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戰，選我當主角？大可不必！ 第64章 光無痕
名為『星宮六喰』的少女，她是幸運的，也是不幸的。
幸運的是，她成為了精靈少女……也成為了……神代悠的女兒。
如果不是她成為了精靈少女，她真的還會和神代悠彼此相遇，能被他抓住，從星空中帶下來嗎？
恐怕不會吧？
會被遺忘在不知名的角落的吧？
不想要承認。
但現在，展現在少女麵前的真相就是這麼殘酷。
心靈的湖掀起波瀾，感到異常感到不解感到困惑。
好奇怪……
真是奇怪的事情，在她看到那些之後，她卻也沒有多麼奇怪。
就是很怪，好壓抑，莫名的像是被壓住著口氣一樣難受。
真相的本身就這麼殘酷嗎？她都不能夠接受了嗎？
六喰睜開了眼睛，心中感到一陣奇妙的清晰。
好荒謬啊，她是已經可以接受這樣的事情的嗎？
是嗎？
那有什麼難過的，
那為什麼會難過呢？
她被捕捉了下來，強大的力量被奪去，過去的美夢被打斷。
她被關在『同族』所設下的圈套中，可這圈套是如此的暖和，她就有了錯覺，她是有溫暖的吧？
對吧？
這家是如此的溫暖，有人陪著，記得她，她就感到了溫暖。
茶水的
食物的
床鋪的
乃至是懷抱的……
很舒適的溫暖感。她從沒有過這樣感到溫暖的感受。
不是嗎？
像她這樣的人隻會在星空中安靜的沉睡，無人理會。
不是嗎？
她從不是那種聰明的人，也不是迷人的人，不是嗎？
有的人就算是被埋藏，也是一枚寶玉，會在角落裡麵發亮。
除了她……她不行，因為名為『星宮六喰』的少女無能。
過去的記憶已經模糊了，但……正從腦中湧出來的是什麼啊？
是……
她解決了的，希望能過上好的生活，讓她那灰色的人生染上真正關於她的色彩，但是似乎因為，好像是離開？最後在星空中沉睡。
沒有了家人，也沒有朋友，更沒有歸屬。
那些……都是她本來就沒有的。
隻是現在因為被抓回來，而在幻想，還在希望著什麼。
不是……在希望著什麼呀？
說好的陪伴、那是約定的，而不是她的，她沒有的，
看起來是有的，
看似有了家人，有了歸宿，有了自己被在意的證明。
可那些……都是虛假的，都是『精靈』給她的。
她是『精靈』，她有天使，所以他就把這些給她——
就和夢一樣。美的無法理解，美的不可想象，很棒。
而現在。
『夢』背後的真相被揭露了出來，冰冷殘酷的真相讓她頓時情緒崩潰，那沒有什麼是她的，都有的。
是精靈就都有的。沒有區彆的，大家都有的……
如果說這些，精靈都有的話——那『星宮六喰』算什麼呢？
普通的精靈嗎？
……不行。
不行的，
不行的，就是不可以的，就是不好的，不對的。
要有獨占的，纔能有自己被真的關注的機會。
好好的想想。什麼有機會，怎麼有機會，怎麼纔是機會？
少女用手捧起了一束陽光，通透的光在潔白的手掌上閃爍著耀眼的光輝，她輕輕的向著那光吹了一口氣，就像是要將那不存在的塵埃拂去。
因為『夢境』，她看到了很多美的……很多似乎都屬於她的，很多不屬於她的，她因『夢境』而握在手心。
就像是夢一樣。
陪伴，承諾，關注，睡覺，食物，夥伴，親情……
如此的回憶，少女漸漸地理解到了情況。
——還沒被舍棄，她還有奪回沒有被搶走的一切的餘地。
如此的回憶，少女慢慢的明白到了自己的想法。
這樣的事情，還可以去回憶，還可以去找找餘地。
因為此刻她手裡的『夢境』，是如此的明亮不是嗎？
