……我有些頭暈。”說著,便軟軟地倒在他懷裡。
趁他分神之際,我一轉身,在母親和家將的護衛下,浩浩蕩蕩地離開了這座囚禁了我數年的牢籠。
等蕭承嗣將洛芷蘭母女安置妥當再出來時,才發現偌大的王府已是一片狼藉。下人們走得七七八八,剩下的也都在收拾行囊,準備離開。
因為我在離開之前,便將所有下人的賣身契儘數發還,還每人發了幾十兩的遣散銀子,將王府庫房裡的現銀散了個乾淨。
蕭承嗣正要發作,禁軍統領便上前攔住了他:“蕭公子,聖旨命你今日之內搬離王府,還請儘快收拾私人物品離開吧。金銀細軟,一律不許帶走。”
蕭承嗣無法,隻得帶著洛芷蘭和她們的女兒,狼狽地回到了錦繡裡的小院。身邊隻跟了兩個王府的老仆,那個剛出生沒幾天的女兒哭聲微弱,氣若遊絲。
洛芷蘭本就因催產、血崩而元氣大傷,今日又去王府鬨了那麼一場,剛回到小院,便徹底暈了過去。
蕭承嗣又要抱女兒,又要拖著昏迷的洛芷蘭,一時間手忙腳亂,狼狽不堪。
幸而當初他金屋藏嬌時,將這小院佈置得極為奢華。他鬆了口氣,心想總還能支撐一段時日。
蕭承嗣拿出幾件金銀器皿,讓老仆拿去當鋪變賣,好置辦些日用品,再請個乳母回來。
好不容易將一切安頓下來,第二日,天還沒亮,院門便被人擂得山響。開啟門一看,竟是我的乳母帶著幾個國公府的家丁。
乳母冷著臉,手中拿著一張嫁妝單子:“蕭公子,這是我們小姐的嫁妝禮單。單子上的許多物件都不見了。聽聞昨日有人從這裡拿了些東西去典當,其中就有我們小姐的嫁妝。所以,我們報了官,奉命前來搜查。”
蕭承嗣氣得臉色發黑:“你好大的膽子!你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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