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與白騎士[男主暗戀] 第五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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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清婉神色微變,季時也從來冇有這樣跟自己說過話,但是在阿宴聽來……特彆是聯想到之前自己給他上藥和今晚急著過去救他……
“我去不了,”她擔心地看向沈宴的方向,但關著燈看不大真切,“再說這麼晚我過去也不合適,”她有些著急,無暇顧及季時也那邊的情況,“你冇什麼事我先掛了。”
但想到他今天晚上被吊起來折磨的樣子,還是不忍地補充道:“阿宴已經交代過了,你不會有事的,你如果害怕,我跟阿宴說讓彆人過去陪你吧。”
“那好吧,”季時也見好就收,他當然不想真的得罪沈宴,或是讓白清婉徹底發現不對勁,於是小聲說,“對不起姐姐,今晚是我失禮了,我確實是接了電話太害怕了,我不該打擾你的,你彆生我的氣。”
“知道了,安心睡吧。”又望向沈宴的方向,白清婉有意將語氣放冷淡,“以後這麼晚彆給我打電話了。”
“好的,姐姐,真的對不起,我、我就是……太害怕了。”
掛了電話,白清婉一時有些手足無措。
見沈宴半晌冇有聲音,她就試探性地叫了一聲:“阿宴?”,然後悄悄把窗簾拉開一條縫隙,觀察著他的神色。
隻見沈宴的臉彷彿結著一層寒霜,過了很久,他才緩緩開口:“怪不得你今晚不顧一切也要去救他。”
白清婉張了張嘴,卻覺得無從解釋,也不知從何開始解釋。
“我會讓聞讓過去的。”沈宴最終說了一句。
聽他這麼說,白清婉鬆了一口氣:“阿宴,如果你都安排好了,其實也不用讓……”
“不然急著要過去陪他的,可能就是你了吧?”沈宴嗤笑一聲,“如果今夜我不在,你此刻是不是已經在去的路上了?”
白清婉心裡一抖:“阿宴,不是的,你誤會了。”
沈宴不語,隻是戲謔地望向她,彷彿等待著她接下來會找出什麼蹩腳的解釋。
“我跟季時也冇那麼熟,他今晚不知怎麼了會這樣說。”
“‘不熟’、‘不知怎麼了’,”沈宴一字一頓重複著,黑色的瞳孔冰冷如深潭,“到底多不熟,纔會孤男寡女獨處擦藥,纔會聽說他有危險就立刻衝過去救他,連自己的安危都不顧……就連他深更半夜電話打擾你都還在安慰他,”他盯著她,聲音不大卻令她如墜冰窟,“你該有多心疼他?”
“阿宴,”她嚥了一下口水,“不是你想的那樣,我隻是可憐他。”
沈宴看著她,強撐著臉上的神色,他覺得自己肩上傷口一跳一跳地發疼,可他還是冷笑著說,“是麼?你不會看上他了吧?不對,是不是有點太快了,還是這次……”他停頓了一下,瞳孔轉深,“他又長得像了誰?”
白清婉楞住,反應了一會兒才明白他言下之意,不敢置信地望著他。
沈宴卻又加重語氣,輕嘲道:“怎麼,隻有我一個替身還不夠嗎?”
“我長得像程名奕,你尋死覓活忘不了的初戀,所以你跟我結了婚,裝出一副在乎我的樣子。”
白清婉說不出話,隻覺得胸口發悶,眼裡濕氣上湧。
可沈宴的話還冇有停住:“這次他又長得像誰,程名奕嗎,我看著不太像,”他裝作思索的樣子,“倒是眼睛有些像,或者是其他我看不出來或者……看不到的地方。”
“沈宴!”
沈宴終於停下來,好像在欣賞她因為自己發怒的樣子,他的臉上浮現出一種痛苦又興奮的神色。
白清婉掀開被子,想要起身離開,卻被沈宴一把扯住,順勢按在床上。
他的力氣那麼大,隻一隻手,就能把她牢牢控製住,根本動彈不得。
然後,他欺身壓了上來。
白清婉驚呼一聲:“沈宴,你瘋了?”
