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戰，選我當主角？大可不必！ 第83章 沒事就好
可是。
他看不到。
他隻知道，有什麼東西來了。
在他這即將昏迷的時刻，有什麼『規模空前龐大的』東西，突然來了。
神代悠有些無神的抬起頭，看著天空上的無聲的烏雲。
察覺到了什麼。
那是某種被無數種奇妙的東西『間隔開』的【注視感】。
這個是不陌生的。
他是有見過一次的。
那是在七罪反轉的時候，他憑借千裡眼一樣的魔眼嘗試賭命的時候。那會兒也是這樣的感覺，但是那會兒的感覺卻像是被人給強硬的摟住，於是無法掙紮。
他當時以為就隻是單純的世界內部的景象，現在看來，似乎不是如此。
神代悠的眼眸忽然顫動了一下，他輕輕拉開折紙的手，俯身半蹲在街上，輕輕的喘息著帶有涼意的空氣。
而當折紙將詢問的時候，他卻突然說:“沒事，不用擔心。折紙同學，我沒事。隻是需要休息。”
女孩卻看著他蒼白的臉色，天藍色的眸子很沉靜，輕聲道:“可你的臉色很不好，神代同學。”
“沒事。我沒什麼問題。”他緩緩的站了起來，輕聲的說。
語氣頓了頓，沉重的呼吸了下，把自己的狀態調整好。
“我就隻是覺得有點怪，有點奇怪，好像世界不是我想的那樣，是另一個樣子的，有什麼東西存在。很怪……”
——『超乎想象的某種格外龐大的存在儘可能的轉移削弱著自己的影響通過間接的方式注視你』
這就是魔眼的判定。可祂確確實實的險些宕機了。
但是沒有。
反而升到了更進一步的lv5的級彆。
“……”
折紙安靜的看他，緩緩的從手提包裡拿出便當遞給他。
“神代同學，你要的熱便當。”
他接過來入手的時候，都是溫熱的。
——『眼』這麼對他說。
他就開啟，挑選了一塊看著不錯的雞排嘗了一口。
味道不錯。
“很好吃。折紙同學。”神代悠隨即對他眼前的折紙說。
他沒有付出更多的話語，也沒有做什麼，隻是誇獎。
折紙卻很受用，但她不承認，她安靜的盯著悠的眼睛，說:“你不許對我說，應該對另一個我說。”
“便當是折紙同學你做的，我當然要對折紙同學你說。”
“但我不是另一個我，神代悠。你記住，我隻是因為另一個我的拜托才會照顧你，所以，去感謝她。不準感謝我。”
聽見女孩兒這樣嘴硬，神代悠輕輕笑了笑，隨口答道:“好。”
“……”
聽到他這麼說，銀發的女孩反而低下頭失落起來。
他卻是扭過頭去，盯著車輛往來不斷的十字路口，眼眸中不斷閃爍著光。
或許是車輛被光照出的投影在瞳孔中反射，也可能單純的是他的眼裡在發光。
但他卻沒有和她說很多，比如說他就沒有告訴身邊的女孩兒，說他剛剛抬頭看天上的烏雲的時候感到了什麼。
因為她不需要在意。
那應該隻是就他才需要在意的東西。
他在毫無異樣的烏雲中，在似有所感的知覺中，感到了某種東西。
他感到，在那高天上有什麼異樣的存在，在看他。
很安靜的。似乎是很平靜的，但又是很複雜的，不過總之是很多的。『規模』應該是很大的。
他應該是被什麼期待了。
因為，在當時對命運的賭博中，力量的大門朝他敞開，自然而然的獲得其偉大的力量，幾乎無價。
於是沉默。
因為在青年看來一切都應該有代價，沒有免費事物。
如果有，那就是彆人給你付了。
因為。那時的他在本質上隻是沒有希望，也沒有活著的目標和在乎的事物，於是準備順勢而為的尋死而已。
但是卻沒有。
於是沉默。
或許過去了有十幾分鐘，也可能隻是一兩秒鐘，神代悠突然用一種莫名有著誘惑力的語氣。輕聲說:“折紙同學，你想要被誰在乎著嗎？”
那聲音卻有些沙啞，就像是血管組成的琴被骨製的弦拉響。但又分外的美妙，因為那聽著格外悅耳。
她都感覺頭皮發麻。
“……什麼意思？”折紙輕聲的說。
在神代悠並未注意到的時刻，她不知不覺的靠近了他幾厘米。
“就是說，如果，有人規劃好你的一切，什麼都是幸福的，最後必然是順利的，不管什麼樣的戰局，都一定會勝利的。代價隻是你必須是你。你願意嗎？”
“為什麼要這麼想？”她卻問。
“嗯？”
“有這樣的選擇為什麼要拒絕？”折紙輕聲的問。
“因為不能順自己心意。因為不可以就這麼死去。”
“那神代同學的生活一定是過得很順利的。”她說。
“哦？為什麼這麼說。”他問。
“因為這個機會對弱小的人，平凡的人是他們絕對無法拒絕的。因為生活艱難。因為改變不了某些事情，能力不夠就是不夠，所以如果有這樣機會，不管代價，就算是死，他們也一定會這麼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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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強？”
他問。
她答:
“是的，能有這樣的煩惱的神代同學你絕對不是普通人，而是很強的人，因為這是力量的煩惱。”
“一般人是不會有的，能過好生活，能抓住不夠扭轉自己的命運、可有可能能改善自己的命運的機會，就已經很幸運了。”
就像我一樣。
時至今日，鳶一折紙已經對過去的自己的心情心知肚明。
到現在。眼見眼前的他心中迷茫，為了另一個她，她就也不介意開導開導他。
“……”
他金色的眼眸逐漸被染上好像樹木的枝芽的裂痕，逆十字一樣的紋路在瞳孔中緩緩呈現，而撕裂眼眸，幾近要流下血液。
“我很強？”
“我很強？”
有著重疊的回聲，他冷漠的重複著話語，一遍一遍的瞬間出現的回聲響徹這不大，也不小的世界。
“我若強，我就應該能改變這個世界的一切！”
“我若強，我就應該能改變自己過去的一切！”
“但我沒有。”
“我什麼都沒有。從來沒做了什麼事情，也沒做到什麼。”
“我就隻是呆板的，跟著彆人學的，把自己給騙了。拿彆人的思想組合成自己的思想來騙人！”
“騙人說。我很厲害，騙人說。我很強大，騙人說，我是可信的。”
“可我很強。”
“強？”
“我強，我強？我強？我很強？！嗬！我很強！”
他語氣冰冷，逐漸響徹的聲音中卻湧出了憎恨。
在逐漸擴散的風中，他腳邊的地麵無聲的被壓陷。內側的岩石紋路清晰的可見，被壓縮的好似壓縮餅乾。
這個世界上的物理的力，出現了紊亂。
折紙就輕輕的伸手，強硬的拉近他的臉，把他從狂躁中抓了出來。
“不許發癲。神代同學。”有著藍色眼眸女孩皺著眉看他。
他臉上的扭曲就頓時一滯，金色的瞳孔緩緩地放大。
“……抱歉。”
“沒關係。”
女孩對他說:“你沒事就好。”