夢如此的美麗。
可見的汙穢很少很少……一開始碰見他與她們的相會，六喰倒是隻覺得很多汙穢，現在的話，她覺得也不算多了。
還有機會。
她是很奇怪，心裡覺得很怪，但不像剛才那麼怪了。
神代悠不在，他應該還在那裡麵和她們一起聊天吧？說著一些可能和她有說的話，她獨享的話——
……仔細想想就有點古怪。心裡很悶，可卻不痛。
但這也是汙穢的，不是夢該有的色彩，不是這樣的。
所以，她此刻的心裡，已經有答案了。不是嗎？
六喰將兩隻手都抬起，抬向光中，明亮的光射入走廊中，而少女卻是直直的望著那遙遠的暖光。
該承認了嗎？
她，並不是覺得被『占有』的事情有很大關係。
被占有沒錯，是被奪走了，不能再在太空繼續的沉睡了。
但對她來說，似乎也沒到認為不是『夢該有的』的地步。
應該屬於那種可以接受，但也可以在意的情況吧，剛亂想的時候沒辦法這麼想，但現在自己想開了，力量沒有了，被人占有了，她就覺得還算能夠接受了。
因為回憶了
先前的神代悠的懷抱，她確實是有一個人享用過了。
“怪哉怪哉……吾本人不在意，那這個是什麼……”
——『你』覺得很怪。
這是六喰的聲音。
就像是撕破了『封印』一樣，什麼以詭異的方式與她聯係。
“在意……”
被什麼如此的牽引，六喰的心中就感到愈發的怪異。
明明自己就是沉睡的『星空孤女』，就是因為被抓一下而已，就露出這樣的模樣，這究竟是因何？
怎麼就這麼奇怪呢？
感到壓抑呢，
感到奇怪呢，
就像是發癢一樣的……為什麼心會癢呢？
“怪哉……”
她無法理解這樣的事，心靈本就已經被封印——所以此刻她也不算是能感悟到一部分的情緒。
封印還在。
可是她對她的心的封印既然還在的話。那……她現在覺得很怪的事情，到底是什麼？
腦中浮現出了他——神代悠的身影。以及某個奇怪的想法。
少女想到了奇異的事情，可以把他抓起來，然後把記憶封印，可那麼想卻感到了某種隱隱作痛。——心痛，心感到什麼似的傳達出的痛楚。隻要一想到這樣的事情，就會有這種淡淡的『痛楚』。
她……這到底是在想什麼呀……
手掌緩緩捏住，微微捏緊，手掌那白皙嬌嫩的肌膚被壓了下去。
很用力，就像用力就能緩解心靈的莫名一樣。
這個事情……這很奇怪呀……
明明是沒什麼必要的，卻讓她自己的心感到很悶。
是為什麼呢？
究竟是為什麼，才讓她在看了之後，對神代悠與不知名的少女聊天的事感到在意。
究竟是因什麼，才讓她感到在意之後，對神代悠產生奇怪的心緒。
究竟要怎麼樣，才能讓她不感到在意，對神代悠不會有莫名其妙的感覺。
——心意。
什麼在低聲下氣，輕輕的在低語，被封印的低聲下氣……
用這樣的心意，以可能會被拒絕的情緒相約定。
建立情緒、然後與他一起，就不會有奇怪的在意。
——真的？
——真的。
自問自答的。
想明白了為什麼是在意，該怎麼不在意，但是……
就算是明確了什麼是心意。她也不懂什麼算心意，也不能理解什麼是在意，更不能也不會去主動在意。
她沒有懷疑自己的『心意』，乜認為這是自己的心意，是自己早被封印的心裡的意思……她是這樣的意思，她是這樣的想法，那她就去做。
被封印的心靈有這樣的思緒……很讓人不能理解。
但是，星宮六喰卻並沒有對此的像那樣的在意。
她……隻是不能理解，不理解自己為什麼會這樣。
她所有的在意的東西，不是所謂的『汙穢』，而是在看到洛離和她們一起後，她心裡萌發的情緒。
害怕的情緒。
不想要被拋棄的情緒。