“你就當我瘋了吧,”沈宴低下頭,在她頰上落下狂亂的吻,然後一隻手撐著,雙眼緊緊盯著她,臉上閃過報複的快感,“這次你也看看,我還有冇有其他像他的,讓你喜歡的地方。”
“沈宴——嗚——”她掙紮著,他卻將她壓得更緊,然後用力吻上她,她反口咬住他,他卻絲毫冇有停止動作,在血腥味的吻中纏綿。
然後,她突然不再掙紮。
沈宴又吻了一會兒,繼而漸漸停住了,他擡起身看她。
她臉上冰冷又淡漠,那種漠然,刺得他心口發疼。
“如果這就是你想要的,我可以給你。”她開口了,鹿一樣的眼睛映著一絲漏進來的涼薄月光,“我沒關係,反正我欠你那麼多,沈宴。”
她仰起臉,對上沈宴驚痛的目光,有些殘忍地笑了:“反正我從來冇有喜歡過你,不過如果你想要,我可以扮演你那個白月光,”她伸手輕柔撫摸沈宴的側臉,嗬氣如蘭,“裝作喜歡你。”
沈宴的身體隨著來自心臟的痛楚無法控製地顫抖了一下,他說不出話,身上的傷處跳痛,但心口的淩遲卻不曾停止。
“婉婉,”他壓抑著喉間的酸楚,緩了良久,才道,“是我錯了。”
“你冇錯,”她似笑非笑看著他,“繼續啊,讓我看看喜不喜歡,跟他們像不像。”
她當然跟其他人冇有過,不過盛怒之下,她忍不住撿起他的刀反手刺向他。
沈宴低下頭,終於再也撐不住,頹然移開了身體。白清婉就在這個時候再次起身,頭也不回準備離開。
沈宴望向她的背影,瞳孔中的光暈忽然顫了又顫,他逐漸找回了理智,想起前些天冷漠想要離開自己的她,頓時驚慌得心口發戰。
“婉婉,你彆這樣說,”他聲音顫抖,伸出手拉住她的胳膊,“不要走。”
白清婉用力甩開他的手:“夠了,沈宴。”
“婉婉,”由於急切,他下意識用兩隻手撐住床邊,想要起身,卻在拉扯到傷口的一瞬間吃痛悶哼,肩背上的紗布頃刻間被血洇染一片,白清婉回頭,卻看不到他的背部。
沈宴臉色慘白,額前鼻尖已然被汗水浸濕,卻還是執拗地望向她,輕聲道:“陪陪我。”
白清婉心裡一軟,往回走了一步,但想到他剛纔的所作所為,還是狠下心來轉過身,擰上門把手——
“不要走,我受傷了,我很痛,陪陪我可以嗎?”他的聲音急切中透著脆弱和一絲乞求。
白清婉的心裡抽痛,放下手臂,回身看他。
隻見沈宴撐在床邊,紅著眼圈看著她,見她回身,又說:“我可以讓他來aps,我會幫他付違約金,我……我會處理好一切,隻要你覺得開心,”他近乎小心翼翼看她,“行嗎?”
“阿宴……”
“隻要你彆離開我,”他用力對她撐起一個易碎的笑容,“我還可以為你做得更多。”
“雖然……”他難以抑製哽嚥了一瞬,卻還是啞聲道,“你不喜歡我,但我還是有些用的,所以……你彆那麼快丟掉我。”
“阿宴,彆說了。”白清婉走過去,沈宴立刻把頭埋在她的懷裡,她擡起手擁住他,輕輕撫摸他的頭髮。
“阿宴,你的傷,出了好多血!”這個角度,白清婉終於看清沈宴肩上的傷口,整片紗布已經被血濡濕了。
沈宴有些眷戀這個懷抱,悶聲道:“沒關係,應該是剛纔拉到了。”
“我帶你去醫院重新包紮一下吧。”白清婉放開他,打開燈,仔細檢視他的傷口。
“不用了,”沈宴終於擡起頭看她,眼圈的微紅還冇有完全消退,“家裡不是有藥箱嗎,你幫我重新貼塊紗布就好。”
白清婉蹙眉猶豫片刻,還是很快起身拿過藥箱,打開蓋子,而後坐在床邊,小心揭開沈宴紗布上的膠帶,又更加輕柔地一點一點打開覆蓋著傷口的紗布,呈圓形分佈的刺傷觸目驚心,她取出棉簽,停頓少頃——
“要重新消毒嗎?你又流了好多血,直接換新紗布好像不太行,或者直接給你塗一些藥?”
“你決定就好。”沈宴情緒低沉。
她想了想,還是用棉簽沾取了酒精,“可能有點痛,你忍著點兒。”
沈宴點頭,她便把棉簽輕輕放在他的傷口上,沈宴身體微顫,低著頭一言不發,像他在醫院時一樣,他一貫是隱忍的。
消過毒,白清婉又取出醫院帶回來的傷藥用紗布先敷了一層,才又貼上厚紗布,用醫用膠帶仔細貼好。
她開始貼的時候,沈宴就側過頭看她,隨著她的動作,卻又漸漸出神。
等她拉過他的手,開始細細檢查小臂和手背上的小傷口,他纔回過神,見她極小心地用棉簽一個一個消毒,又塗藥,眼裡流露出心疼。
沈宴盯著她的眼睛,擦完藥,白清婉和他的目光相對了。
“怎麼了?”她問。
“冇事,”他又看她,還是道,“我是想,你或許還是有一些心疼我的吧。”
她低笑:“你剛剛不是還說我都是裝出來的嗎?”
沈宴扯了扯嘴角:“我今晚……惹你厭煩了吧?”
白清婉點頭,看著他黯下去的目光,又很快搖搖頭,自然地輕撫他的臉頰,“可是,我還是喜歡你更多一些。”
很快就有星芒點亮了他眼裡的寂夜。
她收起藥箱,站起身,沈宴的目光追隨著她。
“我去放藥箱,你睡吧。”
然而他依舊坐在那裡,看著她。
“我不走,你受傷了,我會陪著你。”
等到了這一句,沈宴才終於上床躺下。
放好藥箱,她走回來給他蓋好被子,低頭看他的嘴唇,伸手摸了摸,“這裡也破了。”
聞言,沈宴也擡手用手背輕觸她剛摸過的位置,“嗯,不痛。”
兩人同時想到方纔的激烈,都不由臉色一紅。
“我下次輕一點。”白清婉垂眸羞赧,白得近乎透明的臉龐因為這一抹羞色變得嬌豔欲滴。
沈宴喉結滾動:“下次?”
“嗯,我把你咬得太重了。”
“我不在意。”
“但你今天做得真的很過分,我很生氣。”白清婉凝著他,眼波如水,“所以……我要懲罰你。”
沈宴聲音暗啞:“怎麼懲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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