她不想被拋棄。
——但她無法在意。
因為她的心靈已經被她親手給封印。
星宮六喰靜靜的扭頭注視著一旁的房門，那裡麵還有歡笑聲傳出，聽著很是愉快，但剛亂想過的她就覺得很不好了，有一種很不舒服的感覺。
如果是往常的話，她現在應該是自己默默地閉上眼，如此不明覺厲，男女情緒的事情與她無關……再怎麼說也不會做什麼。
但是，現在卻是微妙的開始在意起這些事情了……就隻是默默地看著房門的那邊，直到那邊門似乎被開啟。
然後響起聲音。
“誒？汝乾什麼去啊，聊的好好的，出門乾嘛。”
“同樣。聊的很好，為什麼要出門？”
“因為有事要做，有人在等我呢，等我一下吧？”
然後門開啟。洛離從門裡走出的瞬間她才移開視線。
“六喰？”
洛離看見了六喰，她正靠在房間的牆邊，明明是很肮臟的地方，卻還是很安靜，金色的發也很乾淨的坐在那裡，金色的眼眸很平靜，甚至能感到的是，她還有些疑問。
汝這個時候從裡麵出來做什麼……
但這個時候她這種態度，對洛離來說其實完全不亞於是不打自招，她明顯的一點都不開心，這個可愛的女孩卻隻是沉默地看著站在門邊的洛離，沒有任何的言語。
洛離一開始被六喰沉靜的眼神看著有些迷茫，但此刻他已經反應過來，正在朝六喰她的方向走過來。
六喰正穿著白色的睡裙，就靜靜地靠在有的灰塵的牆角邊，這還是他第一次看到她在這種地方——
從『讀者』角度上說的話，他這是第一次看見她做出這樣的神態與模樣，以及直麵她的表情，而從個人的角度來說的話，『神代悠』這也同樣是第一次看見星宮六喰露出這樣的模樣。
就像現在這樣，讓星宮六喰以無助的雙膝靠起，手捧光似的姿態坐在這裡，估計還沒人見過吧。
少女安安靜靜的放下了手掌。把上麵的光給散掉，這還是新的光呢，剛剛洛離還沒出來的時候她才捧的光，但她也沒感到惋惜，而是就這樣等待著洛離的靠近，盯著洛離靠近的步伐一言不發。
那光芒的溫暖她是沒注意到的。
她也搞不清楚她現在想乾什麼。她或許早就應該離去的……但她就是沒有回自己房間去。不想回去。
所以，她就順著自己念頭，也順著神代悠在房間裡傳出來的聲音，在這裡靠了好久，用手去接住光。
很溫暖的光
不過。
現在丟掉……或許也沒什麼了吧？
她穿著睡裙，雖然是已被封印，天使也無法使用，但除非是起源精靈突襲，然後立馬就把她給掏心乾掉的話。
就可以解決掉她了。
但是，這不是澪能做到的，而她也知道她不想做什麼——就隻想在這裡靠一會兒而已……
就靠一會……嗎？
其實不是——是因為心裡難受，能感到很奇怪的感覺，
但是也不是什麼傷心，什麼難過，這些情緒是不能有的，因為她給她自己的心靈下達封印了。
但是啊——莫名覺得，就待在這裡吧？這裡也不錯吧？
如果現在一個人待在她那空蕩蕩的房間裡，一定會忍不住胡思亂想了吧？
“六喰？”
六喰被洛離的聲音吸引，她回過神朝著洛離的方向望去，發現此刻的那少年拿著一瓶牛奶搖了搖，露出了一縷微笑。
“要和我一起喝嗎？我剛才熱好的熱牛奶哦？”
她可能拒絕嗎？
不會。
她本來就不是在這裡等著接光，而就是在等著洛離反應過來找她說話，和她聊天，給她吃東西吧？
她的心思完全不在光上麵啊，要伸手捧光也隻是怕寂寞而已。
六喰微微的歪了下腦袋，然後就很自然地點了點頭。
神代悠之前有和她說過——她已經被他給占有了。所以不能拒絕的，自己隻能喝的，不能回絕的。
而得到了她肯定的回應，洛離也是露出開心的笑容。這時候他已經走過來了，這裡可不是在他的房間裡呀，他的房間裡可是已經有了耶俱矢和夕弦了，難不成還要讓六喰和她們麵對麵互相碰撞嗎？
洛離蹲下了身來，在六喰那略有些空洞的目光中，他擁住了她。
他輕輕地出了一口氣，抱住這熟悉的少女軀體，似乎就連他自己的心情都變得放鬆了下來。
而被他摟住背的六喰。少女則是一語不發的坐著，卻有意無意的往右側挪了一下。金色的發飄動。
蜷起的膝卻鬆開，不知不覺的把筆直的雙腿給放了下來。
他微微低頭一看，麵前就是少女那剛坐過的地方，大腿就在一旁，
隻見他睡下去，躺到她的腿上，輕輕拍了拍少女的大腿。
變戲法似的——
“來喝吧？”
他將手裡插好吸管的牛奶遞到了她嘴邊。
但或許是因為他拍大腿的舉動，六喰也有了些不一樣的情緒，她低下頭來咬住吸管時，少女的臉是微紅的，剛才明明還是低落哀輓的感到不安，就似乎因為他的這個舉動而有了些許的變化。
毫無疑問，這個不怎麼會說話，也不怎麼想動的女孩，並不討厭這樣的情況。
頂著太陽射入的時候頭發微微的垂下，在光下好似黃金色的，六喰咬住了吸管，目光也緊緊的咬住洛離。
而等到六喰她吸起牛奶，洛離就很自然的摸起她的頭發來，既然是要養她，要當女兒養，那自然是得寵著，否則他就屬於是就連騙人都騙不好了。
“用我的情緒之火加熱的牛奶。味道還行嗎！嗯——祂估計也沒料到我會用這東西去加熱牛奶吧。”
洛離如此的吐槽著自語。
六喰隻眨了眨眼睛，卻是覺得莫名的好喝，他的這瓶牛奶很好。
可是。
早上也喝過的，但那個時候明明沒有這麼好呀？
因為……
不是用他說的那個情緒之火來加熱的嗎……
剛才的感覺胸悶，壓抑的情緒已經徹底消失不見了，現在她已經能坐在這裡，甚至她還能很平靜的看著洛離摸自己……
嗯……
說絲毫不覺得古怪肯定是假的，但那壓抑的感覺卻真的已經不見了。
這就是所謂的在意嗎？忍不住這麼想。
被人在意了，那想要從心裡逃出的情緒也開始褪去了。
然後，她就被戳了一下臉蛋，正不斷的嚥下熱熱的牛奶的少女忽地驚醒，隨即俯視上腿上微笑著的洛離。
“在想什麼呢？我在說話，你走神了？六喰？”
洛離保持著微笑，繼續的撫摸少女，卻饒有興趣的看著她的臉龐。
“我可是暫時拋下了耶俱矢和夕弦，就因為你不對勁。
我就來陪你了，我的女兒，你該怎麼報答我呢？
要吻我一下嗎？抱抱我也可以哦？不會沒有吧？”
洛離的嘴角微微勾起，露出一抹奇異的笑容，眼見少女要俯下小臉來，他這時候就又不緊慢的說道。
“不過我覺得，現在可以是純愛的時間。摸摸你的頭，沒問題吧？你有問題也不行，因為我想摸。”
明明根本就沒有拒絕的想法，在說什麼呢？
六喰凝視著少年，染著金色的眸子裡碎光浮動，某種隱晦而奇異的情感，猶如春日的暖風，撕破了冬。
少女俯下身。含著牛奶的吸管，輕輕擁住了少年。
“汝是惡徒。”
六喰很小聲的嘟囔了一句。
“沒錯，所以你要跑嗎？現在跑的話還是可以的。”
“然，吾無需離去，此地，為吾地。吾，為吾所有。被汝所占有，故，吾無逃離之能力。”
如此的聲音，是少女在向少年低語，就像是在認命。
“那你可就不許跑了。”洛離輕柔的撫摸她的頭發。
而後——
風也變得安靜。六喰擁抱住洛離，俯下的腰擠壓碩物，在他的頭上摁出了美妙的，突出的痕跡。
光。
沒有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